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滿分（感謝一壺老酒 沈溪盟主）
怎麼可能？！
當陳源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同時三個人在心裡如此震驚。
而剛來的黃主任，則是稍微好一點，但也十分不解。
怎麼就十分鐘考完了……
填問卷是吧？
而沈筱冉，則是十分緊張。
整個人都處於一個錯愕的狀態，難以平復。
倒不是說不相信陳源能夠在十分鐘之內把題目寫完，拿到高分。
而是……
哥哥，你在用我的身體考試啊！
你現在是裝到了，到時候我入學了，那豈不是遭老罪了？
稍微考慮一下啊！
“……”站在講臺上的老師，也是一臉的難以置信，看着舉起手的女孩，不解的問道，“你說什麼？”
她剛纔是不是說要交卷？
不對吧。
這不才剛開始考試嗎？
十一分鐘半……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哪怕是自己來，都很難在這麼短的時間做到。
除非是高中部的一些高分學霸來，那纔有可能。
除此之外，就是天賦極強的應試怪物了。
首先，這張試卷肯定是不難的，畢竟百分之七十都是初一的內容，題目基礎只看一眼就能過掉。但剩下的百分之三十，多多少少有點計算量。
想要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做完只有一種情況，那就是看到題目便直接落筆，沒有任何思考的過程，而且還需要計算能力很強，能夠跳過那些草稿的部分。
“老師，我寫完了，交卷。”陳源重複的說道。
這一次，老師聽懂了。
她說的是，交卷。
開玩笑的？
逗我？
還是說，因爲看到超綱的題目，直接放棄了？
這種可能性很大。
甚至可能說，只有這種可能性。
就像是籃球運動員用罷賽來抗議判罰一樣，她則是用罷考，來回應這種不公正的考試。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倒是有些棘手了……
這小孩不是看起來，挺溫和的嗎？
帶着這種情緒，他緩緩的走下講臺，準備去收試卷。然後，站在陳源面前的那一刻，他怔住了。
至少答題卡，填滿了。
這不像是放棄了。
於是，他拿起試卷和答題卡，回到自己的講臺。在回辦公室審題之前，他對陳源說道：“試卷會在半個小時左右出成績，伱要不就跟你哥哥在考場等一會兒？”
“可以的。”陳源淺笑的回答道。
過了一會兒，老師出去，門被打開了。
然後，陳源就看到門口站了幾個人，有用自己身體的沈筱冉，以及汪汪主任，甚至還站了個黃主任。
咩啊？！
老黃怎麼還會在這裡呢？
陳源雖然感覺到詫異，但在思索過後，還是能夠理解的。
十一中跟初中部屬於是一個學校，兩個校區，有一定的從屬關係。而且，兩個學校還簽訂了一些協議，就是關於考生輸送的問題。
按照生源來說，十一中在本區內，能夠招收到的學生，基本上全部都是四中挑剩下的。
如果是這樣，那就根本沒有所謂的競爭力。
所以，就會把孫柏這樣的學生，大概幾十個優等生，籤一個協議，包括獎學金跟分班，到時候初中畢業之後，直接進十一中一班。
黃主任來聊這個，估計也是爲了下個學期的中考招生問題，來物色一些好苗子，提前進行商議，與家長溝通。
