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秦穎月被毀容,庸王愣了一下。估計是出於驚訝。但隨即,就靠在椅子上,一臉瞭然地盯着宸王:“老三,你就是想把秦穎月留在身邊,也不需要用這種法子啊,你可真下得去手啊。”
“真不該是我乾的”,宸王可沒心思和他說這些沒用的。自然也不會以爲,庸王真的認定了是他所爲。苦笑道,“大哥,你看現在出了這樣的事兒,你是不是該將大嫂接回來?畢竟如果不是你將大嫂給趕出來,大嫂也不會遭此禍端。若是你就此而不管不問,少不了要被人指着脊樑骨說閒話。”
庸王看着宸王,一臉陰沉。心想老三就算不想將秦穎月留在身邊,也的確不至於將秦穎月給弄毀容了。老三的性子,他還是有些瞭解的。看起來放蕩不羈,實際上卻很重情義。
不管是誰將秦穎月給弄毀容了,這對他而言,反而是件好事。以後的很多謀劃,都能更方便一些。
讓他把人接回去?老三是腦子進水了?呵呵……
估計老三的本意,也不是讓他把人接回去,而是做給父皇看的。如果他不接秦穎月回來,回頭兒老三立刻就回去父皇那兒裝無辜。說是他沒辦法,爲了不鬧出人命,這才把人給帶回來的。
那就是老三的事兒了,他可管不着。除非父皇直接下令讓他把秦穎月給接回去,不然,這件事情對他而言,就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可父皇是不可能管兒女之間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的。
“老三哪……”庸王很不友善的笑道,“你當我是好欺負的?人好看的時候,你不顧兄弟情意的往我頭頂扣綠帽子,這下人被毀容了,成醜八怪了,你又想把這累贅還給我。老三,也不能這天底下的便宜都讓你給佔去了吧?”
“你啊……”庸王擺擺手,“識相的就快走,要是我讓人給你趕出去,你的臉上也掛不住不是?”
“大哥”,宸王沉聲道,“所以你是鐵了心的放着大嫂不管,不會把她接回來了,是嗎?”
庸王一聳肩:“她做出這麼不守婦道的事情,我沒休了她,已經仁至義盡了。至於她在外頭,到底是自己過呢,還是再找個仰仗呢,不關我的事。夫妻一場,我對她最大的仁慈,也就是不休掉她。至於讓我接回個醜無鹽養着,我可做不到。”
庸王指了指宸王:“這聖人,誰愛做誰做。”
宸王笑笑,起身,道:“大哥,你說你,怎麼就這點兒氣量?多大點兒事兒,還計較個沒玩了!”
“行吧”,宸王一擺手,“弟弟的一番好心,意思已經說了。既然大哥你不領情,我也沒辦法。未免讓人說我皇家無情,弟弟只能先幫你照顧着……走了!”
庸王冷笑一聲,沒搭理宸王。
宸王走後,在門口兒的張福海很自覺地進來請示道:“殿下,要不要讓人放話兒出去?”
庸王一擡手,道:“不必。父皇最在意的,就是皇家的名聲。要是把父皇給激怒了,會直接下旨賜死秦穎月。秦穎月死了,對本王而言可不是什麼好事兒。”
他要的用處,在後頭兒呢,這才哪兒跟哪兒呢?小打小鬧,就讓老三算計了去又能如何?父皇向來不願意管兒女感情的事,只要不鬧出太大的難看,父皇是不會把他叫去訓斥的。更何況,就是叫去訓斥了,又能如何?難道事到如今,他還在意父皇對他的看法嗎?
呵呵……只要不下令殺他就行了。其餘的,管他呢。要是能給父皇多添些堵,他反而痛快。
出了庸王府,宸王便急匆匆地回了王府,這就吩咐人出去散佈消息了。
月兒容貌被毀的事,想藏是藏不住的。就算他這邊不讓人出去說,那下手之人,沒多久也一定會將此事傳出去。所以既然藏不住,便沒必要藏。反而要藉助這件事,將把月兒留下來的麻煩降到最小。
……
不過兩日的功夫,宸王把庸王妃接回王府的事情,就已經傳遍了京都城。當然其中也不乏對原因的議論。說的自然是,庸王妃被毀容了,整日嚷嚷着要自殺。庸王對庸王妃的氣兒還沒消,丞相家裡也不想管這潑出去的水。所以沒法子,宸王只能先接回府裡,代庸王照看着。
有人說啊,宸王殿下可真是一個有情有義的人。有人說啊,宸王殿下指不定心裡揣着什麼貓膩兒呢。但第二種說法,立刻就有人出來反駁。能有什麼貓膩兒呢?庸王妃都已經被毀容了,據說那叫一個慘,比鬼還嚇人,宸王哪還有什麼有貓膩兒的心思?
漸漸就完全變成了對宸王的稱頌。都說即便宸王心裡仍舊惦記着他大嫂,但做的事情總歸是有情有義,並非因人被毀容了、無處可去無人可依,就也落井下石地放着人不管。所以給不給庸王戴綠帽子,也就沒那麼要緊了。估計事情到了這個份兒上,庸王自己也不會介意。只要你能下得去手,你就儘管用唄。
這些傳言傳到宮裡,皇上也就因此而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不去管宸王和秦穎月的事兒,反而能讓此事更快平息。若是由宮裡插手,事情反而鬧大。
……
後宅邊兒上的一個小院落裡,趁着小公子睡着了,冬雪低聲道:“主子,奴婢覺着,我們還是別去見庸王妃了吧?既然殿下有話兒傳下來,說不讓旁人去叨擾,若是讓殿下瞧見了,不是要怪罪嗎?”
自打知道秦穎月來到王府,而且還住在宜蘭院裡。薄馨蘭也沒有什麼特別吃心的反應。不知今兒這是怎麼了,怎麼忽然想要去宜蘭院了。按理說來,秦穎月的事情,是應該交給容菀汐去做的,而不是她們這邊自找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