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王氏起源於姬姓,漢朝之時便是名門望族,數百年的時間,一直傳承到了現在。
可以說放眼中原之地,還找不出來幾家能夠和太原王氏相比的家族。
如今的太原王氏實際上指的是祁縣王家和晉陽王家。
這一次的王清王陽兩人,便是出身祁縣王家。
但老話說得好,打斷骨頭還連着筋。
無論是祁縣王家還是晉陽王家,外人看是兩家,但兩傢俬下里交集可不少。
但冤有頭債有主,晉陽王家做了什麼陳曉暫時不想管,倒是祁縣王家他想好好碰上一碰。
將災民和糧草的事情安置妥當之後,陳曉一份拜帖直接送到了祁縣王家。
而此時的祁縣王家上下,早已經知道了王清王陽被抓一事,心中緊張之餘,突然收到了陳曉的拜帖,一時間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祁縣,王家大宅。
明禮堂內。
祁縣王家家主王明山靜靜坐在椅子上,手中拿着僕人剛剛送進來的拜帖看着,臉上沒有半點情緒波動。
倒是坐在下首的其他人這時候臉上滿是焦急之色。
許久之後,王家衆人才看到王明山將手中的拜帖合上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見狀,其中一位中年人迅速站起身來,朝着王明山焦急道:“父親,這拜帖當中說了什麼?”
王明山看了一眼中年人,緩緩道:“言兒,老夫早就教導過你,遇事不能慌亂,你現在的樣子成何體統?”
想着自己的兄弟還在晉陽城裡關着,王家上下受驚不斷,王言哪裡敢有半點鬆懈。
此時聽到王明山這麼說,臉上露出一抹苦笑。
“爹,王清王陽被抓,他們必然會露出對我王家不利的證據,此事若是不處理好了,怕是有些麻煩。”
“有些麻煩?”
王明山冷冷的看着王言,神色間多少有些恨鐵不成鋼。
“你們做下的蠢事還能算是麻煩嗎!?”
面對王明山的質問,王言也不敢多說什麼,只能老老實實低着腦袋受訓。
“老夫如今六十高齡,這半年時間遊山玩水,面見老友,原本想着清清閒閒過個晚年,你們幾個孽畜倒是好,看看都做了些什麼噁心事情!”
王明山月前纔回到祁縣王家。
當時還想着賑濟一下災民,誰知道聽到的消息卻是王家上下留夠自己吃的糧食之後,便將所有的糧食都賣了。
想他王家也算是豪門望族,田產不少,這種大災之年往往是災情嚴重的地方,除去朝廷之外的賑災主力纔對。
不成想會變成這個樣子。
王明山那時候臉上就有些掛不住了,誰知道了解了之後的事情,差點沒有原地被氣死。
王言兄弟三人居然趁着這次機會大發橫財,兼併農莊田地。
做下的事情,樁樁件件沒有一個是簡單的。
也因爲如此,王明山下令祁縣王家同晉陽方向暫時斷了聯繫,想着自救之法。
也是這時候,王陽王清被抓的消息傳到祁縣。
聰慧如王明山,早就料到了王家接下來要面對的問題。
如今陳曉送來的拜帖只是個開始而已……
想到這些,王明山便看到王言低頭不語,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當即冷哼一聲,怒斥道:“怎麼?現在知道害怕了?”
“知道害怕早做什麼去了?”
面對王明山的責問,王言心中無奈,只能嘗試給自己辯解。
“爹,不過是個欽差而已,孩兒也沒有想到會變成這樣,三弟他們做事實在是有些不太妥當,這才被抓住了把柄。”
聽到王言此時還在給自己開脫狡辯,王明山頓時笑了,只不過是冷笑。
“蠢貨!到了現在這個地步還以爲是自己運氣差?”
“你們可知道那陳曉是何許人也?”
王言面露疑惑,遲疑道:“不就是在陛下面前受寵了一些,有些戰功的勳貴嗎?”
聞言,王明山無奈的搖了搖頭,像是看着傻子一樣看着王言。
自己這兒子如此坐井觀天,怕是徹底沒救了。
而此時王言也明顯注意到了王明山臉上的表情有些不太對勁,有些遲疑的說道:“怎麼?此人不是傳聞中那樣?”
王明山此時也是心中有些失望,嘆了一口氣說道:“世人眼光準就是帶着偏見,若是自己不去親自看看,如何能夠知道全貌?”
“老夫雖然沒有見過陳曉此人,但是此番遊歷的時候,見了幾位老友,尤其是崔綜,對於陳曉此人很是瞭解。”
王言心中一動,卻是沒有想到這陳曉和崔綜還有過交集。
小心翼翼的看了看自己的親爹,王言開口問道:“不知道崔家如何看待陳曉?”
王明山狠狠看了一眼王言,隨後纔開口說道:“崔綜對陳曉此人極爲推崇,直言陳曉無論是計謀還是學識,都是當世難得一見的奇才。”
“旁人被陛下喜歡,那是會討好陛下,但陳曉被陛下喜歡,是因爲陳曉的能力。”
“且陳曉此人向來不受世俗眼光束縛,如何有利便會如何做。”
“平高句麗,定西域,數次對外作戰中,陳曉或主導,或參與,但每次都是關鍵之人。”
“你覺得以他的腦子,看不出來你們做的那些蠢事?”
王言此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最開始還以爲只是陳曉誤打誤撞發現了王家的事情,現在看來哪裡來的湊巧,分明是陳曉自己發現了纔對。
想到這裡,王言的腦袋上就出現一層細密的冷汗。
戰戰兢兢的看着王明山,王言這才小心翼翼的問道:“那依照爹的意思,咱們應當如何應對?”
王明山此時也是陷入了沉思之中,心中滿是無奈。
這件事情已經走到頭了,主動權也不在王家手中,現在是生是死全看陳曉的意思,他們王家沒有絲毫的選擇權力。
目光不自覺的落在那陳曉送來的拜帖上,王明山思索了片刻,纔開口說道:“無論如何,都要同陳曉見上一面了。”
“只有見了面才知道朝廷要什麼。”
“但願我王家這一次能夠度過難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