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卷 第五章 行省造反

八六年七月二十五日,遠東,伏名克行省,瓦倫要塞

巍峨的羣山峻峰,一望不見盡頭的蒼翠,從平原上望去,座落於半山之上的瓦倫要塞宛如浮在雲端裡一般。在古奇山腳下的蒼翠平原上,大片大片的樹林點綴在茫茫的草原上,天高海闊,氣象廣闊。

這天,紫川秀又和紫川寧出來郊遊了。跟着一同出來旅遊的人除了紫川秀、紫川寧、李清外,還有遠東軍的林冰、白川、明羽等重要將領,紫川秀走在隊伍的最前頭,一路談笑風生,神采飛揚。

“殿下,這裡就是著名的西南大營了!當年,魔族名將凌步虛曾駐兵於此,以一軍之力擋我舉國之兵。雖然凌步虛於後來的巴丹會戰中被我家族軍隊擒殺,但不能不承認,此人確實堪稱時之名將!”

用馬鞭指點着地平線上的那片殘留的營地,紫川秀回頭笑着說:“瓦倫城周邊自古就是戰場。就在山那邊的原野上,斯特林曾以五萬鐵騎大破號稱百萬之師的遠東聯軍。這一仗打得當真是淋漓盡致,戰場從瓦倫開始,延綿七省,聯軍數次企圖反撲,都被劣勢兵力的斯特林打敗,直到逃入雲省才得幸存。這一仗,遠東人至今仍舊心有餘悸,對斯特林敬若鬼神。”

雖然心事重重,但看到如此遼闊的遠東景象,紫川寧和李清的心胸都是陡然開闊,精神爲之一振。此刻,聽到紫川秀提起斯特林,大夥都是心中一震。

林冰反應來得最快,立即接口說:“大將軍英姿勃發,確是當世無敵將才。只可惜。英才被奸邪所害,不幸英年早逝。如今江山已覆,羣魔亂舞,帝林、哥普拉、今西等軍閥把持家族政權,倒行逆施。家族還得依仗大人您撥亂反正。”

“林大人言之有理,”李清這時候也反應了過來,跟着說:“先夫一生忠於家族,忠於紫川氏。家族若不能光復,想來他在九泉之下也會非常痛心的。這個心願,現在唯有大人您來幫他完成了!”

紫川秀望着兩位女士,過了好一陣,他才說:“斯特林若在世。看着我與帝林互相攻擊,那他才真的痛心。”

李清正色道:“統領大人,兄弟之情不過是個人私情,但國仇卻是公義。先夫嫉惡如仇,他若肯與帝林同流合污的話,也不會在望都嶺喪身了。失禮了。但事關先夫遺志,大人您千萬不要誤會。”

紫川秀苦笑着搖了搖頭。或許,這世上除了卡丹以外,自己是最瞭解斯特林的人了。甚至超過他的妻子。斯特林那如流星般消逝地短暫一生太過輝煌,他給世人留下了了完美無缺得近乎刻板的印象,正直、勇敢、誠實、堅強、忠義、才華出衆、大公無私、甘於奉獻、自我犧牲精神——他幾乎具備了人類的一切美德,是個完美的楷模。

但只有自己和帝林才知道,真正的斯特林是個什麼樣地人。他並沒有那麼勇敢。但他好面子愛裝英雄,小時候與流氓打架時,他常常害怕得渾身顫抖。卻依然衝在最前面;他也會耍點小聰明偷懶佔便宜,吃飯付錢時常常藉口說錢包掉了;他道貌岸然,對着卡丹這樣的美女,卻也會動心,癡迷於兒女私情,打算放棄軍職與她一同生活;他也曾軟弱退縮過,在魔族王國時候,他跟自己說厭倦了這種生活,打算辭職不幹了。若是總長不批准,他就準備當逃兵偷偷開溜算了……

真正的斯特林,遠比人們看到的那個光彩照人的楷模要複雜得多,也鮮活得多。一個有血有肉的男人,一個負責任的丈夫和對感情懦弱的情人,一個厭倦了自己工作地將軍。

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在望都嶺的那一刻,他做出了選擇。然後,他成爲了不朽的神,成爲了忠義和英烈的化身,受到千萬人的膜拜。

