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了一上午,衆多將領剛剛回到宅府,準備睡個午覺,畢竟在五月末這一段時間,可算是洛國的夏季,十分炎熱,夏季午睡一直是北方諸國的一個習慣。
衆將領還沒準備寬衣睡覺,便被秦雲的管家叫了起來,一一來到城主府的大廳。
看到衆多將領都來了,秦雲緩緩站起,面色凝重的道:“北原剛剛得到消息,魏宛聯軍已經開始行動了,集結了三十萬軍隊,已經壓向了高川郡。”
一聽此話,全場的氣氛瞬間變得凝重起來。
秦雲接着道:“我們必須馬上集結兵力,快速前去支援,否則高川不保,我等危矣。”
“主公,你下命令吧。”
秦雲點頭:“匡世橫聽令。”
“末將在。”匡世橫急忙上前,單膝跪地。
“命你率領分川軍一部駐守松江沿岸,謹防敵軍滲透,保住鳳凰關糧道。”
“|末將領命。”說完,匡世橫直接將秦雲手中的一支令牌接過,大步的走了出去。
秦雲將目光轉向唐虎:“唐虎。”
“呃……在。”唐虎憨厚的聲音傳來。
秦雲輕輕一笑,道:“我認命你爲大將軍,隨裴迪將軍一道,剋日啓程,率中央軍直抵惡淪關。”
“啊……”唐虎一愣。站在唐虎身邊的裴迪急忙上前,捅了一下唐虎,旋即對着秦雲道:“末將領命。”
看到裴迪的樣子,唐虎有樣學樣,也是單膝跪地,拱手道:“末將領命。”
秦雲將調軍令遞給了裴迪,裴迪和唐虎二人快步離去。
秦雲深吸了一口氣,道:“胡欽,明日率領新安軍,隨我前去祭拜宗廟陣亡將士,然後直接揮軍北上。你先早早準備。”
“是。”胡欽轉身退下。
“張淵。”
“請主公吩咐。”張淵急忙站出來。
“馬上對外宣佈,就說我祭拜宗廟的時間由明天下午改爲明天凌晨,祭拜之後,大軍會拔營北上。”
“是。”張淵不敢怠慢,快步走了下去。
“林之義。”
“末將在。”林之義被秦雲冠了一個將軍的頭銜,但是手下卻無兵無將,但是他也不需要有兵將,他負責的是秦軍情報部門,經費由秦軍統一劃撥,雖然經受了魏軍的絞殺,但是松江門也僅僅是表面上被毀,真正的核心仍舊沒有消散,具備着強大的情報能力。
“我命你繼續探查敵軍動向,儘早找出他們隱藏的那二十萬大軍。”
“卑職這就去。”話畢,林之義轉身而去,毫不拖沓。
此刻的朝堂之上,僅僅還有兩人。莫北原和葉荀。
“北原,你明日率領三軍團的精銳一同前
往。”
莫北原笑道:“主公,有之義負責情報,我三軍團的人可以完全解放出來,這可是戰場之上的一大殺器啊。”
不知道三軍團的人聽了這話,也許會感覺莫北原太過驕橫,但是秦雲卻知道三軍團的彪悍實力,到時候攻城拔寨,還要多多仰仗這支神秘的軍隊。
“葉荀先生,這一次就拜託你守家了。”
葉荀笑着搖了搖頭:“主公,這次我倒是想和你一同前往。”
“恩?”秦雲眉毛一挑:“先生,那家裡……”
葉荀笑着擺手:“家裡有世橫鎮守,還有張大人負責內政,絕對出不了差錯,還請主公允許我跟隨。”
秦雲一笑,道:“能夠有先生跟隨,我自然是求之不得啊。”
翌日,天剛剛亮。
清晨的空氣異常清爽,與中午的燥熱迥異。
這裡是距離分川城三十里的寶焦山,說是山,卻不過是一個土包而已,在這三角地的平原之上,人們倒是以山稱之。秦軍的宗廟就建在此處。
遠遠看去,晨輝初上,金光散逸,映照着寶焦山上整齊的垂柳,一股神聖感油然而生。
張淵曾特地找風水先生選址,最終選定在了寶焦山。上面一排排柳樹,皆是從別的地方連根挖來,種在山上的,此時遠遠望去,異常壯觀。
在此刻的山下,部分駐守在分川城的新安軍已經列隊站好了,兵士們身穿鋥亮的黑色鎧甲,頭帶鐵盔,紅纓一片,長槍林立,隊列整齊。
