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
林風明又怒又恨,他巴不得一步躍到林若京身邊,把她從曾聖澤的魔爪之下救出來,自從上次林若京被抓之後,他一直在心裡說:以後再也不能發生這樣的事了。可是,沒想到,才幾天功夫,這樣的景象就出現在他眼前。
他忽然想到,曾聖澤是怎麼上去的呢?如果不是從樓道進去的,難道他也像那個怪物一樣,會爬牆?
他記得戰鬥一開始,趙嵐就站到了樓道口,好像她事先就知道曾聖澤可能從那裡進去一樣,現在,趙嵐還是站在樓道口,眼神冰冷的觀望着,從她眼中感覺不到一絲關切和緊張,彷彿從她退到樓道口開始,她就變成了這場戰鬥的旁觀者。
“曾聖澤,放開她。這是蟲使之間的戰鬥,和旁人無關。”林風明衝曾聖澤大吼道。
“我想怎麼做是我的事,你管不着,有本事你就來阻止我呀。”曾聖澤說。
“你的對手是我,和別人無關。”
“你不明白嗎,這個世界弱肉強食,有能力的人可以爲所欲爲,弱者只能任人玩弄,睜大眼睛看看吧,這就是殘酷的現實,你妹妹,你最心疼的妹妹,就在我手裡,我想把她怎樣就怎樣,除非你足夠的強,否則就只能接受。”
不對,不是這個樣子的。林風明想。
“憎恨吧,憎恨吧,憎恨你的無力,憎恨讓你無力的世界吧,”曾聖澤的臉扭曲着,“爲什麼不肯加入我呢,和我一起重新該改造這個世界吧,我們可以一起創造一個新的世界。”
一個新的世界,那是一個什麼樣的世界呢?
林風明想起媽媽,想起曾經的生活,在他一直習以爲常的世界中,有媽媽,有爸爸,有秦興遙,有老師,有同學,可是,沒有二進制蟲,沒有蟲使,沒有提心吊膽,沒有隨時爆發的危機。
“你瘋了。”
“嗯?”
曾聖澤被自己身前乾脆的聲音嚇了一跳,他側過臉,瞪大眼睛看着林若京。
“像你這樣的人能創造什麼樣的世界?不能適應這個世界,就夢想着有一個世界適合自己?就算你真的到了另一個世界,也逃不掉被世界拋棄的命運,你以爲自己很強大嗎,其實最弱的人正是你自己,看看你自己的心吧,逃避,逃避,再怎麼樣也逃不出自己的過去的,不正是你自己嗎?”
“你胡說!”
曾聖澤的聲音在林若京面前顯得蒼白無力,他找不出什麼理由來反駁,只好本能的提高聲音。
“除了躲在暗處趁人不備的時候下手,你還會幹什麼呢,你就承認吧,你是一個猥瑣的人,只配活在影子裡的可憐蟲,你什麼時候光明正大的和別人較量過呢,從你出生開始,直到你死去,一次都沒有吧!”
“不是的,不是的,”曾聖澤的臉因爲激動而充血,他的眼球幾乎要爆開來,眼角處盡是紅色的血絲,“我不是一直躲起來的,很早的時候不是,現在也不是。”
這個近乎瘋狂的人顧不得自己的安危了,他右臂一甩,林若京纖細的身子就被拋到一邊,林若京踉蹌幾步,跌倒在地上。
曾聖澤右腳踏上齊腰高的窗臺,一步就跨了出去,他像一個發狂的野獸,雙腳沉重的砸在地上,發出一聲轟的巨響。
“來吧,來吧,我讓你們看看我的力量!”
他的手上現出黑色的兇鐮,兩把鐮刀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長三十公分,彎曲成月牙狀,漆黑的刀身上恍恍惚惚的映出他死神般的猙獰面孔,刀尖在微弱的光線下閃耀出獨特的銀色光芒,整個鐮刀薄如蟬翼,透出一股幽蘭的暗光,明顯不是人類世界中的任何一個工匠能打造出來的鬼刃。
“哥哥小心呀!”
聽到林若京的呼聲,林風明怔了一下,他微微擡起頭,眼角瞄到半個身子趴在窗臺上的妹妹,這時,曾聖澤兇鐮的寒光已經掃到他的額前,來不及思考,僅僅憑着求生的本能,林風明上身右傾,閃開了鋒利的刀身。
如果再慢那麼十分之一秒,只怕林風明的身體就要被切成兩半了。林風明一邊心中暗叫好險,一邊感激的看了妹妹一眼。
曾聖澤擡手把手中的兇鐮扔出來,兩把別無二致的鬼刃劃出弧線,帶着黑色的光尾,從兩側向林風明包抄。
“你只是個沒有成熟的蟲使而已,這樣的招數就足夠要你的命了。”曾聖澤抱着志在必得的心態看着自己的兇鐮飛向林風明,卻不料就在那兩把利刃接近林風明的時候,林風明不僅沒有後退,反而猛然向前衝出來。
“哐當”一聲,兩把兇鐮撞到一起,跌到地上,旋即消失了。
“啊!”
林風明聽到身後兇鐮撞擊的清脆響聲,不用回頭他也知道發生了什麼,在曾聖澤再次喚出兇鐮之前,要一口氣解決掉曾聖澤。
林風明迅速跑到曾聖澤面前,對準他的臉就是一拳,把他狠狠的打倒。
然後,不等曾聖澤再次站起來,他揮下暴雨似的拳頭。
曾聖澤被打得腦子裡漿糊一般,亂糟糟的,在他根本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被抓住時機的林風明打得暈頭轉向了。
他一直以爲,林風明會使用的招數,就只有使用異能切分視野之內的物體而已,他沒有想到的事,林風明的近身肉搏術也是相當的不錯。
不過,如果要用技術來衡量的話,那實在算不上什麼肉搏術,那樣不顧一切的猛擊,只能說是兇狠的搏鬥而已。
雖然如此,這卻是十分實用的戰鬥方式,尤其是針對像曾聖澤這樣一直依賴異能的蟲使,突然遭到這樣原始的進攻,一時之間確實反應不過來。
林風明一口氣揮出數百拳,直打得曾聖澤鼻青臉腫的,這才罷手。
“沒見過你這麼沒技術的蟲使,”曾聖澤緩過氣來,斷斷續續的說,“你這傢伙真的是蟲使嗎?”
“是,但是,我也是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