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2章 決戰
拉爾夫·馬齊奧的兩手都是血，醫生過來給他快速止血。
“噓……”座位上的那些來看真比賽的觀衆，和拉來的羣演們，一齊發出了震天的噓聲。
他們對查德·麥奎因扮演的荷蘭人非常不滿，這等於是故意讓主角丹尼爾流血。
“好像很有代入感啊？”羅納德精神一振，意外地發現，現場觀衆對丹尼爾這個角色很有共情。
這是天大的好消息，既然能夠感染現場觀衆，那麼一定也能夠感染電影觀衆。
拉爾夫·馬齊奧經過處理，回到了賽場上，他一腳擊頭，送走了查德·麥奎因扮演的“荷蘭人”。
又是一陣如潮的歡呼從觀衆席上傳來。
“Cut！”錄音師對羅納德豎起雙手大拇指，這樣配合的觀衆，在電影拍攝裡也不常見。
最後丹尼爾，達里奧·維達爾，衛冕冠軍強尼·勞倫斯，和同屬眼鏡蛇道館的鮑比四人進入了半決賽。
“啊……就在那裡”丹尼爾皺眉。
宮城拿起膏藥，貼在了丹尼爾的肋部，剛纔他和“荷蘭人”比賽的時候，這裡被連續擊中，需要用橡皮膏固定。
“我沒想到能進半決賽”丹尼爾試了試活動手臂，肋部感覺不那麼疼了。
“我也沒想到。”宮城師傅實話實說。
“如果我能最後奪冠就好了。”
“你能活下來就好了。”宮城開始給丹尼爾減壓。
首先進行的是強尼·勞倫斯對決維達爾的比賽。羅納德特意讓維達爾用自己的真名出現在賽場上，這部電影如果能夠火起來，他也會被人認識，也算幫朋友實現開武館的願望。
比賽被移到了中心擂臺，帕特·約翰遜宣佈比賽開始。
維達爾很拉風地踢了些好看的旋風腿，都被強尼輕鬆躲過。
觀衆又開始給維達爾叫好，一方面他的動作瀟灑飄逸，很有美感，讓觀衆覺得他的動作，比扮演強尼的威廉·澤布卡好看。
另一方面，同屬眼鏡蛇道館的強尼，也被觀衆一起嫌棄起來。一大半觀衆並不知道這場戲裡誰是好人，誰是壞人，但是威廉·澤布卡那種非常囂張的姿勢，讓觀衆天生就不喜歡他。
維達爾幾次旋風踢沒有得分，他後退以後，又使出了一招漂亮的飛腳，但是強尼看出這招的破綻，一腳迎擊。
維達爾招數用老，沒法躲開這一下反擊，被強尼一腳踢在臉上倒地，失去了晉級決賽的資格。
“噓……”這下觀衆都認爲強尼在耍賴，偷襲，不講武德，全場的噓聲更大了。
兩位演員還是很友好，其實維達爾的本事，澤布卡根本不可能碰到他。是他主動放開防守，用臉去碰對方的腳。
“得分，強尼·勞倫斯，勝出。”裁判宣佈了強尼進入決賽。
“噓……”又是一陣更大的噓聲，“不公平，應該讓維達爾贏。”
“哦，不是這樣的，我的兒子是個好人，他是在拍電影，他在生活中是個好孩子，絕對不會這樣耍賴的。”
扮演強尼的威廉·澤布卡的母親，也來到了現場，就在看臺上看兒子的表現。被周圍的觀衆大聲指責，讓她心裡很不舒服，連忙站起來向周圍解釋。
“Cut！”
羅納德停下了拍攝，他也不急於解釋，大多數觀衆還是會反應過來這是拍電影的，但是觀衆這樣自然的情緒，讓他喜出望外。
