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綠眼狼擡眸,幽幽望過去,“你們話太多了。”
清染堆笑道:“答王妃娘娘之疑,乃我等分內之事。”
某綠眼狼輕啓脣,“滾出去。”
兩人齊聲道:“遵命。”
微生子珏補充道:“燒些熱水送來。”
“是。”退出房間,順手把門關上,清淺二人相視一眼,歡歡喜喜笑開了。
服下解藥後,身體雖未即刻恢復,好歹控制了毒性,並慢慢好轉,嘴裡也不再嗆黑血。
清楚知道自己不用死了,方纔好不容易醞釀出來的柔情蜜意,霎時間煙消雲散。
“微生十五,好端端的你趕他們出去作甚?欲蓋彌彰?”想象着他與一羣婀娜多姿的美女混在一起,或許還發生了某些*之事,君非妾心裡那個酸,無以形容。
微生子珏長長一聲嘆息,將她抱在懷中,卻不敢太用力,彷彿擔心會將脆弱的她揉碎,“好些了嗎?”
君非妾眼睛眨巴了幾下,不答反問道:“嚇到你了?”
某綠眼狼久久沒有吱聲,君非妾以爲他受驚過度,於是抱着她睡着了,正準備轉過身將他放倒在*時,忽然聽到低沉的聲音道:“我的世界,差一點天塌地陷。”
君非妾虎軀一僵,心頭泛酸,並夾雜了甜蜜,轉身擁住他,自責道:“我真沒用。”隨便誰出手,她就只有任其魚肉的份兒,以後還蹦躂個屁!
微生子珏道:“是我沒保護好你。”
兩人靜靜相擁,好半晌,君非妾耿耿於懷的道:“微生十五,你是不是幹過始亂終棄的事?”
原來,她只是表面上什麼都不在乎,其實小心眼兒的很,尤其是在他的事情上,微生子珏輕笑出聲,“我,只有君兒一個,以後也一樣。”
聽得這話,嘴角微微翹了起來,君非妾假裝不信,道:“休要唬我,你倒是說說,冰弦的解藥是如何得來的?”
微生子珏:“我……偷來的。”
“嗄?”
“江湖中有不少人到玄女宮偷過解藥,但從未有誰成功,於是我便出手試試。”幸虧當時閒得慌去偷解藥了,否則今日……微生子珏真不敢往下想。
“誰也偷不着的東西,被你偷到了?你以爲你是盜帥楚留香?”君非妾嘁了一聲,轉而又道:“喂,其實你是勾搭了人家那什麼仙子,所以人家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吧?”
“於桑仙子冰清玉潔,我哪敢有非分之想。”說起來,當時他偷解藥,於桑仙子似乎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你確定沒有始亂終棄?”
“確定。”
“於桑仙子要殺我,該不會是你偷了解藥的緣故罷?”問是這麼問,君非妾心裡卻覺得,這個原因不成立。
微生子珏眉峰微蹙道:“這正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
“嗄?”
“我與於桑仙子頗有交情,按理說,她不該對你痛下殺手,更不會與我反目成仇。”
“怪事常常有,今年特別多,江湖亂作一鍋粥了。”悲催如她,剛靠近鍋邊,就吃了大虧,想想就鬱悶。暗暗告誡自己,今後一定要更加謹慎。
清淺在外叩門,“主子,熱水送來了。”
某綠眼狼:“拿進來。”
清淺與清染各自提了兩個大桶,放在屏風裡頭後,迅速的出去了。
把染滿黑血的衣裳換下,簡單洗了個澡,君非妾便舒舒服服躺着,被冰弦毒一番折騰,她有些元氣大傷,精神也不怎麼好,頭一沾枕頭就沉沉入夢。
外面的雨不知何時停了,有溼冷的風颳進來,微生子珏看了眼遠天積厚的雲,將窗戶關了,默默坐在*邊,失神的瞧着她恬靜睡顏。
良久良久,一直維持的那個動作,兩腿都有些發麻,低頭見着衣襟上的血污,微生子珏皺了皺眉,找了件乾淨的換上,然後,輕手輕腳的出了門。
清染與清淺靠在欄杆邊,見某綠眼狼出來,上前低聲徵詢道:“主子,剛查了一下,玄女宮那邊並無不妥,咱們要不要……”
微生子珏神色冷漠,鋒芒畢露:“不用,於桑仙子自會來找我。”垂下眼簾,頓了頓,再擡眸,恢復了一貫的溫儒風雅,又道:“聽落與十四哥呢?”
“十四爺拉着楊姑娘出去玩了,清霜和清雪跟着。”
微生子珏哦了一聲,慢悠悠往樓下走。摸不準他這是要作甚,清淺道:“主子您這是?”
