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標鎖定——”
按下腦海中幻想出的開關,像瞄準一般,鎖定了眼前的曾聖澤。
“時間差協調開始——”
“結構解析開始——”
“分解——”
一口氣完成四個步驟,林風明順利的啓動了二進制蟲的力量。
網狀的紅光從他眼中向前推進,以閃電般的速度直奔向曾聖澤。
如果被那道網打中的話,就算是鋼鐵之軀,也會被瞬間切分成無數塊碎片。
曾聖澤沒料到林風明竟能發揮如此可怕的力量,大驚之下急忙閃躲,他本能的向身後的牆壁中遁去。
光網將他留在牆外的右手從腕部開始齊齊切斷,他痛苦的**一聲,從牆壁的另一邊遁去了。
血立刻將牆壁染成鮮紅。
林風明忍住對鮮血的反感,現在還不是顧及到那些的時候。他拔腿便向客廳跑去。
客廳。
王雨青把許亮亮抱在懷裡,許亮亮已經安然的睡着了。
鄭淑恩倚靠在離她們不遠的牆上,看着她們。
真像一對母女,她想。
爲了不讓她們擔心,她沒有向她們透露有關二進制蟲的任何消息,當王雨青問道林風明時,她也撒謊說他還在浴室洗澡。只要王雨青和許亮亮一直待在客廳,就不會揭穿自己的謊言,事實上,她也有想盡辦法讓她們留在客廳的任務。
“風明怎麼還沒洗完?”王雨青似乎有些不安,不知道是不是母子心連心的緣故,她本能的感覺到了林風明的危險,“他以前從沒洗這麼長時間的,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那是因爲幾天沒洗澡,身上特別髒,”鄭淑恩說,“在新都的時候,他不小心跌倒在水坑裡了,當時只是簡單的抹了一下,可氣味還是很重的。”
鄭淑恩不愧是記者,編故事手到擒來,臉不紅心不跳。
“原來是這樣,難怪他身上有股味道,”王雨青也想起來了,林風明一進門她就聞到一股惡臭,當時正思戀兒子,也沒往心裡去,“我還是去看看吧,坐在這裡老是不安心,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是感覺好像有蟲子在背上咬似的。”
王雨青說着,就要起身,卻不料許亮亮頭枕着她的大腿睡在她懷裡,她不忍心把許亮亮吵醒,有些爲難。
“淑恩,”王雨青面帶難色的說,“你幫我去看看吧,這孩子睡得真香,你看……”
“恩,我很快就回來,你們留在這裡不要動。”
鄭淑恩叮嚀道,走向浴室。
浴室門開着,林風明早就不在這裡了,可是感覺這裡的空氣有些怪異。
仔細一聞,立刻發現一股血腥味,雖然很淡,可還是逃不過鄭淑恩靈敏的感知能力。
難道林風明在浴室遭遇了曾聖澤?那這股血腥味又是誰的呢?
鄭淑恩一臉疑惑,她想起王雨青坐在沙發上時不安的神情。所謂母子連心,兒子有危險的時候,母親通常會有本能的反應,難道說林風明被曾聖澤殺了?
後悔的心情無法壓抑,像洪水決堤一般在她心中氾濫。
她再也忍不住,也無法冷靜思考了。
什麼都不顧的,鄭淑恩踏進浴室。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浴池裡漫出來的血,然後——
“啊——
從背後被人砍了一刀。
鄭淑恩向前跌倒,她忍住肩頭的劇痛,拼命回過頭去。
鬼魂樣的男人正從地下鑽出來。
“曾聖澤!”鄭淑恩看到眼前男人痛苦的表情,還有殘缺的右手,心中冷笑,“你不是會隱身嗎,竟也會落到苟延的地步,真是笑死人了。”
既然在這裡的是失去右手腕的曾聖澤,那麼可以肯定林風明安然無恙。想到這裡,鄭淑恩一面在心裡讚許那個少年,一面調整姿勢。
“爲什麼你們都不站在我這邊?”曾聖澤顯得有些狼狽,可是他眼中的鬥志沒有一點消退的跡象,不僅如此,反而因爲憤怒而變得更強了,“那個少年也是,你也是,我一直很看好那個少年,沒想到他竟切斷我的右手,可惡的傢伙,早知道那是就乾脆點把他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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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聖澤眼裡冒出火來。
“你殺不了他的,”鄭淑恩冷冷的看着幾乎失去理智的曾聖澤,“爲什麼你要釋放二進制蟲?”
“爲了幫助蟲後,”曾聖澤不再掩飾自己真正的目的了,“我曾是一名特種兵,你知道什麼是特種兵嗎?榮譽?軍隊的驕傲?哈哈,都不是!那些只是外人所知道的,只有身爲特種兵的我纔會明白,特種兵只有冷酷,絕對的冷酷,機械一般的生活,上司的命令不能違抗,嚴格的執行殘酷的任務,多次與死亡擦身而過之後,我厭倦了。退伍後,我做了保安,可是機械的生活依然沒有改變,我每天要做的事就是像個機器人似的站在我的崗位上,這樣的生活太無趣了。”
確實很無趣,鄭淑恩理解曾聖澤的痛苦,爲了在這個大都市生存,她和曾聖澤一樣,犧牲了許多寶貴的東西。
“見到蟲後的時候,”曾聖澤繼續說下去,“我才明白生命原來可以這樣美麗,沐浴在生命的光之海中,我體驗到從未有過的快樂,那是人類的起始,最真實的愉悅,絕不是單純的感官刺激,而是從內心深處生出來的,讓人忘記一切苦惱的愉悅。那時候,我明白了我應該做什麼,我曾聖澤,要爲蟲後付出一切。”
可以理解。
鄭淑恩心裡對曾聖澤產生了共鳴,人類的生活機械而無趣,像不停轉動的齒輪一般,今天也不過是昨天的重複。
“鄭淑恩,”曾聖澤看出她心裡有些動搖,“站到我這邊吧,我和你一起去殺了那個少年,然後釋放出二進制蟲,你很快就會看到一個新的人類世界。”
鄭淑恩稍稍低下頭,她的眼裡射出堅定的光芒。
“我拒絕,”她斬釘截鐵的說,“我很同情你,我同情所有在這個世界上艱難生活着的人。所以我不能答應你。”
“什麼?”
曾聖澤表情扭曲。
“一定要問爲什麼的話,”鄭淑恩的瞳孔變成火紅色,十根骨爪從腕部生出來,“我喜歡那個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