鏡頭對準了眼鏡蛇道場一方，館主克里斯陰陰地看着宮城師傅，和他的弟子丹尼爾。
“下一場，由來自宮城道場的丹尼爾·拉魯索，對來自眼鏡蛇道場的鮑比。”
扮演裁判的帕特·約翰遜留着一瞥小鬍子，T恤衫下露出的手臂上全是毛。這樣的裁判，一看就讓人生出一種信任的感覺，因爲所有的比賽選手都打不過他。
“讓我們來看看，誰將進入決賽，挑戰上屆冠軍強尼·勞倫斯。”主持人喊道。
觀衆開始爲丹尼爾歡呼起來。這讓眼鏡蛇道場的館主克里斯非常不滿。他對着即將上場的鮑比發號施令“我要他不能參賽。”
“但是師傅，我可以打敗他的。”扮演鮑比的朗托馬斯，也是星二代幫的一員，他一臉不滿，直接向師傅克里斯抱怨的樣子，就像本色出演。
“我不想讓你打敗他，我想讓他不能參賽”，克里斯陰沉着臉，一個字一個字的說出了命令。
他不能忍受宮城那樣矮小的小丑，訓練出來的弟子，打敗了自己的弟子，萬一丹尼爾在決賽中戰勝了強尼……
“但是我這樣的話，會被取消資格的。”鮑比回答。他明白克里斯的言下之意是要下重手讓丹尼爾受傷，放棄最後的決賽。
“讓他不能參賽”克里斯加重語氣，緊緊地盯着對方。
“好吧”，鮑比被嚇到了，他覺得自己如果不照做的話，克里斯會反過來打斷自己的腿。
“準備，開始！”裁判一聲令下，雙方擺出準備姿勢。
鮑比等了幾秒鐘，在克里斯的目光催促下，突然上前，騰空躍起，然後一個剪刀腳踢中了丹尼爾的大腿。
這一招式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錦標賽不是生死決鬥，打擊腰部以下的位置不能得分，所以參賽選手也不會分配精力來防守攻擊下盤的招數。
丹尼爾應聲到底，痛苦的開始呻吟。
宮城師傅和阿麗，還有趕來看兒子比賽的露西爾，都快步跑上擂臺。
“啊，我的腿好痛，宮城師傅。”丹尼爾在地上抱着腿痛苦地翻滾着。
“別怕，丹尼爾桑，師傅在這裡。”宮城抱着丹尼爾的頭部，讓他輕輕靠在自己的身上。兩位假父假子，這一刻已經有了真正的父子情。
“眼鏡蛇道場的鮑比，因爲蓄意重擊宮城道場的丹尼爾，被取消比賽資格。根據比賽規則第四十一條，第二款。丹尼爾·拉魯索有十五分鐘的時間，決定是否繼續參加決賽。如果他不能參賽，那麼另一位決賽選手強尼·勞倫斯將自動衛冕。”
這種卑鄙無恥的盤外招，不僅再一次招致觀衆的噓聲，還讓克里斯的幾位弟子強尼，湯米，等人，看他的眼神也開始不信任起來。
他們第一次開始懷疑，克里斯教給他們的不擇手段贏取勝利的哲學，是否是正確的。
幾位裁判過來，把丹尼爾送到了更衣室的牀上，醫生給丹尼爾檢查了受傷的地方，輕輕地把褲腿卷下，“我會去告訴裁判的，你今天做的已經很好了。”
丹尼爾的傷勢很嚴重，幾乎不能站立。他躺在更衣室的牀上，一隻胳膊遮住自己哭泣的眼睛。
他一開始只是希望避免被打，才參加的錦標賽。但是和宮城師傅學習了四個多月的空手道，又一路打敗了所有的對手，闖進決賽……冠軍觸手可及的時候，他不甘心。
母親露西爾給丹尼爾理了理頭髮，“親愛的，別老想着它了，你今天做的已經很棒，我從沒如此爲你驕傲過。”
