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一凡再一次出現在騰飛大廈門口，看着賈學文和石水成等人上前撕下了貼在門口的大封條。被封了八個月的大門終於再次被打開了，竇一凡一腳踏入那個熟悉的大堂，腳下揚起了一股塵土。
生命無常，逝者已矣，來兮往兮皆如塵土。竇一凡默默地看着印下他腳印的地面，對着腳下的塵土默唸着心裡的頓悟。
“怎麼陰森森的？看起來怪嚇人的！”身後的雷碧雲低聲唸叨了一下，被站在她身邊的劉心然拉了拉衣袖，也就沒有再多說什麼了。
被雷碧雲的話驚醒，竇一凡從恍惚中清醒過來。他轉身掃視了一眼身後的下屬，朗聲介紹了一番。
“大家都安靜一下，我來介紹一下。嗯，這裡有電梯，從這裡上去三四樓是原來舟寧駐億州辦事處的辦公地點。我們這一次的工作重點在五樓六樓，不過這兩天還沒有服務員到場工作，所以我們必須自力更生，先到七樓的酒店房間自己收拾一下，六點鐘在樓下集中外出用餐。嗯，具體的安排劉主任會通知大家的！”
竇一凡的話說完之後，大家上到了七樓，開始各自準備。竇一凡放下行李，找來這棟大廈的原來保安隊長施治平和騰飛酒店的原副總經理劉正星。這兩人都是三十出頭的壯年男人，長得其貌不揚，在竇一凡面前一開口說話顯得有些猶猶豫豫的。
保安隊長施治平已經在另外一個單位找到一份保安工作，雖然沒有像在騰飛大廈這邊那麼風光但是也算安穩。酒店的原副總經理劉正星就沒有那麼幸運了，從騰飛大廈被封閉之後他就沒有找到工作了，也有可能是太挑剔了，也有可能是高不成低不就的，弄得只能吃老本。
竇一凡跟着這兩個人在騰飛大廈裡一樓到二十三樓轉悠了一圈，最後在四樓原舟寧駐億州辦事處的辦公大樓停下來。他讓劉心然召集人手在那邊開了個短會，對大家的任務進行了分工。劉心然這邊負責聯繫前來參加招商引資的客戶，並且負責繼續拓展這些商家廠家。劉樹明主要負責五樓六樓的裝潢問題，以及協助竇一凡搞好整棟騰飛大廈重新設計的招投標事宜。
具體的分工下來之後，竇一凡帶着劉樹明再次將大廈走了一圈。劉樹明對於竇一凡的安排一直沒有什麼意見，當兩人單獨相處的時候，劉樹明對竇一凡表達了感激之情。
“你不需要感謝我，大家都是爲了工作，只要把這項工作做好了，我到時候找個機會跟歐書記推薦一下，也快一點把你那個‘副’字儘快去掉了。”竇一凡聽到劉樹明蹩腳的道謝，立刻就打斷了他的話。
“竇區長，如果不是您力排衆議重用我，說不定我劉樹明還在開發區當一個閒散人員。本來是想到家裡去拜訪一下您的，可是後來想了想還是不要去打擾您和家人了。竇區長，能不能去掉一個副字並沒有那麼重要，重要的是能夠在您的手下幹活。嗯，我的意思是您不用有什麼思想負擔的，我不在乎這個主任和副主任之間的差別。”劉樹明很真誠地表達，對於竇一凡是愈來愈崇拜。
對於一個能夠從老紀手裡出來並且一帆風順的年輕人，劉樹明這個也是曾經受到上司波及的人頗有同情和移情之感。劉樹明當時的上司是海饒開發區區委書記宋淳江，當時宋淳江因爲兒子的強拆強盜型拆遷公司還有他個人的問題被施德徵踢下臺，之後劉樹明也多次被紀委請去喝茶談心交代心得。雖然後來也沒有什麼實際問題，當時劉樹明的整個仕途也算是凍結在海饒開發區了。
直到竇一凡過來之後，發現劉樹明對海饒開發區有很深入的瞭解，並且從劉樹明身上也不過是看到了一個有點迂腐的書生意氣，所以竇一凡開始重用劉樹明。只不過讓竇一凡有些遺憾的是他並沒有搶在施德徵在位的時候替劉樹明理順好副主任轉正的歷史問題。現在徐鵬展到了海饒開發區，一直對劉樹明這個副主任抓全面的現象有些不滿，也一直想要提拔他自己的秘書起來。這也是竇一凡和徐鵬展兩人在海饒問題上僵持不下的一個方面。
“嗯，我知道，好好幹吧！我相信功夫不負有心人，老天爺不會虧待老實幹活的人的。至於能不能轉正，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咱們心裡有數就行了，也不強求。”竇一凡對劉樹明的安慰也很入情入理，劉樹明笑着點了點頭，表示很認同竇一凡的話。
“竇區長，以後有什麼需要我代勞的事情，您直接吩咐就可以了。我這個人沒有什麼特長，不過還有幾分蠻力。您只要不嫌棄，您就隨便使喚吧！”劉樹明笑着，很純粹地看着竇一凡，眼裡也沒有說着話時想要表達出來的阿諛奉承之類的東西。
“嗯，你的蠻力也不多，還是屬於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嘛！不過，這一次的招投標我還是需要請你多多留心。既要公正公開公平，也要符合一些情理，譬如說歐書記那邊的一些指示，咱們還是要兼顧兼顧的。”竇一凡輕描淡寫地提醒了劉樹明一句。劉樹明有一定的工作能力，但是不代表他就是一個有很好協調能力的領導。有的時候過於迂腐也是不適合在體制內混的，畢竟沒有人會喜歡一個一肚子窮酸氣的下屬，更不會有人欣賞一個滿肚子都是酸泡泡的男人。
“我這兩天就將招投標的事項和具體要求弄出來，然後發回御鵬山那邊讓文學立副秘書長先審覈一下。竇區長，您看這樣行嗎？”劉樹明默默地點了點頭，對竇一凡的提醒也是記在心裡的。
“沒事，你直接拿給我先過過目，然後再發回去。我直接交給歐書記也行，這樣的話，就不需要通過秘書室那邊的程序。然後一個，我想做出一點改革的是，我們這一次的招投標直接在舟寧市政府的官方網站上發佈，以其吸引更多的有資質的中小企業加入這個項目。”竇一凡想了想，還是不打算走常規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