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家媳 喪事 一
翌日,林雪一大早就趕到了李家,院子裡已經搭起了靈堂,門口也掛着黑布,因爲李月的屍體還沒有送過來,所以老爺子只是佈置了靈堂,並沒有辦喪事,有消息靈通的知道是李月死了,都遠遠的避開,就害怕那句話說的不對得罪了王氏。
李家所有人都是一身黑衣,女的頭上別了一朵白花,男的繫了一條白布,就連老爺子和王氏也是如此,本來晚輩死了長輩是不用這樣的,只不過王氏堅持讓所有人爲她女兒守靈,而且在這期間都不能見葷腥,穿衣說話也得注意不能犯了忌諱。
林雪本來沒注意這些,來到李家一看又急急忙忙趕回去換衣服,還從花園裡摘了一朵白菊花別在頭上,臨走時吩咐云云來的時候也換了衣服。
上房裡,王氏還在低頭流淚,兩隻眼睛都已經哭腫了,老爺子也沉默的抽着旱菸,看不出來難不難過,林雪走進去,叫了一聲,“爹,娘。”
王氏沒有搭理,老爺子倒是點點頭就讓她出去了,在院子裡找了一圈,終於看見了李奇,他正在和李富說話,兩人的神情都不太好。
“三弟妹,怎麼就你一個人過來了,云云呢。”趙氏從廚房裡走出來問道。
林雪停下腳步,說道,“峰兒今天就回來了,我讓云云在家裡等他,到時候一起過來。”頓了頓,又說道,“二嫂,怎麼不見成兒啊。”
林雪覺得奇怪,昨天一起去的酒樓回來的時候李成就沒上車,沒想到今天還不在。
趙氏左右看了一眼,說道,“你這麼一說還真是沒見他,我記得昨天他就沒一起回來,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急忙就問對面的張氏,“大嫂,怎麼沒看見成兒,他幹什麼去了。”
張氏沒好氣的瞪了一眼,說道,“聲音那麼大幹什麼,不怕吵到娘啊,成兒去鎮上了,說是去縣衙裡打聽一下,看找到白虎了沒有。”
趙氏哦了一聲,繼續跟林雪說話,“三弟妹,你說到底是誰殺了月兒啊,這沒怨沒仇的怎麼會下這麼重的手。”
林雪嘆了一口氣,說道,“誰知道呢,不過這事肯定跟白家脫不了關係,心也太狠了。”
趙氏看了眼上房,說道,“你不知道娘昨天哭了一夜,可傷心了,我還以爲娘那麼硬氣一個人根本就不會哭呢。”
林雪沒說話,拉着趙氏去了廚房,鍋里正燒着水,林雪蹲下來添了一把柴,火一下子旺了起來,燒的樹枝咯吱做響。
趙氏也沒閒着,一家人到現在還沒吃飯,尤其是王氏從昨天回家就水米未進,怎麼勸都不肯吃,因爲王氏不讓吃葷腥,就連炒菜就不能放油,趙氏只能掏了點米下到鍋裡,又把蒸好的饅頭熱了一下,切了一盤鹹菜,這就算是中午飯了。
“小雪,成兒回來了,爹讓咱們都過去聽聽。”李奇推開廚房的們說道。
趙氏和林雪對視一眼,兩人都放下手裡的活去了上房,李成正在說着,看見有人進來停了一下,又繼續說了起來。
“爺爺,白虎已經抓到了,他那都沒去就在家裡待着,昨晚上捕快抓他的時候他還正在睡覺呢。”
老爺子抽了口旱菸,問道,“那他怎麼說的,是他殺的月兒嗎?”
李成喝了口茶,說道,“他不承認,他說小姑是自己跑出去的他根本就不知道,而且他也沒在酒樓見過小姑,不過他和四嬸對質的時候,又承認小姑是他帶去的,但是不承認自己殺了人。”
“什麼四嬸,那就是掃把星,毒婦,要不是她我的月兒也不會死,你們都給我記住,從今以後咱們家裡就沒有這個人。”王氏激動的臉都紅了,眼睛裡充斥着仇恨。
“好了,老婆子,聽成兒說。”老爺子輕聲勸了一句。
王氏止住罵看着李成,李成想了想,又說道,“案子現在還沒了結,縣令說還缺少一些證據,所以讓咱們耐心等幾天不要着急。”
“還要什麼證據,這事一看就是白虎乾的,要不然他幹嘛撒謊啊,肯定是做賊心虛。”李富拍了桌子一下,茶碗都跟着晃了晃,又說道,“爹,咱們衝到白家去,讓他們抵命賠錢,小妹不能白死,一定要讓他們家付出代價。”
“就是,他白家撈了那麼多錢,是時候放點血了,爹,難道你就不想爲小妹報仇。”李貴在一旁附和。
林雪拉着李奇的衣角不讓他說話,那兩個笨蛋腦子裡只有錢,根本就沒注意到王氏越來越黑的臉,也不想想王氏那麼寶貝李月,又怎麼可能利用李月的死來掙錢。
炕上的枕頭飛了下來,還有剪子,納了一半的鞋底,一股腦的扔向李富和李貴,王氏不停的尋找東西,牀上有什麼就扔什麼,“你們兩個畜生到現在還想着錢,死的那人是你妹妹還有沒有良心,那種黑心錢也想要,不怕遭天打雷劈啊。”王氏扔完了小件扔大件,連牀上的被子都丟了下來。
李富和李貴不停的閃躲,還是免不了被打到,無奈只能躲在桌子下面求饒,“娘,我們知道錯了,你老就饒了我們吧,以後再也不敢了。”
一場鬧劇就這樣結束了,大家都沒有心情吃飯,隨便扒拉了兩口就回去了,老爺子吩咐等案子結束了在辦李月的喪事,這段時間就不用過來了,所有人該幹嘛就幹嘛。
林雪在半路上碰見了李峰和云云,一句話沒說又帶着他們回去了李奇進了屋就把大門從裡面插上。
全家一色的黑衣,依次坐在凳子上,詭異的情形讓林雪一下笑了出來,急忙捂着嘴低下頭,無聲的笑了兩下,做出沉痛的表情擡起頭。
李峰一副被打敗的表情,小大人似的站起來雙手背在後面,在屋裡來回走着,半響開口問道,“娘,小姑的事我已經知道了,回來的時候我還在縣衙裡問了一下,門口的捕快跟我說好像找到了什麼證據,在過幾天就能破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