“要不是他們作弊，你明明可以贏着進決賽的。”阿麗在旁邊也爲丹尼爾打抱不平。
“我想靜一靜。”丹尼爾邊哭邊說。
“我們在外面等你。”母親露西爾和阿麗走了出去。
“宮城師傅”，丹尼爾在宮城走過他身邊的時候，叫住了師傅。
“你認爲我有機會贏決賽嗎？”
“贏，輸，不重要。”宮城說道，丹尼爾的初心已經達到，眼鏡蛇道館的小子們，以後也不會來挑釁他了。
“那不是我想問的。”丹尼爾看向宮城。
“嗨！有很好的機會，你會贏決賽的。”宮城全程看了丹尼爾的每步晉級賽，他的打法別具一格，強尼第一次碰到會不適應，丹尼爾很有可能成功奪冠。
“你能像上次那樣，把我治好嗎？”丹尼爾懇求到。上次自己聯繫刷牆式受傷，手臂幾乎不能動了，宮城師傅幾下點穴就讓自己恢復活動能力。
“沒必要打了，你已經證明了自己。”
“我證明了什麼？每次他們看到我，就想着曾經打敗了我。我永遠沒有機會和他們和解，我也不可能在阿麗面前擡起頭來。”丹尼爾長嘆一口氣，“我也不可能和自己和解。”
宮城沒想到丹尼爾說出這樣一番話來，阿美利加的年輕人，競爭異常激烈，贏家通吃，輸傢什麼也沒有了，連最後一點自尊都沒有。
“嗨！閉上眼。”宮城讓丹尼爾把眼睛閉上。
宮城把手搓熱，然後一個點穴，點住了丹尼爾的大腿上的穴位。
“啊……”丹尼爾疼得叫了起來。
“Cut！”
拉爾夫·馬齊奧的經理人，趕緊衝上來，遞給他乾毛巾，讓他把臉上化妝師弄得大汗珠擦掉。
“最後一場大戲了，哎？”溫特勞布走了過來，歷時一個半月的拍攝就要結束，在這個時刻，還真有點夢幻的感覺。
“還有兩場，決賽一場，還有停車場一場。”
羅納德對第一次執掌好萊塢中型製作的電影非常重視，在電影的最後，加了一個假結尾。
這是他和編劇大師比利·懷爾德學的。懷爾德往往喜歡在結尾的地方，安排一個假結尾，等觀衆的情緒到達了高潮以後，再套一個真結尾，爲觀衆的情緒最後來一個餘韻。
丹尼爾最終決賽獲勝，取得冠軍以後。強尼和同學對克里斯這種下作手段再也忍受不了，在停車場和他鬧翻了。
克里斯過來要揍強尼，宮城過去指責他不守師傅的道理，不能打學生。
克里斯反過來挑釁宮城，宮城兩下就把他打倒在地，所有眼鏡蛇道場的學生，一個個地鄙視着克里斯走開。
羅納德的用意是，這個勝利不光是丹尼爾的勝利，也不光是宮城師傅培養弟子的勝利，還包括了兩種武術哲學的比較。最後宮城武術爲了自衛的哲學大獲全勝。
拍攝繼續。
在主持人就要宣佈強尼衛冕的時候，阿麗跑出來對他說了丹尼爾復出的消息。
丹尼爾經過點穴治療，已經可以下地走路，雖然他的左腳還是有點一瘸一拐的。
強尼上來就搶攻，他全力進攻，出拳，出腳，想一把決勝負。
丹尼爾利用了這種急躁情緒，一個閃躲，用遠超強尼的平衡能力躲開了他的出拳，反手一拳印在強尼的胸前。
“一比零！”裁判宣佈丹尼爾得分。
“你死定了！”強尼更加惱羞成怒，衝上去要結束戰鬥。和一個“殘疾人”決賽，還落後一分，讓他面子上非常掛不住。
