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棠休養了幾天, 身體完全恢復了過來,傅淮衍也不再終日臥牀休養,兩人時不時在這周圍散散步。
唐棠坐在空殿的椅子上, 剛坐下椅子就開始嘎油嘎油的響, 聽着聲兒她不由得拽了拽傅淮衍的袖口:“我不會把這椅子坐壞了吧?”
傅淮衍彎了彎眼角, 曲起手指輕敲了下她額頭:“想太多。”
唐棠作勢“嗷”了一聲, 身子往後一倒, 雙手捂着額頭誇張的嗷嗷叫:“公子你敲我腦門!好痛!太痛了!”
傅淮衍看了一眼耍寶賣萌的唐棠,輕笑一聲在她身側坐下,唐棠直接探着身子躥他面前, 還捂着額頭道:“痛痛痛!快給我吹吹!”
“公子給我吹吹就不痛了!”
傅淮衍聞言,側過身子扒拉下唐棠的胳膊, 微撅着嘴正準備吹, 洧之走了過來。
洧之看着眼前的兩人:“……”
他覺得他還是眼瞎了比較好!
傅淮衍瞥見洧之拉開兩人的距離, 整了整衣服恢復一本正經的樣子。
唐棠低着頭拿小眼神左瞧瞧右瞥瞥,沒再吱聲。
洧之覺得他的腳是邁出去也不對, 收回去更不對,只好撓了撓頭硬開口:“我……就是來想說盟會那邊定了,三日後正式開始傲雄爭奇比賽。”
傅淮衍頷首,瞧了眼唐棠,恰巧唐棠也正看了過來, 兩人視線交匯, 唐棠衝他笑了笑。
“公子, 我們要去看看嗎?”
“你想看?”
唐棠搖頭:“不想看, 眼下還是公子養傷最要緊。”
唐棠的話讓傅淮衍心口暖流注入, 瞧着自己的手輕輕攥了攥,他又想揉她腦袋了。
“可我們得去。”
“可是……”
知道唐棠在意什麼, 傅淮衍搖頭:“無礙。”
唐棠掰扯着自己的手指頭,低聲嘟囔着:“公子,現在還是這般任性。”
這話換來洧之的百分百同樣,忙不迭的瘋狂點頭,這話他不敢說,倒是這小姑娘膽子大,什麼話都敢往出來蹦。
“唐棠……”被扣上任性帽子的傅淮衍試圖解釋,被唐棠換了話題岔開:“公子,我身體裡爲什麼會有封印啊?”
傅淮衍愣了一下,低聲問道:“你不知道嗎?”
唐棠搖頭:“我不知道啊。”
她看着突然沉默的兩人,又繼續問:“而且我爲什麼會突然在這個點兒會破印啊?我明明什麼也沒幹……”
洧之一聽就拍桌了:“你什麼也沒幹?公子明明就是你……”
傅淮衍微垂着眼皮,腦海再現唐棠當時在神殿中央護着自己的場景,她當時顯然已陷入一種深層次的自我保護狀態,隨後一時半會想不起來也是正常。
如此……唐棠許是那個時候一時情急,怒火攻心強硬調動體內勁氣導致封印動盪,那時封印也開始鬆動。
待她受傷後,勁氣用力過猛,身體一時平衡全失,身體自身爲補全平衡,封印更加鬆動,加之她應該是也催動了之前異曇丹的勁氣補充。
幾股力量交纏在一起後封印受不住後則開始晃動,唐棠這才感受到了極致的痛。
破印過程極爲痛苦,之前也有人因此喪命,好在唐棠有傅淮衍與洧之努力撐着護着。
洧之見傅淮衍一副不想多言的模樣兒,自顧自的再次充當翻譯官,向唐棠解釋了一遍爲何會破印的原因。
唐棠聽見後,鼻頭一酸眼淚又開始吧嗒吧嗒的往下掉,洧之見狀直嚷嚷:“你這小姑娘是怎麼回事?怎麼老是哭?!”
唐棠被他這麼一說,臉皮兒突然變薄,不好意思了:“你管我!我想哭就哭!”
