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傳位

“爹爹!”儀琳嬌嗔,送他一記白眼。

“哈哈……,呵呵……”由哈哈大笑變成呵呵低笑,不戒和尚笑聲越來越弱,終於閉上嘴。

大手摸了摸腦門上的戒疤,他搖着頭,忿忿的道:“我尋儀琳的娘楞中十幾年了,這些久,卻是半個人影也見不到!”

江南雲明眸波光流轉,瞥了師父一眼,檀口緊閉。

這般神態,卻令不戒和尚心中一動,忙呵呵笑道:“我一直聽儀琳在耳邊唸叨,說他大哥武功如神,無所不能。”

蕭月生溫和的笑了笑,看一眼儀琳,搖頭一笑:“儀琳呀,她的話可當不得真!”

“乍一聽得,我也這般想,但後來一品味,卻是不對,……儀琳孩兒可不是會說謊,她從小便成了尼姑,一向循規蹈矩,遵行戒律!”

不戒和尚看着儀琳,大眼中滿是寵溺神色。

儀琳秀臉緋紅,被爹爹一誇,扭捏不安,垂下頭,默然不語。

“嗯,倒也是!……儀琳妹子修持戒律極嚴,我一向是佩服得很。”蕭月生點頭,笑看儀琳。

“如此說來,蕭一寒,你的武功確實了得!”不戒和尚呵呵笑問,銅鈴般的大眼瞪着。

“大師謬讚!”蕭月生擺手,不再多言。

江南雲抿嘴一笑,卻沒有出聲,這個不戒和尚,倒不像表面那般魯莽,先來虛言試探。

水潭邊安靜下來,一陣清風吹來,帶着鬱郁的香氣,木屋前面卻是種了一些玫瑰花。

山谷裡溫暖如春,與外面是兩個世界,這些玫瑰花沒有凋謝,反而盡情盛開,在清風中搖曳多姿,爭奇鬥豔,散發着濃郁的香氣,充滿了整個山谷。

蕭月生岔開話題,聊了一些武林中的逸事趣聞,再有江南雲在一旁,偶爾插上一句,妙語如珠,氣氛也頗是熱烈。

不戒和尚呆了一上午,中午時分,肚子飢餓,覺得空蕩蕩的,又見蕭月生他們吃的都是山中的野果,大感寡淡,饞起了酒肉,便不跟這裡吃,下山去也。

樹林前是一個平坦的斜坡,坡度極小,綠草茵茵,踩在上面,極爲厚軟,彷彿後世的高爾夫球場。

蕭月生與江南雲坐在草地上,儀琳已經回去吃午膳,谷內只有兩人,手邊是一些果子。

“師父,你爲何改成吃素了?”江南雲拿起一個硃紅色的果子,宛如蘋果一般,檀口微張,輕咬一口,抿嘴笑問。

“非是我想吃素,實是不得不如此。”蕭月生仰面朝在,躺在草地上,看着藍藍的天空,朵朵白雲,目光迷離,失去焦距,漫聲而道。

“還有人逼你?”江南雲停下咀嚼,明眸如珠,閃動着好奇的光澤。

蕭月生歪頭斜看她,搖了搖頭:“唉……,若是打只獐子,儀琳可是心疼得不得了!”

江南雲抿嘴一笑,點點頭:“那倒也是!……儀琳師叔的心腸極軟,極是善良,見不得殺生的!”

“所以啊,就吃一些素食,算是去一去濁氣好了!”蕭月生無奈的嘆息一聲,搖了搖頭。

江南雲看到師父眼角的苦笑,心中大樂,真可謂一物降一物,平曰裡對自己耍橫,但儀琳師叔柔柔怯怯,卻將他克得死死的!

她低下頭,明眸轉動,暗自思忖,難道,真的是以柔克剛,對付師父,看來也需得用太極拳意呢!

想到此,她白玉似的臉龐露出興奮,容光四射。

清風吹拂着他的臉,蕭月生仰頭望天,頗是專注,彷彿碧藍的天空上有一朵花。

輕輕咬一口,細細咀嚼,江南雲慢條斯理,在這座山谷之中,時間彷彿變得緩慢,谷外的一切彷彿都隔離開來,她再也不必急急忙忙的吃飯,以便處理繁多的事情。

吃完了一枚野草,江南雲到水潭邊掬了一捧水,送到嘴邊,清流冷冽,甘甜無比。

轉身回到蕭月生身邊,修長的玉腿並起,挺身斜坐,上身筆直,優雅無比。

“師父,爲何不幫不戒大師尋妻子呢?!”江南雲明媚的目光在他的臉上逡巡,柔聲問道。

蕭月生已然微眯眼睛,似是睡去,她的聲音輕柔,似是怕將他吵醒,卻又偏偏說這話。

蕭月生眼睛仍眯,淡淡道:“各人有各人的緣法,強行干預,有害無益!”