“噓……”觀衆已經被撩撥的情緒爆棚，不管是電影情節，開始噓起演員威廉·澤布卡扮演的強尼來。
“你們不要這樣，我兒子是個好人，他只是在扮演一個壞人。”看臺上威廉·澤布卡的母親都快崩潰了。
“耶……！”周圍的觀衆突然沸騰了，他們站了起來爲丹尼爾加油，他又得了一分。
原來丹尼爾乘着強尼咄咄逼人，一個主動倒地，用當時宮城師傅在自己喋喋不休地學習拳王阿里的時候，對自己使出的那一招。
用一個剪刀腳放倒了強尼，然後在他的後背上一拍。
“二比零！”裁判又判丹尼爾得分。
強尼撲到在地，剛纔丹尼爾在他背上一拍，正好讓他的鼻子和地面來了個親密接觸，他也出血了。
羅納德看到意外發生，正要去喊停。
只見演裁判的帕特·約翰遜對着強尼說道，“去你師傅那裡，讓他給你止血。”
“Cut！”
羅納德很高興帕特·約翰遜的這次臨場即興表演。
“乾的好，帕特。”
“這都是在空手道比賽中經常出現的，怎麼樣，我演的還不錯吧？下次讓我做主角？”
“哈哈哈……”兩人大笑。
威廉·澤布卡鼻子開花，又讓觀衆開心的不得了，繼續噓他。他的媽媽在看臺上有點受不了了。
“你好，澤布卡夫人，導演讓我來接你到攝影機後面看拍攝。”蘇珊·艾金斯把他母親從看臺上接了下來。
這是羅納德的主意，他可不希望滿場爲丹尼爾加油的觀衆背景裡，有一個哭喪着臉的母親。
拍攝繼續。
馬丁·科夫扮演的教練克里斯，兩手掰着強尼的鼻子，一個用力，把鼻子復原了。
“用掃堂腿！”科夫非常冷酷無情的憋出了幾個字，“你有問題嗎？”
“沒有，師傅。”在他肩後的攝影機，對準的是對面威廉·澤布卡扮演的強尼的臉部特寫。攝影指導看着澤布卡的臉上浮現出一種驚恐的表情。
“不留俘虜！”克里斯教練喊道。
“Cut！”
“很好！”羅納德大聲誇獎。
他當然知道，這個表情絕非初出茅廬的威廉·澤布卡的能力，而是他被對手馬丁·科夫的表演帶動了起來。
簡單地說，馬丁·科夫讓他入戲了，他好像是真的被科夫冰冷的話語嚇壞了，所以表情才那麼逼真。
“你怎麼做到的？”科夫的表演超出了羅納德的期待。
“其實我是一個演員，而不是格鬥家。”馬丁·科夫笑眯眯地回答。
“哈哈哈”，羅納德很讚賞他的專業性。其實這種進入高層次的表演技巧，並不是羅納德的強項。
原來科夫在之前排練的時候，每次發出用掃堂腿指令的時候，都是隨便說說。
而剛纔實拍的時候，他第一次把這種非常冷酷無情，寧願毀掉對手也要保證自己道場的榮譽的人性，表演出來。
威廉·澤布卡從沒見過一個成年人冷酷無情地下達這種指令。他剛纔對科夫表演的期待，只是一個排練時候的低強度。突如其來的強度提升，讓他也把自己的反應情緒提升了好幾個等級。
當然這種技巧，只有在拍攝第一條的時候纔有用，否則對方就會遇見到科夫的演法，從而失去反應的真實性。
好在這個鏡頭一次成功了。
強尼上場以後，對着丹尼爾就是一個掃堂腿，這個動作沒有故意重擊，所以不犯規，只是不能得分。但是他第二腳踢在了丹尼爾的腹部，得了一分。
觀衆大聲斥責強尼耍賴，不講武德，偷襲。
“丹尼爾，要堅強！”阿麗在下面給男友鼓勁，她是最希望丹尼爾能夠打敗前男友強尼的。
