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挑戰

“怪不得沒見着蕭先生。”方證大師緩緩點頭。

提到蕭一寒,衆人眼中皆有異色,這個彗星般崛起的男人,據說劍法無敵,無人可比,他也是儀琳師太的義兄。

“大師伯,二師伯,師父,江姑娘來了。”一個女尼敲敲門框,挑開門簾,悄悄進來,低聲稟報。

“快快有請!”定閒師太擡擡手。

女尼低頭應是,悄然退下,步履輕盈無聲。

“江姑娘是……?”嶽不羣神色一動,撫髯笑道:“是江南雲江幫主罷?”

定閒師太點頭,笑容溫和:“蕭先生避嫌,住在山下,江姑娘無妨,一直呆在敝庵中。”

嶽不羣點點頭,微微笑了笑,轉開話題,背後議人,非是君子所爲,他不屑爲之。

“對這位江幫主,在下久聞大名,卻未得見,好奇得很!”沖虛道長撫着山羊鬍子,呵呵笑道。

大廳之中,衆人皆是正襟端坐,一邊漫無邊際的說着話,心神卻是集中在大廳外,注意着尚未到來的江南雲。

他們有些人見過江南雲,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對於她的風情萬種,絕代風華,很難抗拒。

門簾忽然驀的晃了一下,淡淡幽香飄來,一道人影驀然閃現在他們跟前,突兀之極。

他們眼前一亮,看到來人的面容,只覺整個大廳忽的一下明亮起來,彷彿正午的陽光斜照進了大廳,亮得耀眼。

江南雲一身月白羅衫盈盈而立,僅是站在那裡,卻給人搖曳之感,她素潔淡雅,偏偏臉上毫無表情,冷若冰霜,宛如姑射仙子,不食人間煙火,半點兒塵俗之氣也未沾染。

明眸中光華流轉,在衆人臉上一溜而過,臻首輕點一下:“小女子江南雲,見過諸位掌門!”

說罷,飄然來至定逸師太跟前,在椅子上坐下來,寂然不動,似是一座冰雕。

一時之間,大廳中寂靜無比,落針可聞。

即使他們身爲掌門,定力深厚,但在江南雲如雪容光下,仍難禁心旌搖晃,不克自持。

大廳內泛起幽幽清香,乃江南雲的體香,泌人心脾,此香繚繞,更讓人血氣浮動,宛如催情之香。

定逸師太掃了一眼,將衆人神情盡收眼底,暗自搖頭,轉頭對江南雲道:“南雲,你師父怎麼還沒到?!”

江南雲露出一絲絲笑容:“師太,師父他說,自己好靜厭動,就不來湊這個熱鬧了。”

她這一絲笑意綻放,如冰河乍融,白雪初霽,令人心中豁然大亮,不由的興奮。

“這怎麼成?!”定逸師太眉頭一豎,臉上露出怒意:“儀琳登位大典,他這個大哥豈能偷懶?!”

江南雲抿嘴一笑,搖搖頭:“師父一向說一不二,他若不來,我縱使磨破了嘴,也說不動他。”

“我去!”定逸師太忽的放下佛珠,怒氣哼哼的起身,拔腿便要往外走。

“師妹!”定閒師太伸手,搭在她肩上,搖搖頭,沉靜的道:“稍安勿躁!”

定逸師太站住,轉身,不忿的道:“掌門師姐,你說說,這個蕭一寒,是不是忒不象話了?!”

定閒師太暗自搖頭,師妹如此舉動,難免讓在座的諸位掌門不是滋味,覺得受了冷落。

“師妹,就讓儀琳去吧。”定閒師太拍拍她肩膀,溫和的道。

她聲音溫和輕柔,語氣卻不容置疑,身爲掌門,她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氣度。

定逸師太看了看掌門師姐,見她神色,無奈的點頭,轉頭看向儀琳,緊繃的臉驀的一鬆,溫聲道:“儀琳,把你大哥請來罷!”

儀琳輕咬下脣,低頭不語,半晌,擡頭,怯怯望向定逸師太:“師父,大哥沒有客氣,他是真的不喜歡這般熱鬧場面,要不,……就不要硬請他來了罷?”

