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天之上,一隻白色的大鳥正在白雲間馳騁翱翔。
因爲距離地面極高,擡頭望去時也難以分辨大小,更不會看清楚在這實際巨大無比的鳥背上,站着一名少年。
金色的長髮披散開來,並沒有像後來束成朝天辮的模樣,不過還是有一束從額前垂下,遮住了左眼,身上所穿着的正是巖隱村最普通的忍者服飾。
而其依舊有些青澀和稚嫩的面容,清楚地表明瞭他的年紀不過十二歲左右。
十二歲的少年究竟會如何?
若是忍界戰爭年間,十二歲的年紀早已上了戰場,若是和平的木葉,十二歲也不過剛剛從忍者學校畢業,十二歲時,旗木卡卡西已經是一名上忍,宇智波鼬進入了暗部,如琉璃那般,更是已經以s級叛忍的身份在忍界闖蕩。
而對於一名僅僅九歲時便製造了太多恐怖爆炸活動,並因此被要求離開巖隱村居住的迪達拉而言,這個年紀早已不知道完成過多少次大型的襲擊委託。
那是哪怕巖隱村的爆破隊,也會感到心驚的能力,這個金髮少年低着頭看向自己的雙手,纖細潔白如女子一般,只不過左右手心各有一張嘴,伸出着鮮紅的舌頭,顯得可怖之極。
迪達拉嘴角露出一絲笑意,這副怪樣貌讓人不自禁地遠離他,然而他卻早已習慣。
最初時,迪達拉也曾經厭惡自己,厭惡這樣的怪手,厭惡胸口那更大的嘴瓣,認爲自己是被拋棄的,但是如今,唯有這些方能給予他安心的感覺。
只要能夠擁有力量,誰又會去理會這力量的來源是否邪惡,更何況,在迪達拉那僅僅十二歲的不成熟思想中,不知道什麼是邪惡,也不清楚死亡究竟意味着什麼。
每一次爆炸,都將會帶走無數鮮活的生命,而他迪達拉所喜歡的,便是看着生命極盡昇華那瞬間的燦爛之感。
他將其稱之爲藝術,建立於破壞和死亡之上的藝術,美麗而短暫,消失在那一瞬之間而璀璨昇華的……藝術。
“嘎吱嘎吱……”
像是咀嚼骨頭那種令人牙酸的聲音,左手的牙齒動了動,過了一會兒從那帶着些許黏液的舌頭中送出了幾隻小小的,類似於白色蜘蛛一樣的東西。
這個金髮少年眼中卻充滿了興奮般的欣賞之色,就像是看着自己傑出的藝術品般,隨即手臂一揮,將那些黃豆般大小的白色蜘蛛向着下方拋飛而出。
白色蜘蛛如同麪糰,在空氣中迎風鼓脹,隨即變成了常人頭顱那般大小。
下方的那個小鎮中,人們按照正常的作息方式生活着,一片祥和,沒有人會覺察到有什麼特殊的東西降臨……
或許,只是一個小孩子。
“咦,快看,那是什麼?”一個和迪達拉差不多年齡的孩子無意中仰頭,帶着幾分好奇之意,對着身邊的小夥伴們道。
聞言,其餘人同樣擡頭看去,在他們正上方,掉下來一道白色的物事,等到降落到地面之上時,卻是無聲無息……
一個粘土做成的巨大蜘蛛。
心裡因爲未知而下意識地感到驚怯,後退之中這些少年卻按捺不住好奇心望去,卻發現那東西居然微微地抖動着,那雙眼睛中閃爍着點點紅光……
那是他們生命之中最後所見到的的東西,於此同時,在這個小鎮的其他地方,也有着幾個類似的東西。
“喝——!”
白色巨鳥在雲間繼續向着東南方向飛翔,迪達拉單手結印,平靜輕喝。
至於地面上那突然冒起的渾濁黑煙,就像是螻蟻的臨死掙扎般,根本就沒有引起他的在意。
想及之前兩天枰大野木對他隱晦的暗示,那個老頭子分明同樣支持自己的行爲。
不過迪達拉的思緒卻不由飄飛到十年前,那模糊之極的童年記憶裡,白色冰彈爆炸的瞬間,那閃爍交織着七彩光輝的漫天冰屑……
“那就是藝術,嗯……”這個金髮少年閉上眼眸,微張着雙臂彷彿陶醉。
而遠在迪達拉千里之外,那屬於自己故鄉的土之國,卻於不知不覺中多了兩個奇怪的人。
斗笠將容貌掩蓋,兩邊掛着的風鈴輕輕作響,這二人身形隱於繡着暗紅色祥雲的黑色大衣中,在這土之國的道路上緩緩行走。
這樣的打扮,在以鮮明的紅色爲主的土之國風韻中是很獨特的,但不知爲何,來往經過的行人卻從其身邊經過時,卻全然注意不到。
“我很奇怪,首領居然會對一個十二歲的小傢伙感興趣,聽說那可是土影的弟子。”斗篷之上,一絲陽光沿着縫隙透過,隱約中映出一張鯊魚臉。
前面,那個稍矮之人仿若未聞,身形如故。
“真是個無趣的傢伙……”幹柿鬼鮫低道一聲,步伐不緊不慢地跟着,嘴角露出一絲鯊魚般的冷血之意:
“那好,看看巖隱村那些傢伙又有什麼長進。”
在叛逃出霧隱村之前,幹柿鬼鮫的忍者生涯中所交手過的忍者陣營便不知凡幾,此時心中並無畏懼,反而有了幾絲好戰的興奮。
“這裡是別人的地盤。”宇智波鼬頭也不回,平靜開口,“土影很強,不想死的話就小心點。”
“嘿嘿……”幹柿鬼鮫笑了笑,問道:“蠍先生沒過來嗎?”
