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頭山一天的溫差高達十多度,白天的時候還算暖和,現在卻是一片冰涼,好似零下一般。
此時。
篝火旁,只有任飛一人。
這起屍體丟失的事件,任飛覺得並不簡單。
一天內,任飛也一直在跟白玥魁聯繫,讓她在綠藤市調查醫院丟失屍體的痕跡。
白玥魁經過確認,告訴了任飛,屍體確實是變成了行屍自己走的。
而且都是在半夜人少的時候,走荒郊野嶺。
不過,即使這樣,也難免不會被人發現,造成了小範圍的轟動。
從目擊人中,白玥魁抽絲剝繭,確定了,那羣行屍的方向,好像就是藍水縣。
任飛得知這一消息後,心裡更沉重了。
綠藤市周圍區縣停屍間屍體變成的‘行屍’,不是往藍水縣,而是往這座牛頭山。
篝火不知道什麼時候熄滅了,但任飛依舊沉思不動,似乎並沒有要重新點燃的意思。
他的眼睛微微閉合,看上去似乎是在沉睡,但實際上,他卻在仔細的感知着周圍的空氣流動。
綠藤市周圍區縣一共丟了43具屍體,也就是說有43具行屍。
這數量不小了,但牛頭山很大,如果一直這樣下去,沒有十天半個月是不可能找到的,現在最重要的問題就是如何儘快找到目標。
風聲呼嘯,樹葉嘩嘩作響,貓頭鷹,狸貓,蝙蝠,夜裡行動的動物,此時異常活躍。
“太上臺星,應變無停。”
“驅邪縛魅,保命護身。”
“智慧明淨,心神安寧。”
“三魂永久,魄無喪傾。”
任飛立定盤坐,手捏法決,心中默唸起來咒語。
這是淨心神咒!
道家八大神咒之首。
任飛獲得了林九道法傳承。
對此,也只是初步掌握,不過,這個時候足夠了。
此咒能使凡心入於冥寂,返觀道心,入於清靜之中,並有保魂護魄的作用。
一層淡淡的光暈,在任飛的周身浮現。
那些嘈雜的聲音,彷彿徹底消失了一般。
頓時,任飛得以捕捉到周圍環境的信息。
就在這個時候,他猛地睜開了眼睛,皺着眉頭,望向了一個方向。
遠處的樹林中,一片白濛濛的霧氣升騰而起。
夜裡,牛頭山狂風呼嘯,卻沒有影響到白霧分毫。
詭異之極的白色霧氣,卻不斷地往幾人紮營的地方靠近。
他低頭看了一眼手錶,發現手錶已經被牛頭山強大的磁場干擾,無法判斷時間。
錶針就好像是中風了一般,不停亂抖。
任飛擡起頭,盯着肉眼可見速度移動的白霧,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這白霧裡面好像有竊竊私語的聲音。
仔細聽,卻又什麼聲音都沒有。
“會不會是自己太謹慎了,想的太多了?”
任飛搖了搖頭,他也無法準確的判斷出,這白霧到底是什麼緣由。
這時,徐寶寶迷迷糊糊地從帳篷中走了出來,到了她換班站崗的時間了。
看着篝火旁的任飛,徐寶寶喚了一聲,
“局長!到我了,你.......”
還沒等徐寶寶說完,任飛就一把捂住了她的嘴,示意不要說話。
因爲,任飛明顯注意到,徐寶寶發出聲音之後,白霧好像扭曲了一下。
生怕驚擾了這怪異的白霧,任飛抱住了徐寶寶,並且捂着了她的嘴。
徐寶寶雖然不修邊幅,很邋遢。
但是身材火辣,任飛抱着的時候,竟然感覺到很暖和。
徐寶寶也是一怔,身體本能的一震,眼神中流露出一絲不自在。
要不是捂嘴抱她的任飛,以她的本能,早就動手反擊了。
但當她看到任飛嚴肅的表情之時,立刻明白了過來。
任飛搖頭示意,讓徐寶寶安靜下來,他緩緩的收回了自己的手,指向了遠方的白色霧氣,嘴脣動了動,
“白霧,有問題。”
徐寶寶眨了眨眼一步踏出,擋在了任飛的面前。
她的雙手雖然是豎着的,但任飛明顯感覺到,徐寶寶身邊的氣場在改變。
這應該就是徐寶寶修的炁吧?
