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處這麼多天,陳小塵對於張靜的家庭情況也是知道一二,所以魚多的一邊總會讓給她釣。
這麼大的青斑已經放不進桶了,只能船倉下,反正也好分便不容易弄混。
這時陳小塵也上魚了,一條十多斤的梭魚,兩頭尖尖,身子圓圓,跟個超小號魚雷似的,單價十三四塊一斤,真正的平民魚。
而且梭魚是羣居魚類,不過陳小塵知道這是一條走丟的梭魚,周圍並沒有發現它的族羣,要不然釣梭魚也挺好玩的。
這時,海底一條手臂粗的大海鰻進入了陳小塵的眼中,目測怕五六斤,剛纔都沒發現,也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鑽出來的。
“就你了。”陳小塵快速掛上沙丁魚,魚竿一擡一甩,鉛墜拖着魚線就飛了出去,撲通一聲就掉進了水裡。
作爲祖宗級的大海鰻是附近珊瑚礁內的統治者,只要進入珊瑚礁的小魚小蝦都是它的食物,是個妥妥的土皇帝。
這天它睡醒出門準備尋找晚餐,習慣了橫着走着的它,今天卻遇上了一個更囂張的小不點,居然想超它。
真是叔可忍,嬸不能忍,大海鰻當既一甩尾巴就撲了上去,我咬死你個鱉孫。
大海鰻”啐”,享年??。
“…”
夜晚的大海更加安靜,陳小塵所呆的地方離海岸線並不遠,所以依稀還能看見岸上的燈光。
遠處漆黑的海面上,亮着一個個光點,這並不是漁船發出的亮光,而是發光的海洋生物,光的顏色繁多,漂亮極了。
此時的陳小塵卻沒這個心情看什麼夜景,此時他正爲難呢,因爲三百米外的兩條大魚而爲難,這可是真正的大魚,兩條巨大的金槍魚,真正的水下魚雷。
此時它們正追在一個魚羣后面大快朵頤,好像完全不知道自己進了內海似的。
陳小塵此時正猶豫着要不要試釣一下,又沒自己經不起造。
眼看金槍魚越來越近了,陳小塵終於做出了選擇,只見他一臉堅毅,轉身拿起另一根路亞竿,從船倉內撈起一條巴掌大的刺鯧掛到魚鉤上,看準位置就甩了出去。
人生如賭b,富貴險中求,沒錯,陳小塵就是這麼想的,大不了損失一根魚竿,實在是這兩條金槍魚太誘人了,兩條都是金槍魚中的貴族——藍鰭金槍魚。
一根魚竿才幾百塊,一條藍鰭金槍魚一兩萬,幾百博一兩萬,值得一試。
作爲海洋霸主,金槍魚有着魚中永動機的稱,它的一生是不能停下,從出生起,它們就要一直不停的遊動,可能也是這個原因,它們的肉質非常鮮美。
就因爲肉質鮮美,作爲海洋霸主的金槍魚也沒能敵得過人類的霍霍,數量在一年年的減少,這也倒至了價格一年年的上漲,在國內還是有錢都不一定吃得上。
對吃金槍魚最執着的就是櫻花園,每年要吃掉的金槍魚數不勝數,這也倒至了全世界的金槍魚價格都向櫻花園看齊,可謂是吃出了境界。
刺鯧下水就擺動就尾巴想要逃跑,可是被沉重的鉛墜拖着它往海底沉去,這讓它的擺動顯得無力。
兩條藍鰭金槍魚本來是外海的居民,可是遇見美食的它們卻一直追逐着魚羣來到了內海,這些都不是重點。
重點是一條藍鰭金槍魚看見了一條原地跳舞的小魚,這是對它海洋霸主地位的挑釁,這讓它怎麼能忍,張着嘴巴就撲了過去,去死吧小傢伙。
“哎媽呀!靜姨,快過來幫忙!”
僅一下,陳小塵差點沒一個趔趄撲海里去,還好他早有準備向後退了,這魚線一緊,他整個人都半躺,竿頭頂在肚子上,一手死死拉住魚竿,一手拼命轉動線輪收線,嘴裡大聲呼叫張靜。
張靜把手上的魚竿一扔就跑了過去,見陳小塵半躺着也不知道該怎麼幫忙。
最後還是在陳小塵的提意下捉着他褲頭上的皮帶拉着。
被拉着褲頭的陳小塵瞬間就感覺壓力變小了。
在巨大的壓力下,魚竿被拉成了九十度,發出嘰嘰聲響,這已經到了它的承受極限了。
由於下了錨,金槍魚拖着小船在原地團團,這傢伙的力氣可不小,這要是沒下錨,或許它能把小船拖到遠海去。
陳小塵也不好受,他死死的咬着牙,感覺自己的手腳都麻了,沒辦法,保持一個動作想不麻都難,更何況還有一條大魚拉着。
“小塵,會不會是鯊魚啊?要不把線剪了吧?”