強尼在比賽恢復以後繼續進攻，丹尼爾的腿部傷勢加重，他明顯已經移動困難，丟失了自己最擅長的平衡和躲閃。
強尼繼續攻擊丹尼爾的傷腿，一不做二不休。
他又踢到了丹尼爾的腿，丹尼爾竭力保持平衡之際，被強尼一拳打在胸部。
二比二平。
接下來就是一招制勝的時刻了，誰先得分，誰就贏得冠軍。
強尼還是繼續攻擊丹尼爾的傷腿。觀衆已經全部站起來看比賽了，他們的吶喊聲，幾乎要把天花板上的照明燈吵得搖晃起來。
丹尼爾不甘心失敗，主動進攻強尼。
強尼滿腔怒火無處發泄，阿麗再給這個瘸子助威，全場的觀衆都在罵自己無恥，而他最感到憤怒的，是自己。居然和這個瘦猴子打平，還必須沒有公平競賽風度地攻擊對方受傷的腿，才堪堪扳平。
他嫉妒地臉都變形了，他是衛冕冠軍，天之驕子，爲什麼所有人都在爲對方鼓掌。
丹尼爾一個上步，故技重施，絆倒了強尼，然後出拳，想一擊得分。
強尼馬上蹬腿化解，然後追着丹尼爾打。
丹尼爾見出拳不管用，強烈的取勝慾望，讓他不顧傷痛，擡起受傷的左腿，一個側踢想結束戰鬥。
強尼接住了傷腿，一個肘擊，正好打在丹尼爾半決賽受傷的老地方。
“啊……”丹尼爾發出一聲慘叫。
“把他裝進裹屍袋”，這是眼鏡蛇的學員之一，由羅伯·加里森扮演的湯米在那裡起鬨。
“你確定你OK嗎？可以繼續嗎？”帕特·約翰遜扮演的裁判上來問丹尼爾。
丹尼爾點點頭，他的左腿已經不能着地了，只能把重心放在了右腿上，左腳尖輕輕點地。
“Cut！”
“誰教你說的？”羅納德問同屬星二代的加里森。
“導演，克里斯不是經常說要不留俘虜嗎，我看越戰電影裡都有這句。”羅伯·加里森嬉皮笑臉地回答。
“說的不錯，給你加一個特寫。”羅納德覺得這個時候，需要一個插科打諢的小丑，來沖淡一下決戰的氣氛。
“哦耶？我的即興發揮很好吧？”加里森很開心。
“當然，這句臺詞可能會陪你一輩子的。”
拍攝繼續。
丹尼爾把雙手擡起，模仿宮城老師在海邊練習的絕招，鶴踢。這下他的腿已經不能移動，只能出絕招了。
羅納德安排一個貼着拉爾夫·馬齊奧的特寫，他對着鏡頭輕輕搖頭，好像在徵求宮城老師的意見。
“Cut！”
然後鏡頭轉向森田則之，也是一個大特寫。
宮城對着鏡頭輕輕地點了點頭，同意了丹尼爾的想法。
不能移動，那隻能出其不意了。
“Cut！”
然後攝影指導又給了丹尼爾一個全身近景。
這招鶴踢，雙手高舉在肩膀兩邊，對方的注意力一定會被這古怪的姿勢吸引。
丹尼爾的眼睛，向下一瞄，他受傷的左腿微微一動。
“Cut！”
攝影指導轉向強尼的特寫。
強尼·勞倫斯先是被這個雙臂高舉的動作侮辱了，中門大開的丹尼爾，是鄙視自己不會出拳嗎？
他突然往前滑步，拉近了距離。
正好丹尼爾的眼光撇向了左腳。
“原來是騙招，就這點水平還想騙我？”
強尼壓住怒意，雙手做起了防守姿勢，往下一擋。
畢竟腿總是比手長，強尼的拳頭打到丹尼爾的胸口之前，他的腿就能踢到自己身上。雖然傷腿打不出什麼力道，但是比賽是看計分的，對手踢到自己就是一分。
“Cut！”