眼看着那白色霧氣就要靠近他們的營帳,鷓鴣哨和周星星兩人,彷彿也發現了什麼,連忙從營帳內衝了出來。
至於,新隊員白玥初,則抱着枕頭在帳篷裡,呼呼大睡。
鷓鴣哨注意到了白霧,拔出了手槍,一臉戒備。
周星星站在另外一側,拿出兩塊巧克力放在嘴裡,嚼了起來。
抱着百合花麗麗,望着緩緩逼近的白色霧氣,沒有緊張,反而有一絲期待。
白霧越來越近,這一次不只是任飛,其他的人也隱約間,聽到了有聲音從迷霧中傳來。
“山上有大風,白霧卻不散,局長,這白霧有問題。”
鷓鴣哨耳朵動了動,移山填海,憑風辨勢。
任飛微微點頭,道:
“先不急,看看再說。”
短短的十幾秒鐘,白色的霧氣就將他們徹底籠罩,原本站的不遠的幾人,此時卻互相看不見。
白色的霧氣,彷彿籠罩了牛頭山。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古怪的銅鑼之聲響起,宛如銅鑼敲擊,響亮無比,彷彿有一支樂隊就在他們的身邊。
這聲音肆擾着每一個人的精神,而任飛雙手飛動,連忙給鷓鴣哨,周星星,徐寶寶三人加持了一道淨心訣,讓他們保持着清醒。
砰砰砰!
周圍的動靜漸漸多了起來,還有一些雜亂的腳步聲。
就在此時,白霧漸漸散去,忽然有兩支隊伍,吹奏着笛子,從中間緩緩而來。
左側一撥身着紅色長衫,肩膀上扛着一頂紅色的轎子,吹奏着嗩吶,搖曳着彩旗。
右側的一羣人,穿着一身白色的長袍,濃妝豔抹,穿着孝服,肩膀上掛着一口棺材,上面掛着一面招魂幡,敲鑼打鼓,不停的撒着紙錢。
兩支隊伍,一支是婚禮的伴奏,一支是送葬的隊伍,一支是嗩吶,一支是鑼鼓。
這兩支隊伍從兩邊走向中間,任飛等人圍住。
他們臉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動作僵硬,臉上還抹着一層淡淡的紅色。
“局長,這些好像都是紙人!”
鷓鴣哨沒有盲目行動,而是低聲對任飛說了一句,他總覺得這兩支隊伍很眼熟,顯然是用來送葬的紙人。
任飛臉色陰沉,對這種場面他簡直太熟悉了。
前世看林正英的電影,就有過這個畫面。
他提醒道,“別亂來,這是紅白撞煞!”
鷓鴣哨聞言,頷首說道,“竟然是紅白撞煞?以前只是聽說過,沒想到讓我們遇上了。”
周星星撓了撓下巴,好奇問道,“局長,隊長,你們是不是知道?就別賣關子了。”
鷓鴣哨解釋起來,“我曾去過皖南地,聽說過這類的傳說,所謂紅白撞煞,就是喜和喪兩種極端的情緒,大喜大悲對撞,產生強大的磁場,怨氣最重,也很不好對付。”
“哇!真的不好對付,麗麗都藏起來了。”
只見,百合花麗麗都閉上了花瓣,耷拉着腦袋。
周星星拍了拍手裡的百合花麗麗,沒有任何作用,可見這紅白煞陣有多兇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