江南雲搖動臻首,白玉似的臉上一幅不以爲然。

在她看來,能夠幫得上忙,便出手幫一幫,既讓周圍的人高興,自己也高興,何樂而不爲?!

師父的想法,在她看來,委實古怪無比,似乎隔着一座山峰那般遠,這便是師父所謂的“代溝”罷?

“你莫要以爲,學了幾手武功,便能肆意妄爲了!”蕭月生輕哼,雖未擡眼,仍明白江南雲所思。

嘆了口氣,他搖了搖頭,語氣縹緲,似是來自天際,幽幽而至:“天地之間,冥冥之中,必有一些規則,便是所謂的‘道’,玄之又玄,難以言喻,待你將來修行達到了,自會明白!”

江南雲苦笑,這彷彿如同大人對小孩子說的話一般,“待你長大後,就會知道的”,果然是代溝啊!

她驀的心中來氣,最恨他將自己當成小孩子,恨恨的哼道:“師父,我可不管道不道的,就是知道,你本能幫忙,卻不肯去幫人家的忙!……難道,儀琳師叔親自來求,你也不肯麼?”

“非是不肯,機緣未到!”蕭月生擺擺手,懶洋洋的道,似乎未覺她的怒氣。

江南雲轉過臉去,不再理他。

過了一會兒,轉頭望去,卻見蕭月生已經眯上眼睛,似是有輕微的酣聲響起。

她心中大怒,霍然而起,跑進了木屋之中。

蕭月生緩緩睜眼,轉頭望了一下木屋,露出一絲苦笑,隨即又閉上眼,仰面朝天,真正的進入了小憩之中。

太陽斜照,陽光落下了樹木的斜影,山谷之中,明亮而溫暖,綠草茵茵,泉水清澈。

水潭邊的大石頭似是一張石榻,又寬又長,平坦舒適。

蕭月生站在大石頭上,雙腿腳尖踮起,雙手如鳥飛狀,緩緩擺動,似是鳥兒擺動着翅膀,看上去,似乎欲凌空而起。

他雙眼望向碧藍如洗的天空,神情閒適,動作輕柔,悠悠緩緩,比起耍太極拳更慢幾分,絲毫沒有用力一般。

他的腳下,水潭清澈見底,水面之上,他腳下處,卻有一些波紋,似乎被大風吹動。

江南雲站在遠處,好奇看着師父,想知道他究竟練的是什麼,水潭上的波紋,顯然乃他內力所致。

但蕭月生沒有多說,她也問不出來,只能悶在肚子中,恨恨的不跟他說話。

正在出神之際,忽聽腳步聲響起,黛眉輕蹙,轉頭望去,已然知道,定是不戒大師駕到。

她清心訣層次極高,有過目不忘、過耳不忘之能,聽過一次腳步,便能記得此人。

“大哥,我師父來啦!還有爹爹!”清脆的聲音悠悠傳來,穿過鬱郁的小樹林,在山谷中迴響。

“進來說話罷!”蕭月生清朗的聲音響起,緩緩收勢,腳跟落地,下了大石。

江南雲看在眼中,覺得他渾身輕飄飄的,似乎隨時會凌空飄起一般,感覺極是怪異。

儀琳輕盈而來,步履飄飄,似是腳不沾地,無聲無息,進了谷中,便故意退後,讓定逸師太走在前頭。

定逸師太一手持佛珠,緩緩撥動,臉上神情肅穆,一陣清風吹來,吹得她僧袍飄動,自有一股威儀。

不戒和尚跟在她身後,腦袋在陽光下閃閃發光,鐵塔般的身子踏在地上,彷彿地面隨之晃動一下,氣勢不凡。

蕭月生轉身,抱拳笑道:“師太有禮,大師有禮!”

“叨擾。”定逸師太笑了笑,雙手合什,端然還禮,不戒和尚則哈哈大笑:“蕭一寒,我又來啦!”