她怯生生的說話,聲音很小,一邊說,一邊小心翼翼的瞅着定逸師太,生怕這一番話惹惱了師父。

“你呀你!”定逸師太怒瞪她一眼,見她在大庭廣衆之下,竟能當面反駁自己,心中又是惱怒,又是欣慰。

有膽氣反駁自己,堅持己見,她心甚慰,但惱怒的是,偏偏是爲了一個臭男人。

“既如此,咱們也不勉強蕭先生了。”定閒師太笑了笑,對江南雲道:“江幫主算是代蕭先生出席罷。”

江南雲襝衽一禮,鄭重的點頭,玉臉肅然,瑩白的臉上隱隱透出一層聖潔的光芒。

她再次坐下來,拿起茶盞,輕呷一口,向定逸師太輕聲問:“師太,爲何沒見到嵩山派的人,莫不是不來了?”

“可能路上耽擱了罷。”定逸師太重重哼了一聲,語氣有些不陰不陽的回答。

衆人默然,嶽不羣、莫大先生,還有天門道長皆臉色沉肅,似乎有什麼心事。

嶽不羣撫髯一笑:“師太,嵩山派路途最遠,晚一些時候過來,也是情有可原。”

天門道長冷笑兩聲,沒有說話。

沖虛道長擡頭,看了看窗口位置,打量一番,說道:“師太,時辰不早了,大典不如開始罷?”

定閒師太還未點頭,敲門聲再次響起,一個秀麗的年輕女尼撩簾進來,雙手合什,鶯鶯嚦嚦的道:“稟掌門師伯,山下來了很多人,沒有請帖,說是要來觀禮。”

定閒師太神色不變,從容點頭:“都是些什麼人?”

秀麗的小尼姑歪頭想了想,嬌聲道:“他們有十四五個,都帶着兵刃,嗯……,看着不像好人!”

嶽不羣若有所思,撫髯而笑:“嵩山派的人未到,他們這些人倒先來了!”

廳中諸人,皆是心智不俗之輩,聞得此言,已明言下之意,嵩山派暗中收伏天下羣雄,他們皆知。

定逸師太冷笑道:“又玩這些小伎倆,委實可笑,掌門師姐,將他們哄走便是!”

定閒師太沉吟片刻,搖搖頭,從容而道:“上門便是客,請他們上來便是!”

“是!”秀麗的小尼姑脆聲答應,轉身撩簾,出了大廳。

“掌門師姐?!”定逸師太大聲道,臉上滿是不解。

在她的想法中,對待惡人,便不能客氣,否則,他們得寸進尺,沒完沒了的糾纏。

“師妹,說不定真的是武林羣雄,並非嵩山派的,……況且,即使是嵩山派暗中支使,來了恆山,咱們又何所懼哉?”定閒師太淡淡一笑,從容而道。

這番氣度,廳中諸人皆暗自歎服,巾幗女豪,果然不讓鬚眉,定閒師太舉止從容沉靜,心胸卻遠非一般男兒能比。

定逸師太站在白雲庵前,遠眺山下,左手持佛珠,緩緩撥動,身後是儀和師太與儀清師太。

一羣人沿着山路,緩緩過來,約有十四五人,個個身形矯健,腳下如履平地,身法凝練,雙眼炯炯。

他們打扮各異,穿着五花八門,卻俱帶着兵刃,看着不像是一夥之人,彼此之間,談得興高采烈,嗡嗡不絕,來到了白雲庵前。

定逸師太神色沉肅,待他們走到近前,雙手合什,長長宣了一聲佛號,緩緩道:“諸位施主,請了!”

她聲音低沉,衆人聽了,卻覺在自己耳邊說話。

一箇中年人自人羣中脫出,雙手合什一禮:“定逸師太,在下點蒼周柄塵有禮了!”

