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腳，超出了凡人的範疇。
黑絕是大筒木輝夜最後誕下的意志產物，它是見識過大筒木一家人的內鬥場面。
作爲隱藏最深的黑手，無論長門，再或者宇智波帶土，甚至更早的宇智波斑，都很難讓黑絕有所動容。
可如今，它實實在在地體會到恐懼。
敵人躺在那裡，連強弩之末都算不上，黑白絕卻不敢多看一眼，更不敢靠近，它轉身向着長門所在的地方而去。
長門，還有可能活着麼？
黑白絕心裡不抱希望，長門還能活下來的可能性，估計和之前長門會輸給木葉的可能性一樣大。
無論如何，那雙輪迴眼不能丟失。
血液蒸發至幹，生命燃燒殆盡，凱全身漆黑如碳，像風中殘燭，逐漸熄滅。
這個純粹的忍者，最後是如父親戴那樣，用熱血譜寫着“青春”，仍在延續。
“李……”
他心裡倒也沒有多少遺憾，或許只會小小地感嘆，自己和卡卡西的比試的戰績中還是小負一場。
然後，便什麼都想不到了。
數裡之外，黑白絕從地面上冒出來，在它的面前，長門狼狽地倒在那裡，生死不知。
長門的身體，只剩下了一半。
另外一半，在承受了“夜凱”的一擊後，被生生湮滅。
白絕沉默：“長門竟然會變成這個樣子，真是做夢都不敢想象呢……”
黑絕低聲道：“我們快點離開。”
黑白絕伸手扛起長門，恰在這時，背後有凌厲的破空聲響起，那是利器劃過的聲音。
它閃避過去，那是一柄紙矛，擡首望去，半空中，一個女人漂浮在不遠處，在她背後，張開了兩道紙翼。
那女人正盯着它，準確地說，是盯着它肩上的長門，只有眼眶微紅。
“這個女人，她是……”
“麻煩了。”
黑白絕短暫地交流一番，而小南已經伸出修長的手指，淡藍的紙花幻化成滿天的紙片，無力卻充斥着殺機。
小南竭力讓自己的聲音平靜：“把長門給我。”
白絕笑了笑道：“一個死人，你也要嗎？”
“把他給我！”
她的聲音中終於帶着幾分歇斯底里的意味。
紙片瘋狂地旋轉，鋒利地猶如手裡劍，密密麻麻地呼嘯中，黑白絕狼狽地閃避開。
“該死的，帶土去哪裡了，怎麼還不過來？”
黑絕低聲咒罵，它是隱藏最深的幕後黑手，斷不可能暴露自己。
而因爲帶着長門這個累贅，黑白絕超強的隱匿能力，潛伏進入大地之中的“蜉蝣之術”，此刻也無法使用。
它們總不可能扛着一個人，還能潛入樹木土地之中。
黑白絕束手無策，如果宇智波帶土在這裡，對付一個小南還是不成問題，可在這種關鍵時刻，帶土居然掉鏈子了……
實際上，宇智波帶土根本無法抽身。
在他身旁，琉璃望着遠處，那火影巖下面的忍村正在舔舐.着戰火之後的創傷。
“這就是你要我欣賞的好戲麼。”
琉璃聲音中倒也不掩飾震撼之意，“果真是厲害。”
一個沒有血統和天資先天優勢的忍者，能夠完成那不似凡人的一擊，她心中自然欽佩。
宇智波帶土身上散發着寒氣，琉璃不用猜，都知道他面具下那張臉色肯定陰沉地嚇人。
長門折戟於此，對於他的“月之眼”計劃，無疑難度提高數倍。
但琉璃不在乎繼續傷口上撒鹽：“不繼續嗎？現在的木葉，應該是沒有抵抗力量的。”
宇智波帶土冷冷地盯着她：“你早就知道？”
琉璃渾不在意地笑了笑：“我能知道什麼。”
從霧隱村那一戰之後，已經正式地撕破臉，琉璃也毫無顧忌。
既然敵對，就要給敵人最致命的打擊，此次來到木葉，琉璃所爲的是那雙輪迴眼。
那對眼睛，纔是整個“月之眼計劃”的核心，沒有了輪迴眼，控制十尾，發動無限月讀的一切謀劃都將成空。
所以，這是一場賭博，也是奪走輪迴眼的最好機會，若是平時，輪迴眼在長門身上，根本沒有可能。
圖窮匕見。
她沒有動手，但眼中的意思太過明顯。
另一處，小南的紙遁舞地瘋狂。
黑白絕疲於閃躲，逐漸不支。
白絕低聲嘟囔：“這個瘋女人……我們該怎麼辦？”
黑絕沉默數秒，忽地道：“既然她要長門，那就給她！”
“你也瘋了？”
白絕低聲驚呼，隨即它看到，屬於黑絕的那隻手臂伸向了肩上的長門，兩隻手指挖向了眼眶。
“住手！”
小南眼睛溼潤，大聲喝道。
但她無力阻止，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黑絕將長門的眼睛挖了出來。
那雙輪迴眼。
“給你。”
黑白絕像扔垃圾一樣將長門扔了過去，然後快速地發動“蜉蝣之術”，潛入土木之中消失不見。
小南接過，長門的身體只剩下了半邊，那裡有連塊的焦黑傷口，內臟支離破碎。
幾乎沒有存活的希望，如果是尋常忍者，已經可以確定死亡。
“長門……”
她低聲喃喃，無聲地留下兩行清淚。
相別多年，感情早以爲淡漠，只有這種時刻，才能正視內心。
當小南出現時，琉璃和宇智波帶土目光都是不禁凝緊。
僅僅掃一眼，便可猜出大致情形。
宇智波帶土冷視一眼琉璃，笑聲嘲諷。
“不送。”
琉璃說着，目送宇智波帶土消失。
她理想中的結果，是長門被幹掉，小南憑藉紙遁的優勢先找到長門，這樣，輪迴眼便是她們的了。
不過，眼前的情況恰好相反，輪迴眼還是被黑白絕拿走了，而長門……
“琉璃，救他！”
小南的聲音帶着驚慌、無助和哀求，這是琉璃除了初次相識後，第二次見到她這般。
她貼近過去，才發現長門微不可查地吊着一口氣，若不仔細，怕是以爲死了。
生命力這麼頑強，僅僅是因爲漩渦一族的血脈麼？
琉璃看着那焦黑地猶如木炭般的軀體，大致能猜到一些，不過……
她無聲地嘆了口氣，絕的速度果然夠快，連小南都慢了一步，換其他人恐怕也做不到更好。
看來，想將輪迴眼搶到手還是太難，取巧的方法行不通，只能硬拼。
這般想着，她心裡卻也不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