某綠眼狼答曰:“給我媳婦兒煮點粥,燉點兒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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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醒轉,君非妾覺得渾身痠痛,頭暈腦脹,苦了臉靠在*邊,不由感慨道:“這人吶,睡不足難受,睡多了更難受。”
打從離開悠南山來到盛京,她便不斷的在受傷,然後養傷,期間總是睡覺,睡覺,睡覺。許許多多的光陰,都在睡夢中溜走了。
指腹在她臉上撫了撫,微生子珏眸色溫暖,“餓了沒?起來吃點東西罷。”
君非妾搖頭:“沒胃口,我想出去溜溜。”天就快黑了,等會兒夜裡還要睡,她會崩潰的。
某隻綠眼狼瞪了狼眼,沉聲道:“不吃飯休想出門!”
君非妾愣了愣,又好氣又好笑的道:“吃錯藥了吧你,兇什麼兇!”
某綠眼狼氣焰一落千丈,幽怨道:“我在廚房待了幾個時辰,你若不吃,我的心血豈不白費?”對付小君妞兒,只能用軟的,用強只會適得其反。
君非妾正色訓道:“有聖人說,君子遠庖廚,你說你一個大老爺們,天天往廚房跑啥?以後別做了,當廚子的不易,別跟人家搶飯碗。”
總是他給她做飯,她卻從未下過廚,且他還是個男人,多少讓她覺得受之有愧。
在別的家庭裡,都是妻子給夫君做飯的,擱他們二人身上,咋就完全顛倒了呢?
某綠眼狼眉尾一挑,“哪個聖人說的?我沒聽過。”
“你這什麼表情,想揍聖人?”
“我絕無此意,只是覺得他這話猶如放屁。”
君非妾:“……”其實她也覺得這話放屁,但還是搬出來用了。
“君兒?嗯?”
“吃就吃吧,但你少用這種狼目光瞅着我。”
晚飯後,君非妾與某綠眼狼出門,在客棧外頭遇上了剛從外面回來的微生子期幾人。
某綠眼狼他哥一身披紅掛綠,手裡攥滿了各種小玩意,興沖沖的在最前頭,又蹦又跳。
楊聽落面無表情,拎着兩摞禮品盒,不知道里面裝着什麼東西。
清雪臉色黑臭,肩上扛一堆,手裡提大把,脖子上還掛了東西。
清霜冷若冰雪,周身寒氣襲人,有路人從旁經過,都不由打哆嗦,同樣的,全身能用的地方,都佔滿了東西。
“啊哈,君兒,十五弟!”微生子期衝他們招了招手,飛奔過來時,身上的東西撒了一地,驚呼一聲,忙蹲下身去撿。
君非妾嘴角抽搐,“十四爺,你是準備做生意嗎?”幸虧她沒跟着一起去,不然……
某綠眼狼囧。
微生子期蹲在地上,撿了這個丟了那個,好生忙碌,“我不做生意,哎呀呀,這個砸碎了,我可喜歡這個麪人兒了……”
望着後頭苦逼的三人,君非妾無限同情,“買這麼多東西作甚啊?你們也不攔着點兒啊?”
清雪咬牙切齒答:“十四爺都喜歡,非要買,攔不住!”
君非妾:“我勒個去!攔不住你們不會揍他呀?打暈了拖回來啊。”
聞得此言,清霜那張癱瘓的冰臉,總算有所變化,“是個好主意,下次就這麼辦。”
“你們買回來的東西,你們自己處理。”某綠眼狼丟下這麼一句,便牽着君非妾的手繞道而行了。
青石板上溼漉漉的,有不少積水,君非妾一直低着頭,看小水窪裡的倒影,就像是發現了寶貝似的,樂此不疲。
無論做什麼,微生子珏都由着她,兩人毫無目的,走得很是緩慢。長街看不到盡頭,他們也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彷彿想一直往前走,走到地老天荒。
天色暗了下來,四周燈火朦朧。君非妾覺得累了,想回去,眼珠子一轉,擡起兩臂撒嬌道:“走不動了,你揹我。”
微生子珏眼神*溺,將她攔腰抱起。
君非妾不滿道:“我是讓你背,不是抱。”
微生子珏:“我喜歡抱着。”
君非妾:“……”
第二日,幾人在一塊吃早飯時,有個綠衣女子上樓來,君非妾認得,那是昨日圍攻她的七仙女之一。
綠衣女子態度輕慢,只是對着微生子珏的時候稍微好些,說是奉於桑仙子之命,邀請微生子珏到玄女宮一敘。
微生子珏也不拿睜眼瞧她,漫不經心道:“知道了,你先回吧,等我吃飽喝足了就會過去。”
從前他面對玄女宮的人,臉上永遠都掛着微笑,然而現在……綠衣女子一哽,知他是因爲昨日之事心中不快,也就沒有再多說什麼,眼神不善的從君非妾身上掃過,拂袖飄然離去。
衝着綠影消失的地方,君非妾隨手抓起一個盤子都砸了過去,“嘿,他孃的,囂張個什麼勁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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