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一鳴聞言更是大怒,說道:“鹹糉纔是王道,肥瘦適中的豬肉,蛋黃,花生,糉葉裹着清香,沾上花生粉,蒜汁,人間美味不過如此。”
錢勝利針鋒相對:“真的不能容忍鹹糉,吃糉子怎麼可以不蘸糖!甜糉裡面有花生何大棗,在裹着糉葉的清香,蘸點白糖,大大咬一口,又香又甜,簡直人間美味!只羨糉子不羨仙...”
他喋喋不休地說着,末了又拉林曉光加入戰團:“小光你說對吧?”
林曉光當然表示同意,正要開口,樑振道從外面進來,瞥他一眼,臉上帶着打趣的笑容,說道:“小光,樓下有姑娘找。”
陳一鳴和錢勝利頓時不爭了,嗷嗷叫着起鬨,跑向陽臺。
林曉光看一眼,見是安洋,連忙下樓去。
一邊下樓,他一邊得意洋洋地說道:“甜的好吃,還是鹹的好吃,嚐了才知道,不跟你們這幫無聊的傢伙爭論了,我去吃我的糉子,你們接着爭論吧。”
頓時,陳一鳴和錢勝利對視一眼,看着手裡的糉子,忽然覺得,糉子再甜再鹹,也不香了。
林曉光下了樓,便見安洋俏生生站着,素面朝天。
“小光,晚上去我家吃糉子吧,我媽叫你過去。”安洋擡頭瞄一眼他,眼神中是濃濃的喜歡,可又怕被別人看到,只得裝作平白無奇,又看向別處。
“好啊。”林曉光正愁沒地兒吃糉子,岳母叫他去,還不趕緊答應等著作甚。
“那下午下課,你來找我,我在校門外等你。”安洋說罷,也不敢多待,當下就走,四周來來往往不住打量的目光,讓她很是招架不住。
“我送你出去。”
對象都是用來疼的,她們說別送,可男朋友太耿直,真的不送,估計就要生氣了,安洋見他追上來,臉上喜滋滋的,心裡像吃了蜜一樣甜。
下午下課,林曉光一下課,便行色匆匆直奔外面,看得同學們大跌眼鏡。
出了校園,又到人大,和安洋會和,兩人一塊乘坐32路公交進城,到動物園後,再轉7路,到達陶然亭,才下車。
“安安,今天咱爸是不是在家?”去公安局家屬院的路上,林曉光走着便問。
“小光!”安洋真是有些害羞了,跺跺腳,很是嬌羞。
“行行行,你爸,你爸,行了吧?”
安洋這纔好一點,就他這人吧,別的都好,就是臉皮厚的沒邊,說不準動手,就主動牽手,剛說只能牽手,下一步就要親親,真是壞死了,壞蛋一個。
“我爸應該在,不過也可能在忙,我聽說戴國偉的案子可能要判了。”
這事林曉光還真差點忘了,當下便問:“是嗎?勞教幾年?”
“三年吧,還是昨天邢叔叔過來,他跟我爸聊起,我聽到的,具體的我沒問,也不清楚。”
“單于呢?”
“他的我不知道,邢叔叔沒說,只說了戴國偉的,他問題最嚴重,他勞教三年,比他輕很多的單于,應該要好很多吧。”安洋其實對這事並不關心,要不是林曉光,都懶得理會。
“謝謝你了,還要爲這事操心。”林曉光笑容和煦,一把抓住她的手,拿在手裡把玩。
這個動作,別再多的感謝都好,安洋就很受用。
“別說謝謝,你跟我這麼客氣幹嘛?”
就怎麼抵達家屬院,路過門衛時,安洋鬆開手,林曉光故意落她一步,緊隨其後而入,站崗的兵哥哥冷眼旁觀,瞪着他。
林曉光訕訕一笑,點頭示意打個招呼。
直到進門的時候,他才意識到,手裡竟然沒有帶禮物,也是失策。
“算了算了。”
就這樣進了門,還是安媽一個人,沒有別人在家,安洋的哥哥和爸爸都不在。
安媽見到他,笑了笑,也沒理會他手上空空如也,道:“小光,過來坐,你遠道而來上學,糉子都沒得吃,正好家裡有一些,你就過來嘗一嘗。”
林曉光笑道:“阿姨,麻煩了”。
安媽就笑:“別客氣。”
安洋便去廚房拿糉子,留下二人在客廳沙發上坐着,安媽有心考較,便一言不發,只是笑意盈盈地打量他。
林曉光便很不是滋味,他臉上又沒有花,想說啥也不知道如何說起,正無聊間,安洋把糉子拿過來,他還沒有開吃,便主動讚揚:“阿姨包的這個糉子,荷葉翠綠,綁得結實,棱角分明,一看便知道,是出自行家裡手。”
安媽笑意更甚,道:“那你就嘗一嘗。”
林曉光以爲自己討得丈母孃歡心,心下鬆口一口氣,便動起手來,剪短繩子,剝開荷葉,露出白白嫩嫩的糯米糰子來。
沒看到棗,他想到安洋說的,安媽是南方人,便暗自心驚,不會是鹹糉吧。
“快嘗一嘗。”安媽笑眯眯勸道。
林曉光不動聲色,拿起筷子,夾一團,塞進嘴裡,安洋瞪大眼睛看他,安媽眼睛眯成月牙,笑眯眯盯着他。
“怎麼樣?”安媽笑着問。
“色香味俱全,沒的說,阿姨您真是大廚。”
“好吃嗎?”安媽笑着。
“當然好吃。”
“好吃那就多吃點。”安媽笑道。
俗話說,丈母孃疼女婿,林曉光倒是沒感覺到,只是安媽這心思也太歹毒了吧,明明知道他是北方人,還給他吃鹹糉。
可這坑是他自己跳的,就算含着淚,也要吃完。
遲到第七個糉子,眼見還剩下最後三個,安媽笑道:“俗話說,十全十美,這剩下的三個,你都吃完吧,也算圖個吉利。”
“好,我都吃完。”林曉光欲哭無淚。
這兩人像是在演戲,一個演技比一個厲害,安洋愣是沒發現這其中的古怪,還以爲糉子真有那麼好吃。
這會兒,看到安媽和林曉光二人,一個是自己的媽媽,一個是喜歡的人,倆人和諧相處,跟一家人一樣,覺得這是個挺好的徵兆,說不定安爸也會接受他,她心裡滿意極了。
一直十個鹹糉吃完,林曉光喝下一杯水,準備告辭時,安爸回來了。
俗話說女兒是爸爸前世的情人,丈母孃都這麼難伺候,他覺得,安爸估計是地獄級別的難度,想想都感覺自己今晚要死在這。
誰來救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