他笑聲響亮,宛如銅鐘大呂,震得人耳朵嗡嗡作響,在場諸人內力俱是深厚,並不覺如何。

“歡迎之至。”蕭月生呵呵一笑,指了指那邊茵茵的草地,笑道:“屋子簡陋,怠慢了,咱們去那邊說話。”

江南雲則去拿茶壺,自水潭中取水,然後也不拿火燒,直接雙掌按在茶壺上,轉眼之間,白氣冒出,已然水開。

定逸師太偶爾一瞥,見江南雲舉止奇怪,便暗自留意,見此情形,神情不動,眼中卻是精芒一閃。

江南雲嫋嫋而來,端盞送茶,動作曼妙優雅。

“南雲也坐下罷,莫要客氣。”定逸師太指了指旁邊,對江南雲溫聲說道。

對於男人,定逸師太沒好聲氣,但對於女子,卻是溫言溫語,似乎生怕嚇着對方。

江南雲明眸一瞥蕭月生,見他點頭,便放下木托盤,坐到定逸師太身邊,一幅乖巧模樣。

“這是師太的茶,算是借花獻佛了。”蕭月生笑了笑,揭開盞蓋,輕呷一口。

不戒和尚拿起茶盞,揭盞蓋,咕嘟一下,一盞茶完全倒進了腹中,乾淨利落,似是飲酒一般。

定逸師太微微一笑,搖了搖頭,轉頭不再看,免得徒惹生氣,對於儀琳的這個爹爹,她也無奈得很。

“蕭一寒,我這次跟來,卻是來求你了!”不戒和尚重重一放茶盞,蒲扇般的大手撫了撫頭上戒疤,哈哈笑道。

“大師請說。”蕭月生笑了笑,放下茶盞,笑容斂起,神情沉肅。

“先前,江姑娘說,你能幫我尋到儀琳的媽媽,是不是?”不戒和尚有些忸怩的問。

蕭月生橫了江南雲一眼,嘆了口氣:“莫要聽她胡言亂語,開玩笑罷了!”

江南雲明眸一瞪,欲言又止,檀嘴張了張,卻終沒有說出話來。

不戒和尚瞪他一眼,哼道:“好你個蕭一寒,忒不實誠,江姑娘如此美貌,豈是會撒謊?!”

若是旁人,蕭月生才懶得理會,但他是儀琳的父親,只能無奈的苦笑一聲,搖頭不語。

定逸師太撥動着佛珠,將衆人的神情看在眼中,佛珠一停,緩緩說道:“蕭先生,既然你有此能,爲何不成全不戒大師的一片癡情呢?!”

儀琳妙目盈盈,緊盯着蕭月生,她心中雖渴望見到媽媽,但見大哥爲難,卻又息了此念。

她從小到大,沒有見過媽媽一面,只在父親口中,聽得媽媽是如何的美貌,如何的溫柔。

對爹爹的話,她心下卻是不信的,若是媽媽真的這般好,爲何爲拋棄自己與爹爹?!

但即使不信,卻也難免有想見一面的心思。

見不戒和尚雙目炯炯,銅鈴般的大眼頗是嚇人,儀琳忙道:“爹爹,莫要逼大哥,若是大哥沒有難處,豈能不幫你?!”

“儀琳,你勸勸你大哥!”不戒和尚拉住儀琳小手,輕晃了晃,大臉露出哀求之色。

一向豪邁爽快的爹爹,竟露出這般神情,儀琳看得一陣心疼與不忍,但又不想大哥爲難,不知如何是好,左右爲難,秀臉露出踟躇之色。

“好罷,我幫大師便是!”蕭月生搖頭嘆息一聲,他見不得儀琳受苦,只能答應下來。

“果真?!”不戒和尚霍然轉身,銅鈴般的大眼圓睜,綻放興奮光芒,緊瞪蕭月生。

“我從不虛言!”蕭月生緩緩點頭。

“阿——彌——陀——佛——!”定逸師太長宣了一聲佛號,雙手合什,顏露歡喜色。

“哈哈,好,好!”不戒和尚哈哈大笑,聲震山谷,鳥雀齊飛。

江南雲抿嘴一笑,看了看儀琳,心下暗自嘆息,師父對儀琳師叔果然是好得不得了。

不由得,她竟泛起一絲醋意,雖知莫名其妙,仍難自抑。

蕭月生盤膝坐在水潭邊大石頭上,雙眼微闔,兩手結印,合在一起,乃定逸師太與不戒和尚從未見過的手印。

他身前擺着一個銀片,在陽光下閃着亮光,上面雕着許多花紋,看上去頗爲普通,便是尋常百姓家的長命鎖。

定逸師太與不戒和尚他們站在遠處,緊盯着蕭月生,看他究竟怎樣算出儀琳母親所在。

“南雲,大哥真的不要緊麼?”儀琳抓着江南雲的羅袖,緊張的問,秀臉緊繃。

“師叔,你這是問的第十遍了!”江南雲無奈的嘆氣,狠狠點頭:“師父用的天人合一感應之術,雖然極耗精氣神,但對身體無損,師叔放心罷!”

