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萬大唐將士陳兵安市城外,看着那灰色的城牆,侯君集眼中毫無波瀾。
同樣心中有些緊張的高句麗守軍,此時看着城下密密麻麻排兵佈陣的唐軍,心中的恐懼並沒有因爲水泥城牆的存在而稍有緩解。
只見那侯君集單手一揮,一隻利箭就射入安市城中,箭頭上帶着的書信,就是侯君集給安市城最後的警告。
開城投降,要不然破城之後雞犬不留。
得知消息後的守將臉色鉅變,但依舊不肯認輸。
見城門沒有絲毫動靜,侯君集不由得冷笑一聲。
雖然明知道對方不可能開城投降,但守軍此時的選擇還是讓侯君集忍不住冷笑起來。
這羣人怕是到死都想不到,這水泥城牆壓根救不了他們的命。
“攻城!”
隨着侯君集一聲令下,身後軍陣當中的投石車開始緩緩行動起來。
第一輪只是普通的石塊澆上火油之後被投擲出去。
裹挾着火焰的巨石落在城頭,卻因爲早已經加固的城牆,並沒有出現太大的損傷。
見巨石造成的傷害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大,高句麗的士兵開始歡呼起來。
倒是看着這一幕的侯君集,臉上也滿是詫異之色。
“陳曉所做的水泥果然是不同凡響,居然強度這麼大。”
自言自語的感慨了一句之後,侯君集也不慌張,只是扭頭看向自己身後的護衛,開口問道:“西門如何了?”
“啓稟將軍,已經到了。”
侯君集微微頷首,臉上浮現出來一抹笑意,隨後開口說道:“既然如此,那就下令全軍佯攻吧。”
將令一出,只見大量的唐軍開始朝着城門開始衝擊起來。
而守將見侯君集全軍突擊城門,當即下令抽調西門的兵馬來援。
看着城頭上的守軍越來越多,侯君集臉上浮現出來一抹笑意,他知道此時的西門怕是守軍都沒有幾個了。
擡頭看了一眼天色,距離自己規定的時間應該快要到了。
而此時正面攻城的唐軍看似激烈的進攻,但其實並沒有盡全力攻城,幾乎是稍觸擊潰的架勢。
此時的高句麗守軍見唐軍的表現,神色間多少有些不解,但依舊遵從將令抵禦唐軍的進攻。
就在雙方鏖戰的時候,西城突然‘轟’的一聲傳來巨響,就連城樓都爲之一顫。
這突然如來的爆炸聲,讓高句麗的守軍全都愣在了原地。
那聲音如同天崩地裂一般,高句麗守軍甚至於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而唐軍似乎早有準備,聽到這聲音瞬間變得興奮起來。
只見那唐軍迅速分出過半的兵力撤退,直奔西門。
而侯君集也沒有半點猶豫,揮軍從安市城西門直入城中。
安市城的守將做夢也沒有想到,他眼裡堅不可摧的水泥城牆,居然連四個時辰都沒有撐過去。
唐軍如同潮水一樣涌入到了安市城中。
因爲先前得到的軍令,唐軍並沒有手軟。
這座阻擋隋唐兩朝幾十年的遼東堅城,就這樣輕而易舉的被拿下。
……
從東部的元川港登陸,也是陳曉無奈的選擇。
眼下的新羅早已不復過去的強大,上有高句麗壓制,西面還要防備隨時偷家的百濟。
因爲西部海岸大部分都是百濟的掌控,新羅沒有任何港口存在。
陳曉爲了避免首尾不能相顧,這才選擇了從東部登陸的方案。
雖然距離平壤城比較遠,但這一路上堅城並不算多,可以說陳曉的大軍如入無人之境一樣,一路走來幾乎沒有遇到什麼有效的抵抗。
陳曉甚至於懷疑自己來到的地方到底是高句麗還新羅。
數萬人馬,除了還在海面上游弋的小部分艦船,剩下的人馬全都在陸路上集合。
陳曉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平壤城。
策馬踱步往前走,陳曉了一眼前面的景象,便開口朝着自己身邊的薛仁貴詢問了一句。
“距離平壤城還有多遠?”
“公爺,尚有一百餘里,咱們這一路下來,已經有了半月之久,因爲沒有遇到什麼大的戰事,因此損耗很小。”
聽到薛仁貴的回答,陳曉眉頭一蹙,接着問道:“侯君集呢?”
“已經連克十一城,距離平壤城也有一百餘里。”
這段時間侯君集攻城速度也極爲迅速,每到一城,全都是一日之內就能夠攻克,並且損傷很小。
至於原因,當然是因爲陳曉的火藥。
無論是水泥加固過的城牆,還是沒有加固過的城牆,侯君集只要使用上火藥,便能夠迅速攻破城門。
因此這段時間當中,高句麗上下都以爲大唐是因爲得到天神相助,才能夠如此迅速的攻破城池。
甚至於陳曉攻城的時候,往往是剛剛擺開架勢,對方就出城投降。
反覆幾次下來,陳曉自己都變得麻木起來。
其實這也是因爲目下高句麗的人沒有適應了火藥的存在,這才投降的極爲迅速。
放眼整個高句麗,唯一在開戰之前就見識過火藥威力的淵淨土,怎麼敢跟自己的手下說火藥的事情?
因此聽到侯君集的進度之後,陳曉很清楚,侯君集這一路下來,唯一麻煩的就是火藥的後勤補給了。
“前方應該就是浿水了,臨近的便是平壤最後一道屏障,安東城。”
聽到陳曉提及安東城,一旁的薛仁貴心中很是好奇,如今他們這一支唐軍在高句麗國內如入無人之境,怎麼看起來公爺還是有些擔憂的樣子?
“公爺,安東城雖然是平壤城最後一道防線,但對我等來說似乎並沒有那麼麻煩。”
看着一臉自信的薛仁貴,陳曉雖然很欣賞他的戰略和膽識,但此時的他還是有些不太平靜,衝着薛仁貴搖了搖頭。
“沒有那麼簡單,從始至終都太安靜了,淵淨土此人絕對不會束手就擒。”
“再說北路數次攻克城池,就算是傻子都知道這水泥加固的城池有問題,淵淨土肯定會有所變化,因此這安東城可能並沒有你想象中那麼簡單。”
聽到這話,薛仁貴微微一愣,疑惑道:“難不成這淵淨土還能翻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