畢竟考完之後與填報志願中間的時間太短，學生又多，不提前下手的話，都跑到四中去了。
那黃主任來的話，是不是就能夠多多少少看一下我的薄面……
沈筱冉，不要一副哈士奇的蠢臉，表情正常一點！
“哥哥，過來接我吧。”雖然能夠站起來走路，但陳源還是這樣對沈筱冉說道。
既然汪主任覺得自己可能給他造成麻煩，那我就是這樣一幅麻煩的樣子。
把選擇權交給你。
讓你這傢伙陷入‘是想要招收她，但她爹以後老找我辦事咋辦’的糾結中掙扎去。
實際上上了初中之後，再吊你一句我是狗。
不對，沈筱冉是狗。
只需要上了學校就可以了。
反正那個時候，沈筱冉身體也更好一些了，而且義務教育不能夠開除，她完全可以賴在學校三年。
至於入學之後，這個汪主任發現沈筱冉並沒有入學考試的時候那麼牛逼，水平壓根就不是天才水準的怎麼辦？
笑了。
那關我屁事啊。
不會還真的想在我身上賺到業績吧？
不可能讓這個人賺到的。
陳源想不到什麼別的合法懲罰，只能夠讓這個逼人在糾結中決定，在期待中落空，甚至讓他被學校懷疑：這個水平當時是怎麼十分鐘寫完試卷的，是不是汪主任故意泄題了？
總之，主打的就是一手混上‘文憑’再說。
其它的都無所吊謂。
當然，他還是希望沈筱冉爲了自己的人生，好好學習，成爲十一中聖女級別的存在。
這時，沈筱冉推着輪椅過來了，在她的攙扶之下，陳源坐了上去。然後，在出教室之後，就面向了黃主任和汪主任。
“陳源你妹妹怎麼來參加考試，她家對口的學區，不是十一中嗎？”黃主任好奇的問道。
“嗯嗯，不是的。”
‘沈筱冉’替坐在椅子上的陳源回答。
“這樣啊……”黃主任點了點頭，然後笑着說道，“那她還挺厲害啊，十分鐘就把一套數學題做完了。”
“……還可以吧。”
‘沈筱冉’愣了一下，說道：“她腿腳不太好，一直在家裡學習。然後，挺喜歡數學的，所以早就把初中的知識都複習了。”
怪不得能夠這麼快做完……
原來她早就學過了初中知識啊。
汪主任這才意識到，昨天她那一句‘會贏’的，並非是狂妄過頭，而是真的有把握。
“這樣啊那還有點意思哦。”
黃主任笑了笑，然後對輪椅上的‘陳源’說道：“我就是數學老師，等下我去看看你考得咋樣，寫得快很厲害，但就看沒有粗心大意哦。”
他的這句話說出來之後，汪主任有些緊張起來……
其實摻初二初三題目這一點，初中的領導們都能夠理解，畢竟他們也不想要殘疾小孩。
這事哪怕讓高中部的領導，比如黃主任知道，也無所謂。
成年人嘛。
但這個陳源是黃主任親口說出來的，何校長愛徒。
什麼樣的人，才能夠被稱爲愛徒啊？
那肯定是背景十分硬，而且是公開的硬，都不害怕說閒話的人。
而陳源的妹妹，自己如果針對了，豈不是等同於針對了這個‘何校愛徒’呢？
有些關係，他覺得麻煩。
但有些關係，他無論多麼麻煩，都想攀附上。
在國內這個情況下，學校領導的級別很高。尤其是大學在地級市裡，更是比一些政府部門的核心領導級別都要更高。
高中次之，但權力也不小。
尤其是重點高中的校長。
就像是何洪濤，如此年輕的正處，日後的發展更是不可想象。
而初中跟小學，那就差的很遠很遠了。
哪怕是初中部的校長，倘若沒有機會調到高中去，也就僅僅正科。
普通人努力的極限在哪裡呢？
其實就是黃主任。
別看他跟黃主任，兩個人都是學校的主任，但差距其實十分懸殊。
黃主任是重點高中的教導處主任，屬於是中學級部主任，正科，都等同於一些初中學校的校長了。
汪主任是吃過苦的，所以他渴望進步。
