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節

可馨手拉着呂特一路小跑,穿過喧鬧的議政大廳來到地面上。此時不過黃昏過後不久,整個大地已經完全籠罩在黑暗之中,天空上頭繁星斑斑,天際邊一絲如鉤的細月往大地普灑微弱的光,因此周圍看起來若隱若現。這裡靜謐的連一絲風息都無從感受到,但偶爾可以聽到彷彿是從遙遠的古中國傳來的飄蕩了幾千年的聲音,這聲音辨識不清,但卻悠揚清暢,忽地又飄向遠方。有幾棟廢墟當中亮着燈光,那是夜行者在廢墟當中想要翻找些新奇玩意兒,或是考古學家在挖掘百年以前地球人類的文明。

呂特跟可馨經過一處地上酒吧,這酒吧的招牌只簡單的用彩燈裝飾過的,從酒吧裡面傳出一陣陣輕輕的吉塔聲,也許剛剛他們聽到的那些悠揚的聲音就是從這裡傳出的吉他聲,吉他聲飄入空曠的夜空,融入自然之聲,又形成新的旋律。他們經過酒吧又經過一盞太陽能路燈下,這樣的路燈在地上少的屈指可數,這盞歷經百年之久的路燈見證了它照耀下曾經繁花似錦的街道,然而如今卻盡顯蒼涼。

如果能喚醒路燈百年前的記憶,那這裡應該是這樣的:當然,路燈白天是要沉睡的,只有到了晚上才能亮燈觀察眼前的世界。當夜幕降臨,路燈從沉睡中醒來,便看到了眼前的世界,當然這也是它在履行職責。這條街它應該還記得,叫做長安中街,寬闊的街道上人流不息人聲鼎沸,他們個個閒庭信步優雅的交談着,少數的孩童們歡快的穿梭於各種自動取物機之間,孩童們來這個世界不久,他們總是從滿好奇,從取物機當中任意的取走自己所喜歡的物品。當然在街道兩排放置着衆多裝飾的琳琅滿目的取物機,這不僅滿足孩子們的需求,而且滿足這裡所有人的需求。人們可以隨心所欲的從取物機當中拿到自己想要物品,但不得浪費。人們穿着各式華麗的服裝,有位年輕貌美的婦人感覺自身這身衣服不符合自己的審美,她就近進入一處服裝便利店,不過幾分鐘她便從便利店出來,而此時她已經煥然一新。而另一位美麗的姑娘感覺自己頭髮造型不符合自己氣質,進入一家只能美髮所,也不過短短的幾分鐘,她的髮型又走上了潮流巔峰。總之,在這條繁華的街道上,衣食住行等方方面面都能滿足人們的需求,在人們的臉上洋溢着幸福。三三兩兩的俊男美女行走在這鋪滿光滑大理石的路面上,假如賦予路燈於生命,它所見之處盡是性感高挑的時尚女郎,或是談趣風聲形貌端莊的優雅紳士,還不得讓它目不暇接,不過路燈或許不喜歡人類,必定他們屬於不同物種,它可能更喜歡於它一起站崗的路燈,或是喜歡街道兩旁那五彩十色琳琅滿目格式各異的彩燈。當晚風突然襲來一陣,吹來一陣溫和的清新,卻不帶來半點塵沙,這便是百年前的那個仲夏之夜的一幕。

呂特與可馨交談着慢步於背侵蝕掉光滑石面被塵沙覆蓋的路面,那孤燈離他們漸行漸遠,直至回頭觀望以不在明亮,猶如一處指明方向的燈塔。

“這裡到處都是沙碩,我帶你去挖掘好東西怎麼樣?”呂特提議。

可馨求知若渴,於是呂特回到家中從車庫中翻出一輛古董般的哈雷摩托。

“這輛機車的生命長度可是我們兩個人加起來的十倍了,有三百多年的歷史。”呂特跟可馨介紹道。

可馨:“那這裡車還能行駛嗎?”

呂特:“放心,這裡車原本被百年之前的聯合政府收藏,一直維護的不錯,而且當初造這裡車也是用的高級金屬材質,機車品質很不錯,所以一直延續至今。”

可馨:“你又是怎樣得到這輛寶貝的?”

呂特:“對於我們來說是寶貝,可對於曾經拋棄地球的第九國度來說這輛車一文不值,只不過是展覽在博物館的無用之物,他們帶不走,於是留在了地球。五年前的一天,也是夜裡,我隨父親去廢墟搜索,於是找到了存放在廢墟展覽館內的這輛機車,當初把它帶回來時已經鏽跡斑斑,灰塵慢慢。我跟父親用工具從新打磨維修過油,就這樣,這輛寶貝便完好如初了。我會經常騎着它在夜空中游蕩,盡情釋放,不知疲憊,暢遊天地之間,今天要在載着你去遠方看看。”