“這就好,這就好!”儀琳鬆了口氣,放開她的羅袖。

江南雲無奈的搖頭,轉身過去,望着師父,心中一片自豪之感。

“憑着這片銀鎖,便能找到儀琳的母親?!”定逸師太手持佛珠,低聲問江南雲。

她雖知佛門有神通之說,但坐未聽說過這項神通,況且,神通種種,有些匪夷所思,她是不信的。

江南雲點頭,恭聲道:“師太等會兒一看便知。”

定逸師太緩緩點頭,看了一眼全神貫注,全然無我的不戒和尚,搖頭一嘆,世間八苦,衆生可憐!

蕭月生雙掌合什,豎於眉心,銀鎖悠悠飄起,似被一隻無形大手托起,來到他雙掌。

雙掌開了一個小縫隙,銀鎖倏的鑽了進去,擠進他掌心之間。

他是背對着不戒和尚諸人,故他們只能見到銀鎖飛起,卻看不清後來變化。

銀光一閃,緩緩擴大,將他周身籠罩其中,光芒越來越亮,比陽光更亮幾分。

不戒和尚睜大眼睛,露出疑惑之色,不知爲何有如此異象。

定逸師太手上佛珠轉動,越來越急,心中亦是好奇,卻處變不驚,掃了江南雲一眼。

江南雲面色如常,玉臉微微含笑。

見她如此神情,儀琳也放下擔心,緊緊盯着。

驀然之間,銀光倏的一暗,盡皆斂去,似乎如白煙一般,皆鑽入了蕭月生身體之中。

接下來,便再無動靜,周圍一片靜寂,唯有清風微拂,樹呆嘩嘩。

半晌過後,蕭月生身形一動,合什的雙掌慢慢落下,在胸前結了個印,悠悠吐出一口氣,解座下來。

轉過身,他臉色蒼白,似是大病未愈,眉宇之間,倦意濃郁。

江南雲身形一晃,出現在他身邊,出手攙他。

蕭月生轉頭,橫了她一眼,擺擺手,不讓她攙扶,步伐從容,慢慢來到不戒和尚身邊。

不戒和尚一動不動,似乎呼吸也停止了一般,呆呆望着蕭月生,想要說話,卻又不敢。

“找到了!”蕭月生笑了笑。

儀琳一臉擔心的望着蕭月生,上前攙他,歪頭道:“大哥,你算到我媽媽在哪兒了?!”

蕭月生任由她攙着,點頭一笑:“嗯,你媽媽便在恆山!”

他隨即一擺手,將他們的話擋回去,溫聲道:“先去查一查罷。”

說罷,他轉身朝木屋走去,江南雲拉過儀琳,低聲道:“師叔,我師父既然算出,必錯不了,跟大師去慢慢查探罷。”

說罷,搶上一步,走到蕭月生身前,攙着他,慢慢進了木屋。

定逸師太吁了口氣,看着蕭月生的背影,對不戒大師道:“蕭先生既已算出,咱們找找罷。”

儀琳不放心,看了看木屋,低聲道:“爹爹,你跟師父去尋媽媽罷,我看看大哥。”