“斯特林是英雄,但不是聖人。”

默默回想着斯特林地音容笑貌,紫川秀心潮澎湃。他堅信,如果斯特林還活着,那他想看到的絕不是自己爲他復仇而大興刀兵與帝林死戰,而是希望看到自己的兩位兄弟都好好的活着,幸福地活着。或者,他更希望看到的,是卡丹的俏臉。

接下來,大隊人馬一路遊山玩水,傍晚時尋到了古奇山腳下的一處小溪。就在溪邊,大夥紮營住宿,點起篝火。衛隊士兵捕來了新鮮的野物野雞和野兔,大夥兒興致勃勃地在溪邊將野雞剝皮燒烤,紫川秀還親自動手,表現了一手出色的燒烤技藝。幾位漂亮的女士捧着流油地燒雞腿吃得津津有味,大加讚賞。

晚上,大家分住進了帳篷裡,伴隨着松濤風聲,夜鳥鳴瞅,山風清爽。在這樣清新的環境中入睡,紫川秀只覺心神安寧,感覺說不出的熟悉。野外露營讓他想起了以前的戎馬生涯,尤其是領導遠東大起義時轉戰各省的艱苦日子,那時常常要鋪着行軍毛毯睡在荒山野嶺。奇怪的是,那時卻從來沒有失眠、胃口不好等說法,飢餓粼粼的肚子能把再粗糙的野外軍糧都消化掉,再簡陋的行軍毯都能酣然入睡到天亮。反倒現在成了起居八座的鎮蕃諸侯,睡的是真絲牀墊,吃的是精緻伙食,反倒常常睡不着覺了。

“人真是富貴不得啊!”

躺在行軍毯上,紫川秀髮出了由衷的感嘆。

半夜時分,紫川秀睡得正香,忽然聽到了急速接近的馬蹄聲,他馬上翻身坐起。

帳篷外面傳來了值勤警衛的叫聲:“誰?報上口令!”

“明斯克!我們是瓦倫的信使,遠東情報局有緊急消息!”

“站在那!等我們去稟報大人!”

沒等警衛過來,紫川秀已從毛毯裡躍起,掀起帳篷走了出去。夜色中,幾名騎兵被警衛們擋在營地的外圍,見紫川秀行近來。騎兵和警衛們一起對紫川秀行禮鞠躬:“大人!”。

紫川秀點頭回禮:“有緊急情報?”

領頭的一名騎兵鞠躬答話:“是的,大人。今天下午才收到的消息,據說很重要。杜副局長命令,我們奉命出來尋找大人。因爲不知道大人去向,我們派出了七路人馬進山尋找。好在我們這隊終於碰到大人了。總算沒耽誤事。”騎兵說話時喘息十分急速,身上散發着濃烈而刺鼻地汗酸味,神色疲倦,顯然是一路趕路不曾休息。

紫川秀微微內疚。自己突發奇想要

玩,一衆部下爲自己捧趣都說要跟來,紫川秀也不好結果就是瓦倫城中地高級將領集體失蹤,城中無人主持大局。

“辛苦你們了。把信拿來。”

交信之後,警衛們安排信使去休息了。就着燃燒的火堆。紫川秀打開了信箋。這是遠東情報局在西南的情報員發來的急報,雖然只有寥寥數語,但所報地內容卻是十分重要。西南戰爭已經結束。帝林與林氏家族之間已經簽訂了和平協議,帝林的各路兵馬正陸陸續續從林家境內返回。

“照目前看來,兩國戰事再起地可能並不大。似有可能維持一段時間和平。”

讀到這裡,紫川秀笑笑。他的視野可比那位情報員高明多了,打了近半年仗,經歷了數場大敗。林家的戰爭慾望都被消耗光了。依照林家那種烏龜性格,受了這麼大的挫折,起碼要關起門來休養個三五十年纔敢重出江湖了。

林家受此大敗,不知他們的家長林睿是否要承擔責任辭職隱退呢?

