擡頭看姬語橋,他一點反應都沒有,似乎沒有聽見白衣少年的那句話。
“督主,那蔡天澤,是您第六十七個幹孫子。”慕凝之強忍笑,提醒似的道。
姬語橋置若罔聞。
慕凝之玩笑道:“蔡天澤就這麼被廢了,督主,您說,蔡長亮會不會乾脆把兒子送到咱們東廠?”
姬語橋瞟了他一眼,沒說話。
“玩笑,玩笑而已。”慕凝之忙道:“咱東廠不收廢物。”
慕凝之順着他的目光,瞧見那瀟灑從容的白衣少年,饒有興致道:“那小子也不知是什麼人,竟連督主幹孫子都敢、切,不過,那身功夫倒是好得很。”
白衣少年方纔的出招,乍一看非常簡單,可是,只有精通武學的人才知道——功夫越是高深,招式便越是簡單。
那隻白希如雪的手,緩緩將茶杯推至脣邊,姬語橋垂眸飲茶,淡淡道:“初生牛犢不怕虎。”
君非妾走到那對受害的母女跟前,替那蓬頭垢面的老婆子檢查了一下傷勢,“傷得不輕,好在不足致命,儘快送醫。”
“原來公子還懂醫術。”被辱女子望着她,眼中三分感激,三分崇拜,三分羞澀,咬了咬脣,祈求道:“不知道公子,可不可以救人救到底,替我娘治傷?”
君非妾起身,拂了拂衣襬,“不可以。”
她只對疑難雜症感興趣。
“公子救命之恩,無以爲報,葉香願爲奴爲婢……”見君非妾要走,葉香着急了,撲過去要去抱她的腿。
君非妾不着痕跡的躲過,“不好意思,我趕時間。”
搞什麼啊,動不動就爲奴爲婢,煩人。
葉香不管不顧的衝過去,攔在君非妾面前,“公子大恩沒齒不敢忘……”
君非妾忍不住了,“我根本沒想救你,別自作多情,我只是想揍那畜生而已,閃開。”
葉香呆愣在當地,怎麼會這樣?
微生子淵舉着雪梨籃,將他那張俊臉半遮半掩,鬼鬼祟祟穿越人潮,拉着君非妾直奔天茗茶樓五樓,“你小子忒毒,一個男人,尤其是一個淫jian的男人,你廢了他比宰了他更狠。”
“王爺,你那醉花眠的環境,可比這茶樓好多了,難道竟沒有好茶麼?”君非妾靠在窗邊,望着面前的十八種花茶,挑了最右邊的那一杯,放在鼻邊嗅了嗅。
“自然有好茶,早知你喜歡醉花眠,就不帶你來天茗了。”微生子淵飲了一口茉莉花茶,發出滿足的嘆息。
兩人一邊品茶,一邊閒聊。
聊着聊着,微生子淵就忍不住的,將話題轉移到火燒東廠的事情上去。
“東廠就在那裡,不會跑不會溜,王爺何必着急呢。”其實吧,那天她真是敷衍微生子淵的,當然了,現在也是在敷衍。
“忍了姬閹賊好多年,怎能不急?最近幾天,做夢都想一把火燒了那東廠!”
“王爺稍安勿躁,等過陣子,我心情好些了,幫你痛快的燒一次東廠就是。”
“哎,方含君,燒東廠這事兒,你心裡有譜沒?”
“什麼譜?”
“計劃啊!”
“到時候你就知道。”君非妾心不在焉,望着窗外發呆。
“不燒東廠,我睡覺都睡不踏實。”
正聊着,忽然,自走廊上傳來一個好聽的男人聲音,格外悅耳,如清泉漱石。
“珣王對東廠如此朝思暮想,着實讓語橋不勝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