“噯——你!”洧之還沒說完,唐棠飛快的揪着他袖口蹭了把鼻涕:“我不光哭,我還蹭你衣服!”
“啊!!!”洧之看着自己袖口的鼻涕,一張臉直接氣紅了:“唐棠!你——”
唐棠見狀直接撒丫子躲傅淮衍身後,緊緊的摟着他腰藏後面。
洧之站在傅淮衍面前,已經氣的說不出話來,只能一個勁的指着袖口的大喘氣。
唐棠探出腦袋,先衝他吐了吐舌頭才道:“洧之哥,謝謝你。”
傅淮衍聽後,扭頭看了一眼唐棠,見她笑嘻嘻的,心口一股莫名的鬱氣飄到頭頂。
傅淮衍伸手直接把唐棠兩隻手抓着,不讓她抓着自己的衣服,兇巴巴的瞧了一眼唐棠後走了。
唐棠:“???”
洧之:“???”
洧之瞧了瞧唐棠,又瞧了瞧傅淮衍背影,半響才反應過來,他撓了撓低喃道:“不是吧,公子難不成是……”吃醋?!
唐棠還愣在原地,一副還想哭的表情,她剛剛是不是太皮了?
公子是不是生氣了?
他是不是嫌自己太邋遢任性了?!
知道真相的洧之搖着腦袋默默走開,他實在不能接受,公子真的喜歡上這姑娘了!
太玄幻了!
唐棠這姑娘咋咋呼呼,還沒有多少腦子,腦回路都很跟一般人不一樣,公子到底喜歡她什麼啊?!
唐棠磨磨蹭蹭的走到臥房時,傅淮衍已躺在牀上閤眼休息。
完蛋了!公子是真生氣了!
她現在抱大腿搖尾巴賣萌還來得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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盟會領地最中央已搭起來了巨大的臺子,臺子前方的涼亭也已擺放好桌椅。
今日盟會領地半開放,前半部分都可以隨意走動。
涼亭裡坐着蔚璟季笠帶領的翡蓮宗衆人,翡蓮宗從不參與這比賽,坐在上面很正常。
令他們沒想到的是閔行帶着刃隱司衆人就坐在翡蓮宗身側。
閔行自從展澤出事後,又得了神器,問了問弟子們也沒有特別想比賽的,遂也沒有報名參與。
徐清黑着臉坐在一旁的,風行道倒是有弟子報名,但不在今日比賽,除徐清之外的弟子們便坐在一側的待賽區。
與徐清一樣的還有奧柯與止若汐,三人都沒在多言,神色各異的望着下面獨俠們的比賽。
奧柯不經意的瞧了徐清一眼,沉着嗓子問:“怎麼不見長白道長?”
徐清一聽,掩在袖子下的右手緊緊攥起。這奧柯何時也跟孔毓一樣婆媽八卦了?
明知道徐長白自器冢之後就再也不見了,此時還刻意提起,故意寒磣他嗎?
徐清沒好聲的說:“長白近日有別的要事處理,怎麼?奧莊主是有事找他?”
奧柯笑了一聲,輕搖了搖腦袋:“徐道長,聽吾一聲勸,器冢一役還沒能讓你漲點心眼嗎?”
徐清一聽怒了,拍了掌桌子怒道:“奧莊主這是何意?!”
奧柯擺了擺手,心裡的假設得到了證實後他倒是不疾不徐的淡定道:“吾不過勸誡一聲罷了,徐道長有則改之無則加勉不就好了,何須動怒?!”
說完端起眼前的茶一口悶了,完了還點頭補了一句:“恩!這茶不錯,徐道長定要嚐嚐。正好可以去去心頭火!”
“你——不必!”徐清甩了把袖子扭頭坐下,不再看他。
沒想到奧柯這個炮筒子似的脾氣一向都是直來直往的,這學孔毓那女人突然拐彎抹角的說話竟也如此隔應人!
意懷秋坐在中央最上方,將奧柯徐清二人的互動盡收眼底,眼睛微微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