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年了，自從認識了李世民之後，陳曉印象中李世民就但凡來找自己就是趕着飯點來的。
沒成想自己今天來醉仙樓，也是如此。
將手中的瓦罐放置在桌子上，陳曉才急忙朝着李世民行了一禮。
只見李世民擺了擺手，開口道：“又不是在宮裡，就沒有必要這麼多禮數了。”
擡手指了指陳曉剛剛放下的瓦罐，李世民一臉好奇的問道：“這罐子裡面裝的是什麼？”
陳曉微微一笑，隨後將面前的瓦罐蓋子打開，一股極爲濃郁的香味噴涌而出，李世民深呼吸一口氣，只覺得脣齒間都是那股香味。
這東西，還沒有吃就有如此濃郁的香味，讓人食指大動，也不知道是什麼。
陳曉示意黃婉兒將砂鍋放置在托盤之上，加上那燭火慢慢烘烤，隨後講那瓦罐當中的東西倒入砂鍋當中。
只見一鍋略顯濃稠的湯水中，堆滿了各種食材，單看美感似乎沒有那麼強，但是這味道卻是愈發的濃郁起來。
“陛下，這道菜名叫佛跳牆。”
“佛跳牆？！”
李世民愣了愣，神色間多少有些意外，這菜名他是第一次聽說，並且這名字聽得有趣，難不成是有什麼典故？
目光落在那陳曉的身上，只聽到李世民好奇道：“不知道這菜名是否有什麼典故？”
李世民這問題讓陳曉一愣，隨後沉吟起來，不知道該從什麼地方給李世民解釋這菜名的來歷。
畢竟這纔是千年之後清朝道光年間纔出現的菜，至於典故也不過是討個好彩頭罷了。
只是眼下的大唐雖然佛法並不是少見的說法，但是自己這名字確確實實有些需要解釋一番。
看了一眼那砂鍋中咕嘟的佛跳牆，陳曉猶豫了一下之後，纔開口解釋起來。
“陛下，佛門講求六根清淨，不問外事，一心修行，成道之人是方爲佛，這道菜無論是味道還是氣味都可堪稱極品，便是那佛祖聞到也會從那廟宇之中翻牆而出，因此臣將其稱之爲佛跳牆。”
陳曉一番解釋，大唐版的佛跳牆也算是解釋的通了。
而聽了陳曉這一番解釋的李世民這時候也恍然大悟，面帶笑意的點了點頭，開口說道：“這麼聽起來這菜名倒是相當合適。”
說着，李世民有些迫不及待的指了指那佛跳牆：“讓朕先嚐嘗。”
從聞到味道那一刻，李世民已經是口齒生津，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好好嚐嚐這佛跳牆的味道。
陳曉也不怠慢，示意黃婉兒給李世民和長孫皇后一人盛了一碗。
只見那李世民吹了吹熱氣，拿起勺子嚐了一口，臉上神色就隨之一變。
“鮮！”
尤其是將那食材送入口中的時候，李世民更是沉迷其中，細細品味。
這一番品嚐，讓李世民久久無法忘懷，每種食材混合在一起的葷味讓人沉迷，但每一種食材各自的味道有還存在。
菜式嚐起來軟爛，但是形狀卻並不散亂，讓這一鍋‘亂燉’看起來變得不一般起來。
等到李世民將那一碗吃完，臉上表情還是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
看着這一幕，陳曉笑着開口問道：“陛下，如何？”
“軟爛而形不散，味濃而不繁雜，看似繁複，但是各種味道並沒有喧賓奪主，確確實實當得起佛跳牆這個名頭。”
“莫要說廟裡不食葷腥的和尚了，就算是朕問道這味道，怕是也會從宮中翻牆出來了。”
“陛下，注意儀態！”
長孫皇后笑着提醒了一句，李世民也不在意，只是看着陳曉開口說道：“朕原本今日出宮見你，先去的你府上，後來聽聞下人稟報說是你帶着夫人離開了，朕就知道你來了這裡，好在朕不算懶散，要不然今天怕是嘗不到這麼好吃的東西了。”
聽到這話，陳曉好奇道：“陛下找臣是因爲何事？”
李世民喝了一口湯，才慢悠悠的說道：“這次朕那幾個不成器的兒子回到宮中之後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承乾還好說，青雀和恪兒變化着實有些太大，兩人整日黏在一起，也不知道做什麼，便是連是內侍宮女都不能靠近。”
“便是朕這父親進去了幾次都被攔了出來。”
眯着眼睛看向陳曉，李世民開口問道：“朕想知道，你到底在書院和他們兩人說了什麼，讓他們變成了這個樣子？”
聽到這話的陳曉瞬間明白過來，這算是家長質詢了。
輕咳一聲，陳曉開口解釋道：“陛下，此事並非臣的原因，而是二皇子和三皇子自己做的決斷。”
“天天嚷着成神也是如此？”李世民眉頭一挑。
陳曉錯愕的看着李世民，他是沒有想到李泰居然連自己說過的話也重複了一遍，當即有些尷尬起來。
“陛下，臣只是打了一個比方而已。”
“二皇子于格物一道極有天賦，也知道鑽研，與他來說並非不是一件好事兒。”
“找一件事情分散一下注意力也並非是什麼壞事兒。”
陳曉這一段說法，饒是李世民也是第一次聽說。
尤其是長孫皇后，此時也愕然的看着陳曉，不明白陳曉爲何這麼說話。
飯桌上一時間沉靜下來，陳曉接着說道：“這件事情是二皇子自己選擇的，因此陛下也不需要擔心。”
“或許日後二皇子也能夠成爲向臣這樣的存在，做一個輔佐朝廷的幹才。”
李世民沉默了片刻之後，深深看了一眼陳曉，開口道：“既然如此，那朕就看看效果吧。”
陳曉話中的意思李世民比誰都清楚，這件事情說開之後也就沒有再過多的詢問，等到這頓飯吃完之後，李世民便帶着長孫皇后起身離開。
馬車中，長孫皇后見李世民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開口說道：“陛下，你還在想陳曉剛剛所說的話？”
“觀音婢，當年玄武門一事後，朕曾在宮中同父皇面談了一次，那一次父皇怒意不減，幾欲要將朕亂刀砍死，後來雖然作罷，但還是怒罵了朕一次，其中一句話朕至今都記得。”
“‘汝殺吾子孫，他日汝子孫亦復如是。’這便是父皇的原話，朕至今都記得，原本以爲忘了，誰曾想今天居然因爲陳曉而想了起來。”
“或許陳曉說的纔是對的，朕應該讓青雀他們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