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寅也在那片松林附近找了兩天,把地上地下都翻遍了,最後斷定——樑心銘和趙子儀凶多吉少!
大戰在即,他們不能耗在宣府,必須離щww{][lā}太極洞地面的松林和田莊屬姜興國母親的陪嫁產業,洞內也有個小小的密室,藏有金銀珠寶數箱,都被搬了出來。趙寅又命人找來馬車,將王亨弄上馬車帶走。
王亨先不肯上車的,趙寅告訴他,帶他去找樑心銘,王亨便不抗拒了,反而催他快些。
到晚間投宿時,要下車了。
王亨下來一看,地方不對,臉色當即大變,厲聲喝問白驍等人:這是什麼地方?樑大人呢?
衆人自然變不來樑大人。
王亨就罵,命他們去找人,“趙世子來了,你們就不肯聽本官的話了?再敢違命,重重懲罰!”
趙寅聽見無奈苦笑:瞧,分明腦子清醒的很嘛。他卻糊塗了,王亨這到底是瘋了呢還是瘋了呢?
趙寅忙過去勸王亨,說這正是去往宣府的路,他們正往那邊去,捉拿反賊、尋找樑心銘。
王亨這纔不鬧了,催連夜趕路。
趙寅:“……”
真希望王亨接着鬧,最好斥責他一派胡言,那麼就證明是真清醒,不是假清醒了。
就這樣,天天上演一出“趙世子智鬥瘋魔王侍郎”的戲碼,一路把人給騙回來了。
方磊聽得瞠目結舌。
他驚道:“這可怎麼辦?”
趙寅心沉重的似壓了大石。
王亨不僅是朝廷重臣,還關係到藏寶洞的開啓,若一直這樣糊塗,藏寶洞誰來開啓?
還有一件隱秘事:
白驍去湖州臨安府拿了姜興國一家,抓到與姜興國勾結的反賊。據反賊招供,他們對姜興國利用太極陣殺樑心銘的事毫不知情。他們奉命在工地製造事端,吸引樑心銘前來。若能捉住樑心銘更好,若樑心銘不肯上當,也要想辦法拖住她,方便林子明在青華府執行下毒計劃。
下令殺樑心銘的不是林家。
另有人在背後主使姜興國。
這個人呼之欲出——左相!
趙寅希望老閻王能喚醒王亨,又擔心王亨清醒後,會與左相對上。以他的脾氣,皇上若不下令殺了左相,他會心生怨懟,拒絕開啓藏寶洞。甚至,他會倒向林家。
想到這,趙寅心急如焚。
他不能坐視這情形發生!
這件事撲朔迷離:左相肯定有參與,但林家是否就沒插手呢?趙寅覺得很可疑。
他對方磊道:“準備設靈堂!”
方磊道:“沒有屍首,怎麼辦?”
趙寅道:“用衣冠!”
方磊道:“樑夫人那……”
趙寅道:“我去勸說!”
又道:“這是最好的安排。樑大人生前累功至三品知府,趁着這機會,風光辦了喪事,安享死後哀榮,纔是正理,又可向朝廷再請追賞。否則拖得久了,便淡了。現在是兵荒馬亂的時候,等安定下來,還不知要到哪一天。人走茶涼,到時誰還記得她們母女?”
方磊道:“這說的很是。”
人在人情在、功勞也在。
人走了,誰還記得你?
現在大辦喪事,由趙世子和王亨親自主持,既可激勵將士,又能讓人記住樑心銘的好處。
方磊又道:“王侍郎呢?”
趙寅目光炯炯道:“他肯定不願意。我有一個辦法,就是殺姜興國等反賊祭旗,讓他宣泄悲傷和怒火。”
方磊道:“小弟懂了。”
然想到惠娘,心又擰起來:辦了喪事,就彷彿證實了樑心銘再也回不來了,她能承受住這打擊嗎?
他忽然煩躁的很。
趙寅雖有這想法,也不能替死者親眷拿主意,須得徵求惠孃的意思,於是命人悄悄叫了蘇莫琳的丫鬟小雨出來,讓她等蘇莫琳有空時,跟樑夫人提這件事。
趙寅回到議事堂,先傳令準備。
二院上房,哭聲震天。
東方傾墨趕了來。
還有王曉雪,也來了。
東方傾墨問明情況後,使勁搖頭道:“不,不可能!這不可能!”馨兒怎麼會死呢?她是有大福氣的人!
他問明王亨已回來了,匆匆去前面找王亨。
這裡,蘇莫琳和王曉雪一起勸慰惠娘,待惠娘哭過一陣猛烈的,聲音稍稍低了些,趁機詢問佈置靈堂的事。
惠孃的心猛然絞痛!
生前功名、死後哀榮什麼的,沒有樑心銘,這些又算什麼?她不需要,她只要樑心銘!
樑心銘真死了嗎?
不應該呀!
那個慧黠狡猾的女子,怎麼這麼容易死呢!
套用樑心銘常與她玩笑的一句話:我們是主角!主角怎麼能輕易死呢?死了故事如何繼續下去呢?
林馨兒,你和王亨的結局呢?
樑心銘,你和我的結局呢?
你一聲不響就走了,對夫君、對妻子都沒交代,這個女扮男裝、科舉入仕的故事,結局太爛!
她激動道:“不,我夫君沒死!不能辦喪事!”
蘇莫琳見她哭聲又大了,也傷心不已,知道她一時難以接受,現在跟她提喪事,不是更戳心肺嗎?
蘇莫琳用手輕輕碰了碰王曉雪,示意她在這守着,她出去到東廂,命人請了趙寅過來,跟他說惠娘不肯辦喪事。
趙寅皺眉道:“遲早要辦的。眼下藉着這事,可喚醒王大人。還有一件事:你告訴她……”
蘇莫琳聽後點頭道:“我知道了。我再去跟她說。李姐姐素來堅強,定不會讓樑大人枉死的。”
趙寅瞅着她柔聲道:“這裡就辛苦你了。”
蘇莫琳心一酸,哽咽道:“若是喜事,我再辛苦又何妨!可是這種事,我實在不願意出力。樑心銘……那樣的清雅如玉君子,怎麼就沒了呢?你真的用心找了麼?”
說着,她眼淚如珍珠般滾落。
趙寅慌忙道:“我找了,我真找了!你不信我,難道也不信王亨?他都那副模樣了,可見情形惡劣。”他起身走到她身邊,伸手想拍她肩頭安撫,又怕唐突。
猶豫半晌,他才低聲道:“你這樣爲樑心銘落淚,我會多心的。你這麼欣賞他嗎?”
蘇莫琳擡起淚臉,傻傻地看着他。
趙寅見她一臉懵懂,又不忍心,低沉的聲音格外溫柔,帶着磁性,道:“你哭吧。我不吃醋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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