兩人的反應鏡頭拍完，到了拍攝最後那一腳天外飛仙的鶴踢。
羅納德和攝影指導商量後，把攝影機放在了低位。這是模仿東瀛傳統電影的取景方法，鏡頭在人的腰部以下，就像跪坐在地板上的東瀛人的視線，會把兩位參賽者拍的非常高大。
鏡頭用了一個全景鏡頭，離開兩人一段距離，這樣就能把強尼的進攻，和丹尼爾的反擊，在一個鏡頭裡交代完成。
大家再次恢復了原位，羅納德對攝影指導點點頭。
“Action！”
強尼衝上去拳擊對手，丹尼爾一個眼神，作勢要起左腿反擊。
強尼一個防守姿勢，把雙拳從眼前放下來，護住自己的腰部。
丹尼爾做了一半的假動作突然回收，
強尼楞了一下神。
電光火石之間，丹尼爾雙手用力下襬，白色的空手道服振起，就像一隻仙鶴在振翅。
丹尼爾支撐腿的右腳，突然違反常理的動了。
只見丹尼爾右腳起跳，然後用右腳高高踢出……
正中強尼的頭部。
兩位演員已經爲這個決戰排練了無數次。丹尼爾的腳輕輕的印在了強尼的臉上。強尼一個強力後襬頭，好像被這記絕招正面擊中，順勢躺倒在地。
丹尼爾還是用右腳落回地面，他踉踉蹌蹌地保持住平衡。
“丹尼爾，得分！”裁判用手重重地指向丹尼爾。
“啊啊……”阿麗從擂臺下衝了上來，緊緊抱住了打敗前男友的英雄，丹尼爾。
觀衆看到這一腳仙鶴展翅般的絕技，已經瘋狂了。幾個丹尼爾的鄰居也從觀衆席上衝了下來，衝上擂臺，把丹尼爾高高舉起。
“宮城師傅，宮城師傅，我們做到了！我們做到了！”
那邊的強尼·勞倫斯，輸得心服口服，他沒想到丹尼爾還有這記絕招。他不再聽從克里斯教練的吩咐，而是過去主動拿起了獎盃，送到了丹尼爾手裡。
“這是你應得的，小子。”
“啊啊……啊啊……”觀衆在拼命的呼喊，錄音師對這個音效格外滿意。
羅納德看看四周，所有的鏡頭都按照自己的想法實現了，所有人的情緒都到達了巔峰，連一向波瀾不驚的宮城師傅，也滿意地點頭微笑。
另一部攝影機正在對着他拍攝。
“Cut！”
“好像停車場的戲，我們不用拍了。”溫特勞布走了上來，看到所有人都在歡呼雀躍，腎上腺素爆發，自己也有一種想上去呼喊的衝動。
“是啊，不用拍了。”羅納德點點頭，這就是最後一個鏡頭了。
本來那個在停車場的哲學探討，羅納德覺得已經沒有必要了。所有的情節都收束在這一刻，所有的情緒都在這裡達到了高潮，觀衆心滿意足。
到了電影院裡，觀衆應該站起來，喝光可樂，把最後一點爆米花塞進嘴裡，然後開心的回去，和朋友們打電話今天看到了一部精彩萬分的電影。
自己那個假結尾和真結尾的想法，在情緒上接不上了。這樣的大高潮，那個探討武術哲學的孱弱餘韻是接不住的。看來比利·懷爾德能拍這種雙重結尾，是故意留了一絲線索和情緒在最後的。羅納德這次直接的模仿不怎麼成功。
攝影指導打出了兩個大拇指，所有六臺攝影機，都拍攝到了想要的畫面。
羅納德收回思緒，點點頭，舉起喇叭，“我宣佈，‘龍威小子’的拍攝，打包了！”
今天章節二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