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陳小塵這才帶着喜人的收穫回家,今晚比昨晚多一點,越過了二十斤,主要是技術熟練了,一夾一個準的,走空非常少,不像昨晚。
洗了個澡,吃了宵夜,躺下在心裡默唸了幾遍睡四個小時,然後就睡了過去,幹着的時候不覺得累,但是一放鬆就感覺不對勁了。
第二天早上,五點不到,陳小塵就從牀上爬了起來,洗了個冷水臉去除了睡意,刷了牙就出門了。
如今天已經矇矇亮了,能看清楚路面,連電筒也用不着了。
來到水渠邊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幹就完了。
懷着忐忑心,陳小塵拉起了第一個籠子,出水的那一瞬間,籠子裡響起了掙扎的聲音,有收穫,他這就放心了。
兩大一小三條黃鱔,真懷疑這是一家子,大的留下,小的扔回水渠裡,這小傢伙就比筷子大一丁點,根本夠不上吃的。
一個籠子拉起來,有驚喜,也有驚味,有些籠子出現了空軍,也有籠子裝了五條大貨,還有就是進水蛇了,陳小塵倒不太怕,不過這玩意現在都受法律保護了,吃不得,只能放生了,還有一些倒黴的小雜魚和小蝦米他也放生了。
五十個籠子收完,收穫滿滿的,有六七斤之多,差點就回本了。
回到家,找了兩三個半破的蛇皮袋將車斗蓋得嚴嚴實實,這才蹬着車出門向縣城溜去。
至於爲什麼要蓋嚴實,一是爲了防止黃鱔跑出來,二是爲了防止被村裡的人看見,這羣傢伙要是發現那平平無奇的水渠有這麼多黃鱔,今晚就能把水渠踏平了。
別不信,那些人能刷新人們的底線,不過,陳小塵也知道這事瞞不了太久,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除非他現在就不去弄了,但那是不可能的,只能瞞多一天是一天。
陳小塵來到市場的時候就主動去交錢拿票,來到昨天那個位置的時候就見一個熟人站在那裡,昨天那位光明頂先生。
光明頂姓劉,名陽,自己開着家大排檔,昨天買了五斤黃鱔回去,上桌就得了一片好評,都誇大廚手藝好,肉味正,肉質勁道,這讓他非常開心,作爲一名廚師,沒有什麼比得到客人認同更值得高興的了。
不過劉陽掌勺二十多年,他深深知道手藝與食材的緊密關係,如果沒有好食材,再好的手藝也沒用,所以他今天一大早就過來等候。
從六點半開始等,劉陽都以爲陳小塵不來了呢,沒想到還是讓他等到了,這下總算是可以放心了。
“小兄弟,今天多不多啊?我要的量多一點,能不能給便宜一點啊?”不等停車,劉陽就遞煙問話了。
“今天有二十多斤吧,價格沒商量。”
陳小塵停好車下來,也沒接他的煙,一邊回答,一邊拿開車斗上的破蛇皮袋,價格是沒商量的,黃鱔拉平豬肉價,他都覺得自己虧了。
其實陳小塵不知道,他還真是虧了,人家說的二十八是小販的收購價格,零售價是三十八,誰讓他不懂呢!
“好吧!給我來十五斤。”
劉陽見價格下不去,也沒辦法,他也知道這個價格就眼前這個小白不瞭解行情才能定得出來,換個老手肯定不會這麼虧,沒個三十五六你碰都別想碰。
“多少?你真要十五斤?”陳小塵還以爲自己聽錯了呢!
再三確認真是十五斤後,陳小塵也不馬虎,抽出袋子就開始捉黃鱔,第一筆買賣就下去一大半。
剩下的黃鱔也很快就賣完了,共收入788塊,爽歪歪,對於爲什麼賣這麼快,陳小塵認爲縣裡人都不差錢。
陳小塵也沒急着回去,而是進入逛了起來,以往他進市場都是來去匆匆的,買什麼都是買完就走,實在是消費不起別的。
也不買東西,檔主叫靚仔他也不理會,不一會兒,陳小塵就逛到了魚檔,氣味十分刺鼻,但他已經顧不上這些了,因爲他的心臟好像被什麼狠狠刺了一下。
眼前一個泡沫板子寫着(黃鱔 25/斤),泡沫箱裡是一堆黃了吧唧的黃鱔,明顯是養殖的。
這一刻,陳小塵明白了自己的黃鱔爲什麼這麼好賣,不是縣裡人有錢,而是有便宜不佔王八蛋。
這一刻,陳小塵想給自己一巴掌,心裡卻想着自己白白虧了多少,粗略估計不見了四百塊往上,這還得看具體價格才知道。
“不虧不虧,反正自己不用本錢,我是賺了,我是賺了。”
陳小塵發揮了啊Q哥精神,心裡暗暗催眠自己,很快他就不認爲自己虧了,只當自己沒捉那麼多黃鱔,自己給自己減少數量,從而導致提升價格。
收拾好心情,上前裝作想要買的樣子,認真的看了看,問道:“老闆,這黃鱔是野生的不?”