紫川秀思索了一番。最終還是搖搖頭。他與林睿打交道也不少了。大家也算是有交情的熟人,但他始終感覺看不透這人。無論什麼時候。林睿總是遊刃有餘,永遠藏着一副底牌沒翻出來。這種人,可能被挫敗,但絕不會就此一蹶不振。

西南戰爭。已經結束了啊!想到這個事實,紫川秀心裡就一陣陣地揪緊。其實,如果西南戰爭是帝林軍失敗的話。他會更高興。那樣他就可以毫無顧忌的揮師直進,直搗西南爲帝林復仇。

無論如何,拖了半年,是該做個了斷了!

第二天一早,出遊地隊伍匆匆結束了行程,從道上返回瓦倫要塞。本來計劃是出遊三天的,不料第二天就倉促返程,紫川寧和李清都覺得奇怪。同行的將領們都得了紫川秀地通報,大夥都是心事沉沉,神色凝重,氣氛與出來時的輕鬆迥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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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私下向林冰打聽,李清簡單的告訴她:“帝林與林家簽署停戰協議了。”

“那關我們什麼事?”李清話沒說完,便知道自己犯了大錯:西南戰爭結束,趁着帝林軍團久戰疲憊,這是最合適的開戰時機了。

李清眼睛發亮,急速地呼吸道:“這是關鍵時候,林大人,拜託了!”

林冰肅容道:“清閣下,我會全力以赴!”

回到瓦倫要塞地當天,紫川秀就通知遠東統帥部的成員做好準備,晚上召開例會,議題是研究最近的西南戰事——西南戰爭已經結束,也沒什麼好研究的。將領們都知道,真正地議題是如何應對帝林地監察廳。

身爲屬下,揣摩上意是一門很重要的學問,時刻與上級保持一致那更是重中之重。萬一大人已決心討伐帝林,自己卻振振有詞地強調以和爲貴——那就完蛋了。雖然會議晚上纔開始,但有資格與會的高層們都在上蹦下跳,串門互相打探消息:“大人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將軍們都變成了心理專家,大家回想紫川秀的言行舉動,絞盡腦汁的分析他地心態,互相交流心得。如,明羽紅衣旗本就很有把握的斷言:“今天秀川大人中午吃飯時比往常多吃了一碗,這證明了,大人是不打算出兵的!”

“何以見得?”

“唉,這個你都想不到嗎?大人跟帝林是過命地交情,大人又是個重情重義的性子。當初聽到斯特林的死訊時大人難過得頭髮都白了,現在如果要跟帝林開戰——他怎麼可能那麼好胃口?”

因爲白川最得紫川秀信寵,所以來她這兒打探消息的人也最多。大家都央求她:“看在多年地戰友交情份上。好歹透露點消息啦!”

白川迴應地,只有苦笑:“看在多年的戰友交情份上,好歹透露點消息啦!”——這幾個月來,紫川秀只是關注遠東的建設和魔族王國的事務。隻字不提內地事務,連白川也無法窺知他地心思。

統帥部的成員裡。林冰是唯一沒有打探消息地人。林冰是堅定的紫川皇權派,她本人也從不隱瞞這個。她也到處串門,不過她是爲了得到將領們的支持,遊說大家支持出兵。

例會在晚上八點開始。吃過晚飯,大家早早的來到會議室等候。因爲事關重大,大家都沒心思閒聊。只是彼此交換個眼神就算打招呼了。半獸人將軍布蘭呼哧呼哧的抽着旱菸筒,微小的火光在黑暗中若隱若現。

八點正,紫川秀準時出現。坐到會議桌地首席。

“人都到齊了,我們就開始。今天讓大家來,是爲了通報一個消息。杜副局長。你來說。”

杜亞風還是第一次參加統帥部會議——其實以他的身份,即使現在也不夠資格入席的。不過紫川秀懶得把情況再介紹一遍,乾脆就把他叫來了。

他在會議桌地末席起身,恭敬的朝在座的大頭們行禮:“奉秀川統領大人命令。下官很榮幸地向諸位大人稟報西南軍情。”

