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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不停下這些養屍,老子就崩了你!”李成功厲聲道,手裡的手槍有些抖,但決計不是害怕。
那熊天平指着腦門,哼道:“有種,你就朝這兒開槍。”
“你當老子不敢?”
“嘿嘿,你還真不敢。”
“你看我——”後面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一聲尖叫打斷。彷彿一石激起千層浪,一驚一乍馬上變成了成片的失聲尖叫。
“鬼又來了!這下沒命了!”
“前面的人快滾開,別擋着老子的路!”
“他麼的,不是說保護我們嗎?就這麼保護?”
“奶奶,我好冷、我好怕——”
“奶奶抱着你,別怕,有奶奶在。”
一時間,那處商場裡的人們鬧哄哄起來。辱罵聲、爭吵聲、逃跑聲甚至窩裡橫的衝撞聲,此起彼伏。如同亂嘈嘈的早市場——更像那個殺豬的地方。
“大家別慌!有序撤離——”李成功扭頭喊道。
“少他孃的嗶嗶,有序走?憑啥讓我們後走!老孃纔不想死呢!”一個裹着羽絨服,露出半截小腿,耷拉着一雙棉拖鞋的女人喊道,似乎發現大家的眼神有些意動,又蠱惑道,“前頭那幾把老骨頭正好留到後面,給這些鬼怪吃。說不定能把大家都救下來——”
“閉嘴吧。你個傻、逼。”
趙洪亮能忍到現在已經很不錯了。
那有幾分姿色的女人把擋住臉的頭髮一把擼到腦後,衝趙洪亮使勁,“你罵誰?虧你還是個男人!”
“他孃的,老子要是個女人,就上去撓死你!”
“行了,趙大哥,快保護老人小孩先撤。”我攔住趙洪亮,又衝皮大仙等說道,“克里斯留在我身邊,其他的全部撤離。”
我怕衆人再勸,連忙招呼克里斯蒂亞諾跟我衝向熊天平。要殺我的是他,要奪城隍廟的也是他。更何況,這傢伙居然認得殺害爺爺的兇手,我不能放過他。
克里斯蒂亞諾的速度很快,但這一次,他只跟在我的右邊。感覺像是在保護我,但有沒有別的心思,誰能說得準。
就連皮大仙聽見我要克里斯蒂亞諾同行,也是眼神微凝。不過見我搖頭,他也就沒開口。
我倆和人流逆行,基本上都是在推擠在一起的那些車頂上疾奔。
那些惶恐的面孔在我面前一一閃過。開始是年邁得褶皺不開的老人,手裡拉扯得都是些含着淚水又憋着不敢大聲哭的孩子。
接着是婦女——
拖拖拉拉得很長——
警務人員一字擺開防暴盾牌,架好95式突擊步槍。
我的人則護在老人小孩周圍。
“燕趙,你不怕我殺了你?”奔跑中,克里斯蒂亞諾哼道。
“怕。”
“那你還敢叫我跟你一路?”
我腳步不停,側着腦袋白了這洋鬼子一眼,說道:“他孃的,把你放在人羣裡,我更不放心。”
“你怎麼不把我裝進離陽瓶裡?”
這洋鬼子當初給樑禿頂賣命,自然知道離陽瓶。
“擦,明知故問。”我撇撇嘴,不再搭理這洋鬼子。暗中留意。
我放出克里斯蒂亞諾開始,就是在賭。
這洋鬼子剛一出來鬧不清情況,被我支使了幾回。到了現在,也對我周圍的實力有所瞭解,所以纔會說出這些話。
而我也沒啥好隱瞞的。事到如今,只好坦誠相對。
當然,我的內心也在忐忑。我不知道自己放出來的,是不是一匹咬人的狼。
“嘿嘿,那就怪不得我了。”獰笑之後,克里斯蒂亞諾身形一個加速,拐到我身前,攔住我。他孃的,狼要吃人了。
ak47對準了我的腦袋,克里斯蒂亞諾笑道:“還有,我看中了你身上的一件寶貝。”
我瞥一眼,十幾米外,姚叔和大牙又跟熊天平打起來。
收回目光,我語氣冰冷。“你想好了?”
“你們這地界有句老話,叫——”
“人爲財死鳥爲食亡。”
“對,何況我們又不熟。”
“那你聽沒聽過還有一句。”
“嗯?”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什麼意思?”
我白了一眼,不再說話。
這洋鬼子怒了,眼看就要扣動扳機。
砰!
轟!
第一聲是槍響。自然是克里斯蒂亞諾開得槍。第二聲則是子彈轟在了一個巨大的虛影之上。
就好像隔着一塊水藍色的防彈玻璃一樣,我與那一臉震驚之色的洋鬼子對視。
這時,南方熱電廠那一頭,一隻暴戾沖天的火鳥飛快衝撞而來,那些來到這條街道,把逃竄的人流當成旋轉小火鍋一樣抓來吃的骷髏,被火鳥紛紛抓起來,然後一把火燒成灰燼。
只見這火鳥從人流頭頂飛速掠過,就衝這個洋鬼子抓來。
這傢伙自然也發現了飛衝過來的火鳥,連忙轉身開槍。就連那把沙漠之鷹也拿了出來,雙槍齊開。
可惜那些子彈打中火鳥之後,都被直接焚燒掉。
克里斯蒂亞諾終於不淡定了,轉身就逃。
“瘋道人,別追了,救人要緊!”我大聲喊道。
隨後,那火鳥戾鳴一聲,空中翻騰一週,直衝如蝗的屍潮而去。
這時,我頭頂的虛影也開始移動,等我出來時,才發現之前罩着我的竟是一頭龐大的烏龜,那龜背上,還纏着一條巨蛇。
此時那巨蛇正吞咬着骷髏,而巨龜也落回老人與小孩那邊。顯然,剛纔是從那飛過來的。
剛失去保護,就有兩隻骷髏爬上了車頂,朝我抓來。
我匆匆一掃,前頭竟然還有五六隻,正搖頭晃腦地走過來。
他孃的,這熊家八輩子到底養了多少這鬼東西!
我擡起腳,避過這隻骷髏爛了皮肉的骨爪子,可另一隻骷髏突然抓住我的腳,一拉,就把我拽倒。
哐噹一聲,我砸到了車蓋上,就要被骷髏拖下來。
唰!
一聲彷彿割破空氣的尖嘯驀地出現。
隨即那拖拽我的骷髏的腦袋就被削平。那眼窩裡的綠火瞬間熄滅,接着癱倒下去。
接着又是唰唰幾聲,另外幾隻朝我撲來的骷髏都一個下場。
四五個彈指的工夫,我的身邊只剩下幾堆白骨。
這時,一隻軟弱無骨的小手伸到了我的面前。
我露出牙齒嘿嘿笑,“來得真是時候。”
“逞能。”
婆雅嬌哼一聲,拉我起來。
“蘇哈托那老不死呢?”
“他用飛頭降對付我,身子卻被骷髏羣活活咬得什麼也不剩,只跑了一個威力大減的腦袋,被我追過來,一刀劈成兩半。”
“殺的好!去抓這熊天平!”匆匆問了兩句,我和婆雅就要衝過去。
這時,只聽那疲於奔命的人流中又發生騷亂,原來那隻盤亙在他們頭頂上的火鳥突然哀鳴一聲,幾個搖晃之後,居然化爲點點火星子墜落。
接着,那保護老人和孩子的玄武也開始東搖西晃,最後彷彿不堪壓力,直接崩碎。至此,風水四象守護大陣崩!
身後,傳來瘋道人憤恨的罵娘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