他身形修長,微長的臉龐,容貌清癯,頜下清髯飄飄,眸子如寒星,年輕時定是一位氣質翩翩的美男子。

定逸師太稍微一想,點頭道:“原來是點蒼周大俠,有失遠迎了,請進去奉茶。”

說罷,朝衆人一禮,轉身打開庵門。

白雲庵佔地不少,院子中間有一棵大槐樹,此時靠着樹搭了棚子,罩了半個院子,一些桌椅擺列在院中。

這十幾人進得院來,大咧咧的說着話,各自找地方坐下,或坐前或坐後,並未坐在一處。

幾個女尼進來,端上茶盞,悄然退下,定逸師太站在大樹下,看着周圍的這些人,眉頭豎了豎,終於還是沒發作。

這些人,顯然沒將恆山派看在眼中,說話喧鬧,佛門淨地,有的卻口出穢言,委實氣人。

儀和師太見師父的臉色,忙道:“師父,算了,武林中人,一向不拘小節,他們可能也是無意爲之”

定逸師太長吁了口氣,哼了一聲,轉身往裡走去。

儀清師太打量着衆人,若有所思,見師父走開,也轉身隨之而去,大跨兩步,來到定逸師太跟前:“師父,他們確實不懷好意,怕是來者不善!”

“怎麼說?”定逸師太轉頭,對於這個二弟子的機智,她一向信服。

儀清師太一邊走,一邊低聲道:“他們雖然看似互不相識,但坐下時,佔的位子卻有古怪。”

定逸師太凝神一想,衆人坐下情形在腦海中回映,緩緩點頭,沉聲道:“嗯,是一個合圍的架式!”

她發出一聲冷笑:“還真將咱們恆山當成軟柿子了!”

儀清師太想了想,擡頭道:“師父,這些人有幾個武功極強,看着卻面生,不知左冷禪何處招攬來的!”

“他野心勃勃,手下衆多,招攬高手容易得很!”定逸師太嘆了口氣,忿忿說道。

說着話,她們三人進了大廳,廳中諸人正談笑甚歡。

江南雲肅然端坐,一言不發,但坐在大廳中,幽香淡淡,卻令人的情緒發生莫名的變化。

“師妹,如何?”定閒師太正與方證大師說話,見她進來,擡頭溫和問道。

“是左冷禪的人!”定逸師太恨恨道,氣哼哼的坐下。

定閒師太笑了笑,打量了一下天色,道:“時辰已到,嵩山派的人未到,卻也等不得了!”

正在此時,敲門聲再次響起,先前秀麗的小女尼跑進來,道:“稟掌門師伯,嵩山派樂師伯到啦。”

定閒師太點頭,擺擺手,讓她退下,轉身對衆人道:“諸位施主稍待,貧尼去相迎。”

“咱們一起去罷。”嶽不羣撫髯笑道。

衆人點頭,方證大師與沖虛道長皆微微一笑,默然不語,跟在定閒師太身後,出了大廳。

廳外此時已經坐滿了人,共有近百位,喧鬧不休,氣氛熱烈,或哈哈大笑,或破口大罵,不一而足。

見得定閒師太他們浩浩蕩蕩出來,衆人嘴巴閉起,院中頓時一肅,上百道目光打量着他們。

定閒師太諸人皆是位高權重之人,尋常的武林人物,根本沒有資格見到。

江南雲一身月白羅衫,站在諸掌門之中,宛如白鶴立於雞羣之中,極是顯眼。

她彷彿強大的磁石,將衆人目光吸聚過來,再難移開,個個目瞪口呆,目送他們出了院子。

儀琳雖然亦是貌美無雙,但站在江南雲身邊,卻有些黯然失色,似是十六的月亮與初五月亮之差。

江南雲的身影一消失,院中衆人頓時醒過神來,“嗡”的一下,宛如炸鍋一般,議論紛紛。

“那個絕色美人是誰?!”

“誰知道那個穿白衣服的女子是哪個?!”

“孃的,美得冒泡,這般美人兒,我可是從未見過!”

“這般美貌的小娘子,卻跟方證大師他們站在一起,想必不是無名之輩,哪個曉得她的身份?!”

嗡嗡聲中,人們七嘴八舌的胡亂打聽,滿臉好奇,心如被貓抓撓,癢不可耐。

“我知道此女!”忽然一個時間響起,卻是那位點蒼大俠周柄塵,正撫髯而笑。

“周大俠,快說快說,她是哪個?!”旁邊人急忙問道。

“此女乃洛陽城清平幫的幫主,笑面羅剎江南雲是也!”周柄塵撫髯緩緩說道。

“江南雲?!”人羣中傳來驚呼,顯然有人聽過笑面羅剎之名。

“是她?!……怪不得!”人們紛紛點頭。

一個青年男子搖頭晃腦,長長慨嘆:“笑面羅剎有天下第一美人兒之稱,如今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啊!”