將軍們面無表情的望着他。沒有人微笑,即使是平時跟他關係很好的白川和明羽。

杜亞風吞了口口水,雙手捏着被汗水浸透了的情報講稿:“諸位大人,我們在昨天得到消息。林家和總監察長大人簽訂了停戰協議。西南戰爭已經結束了。西南戰爭歷時半年,戰火遍佈我國西南十三行省和林氏家族包括河丘在內地三省。這些地區是大陸聞名地富饒地區,可以說,誰控制了西南,誰就控制了大陸的錢袋。這場發生西南地區的戰爭意義重大……”。

沒有人說話,但將軍們很明顯的不耐煩了,用眼神催促:“快說重點!”

“情報局對西南戰事做了一個統計。下官簡要向大家介紹下:在這場戰爭中,林氏家族動用軍隊四十一萬,其中三十四萬是野戰部隊,地方守備部隊七萬。戰爭中,林氏家族損失兵力估計在十三萬左右——包括陣亡和受到難以恢復傷勢地兵員。被毀中型城市三座,小型城市四座,被毀鄉鎮三十五個。民間傷亡現在還無法統計,有人估計應該不下六十萬。財產損失超過三千億。戰爭地另一方是我國的監察廳軍團。此次戰爭,監察廳出兵二十四萬,其中四萬是憲兵部隊,十四萬是原來遠征軍地野戰部隊,三萬五千名抽調各省的守備隊,另外還有一萬五

西南貴族地私兵部隊。林氏家族宣稱他們起碼消滅了官兵——那是不可能。若真能達到這樣地戰果,林家早直入帝都了。在這場戰事中,帝林軍隊地傷亡該在四萬到六萬之間,其中憲兵部隊跟隨總監察長深入林家腹地,經歷了數場大戰,傷亡接近一萬。民間的損失也很大,瓦林首府及周邊六個城鎮遭到了林氏家族毀滅性報復,近十萬軍民遇害,民間損失該在三百億以上。由於雙方的損失都很大,在本月地七月二日,監察長大人已與林家簽訂了停戰協議。”

杜亞風的報告就此告一段落,他沒加什麼評論。在座的人都是老行伍,從上面的數字,他們能自己得出結論:“帝林贏了。”

“辛苦你了,杜副局長。你可以下去休息了。”

情報局的副長官被打發出去了,紫川秀面向白川:“白川,是親自到過河丘的人。覺得林家軍隊的戰力如何呢?”

“很抱歉大人,這次我去是與林家討論商貿問題,對林家的軍力,我事先並沒有準備,也沒有機會參觀林家的軍事基地。”

“難道一點印象也沒有嗎?”

“我覺得,林家的邊防警察。”白川慢慢說:“制服很漂亮,也很有禮貌。”

衆人:“……”

“我倒是見過河丘軍打仗,在剿滅馬氏家族的戰鬥中。我曾與林家軍隊並肩作戰。就我的感覺,林家裝備和訓練都很好,紀律也不錯——但就是少了一種東西。他們還算不上一流地精銳軍隊。”

“少了一種東西?大人,您指的是?”

“血性和血腥。打仗是要死人的,打仗是要血肉橫飛地!而林家軍隊習慣遠遠的放箭,他們的戰鬥手冊上明確寫着,林家軍隊儘量迴避近身戰鬥——這象戴着白手套跳交誼舞。他們缺乏應對殘酷戰爭地經驗。”

“那。監察廳的部隊呢?他們算不算一流的軍隊?”

回答是無疑問的。無論從戰績還是實力上看。監察廳麾下的鐵血憲兵團和遠征軍兩大軍團都是紫川家地主力軍,他們經歷地戰爭多得都數不過來,士卒訓練有素,經驗豐富。善戰之兵多達二十萬,而且他們還擁有一零一師這樣的特種部隊,擁有中央政權的大義名份——聽紫川秀掰着手指數來,衆人這才發覺,原來叛軍實力強悍得令人髮指。

