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海,你他孃的到底勾結了誰?”我並沒把吳海的狠話放在心裡,而是趁吳海得意,想要套話。
因爲這五鬼陰風陣此時正在苦苦支撐,看模樣大概撐不過一刻鐘。若是加上我和祖大樂,恐怕也堅持不了多久。這種情況下,吳海小人得志,難免心態變化,正是我刨根問底的好機會。
“你不是說劉一鳴還有熊天平嗎?你可以在兩人之中選一個。”
“他孃的,到底是誰?”
“哈哈哈,老子偏不說。”
“王八蛋,別讓我出去!”我罵了一句。
“彆嘴硬了,享受你在這世界的最後一段時光吧。”那吳海笑完,閃身離開此地,看方向,這是要從後門溜走。
轟隆隆,那千面之鬼銜着陰刀,如蝗羣一樣猛烈地衝擊着五鬼陰風陣。
我嘗試用大五行勘鬼術拘鬼反水,可這千面鬼殺陣,只是一座陣法,裡面的鬼面也只有陰氣沒有鬼氣,勘鬼術根本不行。
苦苦支撐片刻,五鬼用陰氣凝集而成的巨劍突然被千鬼衝撞開,隨即那魔家五鬼也被同時掀翻。
這五鬼陰風陣一破,頓時那千鬼之面呼嘯着刺人耳膜的聲響,從四面八方地撲殺而來。
我連忙揮舞青銅劍鋒砍殺,可只頂住兩招,便被那四周的上千鬼面穿身而過,尖銳的陰氣之刀,無死角地扎入我的身體,如同穿針引線一般來回沖刷。我頓時站立不穩,腳底沒了跟一樣,被撞得有些飄蕩。
上千萬次地衝擊之後,我慘叫了一大聲。這種千萬遍的錐心剔骨之痛,實在忍受不住。
幾個彈指的工夫,除了右臂,我的全身都在顫慄,陰寒、劇痛刺激得身體已經開始痙攣。
這時,那穿體而過的千鬼再次折回,又一次衝擊下來。
危急關頭,我的右臂再次異變,它開始瘋狂地生長,硬生生把祖大樂擠了出來,那巨大的手掌之上,一道能散發令人恐懼氣息的古樸大門豁然打開,直衝天際一般。
只見那大門一開,上千鬼面突然變得驚恐萬分,急忙調轉方向打算離開。可那巨大的右臂一揮,便有無數的鬼面被吸入那道門裡,大約過了兩分鐘。所有的鬼面盡數被大門吸走。隨着那千鬼被滅,前方地面突然發出幾聲炸響,幾桿破敗的旗子冒出了頭,每一杆旗子下面,都堆砌着十幾個大小不等的骷髏頭。
這時,我的右臂才悠悠變了回來,我又恢復了控制權。再一次,這手臂在我處於危機的時候,把我救了回來。
我正出神時,身後傳來喊聲。
“二老爺,小的把這小人捉住了。”隨即,劉冬將吳海扔到我的腳前。
我因爲五臟六腑被陰氣攪得厲害,乾脆一屁墩坐到了地上,說話的聲音都有些沙啞:“吳海,你他孃的還真賊,這次看你怎麼逃?”
那吳海腦袋磕在地上,似乎又碰到了剛纔的傷口,咧嘴哼哼唧唧地喊疼。
祖大樂知道我受傷,替我一腳踢過去,罵起來:“狗東西,你他孃的夠狠啊!”
“哼,無毒不丈夫。誰也別說誰!”吳海磨着牙擠出一句。
“我曰你大爺的,你能跟爺爺一樣?”祖大樂又是一腳,把那稍微起身的吳海又踢倒在地。
但彷彿是破罐子破摔似的,這一次吳海並不像之前那麼慫。“這一次又栽到你的手裡,姓燕的,你他孃的要殺就快殺!”
“嗯?突然有骨氣了,”我擡眼瞥了一下,淡淡說道,“好吧,老頭,送他上路。”
說完,我便閉上了眼睛,慢慢調理自己的狀態。陰氣入體,五臟廟被絞殺的難受,我必須儘快把陰氣疏導出來。
祖大樂見我交代,嘎嘎笑了兩聲算是應下此事。也許那空洞深邃的眼眶裡都能迸出興奮的火花。
“求你!別殺我!”那吳海突然大叫起來,“燕先生,你就饒過我吧,我下次不敢了。”
“呂布當初也這麼求曹操的,曹操問了劉備,你猜劉備怎麼說?”我依舊閉着眼睛,右手臂按在心窩處引導陰氣。
對面的吳海似乎被問得語塞,我哼了一聲,叫祖大樂動手。
“妥了。”祖大樂答應一聲,衝那吳海獰笑:“小人,下次再找人欺負,可別再看走了眼。”
“別殺我,我說還不行嗎?”吳海開始往外咬人。
“說!”祖大樂的聲音再起。
“啊!”那吳海突然發出一聲慘叫。
我連忙睜開眼睛,只見祖大樂與劉冬正面色嚴肅地盯着遠處的牆頭。再瞧吳海,已經死透,瞪着一雙不甘的眼睛。
什麼情況?我問祖大樂。
祖大樂扭頭,也是不明所以地搖頭。只說剛纔一瞬間,那牆頭的方向冒出一股殺氣。
倒是劉冬扶了下眼鏡,猜測這吳海怕是早就被什麼鬼物分了一道魂念在腦子裡,一旦出現不可控的情況,魂念牽動之下,連遊魂都一塊消散。
這吳海的遭遇怎麼那麼像前一段時間來我店裡鬧事的男人?都差不多一樣的控制手法,只是這次劉冬的講述更爲清晰了一些。
看來這後面還有一個厲害的傢伙。
如今這吳海死掉,算是死掉一個小毒瘤,接下來,我就去拔掉那些大毒瘤。
此時我還有些陰氣未除,那詭異的厲害傢伙暫時還不敢冒頭,於是便再次閉上了眼睛。祖大樂和劉冬標槍一樣護在我的四周。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漸漸睜開眼睛時,看了眼身旁,祖大樂還那樣站着,一動不動。
再遠一點兒的地方,五鬼彼此攙扶着站起,劉冬在登記着什麼。
祖大樂感覺到我醒來,低頭問有事沒事。我搖頭說沒事。此地不好久留,速離。
祖大樂哎一聲,提着大黑傘守在一旁。我則掏出自有書,按照莫笑爺留下的方法,用五行之氣控制,然後朝那魔家五鬼一招,收進了書裡。
這才搭着祖大樂的肩頭,被他帶着離開。
我們剛剛離開,這家破舊的廠房便燒起了熊熊烈火。這是要燒死我們嗎?
祖大樂罵了句,真他孃的陰魂不散。
走了不多時,前面的去路被一道纖細的鬼影擋住。
“哪個不開眼的,給爺爺讓路!”祖大樂喊道。
只見那兇鬼悄然轉身,露出一張妖豔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