而愈渴望進步，就愈發敏感。
在搞不清楚陳源身份的情況下……
他很慌，很怕得罪這孩子。
萬一他是何校特別親的親戚，或者說他的父親甚至跟何校是一樣的大人物呢？
所以，不能夠讓黃主任知道。
黃主任相當於何校的代理人，他是非常舔領導的一個人，萬一聊到這事……
總會給何校一點不好的印象。
“應該沒有粗心大意，都認真寫完了。”陳源燦爛的笑着迴應黃主任。
而一旁的沈筱冉則是有些暗自不爽陳源用自己的臉賣萌…… 明明自己從來不對其他男性這樣的。
陳源這傢伙，太媚男了。
這沈筱冉又在想什麼東西，把芥蒂都掛在臉上了，注意表情管理嗷！
“那好，我們走吧，先談事去。”
就這樣，黃主任跟汪主任一起離開了。
“那陳源，筱冉，你們就好好等着，有事我會電話通知的。”汪主任就像是那趨炎附勢的小太監，對二人的態度一下子就好了起來。
高中同學的關係你不放在心上。
卻因爲在暗中揣測我的背景，所以作出前倨而後恭，引人發笑！
不過既然有黃主任在，那這件事情應該是穩健了。
“嗯好，謝謝。”
就這樣，打完招呼之後，沈筱冉推着陳源，然後下了樓，兩個人打算在操場旁邊的長椅等候。
“過來坐着呀。”
沈筱冉坐下之後，看着輪椅上的陳源說道。
“爲什麼？”
“看起來更加親如兄妹一點嘛。”
沈筱冉笑着伸出了手。
陳源沒辦法，然後就起身，坐在了她的身旁。
然後，沈筱冉就特別高興的雙手壓在襠中間的長椅上，露出特別高興的表情，腦袋還輕輕搖晃着哼着歌：“我聽見雨滴落在青青草地……”
太寄吧小男娘了！
別這樣沈筱冉，爺們一點！
不過，至於這麼開心嗎？
“這次雖然是你幫忙考的，但入了學之後，我也要認真學習……不對，是在開學之前就要每天努力。”轉過頭看着陳源，沈筱冉承諾道，“我會從十一初考到十一中，成爲你這樣的優等生。”
那怕不是有點難啊。
不過，她有這個心是好的。
“等你上高中了，到時候我回母校看老師，就去找你。”
陳源想起那樣一個場景就覺得好玩。
更好玩的是。
沈筱冉高中畢業之後，高興的拿着畢業證書找到自己，以及站在自己旁邊被挽着手，挺着大肚子的心語。
想必那個時候，筱冉會很開心自己要當姑姑了吧。
然後，再狠狠爆筱冉升學宴收到的大紅包。
“謝謝……嘻嘻。”聽到這句話後，沈筱冉臉頰微微泛紅，點頭了。
陳源好奇道：“怎麼這麼客氣了？”
對此，沈筱冉擡起頭，想了想後，說道：“以前完全癱瘓的日子，對我而言非常絕望，沒有任何希望。但後來，你出現後，我的希望變成了你再來我的夢裡。你替我復健後，變成了快快康復。到現在，又變成了憧憬未來的某一天，在一種美妙的情景下，你我見面。”
說完之後，沈筱冉的眼神漸漸暗淡起來。
低下頭，她用手握了握眼前的空氣：“芥川龍之介有一篇小說，叫《蜘蛛絲》。健陀因爲生前放生了一隻蜘蛛，釋迦摩尼便大發慈悲的給了他一個機會，將一根蜘蛛絲從極樂世界垂到地獄，健陀就抓緊這根蛛絲，一點點的往上爬。”
“你遇到了自己的蜘蛛絲了嗎？”陳源問。
沈筱冉擡起頭，用手對着面前一握，彷彿抓到了什麼一樣，緊緊的攥着手中，淺淺一笑：“我看到了，也抓住了。但一切，都是因爲神明大人的存在，給予了我救贖的機會。”
緩緩的，轉過頭，看着輪椅上的陳源，沈筱冉由衷虔誠的說道：“神明大人，我會好好聽話的。所以請不要拋棄我，好嗎？”
“當然可以。”
對此，陳源大方的答應，並伸出一隻穿着棕色小皮鞋的腳，惡趣味道：“那，我允許你親吻我的腳背了。”
