第一百五十四章 老臣楊士奇

第一百五十四章老臣楊士奇

太皇太后雖然說秉政,但是大部分政務其實都是在內閣處理的。

也就是說,大明真正的政務中樞,就是內閣。

最少在宣德十年到正統四年這一段時間之內,的確是這樣的。

一來太皇太后也老了,二來太皇太后畢竟是女人,在政治上或許眼光獨到,但是地方情弊未必太清楚。

所以太皇太后需要楊士奇。

而今太皇太后將政務交接給了朱祁鎮。

朱祁鎮雖然覺得自己準備了好些年了,想要大展拳腳,但是在行政體系之中,卻也沒有下手的地方。

一來以三楊爲首的文官集團,抱起團來未必比勳貴集團差勁。二來,就是三楊做得實在太好了。

三楊秉政時期,乃是大明政治最清明的一段時間。

別的不說,這個時代被百姓稱爲清官,甚至後世編爲戲劇的官員,就有好幾個,于謙僅僅是其中之一。

東林黨說是衆正盈朝,那是瞎扯。但三楊時期,朝廷之中大部分官員還是合格的。

即便是有些人反對朱祁鎮,但是朱祁鎮也不得不承認,這些大臣的人品,還是過硬的,比如王文,比如李時勉。

楊士奇一旦不在,天下這個攤子落在朱祁鎮手中,朱祁鎮未必能做的如楊士奇這樣好。而且楊士奇畢竟老了。

七十五歲的老人,還有幾年可活?兒子又不爭氣。

將朝政託付在楊士奇手中,朱祁鎮也放心。

朱祁鎮說道:“先生何出此言?先帝留先生以助朕,朕方弱齡,不知道天下爲何物,只是依賴老臣的時候,先生就要棄朕而去嗎?”

朱祁鎮見楊士奇頭上的汗,說道:“先生可是覺得大內太大,行動不便?王大伴。”

王振說道:“奴婢在。”

朱祁鎮說道:“傳朕旨意,楊先生今後步攆上朝。”

楊士奇說道:“臣謝陛下隆恩,只是臣的身子骨實在是?”

朱祁鎮說道:“先生不能棄朕而去在,先生如果覺得內閣事務繁忙,可以多分派給年輕人一些。只要先生在京中,就是朕的定海神針。”

楊士奇心中暗道:“這定海神針,語出何典?”《西遊記》乃是明後期的事情了。楊士奇對此也不明白。不過,他知道這僅僅是細枝末節而已。

將事情轉到正事上了。

楊士奇這般乞骸骨,並非作僞。

這已經不是楊士奇第一次乞骸骨了。

人到七十古來稀。

楊士奇已經明顯感到身子不大行了。落葉歸根之念,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

而這一次乞骸骨,也是試探。

試探皇帝對他的重視程度。

如果朱祁鎮對他不重視,楊士奇就不想多說了。

七十多歲的人了,還不能合則留,不合則去嗎?不客氣的說,以楊士奇的名望,今日真給皇帝一個臉子。

皇帝還真怎麼樣不成?

太皇太后說楊士奇比之前暮氣多了,的確如此。七十多歲的人了,做事自然不能像年輕人一般。

他知道朱祁鎮這個年紀的小青年,有什麼說道理是多不通的。

不過他被朱祁鎮這樣一說,心中也有幾分感動,他深受仁宗皇帝隆恩,宣宗皇帝待他也不錯,而今小皇帝,又是這般待他。

他總就要說些實話的。

楊士奇起身跪倒,說道:“臣謝陛下隆恩。”

朱祁鎮連忙起身,將楊士奇攙扶起來,說道:“先生何必如此,坐着就行。”

“陛下。”楊士奇說道:“臣知道蹇公臨去的時候,給陛下留了話,不知是否?”