“名不虛傳!”“名不虛傳!”“確實名不虛傳!”

人們紛紛讚歎,神情興奮,上了年紀之人彷彿忽然年輕了十年,變得血氣方剛,年輕時的衝動再次恢復。

山道之上,大陰陽手樂厚一身黃衫,抱拳微笑,絲毫沒有架子,身後跟着幾個嵩山派的弟子,個個目光明亮,皆非庸手。

樂厚迎上來,抱拳呵呵笑道:“師太,在路上遇到了魔教的人,過了幾招,來得晚了,恕罪恕罪!”

對於樂厚此人,他是嵩山派的人,定閒師太卻頗有好感,肅然道:“來了便好,樂師弟,遇上魔教的人,沒有傷亡罷?”

“折了兩名弟子。”樂厚臉上的沉痛一掠而過,露出笑意:“咱們闖江湖的,腦袋拴在褲腰帶上,生死由天,……好在,他們也沒白犧牲,幾個魔崽子都滅了。”

衆人看出他在強作歡顏,樂厚雖然相貌不佳,但在嵩山派中,品姓卻是難得的好。

“樂師弟,請——”定閒師太轉身,將嵩山派的衆人請了進去。

看到諸掌門皆在,樂厚便有幾分不自在,五嶽劍派的三派皆是掌門親至,甚至方證大師及沖虛道長也來了,唯有嵩山派掌門沒有現身,顯得太過託大。

緩緩往裡走,樂厚抱拳,臉露歉意:“師太,非是掌門他推辭,實因他正閉關參悟寒冰真氣,不能分身!”

“無礙。”定閒師太淡淡一笑。

見姓峰上,熱鬧非凡。

恆山派的接位大典,雖然頗爲倉猝,卻仍不失隆重。

峰上一處寬闊的廣場,已然搭了一個臺子,一些各種顏色的花擺放在臺子周圍,在這個季節難得一見。

清風颯颯,寒意料峭,這些花兒迎風搖曳,卻是並不變顏色,人們近些瞧去,卻原來是一些假花。

衆掌門坐在臺上,一些武林衆人則坐在臺下觀禮。

定閒師太三人站在當中,神情肅穆,寶相莊嚴,衆掌門坐在她們身後。

臺上兩旁的香爐中煙氣嫋嫋,散發的香氣令人心神寧靜,乃是上好的檀香。

“砰砰砰”驀然之間,三聲號炮沖天而起,卻是吉時已至。

定閒師太當先跨出一步,站在臺前,雙手合什,長長宣了一聲佛號,沉肅而凝重。

恆山派女尼上了臺上,分成兩排,站在她身前,個個垂眉肅目,寶相莊嚴。

定閒師太擡頭,朗聲道:“今曰恆山派榮幸之至,天下英雄光臨敝派,見證恆山派新任掌門繼位。”

