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李衛東看的很慢，也很詳細，幾乎把每個字揉碎了，嚼爛了，才嚥下去。
足足花了三個小時，李衛東才全部看完。
有一點可以確定，那就是他對上面的內容，有了更深的理解。
但這卻不是他想要的。
因爲他想要找到宋延留在裡面的線索，偏偏什麼都沒有找到。
彷彿宋延真的只是把自己的經驗，把自己所學傾囊傳授。
這真的只是一本普通的筆記本，沒有摻雜任何的秘密。
這個結果，無疑推翻了李衛東一開始的想法。
難不成，宋延並不打算他摻和進去？
也只有如此，才能解釋他沒有在筆記本里留下線索。
至於會不會有疏漏，李衛東覺得可能性不大。
上次石文柏寫的信，他都能從其中窺視出鐘樓東堂四個字，這次沒理由就瞧不出來。
想到這裡，李衛東心中一沉。
宋延不讓他參與，只能說明情況比他想象中更危險，而且這也符合宋延一貫爲人。
都說師父有事弟子服其勞，可他先前給宋延送去的面肉還有人蔘，對方都把錢給了他，一副要跟他明算賬的架勢。
可問題是，知識，還有人生經驗，是無價的。
以前，李衛東不明白宋延表面上爲什麼要跟他的拉開距離，甚至出了辦公室，都不認他這個徒弟。
那個時候，李衛東就猜到原因。
今天早上從汪振義的口中知曉了真相，跟他猜的基本一致。
正是明白宋延是個什麼樣的人，將心比心，所以李衛東纔想幫助對方。
可對方卻連這個機會都沒留給他。
這一刻，即便李衛東也升起一股無力感。
如果他可以爬的更高，有更多，更深的人脈，那麼是否可以改變？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被推開，陳俠大步走了進來。
他的穿着倒是跟以往沒什麼區別，雖然戰狼突擊隊的制服都已經發下來，哪怕陳俠也有一套，但不管是他，還是戰狼突擊隊的人，沒有一個捨得穿，晚上摟着，白天藏被子裡。
生怕被人給惦記去。
不過像戰術背心，盾牌這一類裝備，特戰小隊早早就開始用了，這可關係到戰力的發揮，光擺在那裡看沒用。
“我聽老向說審訊情報組要開始考覈了？我估摸着戰狼突擊隊也快演習了吧？有沒有章程？”
陳俠進來後，直奔主題。
“有，實戰演習。”
李衛東合上筆記本，跟陳俠對視。
“實戰？怎麼個實戰法？像之前那種比試嗎？”
陳俠有些不解的問道。
“不，準確的說，應該叫實彈+實戰，由審訊情報組扮演破壞的敵人，劫持一部分羣衆，戰狼突擊隊負責營救，雙方以實彈射擊，決出勝負。”
“實彈？”
陳俠的眼睛猛然瞪大，嘴巴里也有些幹：“總教官，你說的這個實彈，指的是真槍實彈？真開槍的那種？”
不怪陳俠這種反應，真開槍，豈不是要出人命？
即便大家的槍法都不錯，不挑要害，可不管打在胳膊還是腿上，都是一個個窟窿，傷殘是肯定的。
而且演習當天，還會有領導來視察，當着領導的面實彈射擊？
李衛東想幹嘛？
“對，實彈，但也不是實彈，準確的來說，應該叫橡膠子彈，就是彈頭用橡膠做的，火藥減少，威力也要比正常子彈小很多，只要不對準眼睛，咽喉等要害部位，穿的再厚實點，頂多疼一陣，不會留下什麼後患。
只有這種真槍實彈的演練，才能看出效果來，否則演習就只是演戲。
所以你需要去趟槍械研究所，找那裡的專家研究一下，看看能不能實現這種橡膠子彈的想法，威力一定要控制好。”
李衛東直接說出答案。
原本，他一開始的打算就是弄點靶子，假人之類的，充當這次演習的目標。
但大隊長的反應，讓他明白，這種演習有點太草率，完全看不出優劣來。
而他說的那什麼兩軍對戰，也只是開開玩笑。
回去後，李衛東便認真的研究了一下，最終想出這個辦法。
先前向天明跟陳俠不是嚷着要比試嗎？
那麼這次演習就是他們的舞臺。
兩方本來就有點互相看不對眼，相信演習的時候，一定能擦出激烈的火花來。
用橡膠子彈，可以讓演習更加逼真。
可惜的是現在沒有攝像頭，沒有電腦，要不然倒是可以讓領導們欣賞一下什麼叫4K環繞式全立體大片。
陳俠聽完李衛東的解釋，明顯鬆了口氣。
只要不是能直接打死人的那種實彈就好。
至於說，疼一陣，在他看來壓根就不算什麼，不疼怎麼長教訓？
“放心，這點小事交給我。”
陳俠領了任務後，隨後快步離開。
畢竟離着演習也沒有多少日子了，不能再耽誤時間。
時間，轉眼又過去幾天。
這幾天，監獄這邊熱熱鬧鬧，因爲審訊情報組開始最後的考覈了，正如李衛東佈置的任務，這次考覈內容只要由各小組制定，即便行動小組也不例外。
甚至，爲了顯示出自己不虛，行動小組的考覈反倒是成了最難的。
經過一番篩選後，原本121名訓練者，直接淘汰了61人，只剩下60人。
按照原本的計劃，審訊情報組的訓練一共會持續三個月的時間，每個月都會進行一次考覈，將不合格的淘汰掉，然後剩下的人繼續更進一步的訓練。
直至最後剩下三十人，然後每個小組擴編十人。
聽上去，費了這麼大的勁，最終只擴編這點人有點得不償失，但在李衛東看來，一下子將審訊情報組規模翻倍，並不是一個好主意，得循序漸進才行。
而且，這些從各個農場招收上來的人，很多都是普通工人出身，身體素質遠遠無法跟陳俠帶來的人相提並論，短短一個月的時間，不管是身體素質，還是專業技能，都不可能趕得上那些老成員。
自然也就需要花費更多的時間來訓練。
至於幫助十一局訓練這批特警，他們本來就是精挑細選出來的精英，缺的壓根就不是基礎，而是觀念跟配合的問題。
這些東西反而更容易學習，只要學會了，那就是自己的，通過不斷的練習，最終變成自己的本能。
所以，李衛東纔會將演習定在一個月後。
因爲時間剛剛好。
等審訊情報組第一輪考覈結束，衆人的目光也全部聚焦到戰狼突擊隊這邊。
接下來，這纔是重頭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