朱祁鎮說道:“確有此事。”

楊士奇說道:“老臣不敢自比蹇公,但也有幾句貼己話,想告訴陛下。”楊士奇說到這裡,輕輕一頓。

朱祁鎮立即會意,一揮手。

王振立即將所有在一邊伺候的太監宮女都帶下去了。

沉重的木門關閉了。

陽光被窗戶上格子,分成一塊塊鋪在地面之上,與金磚相互輝映,更顯得金碧輝煌。

朱祁鎮說道:“先生請講。”

楊士奇說道:“老臣所言,也是一句老話,馬上得天下,不可馬上治天下。”

這的確是一句老話。

但是朱祁鎮纔不相信,楊士奇如此重視,來見朱祁鎮,卻僅僅說這樣一句老話。故而朱祁鎮繼續說道:“先生,此話怎講?”

楊士奇說道:“本朝太祖開國以來,七十多年,看上去是太平盛世,但是危機隱藏。當然了,老臣自信還是給陛下留了家底的,陛下欲爲太平天子,卻是可以的。”

“陛下初登大寶,就有徵瓦刺之言,當時老臣聽了,既高興,又擔心,高興乃是國家有一位振奮君主,擔心卻是擔心陛下年輕氣盛太過冒失了。”

“而今老臣卻是放心了。”

“只是,臣還是要提醒陛下,國朝大敵從來只在內,不在外。”

朱祁鎮聽了,心中明白的很。

任何如中國這樣的體量大國,真正的危機從來是來自內部的,而不是我外部。

朱祁鎮說道:“先生,可是說的衛所空額之事?”

楊士奇說道:“這僅僅是其一,朝廷之中弊政,第一是流民。”

朱祁鎮一聽流民兩個字,大吃一驚,說道:“天下還有流民?”

楊士奇說道:“有,臣估計就在鄖陽山之中,山民在此結寨而居,不肯下山,最少有數萬之多,將來恐怕還會更多。”

朱祁鎮一直以爲,在楊士奇的治理之下,天下太平,百姓安居,即便有些災荒,但是朝廷賑濟也很及時。

但是萬萬沒有想到,這個時候,已經有流民了。

鄖陽這個地方,朱祁鎮想了一陣子,纔想起來,卻是漢江上游,陝西與湖北交界之處,南邊不遠出,就是神農架,可以說是深山老林。

朱祁鎮說道:“這是怎麼回事?”

楊士奇說道:“臣也是這一段時間才發現的,下面的人還想瞞我,朝廷所下令流民復業之舉,是大半成空。”

“臣本以爲,是官員的問題,但是細細盤問過,才知道,乃是鄉間大戶侵吞流民土地,朝廷雖有復業之令,但是沒有田產,哪裡又是家鄉。”

“這樣的情況,不是一處兩次。”

“河南湖北多不勝數。畢竟法不責衆。”

朱祁鎮也知道,因爲天災人禍,總是有流民產生的,但是朝廷賑災一般都很及時。

對於流民一般有兩種處置,一種是回本籍復業,一種是留在當地落籍。

總之,太祖皇帝的法令非常嚴苛,任何一個百姓,沒有路引是不能遠行的。

但是此刻朱祁鎮才知道,流民問題其中貓膩定然不少。

但凡有一些活路,百姓又怎麼肯去深山老林之中生活。

要知道這個時代的深山老林,與後世的深山老林是完全兩個概念,後世東北虎都是保護動物,但是這個時代,華南虎的活動區域,是相當大的。

在深山老林之中,被野獸所食的事情,不要太多。

只能說一句話,那就是苛政猛於虎。

朱祁鎮又想了深一層,既然逃亡深山老林之中百姓就不少,那麼被大戶人家收留,成爲奴僕的百姓,豈不是更多了。

朱祁鎮說道:“如此之事,怎麼能不管?”

楊士奇說道:“臣也是剛剛知道,此事僅僅是冰山一角,只是臣精力枯竭,不能爲陛下所用了,陛下當派遣一員欽差,卻鄖陽等地。能勸返的勸返,不能勸返的,朝廷在鄖陽再設一縣吧。”

“畢竟天下生靈爲重。有斯民方有斯土。”

朱祁鎮心中沉重多了,就好像是踹了一塊大石頭。說道:“朕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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