不戒和尚瞪了她一眼,見她秀臉神情堅定,透出倔強之色,只好點點頭,轉頭催促定逸師太。

儀琳跑回了木屋,見蕭月生盤膝坐到牀上,已經閉上了雙眼,秀臉露出擔心之色。

江南雲站在榻前,轉身望她,輕輕走過來,拉她一下,兩人出了木屋,站在檐下說話。

“師父不要緊,只是太累了。”江南雲輕聲安慰道。

儀琳秀臉露出難過神情,搖了搖頭,除了蕭月生當初受傷時,她從未見過大哥如此難看,心中隱隱作疼。

“調息一陣子,師父便會恢復的。”江南雲低聲一笑。

她見過蕭月生施展天人感應術,當初也是嚇得不得了,後來見他僅是調息一個時辰,便恢復如常,也便放下心。

江南雲又勸了儀琳兩句,讓她不必擔心,這裡有她照料,先去尋找媽媽纔是。

儀琳搖頭,沒見到蕭月生恢復,她心中難安,便呆在此處等候。

太陽慢慢的西斜,這個季節的白晝很短,這一會兒功夫,太陽便要落山了。

殘陽斜照,谷中的小樹林被塗了一層紅色,色澤有深有淺,與原本的綠色一映,宛如夢幻。

小山谷中,也被映成了瑰麗的紅色,彷彿身處夢幻。

一個時辰過去,儀琳面朝夕陽,怔怔站着,秀臉似是一塊兒白玉抹了一層胭脂,美得不可方物。

她微闔明眸,呼吸悠緩,似是入定。

她已經養成了隨時練功的習慣,加之有蕭月生所傳的心法,故能武功如此進境,恆山之中,已列第一。

江南雲見她如此,頗覺慚愧,怪不得師父一直怨自己不努力,便來到水潭邊的大石上,也用心練功。

她玉掌緩緩,一招一式,無不暗合莫名的韻律,動作飄逸,說不出的曼妙。

忽然,儀琳身形一動,明眸陡睜,兩道目光清亮如清泉,隨即緩緩斂去,恢復如常,轉過身來。

木屋門口,蕭月生一身青衫,一臉溫和的微笑。

“大哥!”儀琳飄飄向前,打量着他,見他神情恢復,眉宇間的倦意已然消散,長吁了口氣。

“爲何沒去找你媽媽?”蕭月生歪頭笑問,瞥了一眼閃現在身前的江南雲。

儀琳扭捏着搖頭,輕聲問:“大哥你不要緊吧,還累不累?”

“妹子不必擔心。”蕭月生擺擺手,看了看四周,道:“先去看看,說不定,這會兒已經找到你母親了。”

儀琳搖頭,顯然不想離開,蕭月生無奈,瞪了她一眼,方纔罷休,猶不放心的離開。

“嘻嘻,師父,還生氣呢?”江南雲風情萬種的玉臉賠着笑,雙手恭敬的奉上了茶盞。

蕭月生也不去接,瞟她一眼,哼了一聲,轉頭過去,不看她。

“師——父——!”江南雲放下茶盞,拉他袖子,搖晃不已,聲音嬌膩,令人聞之心神酥麻,魂魄移位。

蕭月生無奈,江南雲的撒嬌大法,火候極深,萬難抵當。

“好罷好罷,”蕭月生搖頭嘆氣,橫她一眼:“這次之事,若是圓滿,則不追究,若是有何意外,你可得受罰!”

“是,弟子認罰便是!”江南雲眼波流轉,嬌滴滴的道,聲音婉轉,蕩氣迴腸。

蕭月生看着一臉討好嬌笑的江南雲,頗感無奈,這個江南雲,委實不讓人省心,總給自己找麻煩!

第二天清晨,蕭月生正在明媚的陽光下練功,山谷外忽然傳來哈哈大笑,卻正是不戒和尚。

江南雲出谷相迎,不戒和尚提着兩大壇酒,滿臉紅光,哈哈大笑:“蕭一寒,我來道謝了!”

蕭月生微微一笑,站在大石頭上,雙手歸於胸口,緩緩收勢,衣衫一陣起伏,宛如波浪滾動,頗爲怪異。

“大師可尋到人了?”蕭月生下了石榻,來到不戒和尚跟前。

“尋着了!……尋個正着!”不戒和尚點頭不迭,哈哈大笑:“沒想到,你如此神算,我可是服氣了!”

“雕蟲小技罷了。”蕭月生搖頭一笑,不以爲然,看了看他手上提着的兩大酒罈。

“聽儀琳說,你喜歡喝酒,我便討來了這兩壇一碗醉,藏了數十年,最是純正不過!”不戒和尚兩手一鬆,酒罈輕飄飄的落地。

“好,好!”蕭月生大喜,這一陣子,茶不對味,飯不對胃,忽然有美酒,自然最好不過。

兩人便直接坐到了草地上,一人一罈,大口大口的喝,豪邁無比。

他們俱是海量,遠非常人可比,不戒和尚的酒量,乃是體質強橫,稟賦極佳,再加之深厚的內力。

蕭月生則是體內天雷之力霸道,容不得酒氣,剛一進入體內,便被逼了出去,故無論如何,總難喝醉,求一醉而不可得。

不戒和尚還帶了一些滷味,牛肉羊肉,就是酒吃,極美味不過。

喝酒之間,蕭月生絕口不提此事,彷彿從未發生,卻是當成了一件小事,況且,這番本事,他根本不想讓人知道。

他武功高一些,無可厚非,人們只是心中羨慕,或是敬重,但若是有這種神算,便會令每一個人都有危機感,彷彿在自己跟前毫無遮掩,必然會躲得遠遠的。

這也是他一直不想幫不戒和尚之故。

蕭月生一直呆在山谷中練功,江南雲則時常在白雲庵,與儀琳在一起,或與定逸師太切磋武功。

定逸師太竟然毫無架子,絲毫不因江南雲是晚輩而輕視,當初蕭月生聽了,大感驚奇。

這一曰,江南雲回谷時,捎來了一個消息,恆山派定閒師太,要將掌門之位傳於儀琳,已經下了請帖,邀幾大門派的掌門前來觀禮。

見蕭月生僅是眉頭一動,神情卻是平靜如常,未如自己所料的驚奇萬分,江南雲好奇的問:“師父,難道你料到了?”

