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血腥選鋒！戰兵哪有不見血的！
高樓之上。
小皇帝冷冷地看着下面的校場。
從湯昊暴打張鑭開始，他就已經悄悄地趕到了此處。
隨即朱厚照也親眼目睹了，那張偉對這些京軍精銳的掌控力！
因此，小皇帝現在很生氣，他很想殺人！
湯昊可是他冊封的中山侯，是他這位大明皇帝欽定的新軍提督！
而方纔臺下這數千將士，聽到張偉的命令，竟然真的想要向湯昊出手！
他們是真敢以下犯上啊！
這個犯的“上”，不只是湯昊一人，還有他朱厚照這個大明皇帝！
擂主！
其餘新軍將士，或多或少地都聽到了些許風聲。
好像，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大事！
湯昊率先看向那六千名將士，語氣很是冷厲！
“本侯記得第一次訓話的時候，就告訴過你們，不要給人當狗！”
可是當他們看到渾身鮮血淋漓的湯昊時，還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一次，同樣是選鋒，不過卻是你們守擂！”
皇帝陛下……看見了嗎？
雷雄等將士如遭雷擊，臉色迅速灰敗了下去。
“你休要信口雌黃！”
“你們裡面，也有團營十二侯的嫡系心腹，本侯也懶得追究了。”
張忠身子都有些發顫，但還是咬着牙下令道。
“可惜了，你們也跟張偉一樣，好言難勸該死的鬼，給人當狗當久了，骨頭都已經軟了爛了，連站都站不起來了！”
連大明皇帝的話都不聽，卻聽命於這個張偉！
張偉這個團營十二侯，還真是好本事！
“四衛禁兵聽令！”
此刻湯昊已經傳令，將五萬新軍全部召集到了校場之上。
“團營爛了，又開始選鋒，你這位中山侯來了，跟團營十二侯爭權鬥法，我等夾在其中又能怎麼辦？”
六千餘名將士聞言，既羞愧又憤怒！
奈何事到如今，他們也無法再爭辯什麼了。
“爾等方纔想要以下犯上，隨那張偉一同謀逆，這是誅九族的死罪！”
四衛禁兵當即出手，將雷雄等軍士驅逐到了校場正中央，然後扒下了他們身上的甲冑。
京營爛了，團營爛了，受苦受難之人，自然不會是那些權貴，正是他們這些底層軍士！
糧餉被剋扣，軍械被倒賣，連他們人都要被充當苦役勞力，去修築宮殿，去給權貴當狗！
他們，又能怎麼辦？
湯昊靜靜地聽完雷雄的哭訴，拳頭不自覺地緊緊攥在了一起。
雷雄哭得淚流滿面，滿腹委屈悲憤無處發泄。 “京營爛了，就選鋒，組建團營！”
“可是又有什麼用？這所謂的團營，還不是跟那京營一樣，權貴執掌大權，不把軍士兒郎當人看！”
“我承認，你說的很有道理！”
可惜，周邊的四衛禁兵可不是擺設，而是已經拔刀嚴陣以待！
聽到這話，六千餘名將士豁然擡頭，目光熾熱地看着湯昊。
他們只是想要……活下去！
湯昊把話說得很清楚，他或許出於憐憫可以放這六千餘名將士一馬，但是小皇帝絕不會，他也不能這麼做！
“你們想要活下去，那就打退七次進攻，不然下場就是死！”
四萬二千打六千！
嘶……好狠的手段啊！
所有人都被湯昊這選鋒之策給震撼到了。
“現在擺在你們面前的，只有一條路，那就是打死這六千罪徒，不然就是你們死！”
他們沒有甲冑身穿內衣，而對方可全都是披甲的，哪怕都沒有武器，但是雙方戰力根本就沒有可比性！
湯昊這個心狠手辣的畜生，這是故意想要他們死啊，死之前還要借用他們的命去練兵！
湯昊脫下了上衣，袒胸露乳，手持鼓捶，親自擂鼓！
