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衆人這邊剛下釣,徐來就中魚了,懷着對未知的期望開始與魚角力。
“這是條鯊魚。”張來福冷不丁的對陳小塵道。
“張叔是怎麼看出來的?”陳小塵倒沒顯得多意外。
“嘿嘿!今天叔就教你點東西,你看那魚竿的彎度,如果是金槍魚的話,就最少有三百斤以上,還有,你看那魚線的走向,如果是金槍魚的話,它轉動的就不會這麼靈活,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我的直覺認爲這是鯊魚。”
張來福嘿嘿一笑,指着那魚竿和魚線跟陳小塵講解了起來。
他七八年的年的釣船生活可不是白過的,經驗積累的可不少,就像那些賣了幾年肉的,切肉的準頭一般都會相差無幾,這就是經驗,好比課本上所說的賣油翁一般。
至於這直覺這東西就有點玄乎了,不過也不是沒有,因人而異吧!總的來說就是這玩意不好解釋。
這讓陳小塵算是服氣了,經驗這東西他真沒有,如果不是有雙奇異的眼睛,他現在或許還過着有上頓沒下頓的生活呢!也有可能賺夠車費去外地打工了。
於是陳小塵就趁機向張來福請教起了釣魚的經驗。
張來福也樂意傳授,就這麼,兩人在最後邊一問一答的聊了起。
這邊,徐來經驗了近一小時的努力,終於贏了,可換來的卻是濃濃的失望,還爲此損失了一副子線和魚鉤,加上拋下去的凍餌,損失近四百塊。
接下來就不用說了,換位置唄!還能怎麼樣!
於是,波馬特號又啓航了,不過船上卻多了四個垂頭喪氣的人,因爲他們的凍餌所剩無幾了,正在思考着要不要向張大壯購買呢!
儘管他們的月收入不低,但這一次出海的花費也不低啊!這都相當於他們一家人一個月的開銷了。
徐來還好一點,釣了一條黃鰭金槍魚,基本是穩賺的了,就算再買兩箱凍了,基本也可以說是打平開銷。
可其他三人不一樣啊!到現在毛都沒撈到一根,現在還要加大開銷,這個不得不讓他們思考一下,萬一還是釣不上來,那可怎麼辦?
船再一次停下,有了心理壓力的三人卻猶豫不決,想下鉤,又快浪費凍餌,更快辛辛苦苦釣條鯊魚上來,一時間陷入了進退兩難。
船尾,陳小塵卻不管這麼多,這船剛一減速,他就開始切餌了,因爲這邊有四條金槍魚,兩條黃鰭,一條長鰭,一條大目。
這一個多小時的航程陳小塵也看見了好幾條金槍魚,不過離船比較遠,而且還比較分散,所以船上的探魚器也沒發現。
儘管很想盤它們,但這船航行放向他說了也不算,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它們遠去,在心裡安慰自己:”先養着,等自己買船之後一定盤它們。”
不過,出海這一天多也讓陳小塵真正知道了爲什麼藍鰭金槍魚能賣這麼貴,實在是真的少,這一路上金槍魚見過不下三十條,但藍鰭金槍就見過一條,稀少,或者也有好吃的原因。
船剛一停下來,陳小塵和張來福便同步拋餌,一左一右,前者往左,後者往左,拋餌、掛餌、拋竿,一氣呵成。
魚鉤下去,張來福將魚竿往釣孔裡一放,來到全神貫注的陳小塵傍邊,遞了根菸過去,道:“來,抽根菸慢慢等,魚竿插釣上就行了!那有這麼快上…臥槽…”
“大壯,快收線,這邊上魚了。”
話還沒說完,就見陳小塵猛的一提魚竿,嚇得張來福手中的煙都扔掉了,匆匆忙的將另一隻手中的煙包塞進口袋裡,大喊了起來,喊完轉身就開始收自己的魚竿。
“收線收線,船尾那邊上魚了。”
船頭這邊,張大壯纔剛掛好活餌,聽見張來福就愣了一下,連忙喊剛下鉤的徐來收線。
其他三個還沒想好要不要繼續釣的就簡單多了,直接向船尾走去,心裡暗暗僥倖自己沒急急下釣,要不又浪費幾十上百塊。
當看見中魚的是陳小塵的時候,周易信忍不住酸溜溜的道:“又是這小子,他怎麼運氣就這麼好呢?”
李立斌撇了他一眼,露出了一臉看傻子的表情,道:“運氣?你還覺得連上三條金槍魚的人是靠運氣?”