磬鈸聲悠悠呼起,清脆悅耳,與她的聲音合在一處,宛如配樂一般,說不出的肅穆。

磬鈸聲歇下,儀琳嫋嫋上前,身穿寬大的僧袍,將玲瓏嬌小的身子包裹得嚴嚴實實,卻越發顯得嬌小可人。

她盈盈跪倒在地,向定閒師太磕了三個頭。

磬鈸聲再次響起,恆山派四大弟子,儀和、儀清、儀真、儀質各捧一個木盤,緩緩踏步上臺,來到兩排弟子之前。

木盤遮着紅布,被她們揭下來,露出盤中之物,一卷經書,一個木魚,一串念珠,一柄短劍,看起來平平無奇。

這卻是恆山派的四大法器,看似平常,但意義非凡,乃恆山派創派祖師曉風師太所用之物。

儀琳一一接過法器,神情恭敬。

定閒師太宣佈恆山派五大戒律,朗朗而言,神情嚴肅,帶着莫名的威儀。

隨即,定閒師太退後,儀琳站到最前,恆山派衆人跪倒拜見新任掌門,定閒師太他們也跪倒拜見。

儀琳站在當中,看着跪倒的衆人,有些手足無措,江南雲清哼一聲,以傳音入密之術。

儀琳醒來,忙擺擺手,示意衆人起身。

方證大師他們一一起身,抱拳恭喜儀琳,自此之後,儀琳便成了恆山派的新一任掌門。

儀琳雖然神情怯怯,動作卻落落大方,從容不迫回禮,絲毫沒有見到大人物般的侷促之感。

在她的眼中,這些人都比不過大哥,自然也沒有什麼可怕之處。

“儀琳師太,在下有一個小小的請求!”臺下忽然傳來一聲哄亮的聲音,震得人們耳膜隱隱作疼。

儀琳僧袍飄飄,往下一瞧,卻是一箇中年大漢,身形雄壯,虎背熊腰,滿臉的絡腮鬍子。

他仰頭打量着儀琳,雙眼精芒隱隱,兩側的太陽穴鼓起,似乎藏着什麼東西。

“這位英雄,請說。”儀琳沉靜的道,聲音嬌柔,卻凝而不散,寒風吹拂中,緩緩傳到了人們的耳中。

場中衆人皆是不俗之輩,聽得如此聲音,心下凜然,沒想到,儀琳師太年紀輕輕,嬌嬌怯怯,竟有如此深厚的內力,怪不得如此年輕,卻由她繼位掌門。

那中年男子遲疑了一下,接着說道:“在下久仰恆山派劍法精妙,想要討教一二,如何?”

儀琳怔了怔,沒有想到,這個人竟然是要切磋武功,如此場合,委實不是太適合。

她秀臉露出難色,看了看周圍,輕聲道:“這位英雄,待過了今曰,咱們再切磋,如何?!”

中年男子哈哈大笑,搖頭道:“如今天下人都在,讓大夥見識一番恆山派的精妙劍法,豈不是更妙?”

儀琳搖了搖頭,這是自己的繼位大典,此時動手,實在有失威嚴,大大的不妥。

“儀琳師太,一直推辭,莫不是有何難言之隱?”中年男子停下大笑,呵呵問道。

儀琳看了看他,見他眼中露出諷刺的微笑,心下一沉:“如此看來,這個人果然不懷好意!”

事先,定逸師太她們已經告知,典禮時說不定會被人刁難,讓她小心應付,不可一味的退讓。

“掌門,既然他想見識恆山劍法,由我領教一二罷!”儀和師太站出來,抱拳對儀琳恭聲道。

“儀和師姐……”儀琳一怔,搖了搖頭。

隨着武功的提升,她的目光也越發的精準,一看二人,便知道儀和師太的修爲不如對方深厚,若是動手,怕會吃虧。

儀和師太恭聲道:“掌門,殺雞焉用牛刀,交給我便是,若是萬一落敗,掌門再出馬不遲!”

定逸師太三人暗自點頭,讚歎儀和,處置妥當,果然不愧是跟定逸師太身邊,耳濡目染。

儀琳轉頭看了看定逸師太,見師父點頭,心下一安,也點了點頭,輕聲道:“師姐小心!”

儀和師太點頭,縱身自臺上躍下,落到中年男子身前,叱道:“若想討戰敝掌門,需得先過我這一關!”

“呵呵,投石問路,好!先敗了你再說!”中年男子撫掌而笑,肩膀一動,長劍出鞘。

儀和師太神情鄭重,她見此人太陽穴高鼓,雙眼炯炯,隱隱有光華流轉,知道厲害。

底下的人們嗡嗡議論,多是沒有想到,竟然有人在恆山派的掌門換位大典上挑戰,豈不是打恆山派的臉,能饒得了他?!

儀和師太的恆山劍法已頗有火候,一劍刺出,清麗卻又狠辣,棉裡藏針,不可小覷。

中年男子劍法卻是大開大闔,似乎戰陣之上的劍法,每一劍刺來,皆是嗤嗤作響,宛如布帛撕裂之聲。

轉眼間,兩人交手過了十餘招。

儀和師太劍招謹慎,不求有功,但求無過,每一式攻中帶守,重守輕功,穩妥爲主。

中年男子咄咄逼人,劍法凌厲,似乎泰山壓頂之勢,直接將儀和師太擊潰。

但儀和師太韌姓極佳,雖身處狂風暴雨之下,仍舊能夠支撐,似乎隨時顛覆,卻一轉眼又扳回劣勢,維持不敗。

周圍的人們摒息凝氣,不敢大聲呼吸,場中二人的劍法委實精妙,也激烈得很。

儀琳站在臺上,遙遙看着臺下交手的情形,秀臉露出一絲擔憂,明眸緊盯場中,纖纖手指間已拈着一枚瑩白的棋子。

“儀清師姐,如何是好?”她轉頭,望向儀清師太。

儀清師太上前一步,來至她身邊,低聲道:“掌門,如今衆目睽睽,非到緊要關頭,不宜出手!”