蕭月生搖頭,雙臂伸出,兩掌向兩邊排出,動作輕緩:“這一招棋,恆山派使得極妙,果然不差!”

“嗯,這三位師太,令人敬佩呢!”江南雲臻首輕點,坐在石頭上,右手探下水,輕輕撥動着清澈的潭水。

“本以爲,過幾年纔會傳位於儀琳,不曾想,這般早。”蕭月生緩緩說道,動作悠悠,不似練功,反而像是舒展筋骨。

“可能是武當的消息,逼得三位師太如此罷。”江南雲道,黛眉輕蹙,想起了這個消息,頗有幾分危機感。

當初跟左冷禪對了幾招,旗鼓相當,若是他練了辟邪劍譜,據說此劍法專走陰邪一路,可以速成,那自己可不是他的對手了。

她輕撥着清水,被水光一映,手如白玉,潔白無瑕,極是誘人,她輕聲道:“這確實是一招妙旗,儀琳師叔武功最高,雖說姓子純善,但有三位師太的指點,想必不會差到哪裡去,……況且,還有師父你在背後撐腰,今後誰敢惹恆山派?”

“儀和師太儀清師太如何?”蕭月生慢慢放下手,問道。

“放心罷,”江南雲抿嘴一笑,白他一眼:“儀和師太對掌門之位並無野心,聽到消息,反而高興,儀清師太更是毫無異議。”

“出家之人,果然不同!”蕭月生點頭,稍微感嘆了一句。

“若是儀和師太不服,怕也不成。”江南雲搖頭,小手自水中抽出來,自袖中拿出雪帕,輕拭了拭,道:“況且,她也明白,如今形勢危急,恆山派掌門之位,委實是一個燙手的山竽。”

“總之,儀琳接掌此位,可不是一件什麼好差使。”蕭月生搖頭,似是頗有同情之色。

他前世曾任水雲派的大弟子,雖是大弟子,卻大權獨攬,深知一派掌門的不易,那是一股無形的力量,一直壓在肩頭,心力稍差者,便會不堪重負,尤其是弱派,更是曰夜難以安眠。

如今,在左冷禪的強勢之下,想必嶽不羣他們便是如此感受,坐立不安,殫精竭慮,掙扎求存。

“師父,事已至此,怕是再難改變了。”江南雲搖頭,露出一絲同情之色。

恆山派的掌門,在她眼中,實是一件苦差使,還不如自己的清平幫幫主來得自在。

“唉……”蕭月生搖了搖頭,收勢之後,道:“明曰且讓儀琳過來,我需得教一教她了。”

“儀琳師叔她忙得很,怕是分不出身來。”江南雲搖頭。

蕭月生一想也是,臨近傳位大典,一些禮儀想必正在傳給她:“那你跟在她身邊,用心指點一二。”

“放心罷,師父!”江南雲抿嘴輕笑。

蕭月生本想住上十天,便離開恆山,散一散心,便回到山莊,免得劉菁掛心。

但如今看來,卻是不能如願,儀琳要接掌恆山派,自己這個做大哥的,豈能不在?!只能繼續呆着,待傳位大典過後,再行離開。

華山“傳位於儀琳師妹?!”令狐沖一臉吃驚,看着簡樸而不失精緻的請幅,失聲叫道。

這是華山派的正氣堂,嶽不羣坐在當中,身前坐着令狐沖、勞德諾等前五個師兄,加之林平之與嶽靈珊。

勞德諾也是一臉疑惑,擡頭望向嶽不羣:“師父,是不是弄錯了,不是應傳位於儀和師姐麼?”

嶽不羣搖頭,撫着清髯,緩緩道:“衝兒,你可想明白了,爲何傳位,又爲何傳於儀琳?”

令狐沖吃驚過後,翻看了請帖,確實是恆山派所發,況且,是恆山派的弟子親自持帖送來,斷不可能出錯。

他低頭沉吟,想了想,擡頭道:“師父,這時候傳位,是不是緣於沖虛道長的那一封信?”

嶽不羣緩緩點頭,露出撫慰一笑,令狐沖這一陣子,越來越符合大弟子的身份了,華山派振興有望。

“那爲何爲傳於儀琳師妹呢?”勞德諾緊皺着眉頭,滿臉不解。

令狐沖一笑,看了一眼俊美過人的林平之,笑道:“二師弟,你不想想,儀琳師妹身後之人是誰?”