“小兄弟你真會開玩笑,野生的這個價,你來多少我收多少,我們也是做街坊生活,不坑人,這是養殖的。”
這是個老實人老闆,不過做周圍生意這種人肯定能久做。
“這樣啊!我還以爲這是野生的呢!那個大哥知不知道那裡有野生的賣啊?”
陳小塵露出了失望的神色,摸出煙給檔主遞了一根,反正現在他這也沒生意,自己看能不能在就摸底。
“嗨,其實那什麼野生的好都是糊弄人的,哪有那麼神奇的事,價格還死貴,我這養殖的也不差啊!老弟,我跟你說啊………”
檔主明顯是個話嘮,反正也是閒着,逮着陳小塵就嘮了起來。
陳小塵也不急,就跟他嘮,十多分鐘後纔打探到一處有野生黃鱔賣的地方,又址了幾句就趁他給客人殺魚的時候離開了。
蹬着三輪車找到魚檔主所說的地方,野魚,這就是店名,也是沒誰了,連店名都懶得想了。
若無其事的走了進去,一排排的玻璃水箱,種類還真不少,不但有淡水魚,還有海魚,連色彩斑斕的觀賞魚也有,讓他看得眼花繚亂。
店裡顧客還不少,老闆也不熱情,就坐在那看着,一副你愛買不買的表情,有人叫纔會過去。
當陳小塵看到店內野生黃鱔的掛牌價時,他的心又被刺了一下,居然掛四十三塊一斤,足足差了十五塊啊!比三分之一還多,自己是虧到姥姥家了,難怪除了光明頂就沒人砍了,原來自已已經給出跳樓價了。
呼!
陳小塵吐了一口氣,在店內看了起來,一個個價記得死死的,已經虧了的就算了,接下來可不能再虧了。
草魚十六,鯉魚十八,黑魚四十………
看到這些價格比昨天張順給自己的高出三四塊錢,陳小塵第一感覺就是又被坑了,不過一會他又釋懷了,人家就麼大個店面租金就不少了,相比來說還是自己賣高了。
不一會兒,陳小塵又感覺到了心疼,因爲他看到了一個水箱,裡面裝着那種自己早上扔了不少那種小蝦米,上面寫着的價格是四十一斤,算下來自己今天早上扔了近三十塊錢,這可是七八包煙啊,豬肉都能買一斤了,好氣啊。
在野魚店裡呆了半個多小時,陳小塵出門就到隔壁商店買了紙筆,將價格一個個抄下去,好記性不如爛筆頭。
又進進出出幾次,纔在店老闆防賊似的目光下蹬着三輪車離開了,也沒急着回去,而是回到了市場,撿了幾塊別人扔出來的泡沫板,這個拿回去寫價格,以後客人就不用整天問了。
還撿了兩個裝過菜的大泡沫箱,剛好能放進車斗,這樣能使車斗的空間利用到極致,裝的魚將會更多。
本來還想着去買點小雞小鴨回去養的,不過一想到村裡那些狼崽子,他就熄滅這個念頭,遲幾天吧,萬一被看出來什麼就不好了,自己還想多賺點呢。
又跑了一趟漁具店,買了兩個八米長的地籠,五十塊一個,水渠裡的蝦不少,三斤就回本了,他現在只想搞錢,儘可能可能的在短時間內搞多點錢,他不怕辛苦,相比之下,他更怕沒錢。
所以,在不違背法律,不違背祖國的前提下,一切能賺錢的事情他都肯去做。
別址什麼給子孫留點的大道理,那麼聖母就去叫那些有污染的工廠關門,俗話說,窮則獨善其身,富則達濟天下,這夠話並不是沒道理的,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大度。
址遠了“…”
又跑了一趟縣裡的郵政銀行,開了張儲蓄卡存了一千兩百塊進去,留下不到兩百塊在身上。
這下身家總算是破千了,切塊上好的五花肉慶祝一下,呵呵!並不是他飄了,而是他這個營養不良的身體需要補充,有一個好的身體才能更好的幹活。
一包十二塊錢的利羣,算是嚐嚐超過十塊的煙味,一個會喊懶蟲起牀的牀頭小鬧鐘,他怕自己忽然睡過頭了。
回到家才十一點不到,在僅有的豆角與茄子中選擇了前者,一盤五花肉煸豆角,這是兩餐的量,下午睡醒還能填飽肚子再開工。
乾飯,洗澡,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