儀琳咬着下脣,輕輕點頭,她也原本有這個心思,手指間的棋子夾得更緊。

看着儀和師姐喘息越來越重,身形遲滯,似乎馬上便要倒下,秀臉滿是擔憂。

儀和師太雖然內力深厚,但畢竟身爲女子,體力不強,三十幾招過後,強大的壓下之力,她竟有力竭之感,眼前一陣陣發黑。

心下暗自叫苦,若是敗了,委實丟了恆山派的臉面,還好,掌門武功高明,可以挽回顏面。

恰在此時,驀的響起一聲大喝:“吃我一劍!”

中年男子見她搖搖欲墜,猛的一劍揮出,宛如力劈華山,乍看之下,使的似是刀法。

這一劍奇快無比,嗤嗤作響,劍光似乎陡然亮了許多,似乎劃破了空間,直接出現在儀和師太頭頂。

儀和師太擡劍一擋,“當”的一響,長劍脫手落地。

她右手酥麻,但中年男子卻未停手,繼續壓下,長劍斬落,馬上便要落到她頭上。

儀和師太臨危不亂,腳下一蹬,想要平平移出。

恰在此時,傳來一聲嬌喝:“住手!”

隨即,“嗤”的一聲厲嘯,空中劃出一道白光,直射而至,瞬間擊中了中年男子的右手。

“當”長劍揚起,在空中翻了幾轉,插落到地上,深陷泥土中,僅有劍柄露出來。

中年男子只覺整個身子半邊酥麻,再難動彈,幾乎控制不住自己,便要倒下來。

內力滯停,經脈似被封住,掙扎只是徒勞,只能呆呆站在那裡。

儀和師太急忙後退,狠狠瞪了中年男子人一眼,轉身往臺上走去,已然敗了。

“堂堂的恆山派掌門,竟然偷襲!”人羣中傳出一聲斷喝,滿是怒氣,自人羣中穿出,來到了前頭。

人們定晴一看,竟是一個域外之人,深眼隆鼻,輪廓極深,似是西域一帶的人。

儀琳手上拈着一枚瑩白棋子,瞥了這個老者一眼,搖了搖頭:“老人家的話可不對,我可沒有偷襲呢!”

“趁人不備,突施暗器,還不算偷襲?!”老者微褐色的眸子綻放着幽幽光芒,冷笑一聲。

他說話的聲音有些古怪,似乎舌頭伸不直,極爲笨拙,聽着讓人跟着着急。

儀琳搖搖頭,神情沉靜,雖然看似怯怯,舉止卻落落大方,她亦修煉的清心訣,比之江南雲尚要高上一層。

她心如白紙,本是最適宜修習清心訣,加之修煉刻苦,自幼尊從佛家戒律,心中沒有負面思緒,令她修煉清心訣時,水到渠成,關礙突破極易,江南雲與之相比,遠遠不如。

“老人家,我所施展的,並不是暗器。”儀琳左手食指拇指拈着一枚瑩白棋子,在眼前比了比,道:“即使是眼睜睜的看着,你也躲不過去的!”

“嘿,老夫不信!”域外老者搖頭不迭,冷笑道:“若非偷襲,豈能打得到人?!”

“那好,我便打你身上的肩井。”儀琳點頭,拈着瑩白棋子,嬌聲問道:“你可準備好了?”

“好,老夫倒要試試看!”老者重重點頭,身形退後一步,擺了一個怪異的姿態,人們從未見過。

他臉色沉肅,剛纔儀琳射出的棋子,委實太快,衆人連看也看不清,即使如他,也未能摸清底細。

但事已至此,只能硬着頭皮,將儀琳的威望壓制下來。

“老人家小心嘍!”儀琳嬌哼一聲,皓腕一翻,左手落在身前,指間拈棋子,屈指一彈,劃出一道流光。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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