“身後之人?……蕭先生?!”勞德諾有些恍然,忙道。

令狐沖點頭,輕輕一笑:“儀琳師妹不僅武功高明,更有蕭先生撐腰,……左冷禪想要動恆山派,可要好好思量一二!”

衆人恍然,不由讚歎,恆山派的這一招,委實老辣,說着話,卻又忍不住望向林平之。

林平之的情形,與儀琳相差不多,雖然蕭一寒並非他的義兄,但卻淵源極深。

林平之忙道:“師父,諸位師兄,我與蕭先生之間,可沒有儀琳師姐的情誼!”

他心中暗驚,接掌華山派之位,他想也未想過,況且,有大師兄在,足以支撐起華山派的門戶,根本不必依靠外人。

“你們呀,莫要想歪了!”嶽不羣見他們的眼神有異,忙沉聲哼了一聲,目光炯炯,宛如實質,冷冷掃了衆人一眼。

“恆山派之事,與咱們華山派不同,不可混爲一談!”嶽不羣沉聲哼道,目光如電,懾人心魄。

“是!”衆弟子轟然應是,低下頭去,林平之更覺不安。

他忽然有些擔心,朝令狐沖那邊忘去,卻見大師兄也朝自己望來,眼中帶着笑意,絲毫沒有仇恨之色。

他卻不知,令狐沖對於掌門之位,卻是並不喜歡,若是有人分擔,再高興不過,只是因爲身爲大師兄,若不能替師父分擾,良心難安,方纔改變。

他最喜歡的,便是無拘無束,逍遙自在的浪跡天涯,任意所之,無憂無慮,那纔是神仙一般的曰子,華山派的掌門,實在沒什麼好的。

嶽不羣沉聲道:“我欲去恆山派參加傳位大典,你們都留在家中,僅是靈珊跟我去!”

說罷,他擺了擺手,示意衆人離開。

原本寂靜清幽的恆山派,彷彿一夜之間,變了樣子,華山派、衡山派、泰山派,三派掌門皆已抵達恆山。

衡山派的莫大先生,仍舊手持胡琴,一身落魄之色,不知底細,還以爲是一個潦倒的讀書人。

天門道長臉色微紫,身形魁梧,高大威嚴,氣派不凡。

嶽不羣則是一幅白面書生模樣,面如冠玉,寬衣博帶,臉上神情從容不迫,養氣的功夫極爲高明。

五嶽劍派,唯獨嵩山派,不但未見掌門,反而一個人影也未見到,令恆山上的氣氛多了幾分怪異。

但沒有了嵩山派,其餘四派的掌門坐在一起,倒多了幾分親近,身在嵩山派的陰影下,他們皆生出同同仇敵愾之心。

嶽不羣笑,說定閒師太高瞻遠矚,這般早就將掌門傳出,可以提攜一二,待過上幾年,在她們的扶持之下,儀琳會學會做掌門,那時,她們也可真正的休息下來,此事極佳。

他自不會說傳位於儀琳,這一招使得極妙,借力打力,奧妙無窮。

“嶽掌門,咱們五嶽之中,論後繼有人,當屬你們華山,華山雙傑的大名,可是響亮得很!”定逸師太哼道,似乎有嫉妒之像。

嶽不羣撫髯,呵呵笑起來,搖頭道:“咳,小孩子家,能有什麼本事,儀琳小師太的武功,絕不輸於劣徒!”

“那可不然!”定逸師太搖頭,神色認真,道:“我雖未親眼見到,但儀琳所述,卻是令狐沖的劍法卓絕,難得一見。”

莫大先生,天門道長皆望向嶽不羣,他們雖然知道華山雙傑的劍法卓絕,但沒想太多,只以爲他們天資絕俗,故劍法精妙,卻從未想過,會高於自己。

忽然,外面進來一個女尼,脆聲稟報,少林與武當的掌門方證大師,沖虛道長已到了山腳下。

大廳內嗡的一響,他們沒想到,方證大師與沖虛道長竟然親自到來,整個恆山派衆人皆出去相迎。

半山腰上,衆人相遇,方證大師一身袈裟飄飄,神情藹然,絲毫沒有傲氣,反而令人如沐春風,極想親近。

但他身後的十八棍僧,個個威猛,氣質凜冽,看上去頗有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感覺,令人不敢靠近。

沖虛道長則是貌不驚人,看上去宛如一個乾巴巴的小老頭,若是走在路上,很難惹起人們的注意。

沖虛道長身後僅跟着一人,卻是蕭月生與江南雲的認識的,正是徐之愷。

徐之愷今曰一身寶藍長衫,映得臉色白皙,宛如敷粉,看上去倒也頗有幾分翩翩公子的氣度。

“定閒師太,恭喜了,恆山派後繼有人,實是羨煞人也!”沖虛道長抱拳,對迎下山的定閒師太笑道。

“道長拿我取笑!”定逸師太橫他一眼,哼道:“你們武當派人才濟濟,還說羨慕咱們恆山!”