他們一路馳騁,夜間那些被車輪揚起的灰塵在微弱的月光下猶如一團團青紗帳一樣。他們來到一處城市廢墟,可以看到黑夜之中這一棟棟高大建築詭異巍峨,就像隱沒在黑暗之中的怪獸。這座城市距離017生活區不遠,以前也是這裡的大都市,那些用曾經發達科技混合金屬元素所建造的城市在太陽強輻射的侵蝕下,雖然已經千瘡百孔,但依然屹立不倒。

他們打開夜光燈進入城市廢墟當中,首先進入的是一處樓房,這棟樓房已經有點歪斜,金屬結構的房體因爲年久氧化而鏽跡斑斑,輕輕觸碰,便有金屬屑從牆體上脫落繼而如成熟的柳絮一樣飛揚起來。他們兩個小心翼翼的探索,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讓這腐朽的架構垮塌,當然這些廢棄之地可以隨時來探索,沒有限制,但前人已經在這裡探索過千百遍了,那些有價值的東西幾乎已經被搜索乾淨,若是幸運,也能小有收穫,就如呂特那輛機甲摩托車一樣。

這地方是呂特第一次來搜索,他之前都是去距離叫017區比較遠的廢墟去搜索,近處的幾座廢墟往往是人們青睞的對象,沒有什麼可搜索的價值。呂特邊循着燈光所照之處搜索,邊講述他曾經在廢墟中搜索過程中的冒險經歷。可馨跟在呂特身後認真的聆聽着,時不時發出問題或是發出崇拜的話語,這讓呂特越發說的來勁。他把自己描述城一位勇敢的冒險主義者,在廢墟邊緣探索尚可,但深入廢墟深處所經歷的那些危險因素和突發狀況,往往讓人心驚肉跳。

他們在廢墟邊緣搜索,但並沒有發現任何有價值東西,這時呂特提議去廢墟中心,那裡或許還能有所發現。可馨同意,於是他們沿着廢墟中央寬闊的大路往裡深入。越往裡走,大路兩旁的建築越宏偉。大路很寬,兩邊的建築很高,可想而知這裡曾經有多麼的繁華,在廢棄建築的牆根處生長着越來越茂密的荒草,這是因爲這裡地面的角落處受高大建築的庇護而所受日光照射時間少,因而能生長出些生命力強的野草。

他們在一處如凱旋門那樣高的敞開的門庭停下,呂特先進去,可馨拉住呂特胳膊緊緊挨着呂特身後,這讓呂特突然間感受到自己的責任,一種出於本能的保護責任,就像要想法讓自己妹妹呂格林更開心更安全的責任。他們緩步往裡伸入,門庭之中並沒有什麼,空空如也,過門庭進入一道打開的玻璃門,經過一條通道,到達通道盡頭是一道閉合的鐵門。呂特試着輕輕推了鐵門,只聽一聲刺耳的“吱溜”聲,門被推開一道小縫隙。鐵門很厚重,而且沒有鎖,門軸也沒有被鏽的牢固。呂特挨着推開的門縫隙往裡觀望,藉助夜燈從縫隙當中照射入的一道光亮,他看到裡面凌亂不堪,到處灑落着被灰塵覆蓋的物件,大概能分清楚桌子椅子之類的,再小一些的物件因爲覆蓋上厚厚的一層灰而無法分辨。

呂特將鐵門用力完全推開,說也奇怪,當他用力同開鐵門時,這扇鐵門反而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呂特手持扒釘,翻動着地上的物件,原來被一層厚厚的灰塵覆蓋着的物件大多都是些文件,還有一些書本,像這類實體的書本文件早在兩百五十年前都不怎麼使用了,都被數字信息所取代。再看看這屋內的陳設,有兩排還算整齊的座椅,靠牆體位置擺放這一排排整齊的書架,看來這裡應該是一件實體圖書館或是收藏館,在看牆壁上有兩排雕刻的吸塑字,上面一列這樣寫道:“藏書 藏影 藏聲”,下面一列只保留着“悟”這麼一個字,其它字體已經脫離牆壁掉在地上四分五裂。再一面牆上有一些圖文的描繪,但無論是顏色還是字畫都已經脫落的不能分辨。如此看來,此處是一收藏館。

呂特來到一處書架跟前,書架上的書擺放的整齊,他隨手抽出一本,抖落掉書上的灰塵,看到封面上寫着《白鹿原》三個大字,他知道這本書,是二十世紀九十年代中期一位作者所創作,距離現在已有三百多年的歷史了,他隨便翻了翻又將樹放回原處,又抽出一本硬殼封面的是,是《西遊記》。這本書他更熟悉,而且還看過,原中國古典四大名著之一。他來回在不同書架上抽出又放回,走馬觀花式的看了很多數名,包括《誅仙》、《酒館》、《哈利波特》等一些他看過的書以及一些他沒有看過的書籍。但幾乎都是兩百年前以前的作品,兩百年前過後,由於物質極度豐富,科技不斷髮展,人們創作的動力下降,再沒有創作出舉世矚目的作品,在沒有出現過聞名遐邇的思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