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露殿內氣氛有些詭異。
長孫皇后已經醒來，只是臉色有些不太好看，額頭上還搭着一條毛巾，任由宮女在那裡按摩着腦袋。
至於牀榻邊，還有一位美婦坐着，滿臉的擔憂之色，正是李恪的生母楊貴妃。
而李世民這時候坐在那裡一言不發，只是眼神中有些好奇的看着殿內的李泰和李恪兩人。
只見那跪在地上的李泰和李恪兩人低着腦袋，面前還放着收攏起來的降落傘。
站在一旁的陳曉看着這一幕，一時間也是有些無語。
是好是壞，是打是罵總要有個表態才行，就在這裡耗着，是陳曉萬萬沒有想到的。
“咳~”
安靜無比的大殿內，此時終於響起一道聲音。
李世民看了一眼長孫皇后，隨後看着李泰和李恪說道：“你們兩人可知道自己犯下了什麼過錯？”
聽到這話的李泰沒有任何猶豫，隨後低頭說道：“兒臣隻身犯險，不計父皇和母后的擔心，此爲不孝……”
李恪有些詫異的看着李泰，身爲親兄弟，他對李泰是瞭解的不能再瞭解了。
這時候回答的這麼快，那絕對是早就想過父皇會責怪。
可惜自己當時腦子沒有反應過來，稀裡糊塗就上了賊船，被嚇了一次不說，現在倒是連理由都沒有想好。
無奈之下，李恪只能應聲點頭，將李泰剛剛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父母在不遠游，你們兩人倒好，直接上天了，可想過你們母親心中怎麼想的？”
“孩兒知錯了……”
兩人又是齊齊一聲，李世民聽了之後也沒有再呵斥，只是悄悄看了一眼長孫皇后，見對方沒有說話，這纔開口說道：“既然知道錯了那今日開始便在宮中禁足一月，好好反省一下。”
聽到自己要被禁足一月，李泰神色間浮現出來一抹驚懼之色。
剛打算說些什麼，卻是發現李世民看向自己的眼神不太一樣，李泰瞬間改口。
“兒臣遵旨……”
見這件事情暫時平靜下來，李世民才重新看向陳曉，開口說道：“陳曉！”
聽到李世民叫自己，陳曉上前一步，躬身道：“臣在。”
“青雀那熱氣球可還有改進的可能？”
飛天之舉，自古以來也就這一次，雖然古書上有記載墨家機關鳥能夠飛行，但這種事情是不是真的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見過。
倒是自己的孩子，乘坐熱氣球一路從高陵飛到了長安城，長安城中的百姓親眼目睹。
說一句自古以來第一人也不爲過。
這是要記載在史書之中的大事，李世民雖然此時臉上不高興，但是心中卻還是老懷大慰。
現在他想要知道的是，這熱氣球到底還有沒有改進的可能。
聽到李世民的詢問，陳曉沉吟片刻，開口說道：“改進倒是可以，但是需要改進的地方不少，首先就是材料問題。”
“李泰所使用的材料，雖然能夠兜得住上升的熱氣，但密度還是不高，首先便是要從布料上進行改進。”
“其次，便是火力燃料的改進，這些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臣有方向，但是卻需要人手來做這些事情。”
說完，陳曉有意無意的看了一眼李泰和李恪。
李世民愣了愣，他自然是聽出來了陳曉話中的意思，但此時卻不知道怎麼說。
剛剛纔禁足，現在就把人放出去，這也未免太打臉了一些。
就在李世民愣神的時候，長孫皇后的聲音突然響起。
“罷了，陳曉，你話中的意思本宮也聽得出來，眼下書院能夠幫助你的也就只有這兩個逆子了吧？”
陳曉乾笑一聲，解釋道：“李泰和李恪兩人基礎紮實，加上有這次的經驗，確實是可以幫得上忙。”
長孫皇后坐起身來，一旁的楊貴妃急忙上前攙扶，臉上還滿是擔憂。
鳳眸掃過李泰和李恪兩人，長孫皇后這才說道：“這件事到此爲止，你們可以去書院幫忙，但要答應一個條件，那個什麼試飛，無論如何都不能參與！”
聽到母后鬆口，李泰和李恪兩人全都猛地反應過來，齊齊叩首道：“兒臣明白！”
李世民此時也是哭笑不得，一場鬧劇落得個草草收場的結果，也不知道自己是該笑還是該哭。
見長孫皇后和楊貴妃耳提面命，將李泰和李恪兩人帶走，李世民搖頭失笑一聲，這纔看向陳曉。
“雖然這次很是兇險，但好在安全無事，今天就連朕都被嚇了一跳。”
“李泰李恪洪福齊天，陛下應該高興才行。”
回想當時的場景，就連陳曉都後怕不已，也就不是自己兒子，否則非得打死。
聽到陳曉的話，李世民擺了擺手，苦笑道：“不說他們了，朕想問你，這熱氣球除了飛天之外，還有什麼作用？”
見李世民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陳曉沉默片刻，開口道：“除了飛天之外，倒是有些其他作用。”
“無論是運輸，還是作戰，熱氣球都有一些用處。”
“起碼此物因爲沒有遮擋的緣故，可以很快的到達目的地，地上的人也很難攻擊到熱氣球，當然前提是高度很高。”
李世民微微頷首，其實今天見到熱氣球的第一眼，他就知道這東西沒有那麼簡單。
此時聽到陳曉的解釋之後，李世民也隱隱有些期待起來。
期待這熱氣球改進之後，那會是何等的模樣。
“古人常言飛天，朕也曾幻想過此情此景，雖然如此，但朕也沒有想過這景象會在朕有生之年看到。”
“陳曉，你說這熱氣球能夠飛到九天之上，朕能否看到天上的仙神？”
此時的李世民，臉上表情如癡如醉，好像看到了仙神一樣。
陳曉見狀，心中就是一驚，低頭道：“陛下，這九天之上沒有仙神。”
“你爲何如此肯定？”李世民有些詫異的看向陳曉，“難不成你上去過？”
對於李世民來說，陳曉一身的本事極爲罕見，他雖然沒有詢問過陳曉怎麼知道這麼多的，但心中有時候也猜測過。
其中便是覺的這陳曉是上天派來的。
剛剛聽到陳曉回答的如此乾脆，李世民心中不免有些好奇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