張靜雖然沒什麼壓力,但見這麼久了都沒釣上來,船又在不停晃動,也是有些擔心。
“不剪。”
陳小塵從牙縫中擠出兩個字,都鬥這麼久了,現在剪線就白費了,半路放棄不是他的性格,現在要麼魚把竿拉斷,要麼他把魚拉上來,就這兩種結果。
藍鰭金槍魚還在不停的掙扎,企圖擺脫魚鉤的牽制,它沒想到作爲捕獵者的自己居然也有這麼狼狽的一天。
張靜見陳小塵還要堅持也不再說話,雖然她現在看不見他的臉,但釣這麼大的魚肯定不輕鬆,或者說肯定很困難,她不敢要讓他分心。
藍鰭金槍魚劇烈的掙扎,動靜之大把周圍的魚都嚇得跑了個一乾二淨。
半個小時,金槍魚開始出現了力竭情況,遊動的速度開始放慢了,掙扎的力氣也沒那麼大了。
此時的陳小塵只感覺喉嚨幹,嘴脣裂,四肢痠軟,轉線輪的手在不停地哆嗦,頂着竿頭的肚子一陣火辣辣的痛,估計也是被磨破了。
又過了二十分鐘,藍鰭金槍魚認命了,它是真的沒力氣了,只能任由拖着走了。
“靜姨,快把菜刀拿來。”
陳小塵將金槍魚拉到船邊,連忙叫張靜把平時用來切魚餌的菜刀會來。
“哦~哦~!”
忽然被喊的張靜愣了一下,回過神來才鬆開自己已經發麻的手,回頭會來菜刀。
“怎…怎麼整?”
當張靜拿着菜刀看見露出水面的藍鰭金槍魚也是害怕,這魚她也沒見過,也不知道該如何下手。
“用力往它頭上砍,大點力,砍了就放手。”
陳小塵看着張靜遲遲不下手,心裡那個急啊,不過他也是有了解過怎麼處理的,當下就說了出來。
本來對付金槍魚最好的辦法就是用魚槍刺它眼睛,可是這玩意船上沒有啊,船上唯一能用的到的就是把菜刀了。
“啊!”
噗嗤!
張靜跪趴在船沿上,一手扶船,一手舉着菜刀,大喊一聲砍下去,刀刃沒入魚頭。
啪!嘩啦!
也不知道是痛,還是受了驚嚇,原本一動不動的藍鰭金槍魚一甩尾巴掀起一片浪花,整個身體沉了下去。
“啊!”
忽然沒了着力點的張靜差點一頭栽進了海里,還好左手扶着船沿。
陳小塵拉着魚竿不停的擺動,右手有節奏的放線收線,水下的金槍魚活動方向被他一清二楚的看在眼裡。
不一會兒,陳小塵就開始快速收線,因爲水下的金槍魚已經沒動靜了,明顯是已經掛了。
很快,龐大體型的藍鰭金槍魚又被拉出水面,一把菜刀還鑲在它的腦袋上。
“靜姨,幫忙把它拉上來。”
兩人一人一邊,拽着魚鰓,把金槍魚拖了上船,龐大的藍鰭金槍魚佔據了半條船,體長超過了兩米,實在是太恐怖了。
看着龐大的金槍魚,張靜已經呆立當場了,剛剛還在水下就覺的嚇人了,沒想到拖上來更嚇人。
陳小塵可沒時間看,撥出金槍魚頭上在它尾巴上割一刀,然後用絞機將它半吊了起來,沒辦法,這傢伙太長了,絞機不夠高,然後又在它胸腔那裡割一刀,去內臟。
金槍魚的鮮血從魚尾斷開處不斷的流出,做完一切的陳小塵已經癱坐在船板上了,不用掀開衣服看,就能看見衣服肚子上的一處血印。
顫抖着給他已點了根菸,雙腿在不斷的哆嗦,實在是太難受了。
這時,張靜才問道:“小塵,這是什麼魚啊?”
“這是…”
陳小塵剛一開口,啥啞的聲音把自己都嚇了一跳,拿起傍邊的水杯喝了口水,潤了潤喉嚨,這纔跟張靜講金槍魚。
當張靜知道這條魚就一兩萬的時候,心裡頓時波濤起伏難以平靜,雖然這條藍鰭金槍魚不少,但一兩萬一條還是超出了她的想象。
休息了十分鐘左右,陳小塵又支撐起來,把手機給了張靜,讓她給他和金槍魚拍了個合影,發給嚴妍,還讓她帶點冰過來,
又給張靜拍了個合影,這纔將金槍魚放了下來,用海水冰將它包裹住,由於冰太少,所以只能覆蓋薄薄的一層。
然後倆人吃了點東西就開始去收網,連休息都顧不上,實在是沒辦法休息,那藍金槍魚身上的冰太少了,根本等不起。
儘管陳小塵也很想休息一會,可他知道沒冰的金槍魚會影響肉質,那麼價格會往下掉,這可都是錢啊,所以只能強迫自己不去休息。
三個多小時後,小船滿載而歸,兩個泡沫箱都裝上了海水放魚,沒想到晚上居然比白天還要好,光龍蝦就有五隻錦繡四隻棘刺,螃蟹三十八隻。
船倉已經被塞滿了,魚網、捕蟹籠堆在藍鰭金槍魚和裝有魚的泡沫箱上,連一個人都過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