桔梗花寓意不好,因爲桔梗的花語是:無望的愛情。所以以濛不敢再愛。
可,今天祁邵珩別了一朵潔白的茉莉在她的發間,告訴了她茉莉花的花語。
——你是我的生命!
宜莊。
晚上一回來祁邵珩抱了以濛上樓回主臥,先進浴室,用溫水給她簡單擦拭了一下後又給她脫了鞋,讓她在*上乖乖躺着。
祁邵珩下樓去了。
以濛靠在軟枕上,看着*頭櫃上的那一株茉莉,靜靜地出神。
今晚的夜色很好,落地窗的窗簾被拉開,窗外的月光淺淺地碎落在室內的羊絨地毯上。
打點滴和湯藥的鎮定劑藥效全都過去了,腿上被玻璃刺入的痛感在一點點地復甦,可大腦確是越來越清醒了,手腳也不再軟綿綿的沒有一絲氣力。
雖然痛感疼起來是會折磨人,可以濛覺得總好過頭腦不清楚,四肢無力的任由人擺佈。
*頭的茉莉花開得很好,舒展開的花瓣,白白(嫩)嫩的清香,宜人。
以濛因爲自小喝食過太多中草藥,自己身上發汗帶香,因此對所有的香味都有排斥感。可,茉莉花不知是不是帶了茶葉香的原因,她竟不覺得厭煩。
*頭櫃上,一株香白茉莉綻放在白瓷頸瓶內,旁邊擺着復古的木質相框,照片裡是10歲的她,19歲的祁邵珩。
這一切的一切看似牽強的聯繫卻把他們真的聯繫在了一起,而且,至少一年內不會分開。
是情意還是協議?
沒有人清楚。
祁邵珩進來的時候,手裡端了種草湯藥在以濛的意料之中。
將盛着中草藥的瓷碗放在一邊,他說,“再等等,喝藥。”
以濛不明白他這個再等等是什麼意思,不過很快就明白了。
祁邵珩再次進來的時候,手裡又多了一個瓷碗。
山楂紅棗薏米羹。
他說,“開胃的。”
見她沒什麼興致,又說,“不能空腹喝中藥,一定要吃。”
祁邵珩這句話沒有帶什麼凜冽寒人的氣勢,可他用了強制性詞語。
不能,一定要。
這便是容不得商量了。
畢竟和他一起帶了這麼久,以濛還是聽得出他說話的多層含義的。
平日裡,不強制她,對她不作要求的時候,他多會用問句,句式一般是:
——好不好?
——可行嗎?
——阿濛,這樣,好不?
這是有的商量的時候,一旦他用了決絕的詞彙,像是今天的不能,一定要,還有類似的必須,不得不,就說明她現在再抵抗也是沒有效果的。
因爲不論你是吃軟不吃硬,吃硬不吃軟,甚至是軟硬不吃,祁邵珩總會強制你。
——爲達目的,不擇手段。以濛相信他絕對幹得出來。
商人本性:狡猾,詭計多。
他要強勢,她多半是沒辦法的。
就像現在,沒胃口又如何?
還不是被他一勺一勺地往下灌着,所以當祁邵珩說了強制性詞彙,便只能受着了,別無他法。
白瓷碗,白瓷勺,山楂嫣紅,紅棗深紅,陪着薏米和白米,軟軟糯糯的入口立即化了。
山楂的酸中和了紅棗的甜,味道適中剛剛好,且不會讓吃得人覺得越吃越膩,反而因爲山楂的酸感覺更加爽口。
多半碗下去,他再喂,以濛後退避了避,而後又蹙了蹙眉,張嘴繼續吃了一勺,而後神情又恢復了。
僅僅這樣一個小動作還是被祁邵珩覺察了,白瓷勺放在碗裡沒有拾起,他問,“不想再吃了?”
她想了想,點頭又搖頭。
別人不懂這點頭又搖頭的意思,祁邵珩懂。
點頭是因爲飽了不想再吃;
又搖頭是因爲怕浪費想繼續吃,可已經吃不下了。
如此糾結疑惑的心思到底是心思純淨的小女孩兒才該有的,可愛到了極致。
“阿濛,吃不下了?”
