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生證？呃……肚子都那麼大了，還要別人允許才能生孩子？難道人家不給你準生證，孩子就能憋回去了嗎？真是的，這算是哪門子的政策啊？”看着竇一凡擡腳往門外走，李慕雨忍不住唸叨了起來。
“這你就不懂了，據說沒有那幾個字，對了，就是‘符合政策，同意生育’這八個大字，要是沒有這幾個字，孩子要在大醫院生都很難，更不要說入戶口之類的了。要煩的事情多着呢！以後你就知道了！”竇一凡一聽李慕雨的唸叨就覺得好笑，多嘴解釋了兩句。
拎着公文包從四樓下來，竇一凡突然發現一個讓他有些鬱悶的現實，那就是他對這些所謂政策的接受程度明顯要比李慕雨來得高一些。這或者就是一種強力洗腦之後的效果。
開車帶着李慕雲跑到街道辦事處，竇一凡被一個圓臉辦事員告知要辦理準生證必須先到舟寧市計生局先進行婦檢。聽完之後，竇一凡拉着李慕雲跑了一趟舟寧市計生局，又被告知婦檢是在計生局下屬的計生服務中心進行的，所以竇一凡不得不帶着‘粗身大細’的李慕雲跑到舟寧市計生局下屬的計生服務中心走了一遭。
也好在竇一凡自己開車，否則的話，這麼熱的天氣帶着一個孕婦來回地折騰也夠受的了，一個不小心就得中暑什麼的。普通人中暑感冒的已經夠難受的了，要是一個大肚婆攤上這些事情就真是攤上大事了。
當兩人上到計生服務中心二樓的彩超室時，李慕雲已經汗流浹背，滿臉的不耐煩了。竇一凡交了做彩超的錢，又趕緊安撫了李慕雲兩句，然後才陪着她進去做了個彩超。在彩超室裡，竇一凡見到平躺在牀上的李慕雲露出一個白皙的肚皮，看着那個操作員心不在焉地將塗滿透明膠狀的東西往李慕雲的肚皮上抹，然後隨意地扔了一張紙巾過去就開口要求李慕雲下樓去做婦科檢查。
聽到這句話，竇一凡心裡的火氣就想窗外太陽底下的熱氣一樣噌噌地上升了。“你說什麼？爲什麼還要進行婦科檢查？我老婆不是剛剛做了彩超了嗎？到底還要做多少項檢查？你們能不能一次性說明白啊？我們不過是辦一張準生證而已，至於這麼折騰人嗎？”
“規定就在那裡，又不是我制定的規定。你愛做不做，隨便你！”給李慕雲做檢查的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女人，以竇一凡的目測，這個操作員應該是一個嫁不出去的大齡老姑婆，戴着一副黑色大框眼鏡，梳着一條老土的馬尾巴，似乎一見到人家新婚夫婦恩恩愛愛的立刻心裡就有些不怎麼平衡。她一邊高聲回答着竇一凡的質問，一邊乒呤乓啷地收拾着東西，語氣相當地不友善。
“你這是什麼態度啊？你這樣的服務態度算怎麼回事？”竇一凡這一下還真是氣了。他扶起李慕雲，把她護在身後對着面前的老姑婆就是一頓怒吼。
“什麼什麼態度啊？我就是這個態度，你又能怎麼樣？你還真以爲你是上帝呀，本姑奶奶還要對你有服務態度了？”沒等竇一凡發火，那個操作員已經將手中的婦檢單據‘啪’的一聲猛扣在桌子上，擺明了要跟竇一凡吵一架。
“一凡，我們走吧！沒必要跟這樣的人生氣的！”李慕雲懶洋洋地瞥了那個態度相當囂張的工作人員，扯了扯竇一凡的手臂就要往外走。
“什麼這樣的人那樣的人的？你個死八婆，你給我站住，你個臭表子，你最好說清楚了再走！”見到李慕雲想要息事寧人離開，竇一凡再氣也不想再繼續糾纏下去了。可是沒想到以爲自己已經勝利的操作員竟然竄到兩人的面前，想要攔住兩人的去路，並且對着李慕雲就是一頓破口大罵。
“你他瑪地罵誰呢？你還有完沒完？滾開，你要再攔路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竇一凡氣得嘴脣發青，一手護着李慕雲，一手想要推開面前的深井冰女人。
“想對我不客氣？你他瑪的還想對我怎麼不客氣？來啊，不客氣是吧？來啊，有本事你動手啊！你個孬種，你算什麼男人啊？還想對着一個弱女子不客氣了，是吧？你他瑪的來啊，來不客氣啊！”見到竇一凡惱火，黑眼鏡框女人立刻挺起那一副平板前胸，對着他就是一陣撒潑。只不過她的胸部再怎麼努力聽起來，也還是個飛機場，不說竇一凡是個閱美無數的男人，就是一個沒見過女人的男人對她也沒有多大興趣。
彩超室門外有腳步聲，幾個身穿白大褂的醫務人員快步走了過來。有人問起事情的緣由，有人交頭接耳，有人暗自發笑，有人幸災樂禍。竇一凡和李慕雲兩人一看這架勢就知道一個不小心又遭遇奇葩了。雖然在這種大熱天氣裡，遭遇奇葩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不過這奇葩來得也實在太奇葩了。兩人相視一眼，有些無奈地苦笑。
“你先出去，我一會兒就過去。”李慕雲見到大家都準備圍觀看好戲，心裡有數，只是推了推竇一凡讓他先在這幫女人當中突圍出去。
“不行，你一個人，我不放心。”竇一凡苦笑，想要拉着李慕雲灰溜溜地離開。要是放在平時，竇一凡還真想翹起二郎腿在一邊看着李慕雲教訓人呢。可是現在不行，現在的李慕雲是國家一級保護動物，屬熊貓的。竇一凡可不敢讓她有什麼閃失，就算李慕雲是那個什麼滅絕師太那個什麼李莫愁之類的武林不高不低的高手，竇一凡也不敢冒這個險。他寧願丟了面子丟了原則，也不敢丟下李慕雲一個人面對這一羣如狼似虎的婆娘們。
“不用了，你不用陪我了。我這裡不是還要做什麼婦科檢查嗎？對了，那個護士，你是說到樓下做婦科檢查，對吧？還有，你是不是說了愛做不做的，我說了算，是吧？你還說你個臭表子，對吧？老公，我沒說錯吧！”李慕雲還是第一次被人當面罵，而且還是標準國罵，她心裡早已經怒海翻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