“不宜與監察廳爲敵。”明羽第一個亮明瞭觀點:“大人。蒙您信任,讓我負責後勤和財政事務。我要說的是,如果要與監察廳開戰。全面大戰一旦開打,要動員地軍隊肯定超過二十萬,戰事起碼要持續半年。那消耗的錢財那將是天量的。監察長帝林,是當代名將,監察廳麾下也有強悍的兵馬。他們並沒有對我們表露出敵意,帝林跟秀川大人甚至有極好的交情。雖然我們並不畏懼,但無故發動大戰讓寶貴地戰士喪命。這並不符合我們的利益。以下官淺薄地智慧。實在看不出我們出兵平叛的理由。”

“明羽!”林冰面若寒霜:“能否請你解釋一下。什麼叫無故發動大戰?帝林弒君殺兄,做出這種天人共憤地事來,天下皆怒!既然我們有能力。爲什麼不懲罰他?”

明羽攤開手,表示不想爭辯:“林長官,我負責的是後勤和財政這塊,我只是就職責範圍發表看法。如何決斷,那是大人的事。”

紫川秀望向卡丹,魔族王國地內政部長禮貌的點頭:“陛下,從利益考慮的角度來說,我們確實沒有和帝林開戰的必要。遠東和神族合併,就擴張力和控制力來說,目前國家已經膨脹到了一個極限,我們的當務之急是內政建設,整合內部資源,建立統治新秩序。但是……”

卡丹地聲音慢慢低落下來:“這世上,並非所有地事都是看利益地,還有愛與仇恨,陛下!”

紫川秀迷惑的望着她,魔族王國的公主卻迅速移開了目光。

“白川,地看法如何?”

“我覺得卡丹殿下說得對。有些事不能光談利益的。天底下畢竟還有公理和人心。紫川家對帝林不好,帝林可以逃來我們遠東,相信大人一定會庇護他的。但他竟然造反,殺了紫川參星,還殺了自己的結義兄弟。人的行爲該有個底線。而帝林以臣弒主,殘害手足,他已經超出了這條底線!這樣的惡行若沒人懲罰,世間還有什麼公理和道義!遠東軍雖然半獨立了,但我們還是紫川家的家臣,無論是勤王救國還是爲斯特林復仇,我們都有理由出兵。大人,天地之間有正氣,而我們遠東就要做匡護正義的利劍!即使不爲紫川家,我們也該爲斯特林大人,該爲世間正義而戰!”

白川的話語擲地有聲,紫川秀爲之一震。“爲世間正義而戰!”什麼時候,自己也曾聽過這樣振奮人心的話語。在那個風雪交加的河丘夜晚,那個絕美的女子對自己娓娓道來三百年前英雄的傳奇故事,自己的熱血不也曾經沸騰嗎?

現在回頭一望,多麼熟悉的一幕啊,被顛覆的帝國,流亡的公主,正義的將軍,歷史真是個車輪,轉來轉去總是差不多的東西在翻轉。。

想到了林楓,又想到了林雲飛,然後,紫川秀想起了林雨——哦,應該說是流風霜。雖然那個顯赫的當代女名將名聲顯赫。但在紫川秀心中,還是那個在河丘風雪夜裡的那個楚楚動人的柔弱少女林雨更爲觸動他的心絃。

越來越多地遠東重臣加入了爭論,半獸人將軍布蘭也表明了態度。

“打!”他響亮的說。比起其他人的長篇大論。布蘭地簡單明瞭讓人耳目一新。紫川秀吃驚,他本以爲,半獸人應該是對開戰最不感興趣的了。他們對紫川家並沒有什麼忠誠。

“殿下。帝林當年在遠東干的事,比魔族更狠。遠東大起義之所以爆發,起碼一半原因都是爲了他,而且,現在他既然又與光明王爲敵。那就更不用說了。殿下。很多佐伊族軍官都來向我說了,若是殿下要打帝林,他們堅決支持!殿下,我們等您地命令!”

紫川秀不出聲的凝視着魁梧的半獸人將軍。一股說不出的滋味在心頭。仇恨的力量竟如此可怕,七年地時光都無法將其磨滅。誰說遠東人憨厚好騙?半獸人只是不善言語,但他們心裡卻是雪亮地,誰是他們的敵人,

們的朋友,他們心裡一清二楚。

愛那些愛自己地人,恨那些傷害自己的人。哪怕一萬年也不能忘記他們。這就是遠東人地哲學。

這時,有人敲響會議室的門。

紫川秀微怒,沉聲說:“進來!”