在全軍的最前面,秦雲一身戎裝,胡欽和莫北原也少見的穿上了一身軍裝,葉荀一身白衣,負責主持這場祭祀。
咚咚咚……
晨鼓之聲轟轟響起,這時,被埋葬在宗廟之中的陣亡將士家屬披麻戴孝而來,更有一些老婦人,在秦軍的攙扶之下,痛哭流涕的來到了秦雲等人身邊。
秦雲面色沉重,將一名老婦人扶住:“夫人。”
老大娘摸了一下滿臉的淚水,抽噎道:“將軍,老奴今年八十三了,只有這麼一個兒子,沒想到就這麼去了,將軍爲我兒報仇啊。”
秦雲心神顫抖,扶着老婦人道:“夫人,請你務必放心,兒子不在了,還有我,還有這些將領,還有我千千萬萬的秦軍將士,他們都是你的兒子。”
老婦人揉了揉發紅的雙眼:“將軍,我孫子剛剛回來,我已經叫他參軍了。”
秦雲點頭:“夫人,隨我一同前去祭拜吧。”
秦雲扶着一名老大娘,後面跟隨着陣亡將士的家屬和軍隊將領,最後是大隊的秦軍士卒,這些士卒整齊的戰列在道路兩旁,臂膀之上,皆纏有黑色絲帶,以示祭奠。
繞過最前面的一片樹林,衆人眼前的
視野豁然開闊起來,在葉荀宣讀完祭祀的陳詞之後,諸多陣亡將士的家屬開始各自捧着吃食來到自家人的墓前。
墓碑皆是用石塊打製,一道墓碑之上,鐫刻着一位陣亡將士的姓名。
秦雲隨那位老大娘一同來到了他兒子的墓前。
“蕭元之墓。”秦雲默默的讀了一遍。
老婦人一邊將祭拜的茶點和燒紙放在墳前,一邊哽咽道:“我蕭家本來是三角地的名門大戶,但是卻僅有這一個子嗣,一脈單傳,後來受到官府的壓迫,家裡大半的財產都被搶走了,我兒蕭元便帶着一家人到了三角地的一個小村子之中,企圖就這般寧靜的生活,也不想再添煩亂。卻不料當地的污吏無法無天,奪了我們土地,又姦污了我的兒媳,正在這個時候,秦軍來了,我兒便投了秦軍。”
秦雲點頭:“百姓們揭竿而起,實在是被朝廷逼的沒有一點活路了。”
老婦人微微點頭:“我還有一個孫子,從小就去了大洪國,不過一去便是二十年,如今年歲也和將軍差不多了,我已經讓他從軍。”
秦雲點頭:“不知你孫子現在哪個軍中。”
“聽說是在新安軍服役,現在正駐守在惡淪關。”
秦雲點頭,新安軍被他分散開來,分別駐守在惡淪關、靈玉關,分川城。
這時,葉荀走了過來:“主公,已經有不少百姓前來觀看。”
秦雲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好了,我們去祭臺吧。”
祭臺是整個宗廟的核心建築,位於寶焦山的山頂,四面鬱鬱蔥蔥的皆是柳樹,但是山下的百姓仍舊能夠看到山頂的情況。
鐺——鐺——鐺!
一記記鐘聲不斷迴響,秦雲率領一干武將,緩緩的登上了祭臺,祭臺是一個方圓五丈的平臺,位於山頂,平臺東面是一面巨大的石碑,石碑之上鐫刻着所有陣亡見識的名字。
石碑前面是一個巨大的香爐,香爐前還擺放着巨大的桌案,桌案上盛滿了豬頭羊首。
秦雲手持三根巨香,已經點燃。
鐺……
又是一聲鐘響,秦雲雙膝一彎,直接跪在了地上。隨着秦雲的跪下,跟隨在秦雲後方的諸多武將文臣,也都跟隨着跪倒。這些人手中也拿着香,只不過要比秦雲手中的小了很多。
所有的士兵都注視着山頂,看到秦雲和諸多將領下跪,整個寶焦山上的新安軍也齊齊單膝跪地,手仗長槍。
站于山下的人,都是分川城的百姓,大多數都是來看熱鬧的,但是在看到這種莊嚴的場面之後,無不是肅然起敬,整個場面寂靜無聲,唯有清風吹過。
很快,所有的百姓也跟隨着跪倒在地,神色莊重,眼神肅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