“重新選鋒？”小皇帝聞言一怔，“怎麼個選法？”
湯昊看向那剩下的四萬兩千名將士，幽幽開了口。
“得令！”
“我等並未謀逆，亦並未出手過！”
雷雄這番話說完，不少新軍將士都是低聲啜泣了起來。
“怎麼？個個都是哈巴狗？看見你們少主逞兇，還要在一旁搖尾巴狂吠？真是天生當狗的料子啊！”
正當這個時候，張忠匆匆趕了過來。
雷雄再次開口，哀求道:“我等錢糧兵甲皆是張偉所發，包括日常餉銀都握在他們手中，我等又如何敢不聽他們的話？”
“你們六千餘人，都是擂主！”
或者說，那些文臣縉紳，真是好手段！
小皇帝恨得咬牙切齒，滿臉殺氣騰騰！
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想調遣四衛禁兵，屠了這滿朝文武！
勾心鬥角，謀取私利，黨同伐異……沒他媽一個好東西！
戰兵哪有不見血的，剛好送上門來的罪徒，不用白不用！
當然，雷雄這些罪徒要是真有人活下來，那確實是精銳中的精銳，湯昊也會跟小皇帝求情，饒他們一命！
雷雄等人全部聚攏在一起，滿臉惶恐地看着四面八方的新軍將士。
當然，那方纔“以下犯上”的六千餘名將士，則是被四衛禁兵單獨隔開，不會放跑了一人。
小皇帝聽後略顯遲疑，不過回想起方纔那數千將士以下犯上的舉動，他也不由動了真火，咬牙開了口。
話音一落，湯昊就看向了張忠。
“另外，提醒你們一句，四衛禁兵會在四周持弓箭督軍，任何人敢有任何異樣舉動，會提前送你們上路！”
“中山侯，你究竟要怎樣？”
他這番話可謂是道出了底層軍士的心聲，說出了他們的心酸悲苦！
面對中山侯的極盡羞辱，那六千餘名將士個個面色漲紅，恨不得衝上去跟湯昊拼命！
“那就讓他選！”
既然是罪徒，那就得有罪徒的樣子！
事實上，湯昊壓根就沒想讓這六千人活下來，不過是想借用他們的命，幫自己練練兵罷了。
“全力配合中山侯……選鋒！”
“不過，念在情有可原，本侯給你們一條生路！”
“四衛禁兵全力配合！”
只要他們敢有任何異動，立刻就會被剁成肉泥！
或許，他們是不是可以不用……死了？
“但是，陛下就在高樓上面看着，你們方纔的行爲，以下犯上已經坐實，非死不可！”
你敢以下犯上，那就必須要殺，不然朝堂規矩怎麼來的？
“你口口聲聲罵我們是狗，但是你想過沒有，不給權貴當狗，我等怎麼養家餬口？怎麼在這狗日的世道里面活下去？”
“陛下，中山侯稱他要重新選鋒！”
如果真要是按照中山侯的辦法選鋒，那這一次恐怕會死不少人！
張忠苦笑着將湯昊的法子說了出來，滿臉心有餘悸。
“這麼多年來，你們確實受苦了！”
此話一出，雷雄等人一怔，隨即臉上露出了喜色。
副千戶雷雄高聲大喝道，不願就這麼死了，而且還被扣上“謀逆”的罪名，禍及家人子孫！
“呵！”湯昊冷笑了一聲，“從伱們在一旁起鬨，在一旁給那張鑭鼓勁助威的時候，你們就該死了！”
張忠躬身領命，心裡卻是翻起了滔天駭浪！
“湯昊！”
什麼忠誠，什麼利益，在這一刻都沒有用了！
謀逆！
這兩個字，分量極重！
不管什麼罪名，牽扯到了這兩個字，那都會被處以極刑，還會禍及子孫族人！
“常闊海無論怎樣，那也是你們日後將一起並肩作戰的戰友袍澤，可你們非但不阻止張鑭，反而恨不得張鑭將常闊海給打死！”
咚咚咚！
三道鼓聲響起！
“選鋒……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