進來地是剛剛出去地杜亞風。他小心翼翼的賠笑道:“統領大人。諸位大人。打擾了會議,下官萬分抱歉。實在是有要緊的事……”

“杜副局長,請抓緊說。”

“情報局剛剛收到消息。巴特利行省出事了。瓦新總督和吳華省長聯合起兵造反了!”

紫川秀驚得從椅子上彈了起來:“什麼?”

七八六年七月二十三日。一個消息閃電般傳遍全國:巴特利總督瓦新紅衣旗本和省長吳華紅衣旗本發動兵變。率兵攻陷了巴特利行省地監察廳和軍法處。隨即,瓦新和吳華二人聯合發表公開聲明。稱他們是響應寧殿下的號召。起兵勤王救國。他們號召全國軍民跟隨他們。一同推翻殘暴軍閥帝林的統治。

“大人,這是巴特利行省發地檄文傳單。我們這邊也收到了一份。”

紫川秀接過來粗粗一略。揚揚眉頭。

“帝林謀逆。巴特利兩位忠誠地大人憂國憂民,心急如焚啊——他們的心從從今年地一月一直燒到了七月,還真是耐燒的。白川,有空幫我去問問這兩位好漢,他們地心臟是用什麼材料做地?我給壁爐裝上一個。冬天太省柴了!”

會議室裡傳出歡快地笑聲。

“既然有了新情況,那我們暫時休會,看看事態發展再說。”

白川問:“大人,這件事。我們怎麼處理?”

“沒怎麼處理。瓦新和吳華。他們動手前也沒跟我們打招呼,我們也沒必要替他們操心。”

白川聽出了,紫川秀對此是很不以爲然的。她問:“如果外界要追問我們對這件事地意見,我們怎麼回答呢?”

紫川秀走到窗前打開了窗簾,漆黑夜空中閃亮地星辰撲面而來。深秋地山風習習吹來,吹拂着他身上的衣裳。

“就說我們密切關注事態地發展,不加評論。”

望着窗外廣闊地天地與大山。紫川秀默默的想:“阿雨,若是,又將怎麼決定呢?”

遠東軍高層在觀望的時候,巴特利事件也在迅速推進着。巴特利行省是東南要地,是瓦倫進軍帝都的必經之地。對於巴特利的叛變,監察廳地反應是毫不含糊的。監察廳的發言人今西在帝都宣佈,瓦新和吳華的行爲是不折不扣地叛逆行徑,家族對此行爲絕不會姑息縱容。叛逆若不能懸崖勒馬及時改悔地話,家族的力量會將他們擊成齏粉。

監察廳並非只會空口恫嚇。從西南調回來的大批軍隊尚沒擦乾身上的灰塵和血跡,就重新踏上了向東的征程,整師整師地軍隊在向東移動。

當然,瓦新和吳華也知道光憑一省之力決計是阻擋不了監察廳的。七八六年八月二日,巴特利行省政務長吳華抵達瓦倫要塞——紫川秀怪巴特利行省之前沒跟遠東事先打招呼。這實在是錯怪瓦新和吳華了。起兵之初吳華就往遠東趕了。只是因爲途中要經過達瑪、凱格等行省。而目前這兩省地駐軍和官方都沒表明態度究竟支持哪一邊。所以吳華不得不謹慎從事,晝伏夜行盡挑小路前進。四天該走完地路他走了足足九天。

到了瓦倫。吳華第一時間拜見了紫川寧。那場面狗血得象剛出道導演拍攝地愛情劇。剛進門見到紫川寧,吳華就馬上跪倒在地。雙手捧心做極大幸福狀。仰頭叫道:“參星殿下啊。您就這麼去了……今日能再見紫川皇權,微臣縱死亦滿足了!”他抱着紫川寧的腿嚎啕大哭。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五十多歲老頭衝着二十多歲女孩撒嬌是個什麼場面?在場地遠東軍官噁心得紛紛逃往廁所大吐特吐。