換了個問法,這次她的回答很乾脆,直接點了點頭。
雖然這次吃得還是不多,可比起前兩天吃什麼吐什麼,一點都吃不下去已經好了太多太多。
祁邵珩應她,“吃不下就不吃了。”用手碰了碰一旁還發燙的中藥碗,告訴她,“藥還有些燙,一會兒冷一些了再喝。”
她沒說話。
知道她不願意吃藥的真正心思,祁邵珩說,“好好吃藥,好好睡一覺,才能身體好,乖一點,中藥冷了就吃,嗯。”
坐在*前,他和她一邊說,一邊等着中藥冷下來。
與此同時以濛發現剛剛吃山楂薏米羹的瓷碗沒有絲毫準備撤下的意思,給她擦了嘴角後,祁邵珩直接端起來剛纔放置一邊的那不足半碗的羹湯吃了起來。
見他此舉,以濛也是沒有想到的,畢竟那碗羹食她是吃過的,剩了的給他吃總覺得不合乎禮儀,更不妥。
“我吃過的。”她說。“剩下的。”
祁邵珩絲毫不在意,“丈夫吃妻子剩下的沒什麼不妥,浪費了也不好是不是?”
以濛愕然,他竟然明白她剛纔的心思。
擡眼看他,又聽祁邵珩繼續說,“阿濛吃過的,更甜!”
——又是(曖)昧*的話語,這個男人說這些似乎總是能夠信手拈來。
以濛咬脣,說他,“亂說。”
用她用過的瓷勺,用她用過的瓷碗,吃她吃過的羹湯,這還不肯作罷,言語上也要故意戲謔調侃與她。
——真壞!
可是這人使壞,開始了就不會輕易的停止。
以濛說他亂說,祁先生怎麼可能不回話呢?
他看着她,詰問她,“亂說?你先生是亂說話的人嗎?”白瓷勺在碗中輕輕攪拌,“不是亂說,實話實說,是更甜了的。不相信,阿濛自己嚐嚐看。”
盛了一勺,在以濛猝不及防中送到了她的脣邊,她張嘴吃下去完全是下意識的動作。
只是不曾想,這幾日被他喂藥,喂粥,次數多了,便有了下意識的反應——慣性!
她在順從他,不自覺的順從,潛移默化的一點一點地順從。
來不及想這些,山楂紅棗羹的味道在味蕾上滑開,確實是比以前甜了的。
“是不是更甜了?”祁邵珩問。
以濛有些難以置信,明明是同一碗山楂紅棗羹怎麼更加甜了呢?
她疑惑,她不解。
祁邵珩卻笑着說,“阿濛吃過的,更甜。我再吃,只能越來越甜。”
以濛不相信,明明同一碗粥湯,怎麼能因爲她吃過就變得甜了一些,他再吃了,又會變得更甜?
她不信,可祁邵珩吃了一勺,又餵給她。
好奇心在作祟,以濛再次吃了一勺。
確實,更甜了!
她驚愕!
“是不是更甜了?”祁邵珩繼續笑,“再吃,會更甜。”
以濛咬脣,更是不解。
一碗越吃越甜的羹湯,無疑是勾起了以濛內心最深的純淨的孩子的稚氣。
像是要探個究竟一般。
他一勺,她一勺。
忘了這勺子兩人現在同用,忘了這碗山楂紅棗羹兩人在一起吃。
祁邵珩吃一口,再喂她,她就吃。
一人一口,交替着吃。
越來越甜,越來越甜。
一直到,這碗羹湯快要見了底,他再喂,以濛不吃了。
神色窘迫,蒼白的臉浮起淺淺的淡粉色。
爲什麼不吃了?
因爲她看到了碗底有一塊還沒有滑開的方糖,方糖在碗底,已經滑開了一半,粥湯若是不攪拌,碗底的糖慢慢化開自然越來越甜。
——這糖,有人有意加的。
果然不能大意,只要稍微一不注意,就被人這樣戲謔起來了。
“阿濛怎麼不吃了?”
她瞪他。
“越吃越甜,越吃越甜,對麼?”
凝視着她的眸,他幾乎要笑。
被他當孩子一樣的戲謔,她惱了,他還笑。
——不理他了。
偏偏他又不肯放過她,放下碗,給她擦了嘴角,問她,“是不是很甜?”
她側過頭,不看他。
尷尬,窘迫,只因爲自己剛剛的失態,一想到被他故意騙着一口一口地和他一起吃完了那碗山楂紅棗羹,她就覺得氣不打一出來。
——對他,不能惱,不能氣,否則這人性子惡劣,會更猖狂。
竭力忽視他,可他怎麼可能善罷甘休。
“阿蒙說,是不是越來越甜了?”
得寸進尺,他還沒完沒了了。
她惱了,瞪着他,神色憤然道,“不甜,一點都不甜。”
“真的?”
她沒好氣的迴應,“真的。”
“那這樣呢?”
他的脣輕觸了一下她的脣,離開後問,“甜麼,嗯?”
她羞窘了,不說話。
“還不甜?”他俯身再吻一次,“甜麼?”
“甜。”
她急忙避開。
一更,二更估計在凌晨了,親們莫等,明天再看吧,麼麼噠(づ ̄3 ̄)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