這一次行動要曉組織三名成員同去,似乎那位神秘的首領太過重視了。
宇智波鼬伸出手觸及斗笠的邊沿,那個“朱”字的戒指於修長手指上反射着幾絲陽光,這時,他的動作突然靜止。
幹柿鬼鮫眸子一凝,前方的地面無聲無息地裂開了縫隙,隨即一個像是豬籠草或者食人花的傢伙從土壤中慢慢伸出半具身體。
與他同樣的服飾,當那藤蔓向兩邊分開時,露出的是一張沒有生氣的人臉,半黑半白。
“情況出現了變化,迪達拉並不在土之國。”低沉的聲音緩緩道。
至於這個傢伙是如何知曉,幹柿鬼鮫卻不懷疑,這種隱匿能力比霧隱那些傢伙高明瞭不少,他的眼中露出感興趣的神色,道:“哦?那個小鬼出去旅行了麼?”
“具體的下落,你們去尋找吧。”絕說完這句話,又消失於地面之中。
“看來,需要你出手了啊,鼬……”
宇智波鼬保持着緘默,哪怕身邊的搭檔一直很健談,那雙沒有起伏的眼眸中卻不知是什麼情緒,哪怕這雙眼眸變成了血腥之極的顏色,也同樣如此。
“呃……”
巖隱村中,一名巖忍先是面色大變,但是在想要驚呼的剎那,卻看到了那如同詛咒一般的眼睛,深邃而又充滿了黑暗。
他的表情變得呆滯起來,似乎所有的意識全部陷於那三道勾玉之中,直到倒下時,才隱隱約約聽到……
“走。”宇智波鼬壓低了聲音。
“看來是在做很隱秘的事情啊……”幹柿鬼鮫咧開了鋒利的牙齒,“去搞所謂的恐怖襲擊了吧,說起來,那個傢伙倒是很對我的胃口。”
而宇智波鼬卻彷彿在思索着什麼,如果看去,深處或許有一分凝重之意,畢竟那個兩天枰大野木,那是如今世上爲數不多曾與宇智波斑交手過的忍者。
花費了好大的力氣才窺視到巖隱村監視的規律,潛伏而入後,在這巖隱村中變得更小心了起來,寫輪眼所窺視的秘密,如果串連在一起的話……
宇智波鼬默默地行走着,彷彿巧合一般,居然沒有被發現,最後像是伺機等待着什麼,幹柿鬼鮫不明所以,卻也知道他們兩人如今的立場完全相同。
不知道是過去了多久,以鯊魚敏銳的嗅覺發現終於有人向他們這邊靠近。
一名小丫頭而已,鼬,這便是你的目標麼?
當轉過去,看到宇智波鼬和幹柿鬼鮫的剎那,那名少女露出一絲好奇,但又並不在意地走向了另外一條路途,然後……
抽身迅速地飛退!
“可惡,我巖隱村並沒有這樣的兩人,究竟是從哪裡來的……”
從巖隱村出生的她,對於村子裡的概況可是一清二楚,之所以做出如此舉動,卻不僅僅是因爲陌生,畢竟每天來巖隱村委託忍者的人便不知道有多少……
感受到一股極其危險的氣息,她相信這兩個傢伙手上絕對有無數的血腥,這種氣勢也只從她的爺爺兩天枰大野木盛怒時感受過,不過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雖然黑土的土遁能力並沒有運用到完全克服重力的地步,不過也比一般忍者靈活許多,身形尚在空中時,她於腦中迅速分析形勢,完全不像是一個蠻橫無腦的土影孫女。
“這種距離下,他們短時間內追不上我,而只要呼救,村裡的忍者很快就能到達,應該安全……”
想着,她於空中望向兩人,如果能夠確認這兩人的身份,自然最好。
然而最後於斗笠下所看到的,只是血紅的眼睛,沒有一絲感情地看向她……
對視的剎那,黑土心中劇震。
“寫輪眼,完了……”
黑土終於明白,爲什麼這兩個傢伙可以躲開巖隱村的監守而來到這裡,並且似乎在等她。
十分鐘後。
“不殺了她嗎?很聰明的小丫頭……”幹柿鬼鮫低聲笑着,聲音卻沒有笑的意思。
宇智波鼬只是道:“我們去雪之國。”
雪之國……幹柿鬼鮫笑容一滯,露出奇怪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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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之國,尚自是一番平靜,琉璃如同往常那般修行着,直到有一天,淺間三太夫派武士找向了她。
“天使大人所要求的,於航線的所有領域已經尋找大致……”
少女低頭看着那張簡陋的地圖,其上許多無名島嶼點綴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