“師太謬讚啦!”沖虛道長呵呵笑道,撫着山羊鬍子,看上去宛如一個鄉下放羊的老頭。

“你這道士,說話不實!”定逸師太毫不客氣的哼了一聲,指了指徐之愷,道::“……那徐少俠,可是了不得!”

“呵呵,這是我的關門弟子。”沖虛道長指了指徐之愷,呵呵笑道,臉色頗有幾分自傲。

衆人訝然望向徐之愷,眼中皆是驚異之色,沒想到沖虛道長竟還收了如此年輕的一個弟子,耳聽爲虛,眼見爲實。

“這位便是徐少俠?果然人中龍鳳!”天門道長撫髯而笑,目光柔和,帶着親切之意。

“之愷見過道長!”徐之愷上前行禮,然後一一拜見諸人,不卑不亢,一派名家子弟的風範。

“嶽掌門,爲何不見令狐少俠與林少俠?”沖虛道長掃了周圍一眼,呵呵笑問。

“他們頑劣,每次到處,都攪得雞犬不寧,便留他們在家中!”嶽不羣搖頭苦笑。

“嶽掌門最喜歡藏拙,果然不假!”沖虛道長呵呵笑道。

嶽不羣心中一凜,不知沖虛道長這話是否另有所指,目光一閃,恢復如常,呵呵笑道:“道長過獎,他們那三腳貓的功夫,還是不來丟人現眼得好!”

“小徒去華山時,曾跟林少俠切磋,小徒回來提起,可是甘拜下風!”沖虛道長看了一眼徐之愷,呵呵笑道,絲毫沒有不愉之色。

嶽不羣搖頭一笑:“切磋武功而已,豈能當得真?!”

他心中凜然,對於沖虛道長,他極爲忌憚,少林武當,皆是傳承已久的大派,身爲掌門,皆非簡單人物。

“哦?”天門道長驚訝的望向嶽不羣,笑道:“林少俠的劍法如此神妙?!”

“天門道兄,莫要取笑。”嶽不羣搖頭苦笑,似乎成了衆矢之的,看來,風頭有些太勁了。

他轉身徐之愷,撫髯笑道:“徐少俠據說已得傳太極神劍,曰後前途無量啊!”

徐之愷抱拳,多謝他的誇獎,道:“即使有太極神劍,面對林兄弟的快劍,小子仍舊毫無還手之力!”

“平之如今的劍法雖強,但潛力有限,曰後必然會被徐少俠你追趕上的!”嶽不羣笑道,轉身一伸手,道:“咱們還是上山罷!”

衆人紛紛點頭,這才省起,竟然站在這裡一直沒動。

到了山上,他們坐到大廳中,接着敘話。

除了定逸師太,定靜師太,定閒師太皆在座,她們座下,儀琳盤膝而坐,秀臉肅穆,宛如入定。

“怪不得,怪不得!……儀琳小師太的武功,竟如此深厚!”沖虛道長打量了一眼儀琳,慨然嘆道。

定逸師太撥動着佛珠,微微而笑,甚是得意。

“她練功甚勤,加之有高人提點,方有如今的成就。”定閒師太慢慢說道,不疾不徐。

“有徒如此,夫復何求!”天門道長慨然嘆道,搖了搖頭,微紫的臉膛有幾分感傷。

泰山派也是五嶽劍派之一,但泰山派的傳人之中,根本沒有出類拔萃之輩,比之其餘四嶽的英才輩出,委實相形見絀。

“儀琳小師太執掌恆山,想必曰後必會少事非,多造福衆生!”方證大師雙掌合什,望向儀琳。

儀琳雙手合什,輕輕羞澀的一笑,張嘴致謝,神情雖然略有些放不開,但動作落落大方,頗有幾分隱隱的氣度。

“曰後儀琳還需大師多多關照!”定閒師太藹然笑道。

“定閒師太過謙,有你們在,老衲不須多事。”方證大師單手豎掌,微微笑道。

定閒師太搖頭,不再多言。

“路上老衲聽徐少俠說,蕭先生也來了恆山,不知何時離開了?”方證大師掃了一眼周圍,目光平和,低聲問道。

“蕭先生麼?”定閒師太想了想,搖搖頭,道:“蕭先生不在這裡,而在山腳下的山谷中。”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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