“切,難道不是嗎?你看他二十左右的年齡會有什麼本事?這條還不知道是不是鯊魚呢。”周易信一臉不屑的道。
在他看來,一個手都沒長齊的毛頭小子能有什麼本事。
“鯊魚?等着看吧!”李立斌向左移了移,離周易信遠一點,他快腦殘會傳染。
半個小時左右,一條圓滾滾的大目金槍魚這被拉到了船邊,雖然體形不是很大,但這傢伙是真的胖。
看見這條金槍魚,張來福拿着魚槍就興高采烈的過去,一槍這結束了它的生命。
金槍魚被吊了上船,本來陳小塵還想親自動手處理的,但張來福卻搶着要自己來。
“小塵啊,這條大目金槍魚真棒,我都已經好多年沒見過這麼好的金槍魚了。”
張來福一刀切斷了大目金槍魚的尾巴,看着那充滿紋理的肉質,差點沒流出口水,這種肉上都充滿油脂的金槍魚可是非常難得的。
陳小塵也是看中了它胖才選擇釣它,畢竟體形不大,但價格絕對不比其它幾條少。
“媽呀!這都第四條了,還讓不讓人活了?”胡偉東看着被吊起來放血的大目金槍魚,儘管不太懂行,但他也能看出這條魚的肉質好。
“還釣不釣?”周易信看了一眼胡偉東,問道。
“釣,都已經虧這麼多了,現在只能博一博了,萬一釣上一條就回本了。”胡偉東一咬牙,想要破釜沉舟。
“好,我也博一博。”周易信思考了一會,然後也跟着一咬牙。
於是,兩名賭徒抱着殊死一搏的心態回到了船頭,將剩下的凍餌全都切了,像不要錢似往海里扔去。
不得不說,釣金槍魚還真是非常燒錢的,一勺凍餌幾十塊,一般人還真玩不起,血本無歸是再正常不過了,
正常來說,一艘二十米左右的釣船,每次出海最少需要二十箱以上的凍餌,加上燃油最少要一萬五的開支,這還不算人工的,算上人工的話最少要三萬。
隨着成本的增加與金槍魚的減少,造成了國內金槍魚漁民的不斷減少,據瞭解,每年都有十多位釣船主虧得血本無歸。
所以說,現在的捕撈行業就是個大坑,餓死的比發財的多,許多漁民都選擇了上岸從業,留下來的幾乎都是老手。
李立斌見兩人下鉤,也不甘落後,切好魚餌就死命的往海里,現在比的就是誰先釣條金槍魚上來。
可惜釣魚不像工作,付出就有回報,釣魚往往扔下去只能聽個響,有時候甚至水花都不見一個的。
就像現在波馬特號上的幾人一樣,活餌都用了兩條,凍餌也全扔下去了,一點動靜都沒有,連鯊魚都不咬鉤。
等得幾人不停的問張大壯是不是真有魚,搞得張大壯拍着胸脯保證,探魚器真的顯示下面有四條大魚。
而陳小塵卻在船尾坐左椅子上跟張來福吹牛皮,儘管他很想告訴對方下邊已經沒金槍魚了,但是他不能說啊!說了沒辦法解釋不是,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浪費誘餌。
終於,在張來福扔了一箱凍餌下去後,陳小塵忍不住道:“張叔,這麼久都沒上魚,就別釣了吧!我看這魚都被你們餵飽了。”
張來福一副語氣深長的道:“這釣魚講的就是耐心,不捨得投入又怎麼會有回報呢!”
“呃!對對對,張叔,您說得對。”張來福的話讓陳小塵無言以對,本來還想勸一勸,讓他減少點損失的,現在看來只能看有沒有機再讓他多釣條魚了。
“船長,都這麼久了,都沒魚咬鉤,換個位置吧!浪費了我們這麼多餌,實在是沒辦法釣了,換個位置吧。”
船尾兩人吹牛打屁,毫不心急,船頭四人卻不幹了,這都一個多小時了,一點動靜都沒,難免有些心急氣躁,一個個囔囔着喊張大壯換位置。
位置是換了,可胡偉東、李立斌、周易信三人卻沒了凍餌,只能忍痛花錢從張大壯手裡買了一箱。
船尾上,陳小塵也沒下鉤,正和已經下好鉤的張來福閒聊着,手裡拿着勺子給他拋餌呢,眼睛一直看着海面,看似隨便拋出的魚塊,卻連成了一條線。
爲了節省開支,陳小塵都是兩塊兩塊拋的,這讓張來福非常不爽,沒好氣的道:“下多點,別這麼小氣行不行?”
“哎呀!張叔,我這不是爲他省點料嗎?再說了,這釣魚說的不就是願者上鉤嘛!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強救不來,對吧?”陳小塵笑嘻嘻的道。
“這是歪……哎喲!我去!”張來福正準備笑罵兩句,就感覺手裡一重,自然反應的將魚竿擡了起來。
“看吧看吧!都說是願者上鉤了,這不上鉤了嗎?”
陳小塵嘴上說着,轉身就向船頭跑去,通知了一聲又跑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