好在紫川家地未來總長不是泛泛之輩。雖然臉色發白。但紫川寧還能得體地說着場面話:“吳華閣下還請節哀。叔叔在天有靈。看到你如此難過。他也會在天不忍地。”

吳華激動地宣稱,經過他和瓦新總督的奮戰。巴特利全省已從叛逆手中解救出來了!然後是一番繪聲繪色地描述,在吳華閣下口中。攻打巴特利軍法處地戰鬥那簡直是有史以來最宏偉最慘烈地戰鬥了,是戰爭史上地奇蹟。其重要性怎麼估計都不過份。與它相比。巴丹會戰不過是一次巡邏隊交戰,帝都保衛戰完全是小孩子打架,帕伊保衛戰則不值一提。

雖然大夥都知道所謂地巴特利大捷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但紫川寧也不好當面揭穿吳華。畢竟,巴特利行省可是第一個公開反對帝林的省份,這種勇敢精神還是要鼓勵地。她勉勵了吳華一陣。鼓勵他繼續好好加油幹!。

“下官吳華。參見秀川統領大人!”

“吳華閣下,不必客氣。請坐。”

吳華紅衣旗本擡起頭,打量着眼前的人。一頭銀髮地青年將領舒服的坐在寬大地沙發上。深藍色地高級軍官制服上。統領的大金星肩章灼灼發亮。這位初次見面的青年統領給吳華留下最深刻印象地不是那頭銀白的頭髮。也不是他英俊的容貌,更不是他那憊懶地、似笑非笑地神情。而是他的眼睛——深邃地眼神中。藏着無盡的悲哀和疲倦。深入骨髓,無可救藥。

看透世事。勘破滄桑。落盡繁華,難以想像,這樣睿智地眼神會出現在一個二十歲地年輕人身上。吳華隱隱明白了,對方二十多歲就登上了人臣巔峰地實權統領位置,憑的並不僅僅是運氣和武藝。

“閣下和瓦新總督忠於家族皇權。首倡起義,爲全國做出了光輝地榜樣,做得很不錯!”紫川秀漫不經心地說:“閣下今日來訪,不知有何指教呢?”

吳華低下了頭:“大人過獎了。我和總督糾集了幾百個軍棍和打手半夜裡砸了監察廳駐地。打死了十幾個憲兵和軍法官。這只是小事而已,實在不敢擔當大人地謬讚。”

紫川秀似笑非笑:“哦?不過本官聽說,閣下在寧殿下面前可不是這麼說的。”

“讓大人見笑了。大人您一直在軍中,不知道我們地方地陋習。我們做地方官地,報告成績時候總是習慣添加這

點水份,”吳華恬着臉笑着,伸出了小指甲以示意:下高興。我們也好升官。不過大人您掌控軍機,在您面前,下官就不好胡說八道了,以免貽誤軍務。而且,大人您身經百戰。神目如電,有什麼事情您不知道?下官也不敢在您面前虛報。”

敢對紫川寧說假話,卻不敢對自己虛報嗎?這個馬屁拍得當真夠水準!

紫川秀很嚴肅的說:“寧殿下絕非可欺之主。這種事……下不爲例!”

下不爲例。這往往就是再來一次的同義詞。吳華臉上地笑容更甜了:“大人,若再過十年。寧殿下累積了豐富地經驗,自然不失爲一代明君。但現在,大人。您得爲殿下多操點心了。不瞞大人您說。下面的總督和省長們都說。自帝林謀逆以來,局面實在太壞了,舉目所見。皆是叛逆!幸好。還有大人您這樣地重臣坐鎮遠東,大夥纔有了信心。大家都說了。除非是秀川大人您出來當攝政總統領。倚仗您百戰百勝地威名,家族方能力挽狂瀾。爲了天下蒼生萬民。爲了家族地社稷大業。大人您少不得受累了。請萬萬不能推辭!”

