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不是二進制蟲在安慰自己,都不重要,因爲,她已經看見了那個少女的身影。
摩天輪後方的高塔之上,黑色長髮的少女將弓拉的滿滿的,她微微眯起眼睛,鬆開手中的箭。箭如劃過天際的流星,帶着火紅的光芒,直接射穿了曾聖澤握槍的右手。
曾聖澤痛的“哇哇”大叫,無力的鬆開手,槍掉了下去。
就像李晉空說的,世界的平衡機制起了作用,將他創造出的鏡像空間抹消了,擺脫束縛的鄭淑恩立刻振翅飛起來。
“來我這裡!”
黑色長髮的少女向鄭淑恩揮手試示意。
鄭淑恩迅速飛向摩天輪後方,她的翅膀掠過高塔頂端,輕輕抱住那少女的腰,又飛上高空。
林風明一直看着這一切。
沒錯,那是趙海珊。就像自己和鄭淑恩說過的,如果說自己認識的人之中有誰與衆不同的話,那就只有剛剛轉學來到風華中學的趙海珊了,在進入風華中學的第一天就在學校引起轟動,成爲全校師生共同關注的對象,這一點就已經證明了她的不一般。
現在,以弓箭輕鬆救出命懸一線的鄭淑恩,又更加證明了她的獨特。
趙海珊,這個只要看着就讓人感到安心的少女,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呢?
不知爲何,林風明心裡對她生出一種警戒的情緒。
“啊——啊——啊——”
羅伯茨像看見鬼一樣失聲叫出來,像逃避死神一般,他的身體開始不自覺的搖晃,終於失去重心一頭跌落下去。
“啊——”
這可憐的老頭總算髮覺自己要摔個粉碎,連一根好骨頭也不會留下,他向上伸出手。
“求求你,救救我!”
李晉空伸出手拉住了他。
“真是悲哀吶,”李晉空不羈的笑着,“我們這裡你是最年長的啦,按道理年紀越大應該越穩重纔是,你怎麼這麼沉不住氣,只是看見人家就嚇成這樣呀,你看人家曾聖澤,手都傷成那樣了,都站的穩穩的吶。”
曾聖澤的右手前臂被射出了一個碗口大的洞,骨頭都露出來,裡面的肉像摔破的西瓜一樣,鮮血正在不停的往外流,他用完好的另一隻手捂住傷口,臉色十分難看。
“竟然從背後偷襲,”他看起來十分惱火,可是對自己的處境卻又一點辦法也沒有,“這個死丫頭到底是什麼人啊?”
李晉空眯起眼睛。
“看起來不是蟲使,和我們不一樣吶,”和驚慌失措的羅伯茨已經惱羞成怒的曾聖澤不同,他的態度顯得很悠閒,“只是一個普通的人類而已嘛,頂多使那種智力更高,更精通作戰技巧的類型,雖然棘手一點,要解決的話也不是什麼難事,我實在是不明白,你們兩個幹嘛要被她弄得手忙腳亂,尤其是你,羅伯茨,我尊敬的老生物學家先生,你一見到她就像看見你老媽一樣,難不成她會對你造成很大的威脅?我想問一下,她是你的天敵嗎?”
羅伯茨好不容易在李晉空的幫助下爬上摩天輪頂,重新站穩身體,面對李晉空諷刺的提問,他一聲不吭。
這位老奸巨猾的生物學家很清楚,與其解釋清楚自己爲什麼會嚇得掉下摩天輪,不如緘口不提自己曾被趙海珊打倒的事,因爲那纔是自己最大的恥辱。
鄭淑恩摟着趙海珊的腰,懸浮在羅伯茨三人上方,她輕輕拍打翅膀,振動空氣,發出呼呼的聲音。
“我問你們,”她倨傲的俯視着站在摩天輪頂端的三個人,後者仰起頭看着她和趙海珊,“曾聖澤,你不是被我殺死了嗎,還有你,羅伯茨,你應該被趙海珊射穿心臟了呀,可是爲什麼,你們現在會站在這裡,難道你們都會復活?”
曾聖澤一心想着剛纔的一箭之仇,對她的提問不屑一顧,羅伯茨的醜事被她揭發出來,表情更是難看,他的臉皮本來就沒有水分,如今扭曲起來顯得格外猙獰,像極了在撒旦腳邊匍匐爬行的小鬼。
倒是李晉空,他一直是悠哉遊哉的關注着戰鬥的進行,此時對自己的兩位“戰友”的醜事顯得很感興趣。
“原來你們還有這些交情呀,”他斜睨着身邊的兩位鐵青着臉的戰友,“我倒是想聽聽看,到底是怎樣的事情呀?”
“哼!”
曾聖澤轉過臉去,羅伯茨乾脆不聲不響。
“說出來有什麼大不了的,”李晉空皮笑肉不笑的催促他們,“反正我已經知道你們曾經敗在這兩個小丫頭手上的事情啦,放心吧,今天我一定會替你們一雪前恥,在我動手之前,你們就讓聽聽你們過去的戰績,一來解解悶,二來也可以讓我瞭解下這兩個小丫頭到底是什麼樣的對手吶。”
他一直重複着“這兩個小丫頭”,看來根本就沒把摩天輪下關注着戰況的林風明當做對手,也許在他看來,林風明雖然是蟲使,可是對他無法產生什麼威脅。
“沒錯,我是曾經敗在那個女人手上,”曾聖澤指着鄭淑恩說,“但那是因爲我一時大意。”
他輕描淡寫的用“一時大意”解釋了自己不太光榮的戰績。
“爲什麼你沒死,”鄭淑恩不計較曾聖澤對自己戰績的美化,她更在意的是曾聖澤的復出,“我明明刺穿了你的胸口,你怎麼可能沒死?”
“你憑什麼說我死了?”曾聖澤說,“你檢查我的心跳了嗎,看過我還有沒有呼吸了嗎?我被你刺穿胸口,可是那頂多只能說是瀕死吧。”
“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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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淑恩想起來,她和林風明再次回到浴室時,沒有看到曾聖澤的屍體,現在想起來,一定是曾聖澤在瀕死的狀態下使用隱身能力逃走了。
“你不知道嗎,”曾聖澤有些得意的說,“我體內的二進制蟲擁有幸運的特性,在瀕死的狀態下不會立即死亡,反而有足夠的時間隱身遁走,我運氣很不錯,雖然受的傷很重,可是在最後的時刻得到了蟲後的幫助,不僅養好了傷,還從她那裡得知了更多關於二進制蟲的情報,現在的我,實力已經遠遠超過了從前,不要說你一個一個,就是再加上底下那個小傢伙,我一個人也能輕鬆搞定。”
和李晉空不同,曾經吃過林風明的虧的他依然把林風明當做一個對手,只是不是那麼重視而已。
“幸運嗎?”鄭淑恩若有所思,“那你呢,羅伯茨?你該不會也是有幸運的特性吧?”
“我?”羅伯茨說,“我和他不同吶,我可不像他那麼脆弱,那小丫頭的箭能把我怎麼樣呢,我可是一點都不怕的吶。”
羅伯茨試圖迴避鄭淑恩的問題。
一定是想要隱藏什麼,李晉空用眼角的餘光注意着羅伯茨臉上陰晴不定的表情,這個一肚子壞水的老傢伙應該是想掩飾自己的弱點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