“……”
沈筱冉愣住了。
然後，伸出手去託着陳源的鞋底……
“你丫變態啊，開玩笑呢！”陳源連忙縮回腳。
接着，沈筱冉緩緩的握住了他的手心。
正當陳源以爲他要親吻‘自己’手背的時候，她突然將手覆蓋在了她的額頭。
也就是，肉體陳源的額頭上。
“仙人撫我頂，結髮受長生。”
依舊是保持着誠意，沈筱冉說道：“希望我永遠健康，永遠快樂，永遠有人陪……”
好小子，用神明哥給自己許願呢。
明明是超爺，哪來什麼神明？！
不過，也滿足一下這小孩的迷信心理吧。
所以，她是希望能夠康復，考上十一初，不孤獨的過完這一生麼……
“還有，永遠的被愛着，與心語直到永遠。”
“……”
聽到這個，陳源的突然愣住。
然後，擡起頭，看着被自己覆住額頭，閉上眼睛的‘男生’，他這一刻才明白。
她的這些願望，都是爲我而祈禱。
………
黃主任在汪主任的辦公室談事情。
而這時，另外一個老師還在改試卷。
所以，兩個人就先沒有聊陳源妹妹的事情。
“上次高三的期中考試出來了，按照情況，這一屆的一本率可能要到79，甚至有機會衝80，所以到時候中考的分數線，可能會比往年還要高一點。”黃主任說。
“那按照這個趨勢，後年估計就能八十了。”汪主任點頭附和說。
“那肯定啊，現在十一中的升學率節節攀升。等到後年考完，到時候陳源的分數一出，說不定就不止是一年一個點了。”黃主任相當自信的說道。
“噫？”汪主任有些好奇，“陳源的成績，很好嗎？”
“不都說了是何校愛徒嘛？”黃主任笑了，道，“他到時候的成績，可能會很高哦。”
“這樣啊……”
聽到這個後，汪主任稍微安心了一些。
原來愛徒指的是成績好的學生啊。
而不是背景很深很硬。
嚇到了。
既然只是成績好，那就沒啥事了。
好學生哪裡沒有啊？
又不是什麼權貴。
“而且根據我們預測哈。”
雖然是一個學校，但畢竟是兩個分部，所以黃主任也要展現十一中的實力，這樣就更好籤優等生，所以他壓低聲音，小聲的說道：“這陳源可能是十一中十年以來，考得最高的學生。”
“……”
原本鬆懈了一口氣的汪主任聽到這話，又緊張起來了。
普通好學生沒啥。
尖子生可能要顧及一下面子。
全校第一，那就是學校捧在掌心的寶。
更別說十年以來考得最高的超級學神了！
而且，十年之前不就是有個狀元嗎？
難道黃主任的意思是，這小子有狀元之資？
怪不得能夠稱作‘何校愛徒’。
這樣的學生，怎麼可能不是愛徒啊！
能夠左右一個學校命運的人，能夠促進何校長仕途的人，那不比什麼親戚更加重要嗎？
所以陳源的背景的確是硬。
而且是，非常的硬。
是連何洪濤校長都要指望着的人。
不管怎麼樣，這個學生都不能夠得罪。
沈筱冉，必須是要招了。
而且，自己還要在這次的招生中發揮一定的作用，而不是當一個故意出難題刁難的壞人。
就在二人聊到這裡的時候，辦公室的門被敲響。
然後，之前改卷的數學老師進來了。
手裡，還拿着一套試卷和答題卡。
因爲黃主任說了想看看，所以他就送過來了。
但一進來的時候，汪主任的表情好像不太好……
有點緊張的樣子。
“什麼情況啊？”
雖然有點慌，但汪主任還是笑着問道。
“……”
而被提問後，老師才愣了一下，然後看了眼自己手中的試卷，停頓數秒後，支吾開口道：“滿，滿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