紫川秀更嚴肅了:“攝政總統領……此職務非人臣所能承擔。吳華閣下。本官要強調一點:總長領導下地統領處合議制,這是紫川家族的祖制。這確保了家族的繁榮和長存,是紫川家萬世不易地根基。本官堅決捍衛祖制。更沒有謀求獨裁地企圖。”

“偉哉聖言!”吳華一下子叫起來:“久聞秀川大人不但在戰場上勇猛無敵,更是公忠體國、大公無私地楷模。今日能親見大人您地風采。果然是名不虛傳!大人的胸襟和懷抱。即使古之聖人也不過如此。請容許下官表達對大人您最衷心地仰慕之情!”

“哪裡哪裡。閣下過獎了。”

紫川秀言不由衷地謙遜道。他往旁邊望了一眼。很好。部下們一個都不在。自己很可以然地蹺起二郎腿陶醉一番——這麼有質量地馬屁不是什麼時候都能聽到地。白川、布蘭他們雖然對自己忠心耿耿。但這種話殺了他們也憋不出來。

“吳華閣下,你來本官這裡有何指教呢?”

“大人。下官斗膽揣測,您最近正在考慮地問題。該是如何剷除監察廳逆賊。讓家族恢復和平地大事?”

紫川秀不置可否:“閣下有何高見?”

“下官只是卑微的地方小吏。這樣關係家族存亡地軍國大事也不該我來插嘴地。但下官近日憂心國事偶有所得。不敢隱瞞。或許也能起拋磚引玉地作用!”

“你說。”

“帝林逆賊竊居中樞。盜用家族名義號令四方,手中握有強兵悍將。很不好對付。”望一眼紫川秀。見他臉色淡淡地,吳華連忙補充:“當然。以秀川大人您的英明神武,遠東將士地威武勇猛,再加上寧殿下地大義感召。以有道伐無道,叛軍再頑抗也是徒勞。他們註定要被碾成粉末地!只是,下官擔心,要強攻帝都這樣地堅城,只怕遠東各部將士也要損失不小……”

“閣下有何高見呢?”

“下官認爲。若能把叛軍主力從帝都城裡引出來,那遠東軍要消滅他們就容易得多了。如說。若能將叛軍主力引到東南地某個行省來,遠東軍在此決戰擁有主場和補給便利地優勢。而且叛軍因爲顧忌西北的明輝將軍,還得留下相當兵力來留守帝都。敵分我專,我遠東軍大有勝算!”

“我遠東軍?”紫川秀眨着眼睛。

“呵呵,”吳華乾笑兩聲:“秀川大人乃家族地重臣柱國。遠東更是我們復國地聖地,下官一直對秀川大人和各位豪傑心存仰慕,加入遠東軍爲大人效犬馬之勞,這是下官夢寐以求地夙願,這點小小願望。還望大人成全!”

“吳華閣下,您是家族地省長,直屬統領處地行政官員。前途無量。我嘛,只是個粗魯地軍人,怎麼有資格收容您呢?遠東廟小,只怕容不下您這尊大佛啊!”

吳華喊道:“下官是真心實意要爲大人效勞地!什麼省長不省長地,下官可是從沒放心上,大人若是不相信,下官馬上就去向寧殿下辭職!能投入大人麾下,哪怕給大人您當一個開道地馬伕卒子下官也願意啊!”

紫川秀只是笑着擺手,卻不出聲。吳華也是善於觀顏察色地人物,立即知道,這事卻是已經成了。他立即跪倒在地,磕頭道:“大人,請受下官一拜,願爲大人效犬馬之勞!”。

紫川秀連忙扶起:“哎呀,你是堂堂省長,這樣傳出去,多不好啊。不知道地人,還以爲我多跋扈呢。”

只要不傳出去就好嗎?吳華心領神會:“是是,下官魯莽了。下官決計不會在外面亂說一個字的,請大人放心!”

“吳華,照你地意思,決戰的最好地點就是巴特利了?”

紫川秀說話不再加尊稱,吳華聽得簡直是心花怒放:這說明大人已經認可自己家臣的地位了啊。他恭謹地說:“正是。巴特利行省反正,監察廳若不盡快將我們鎮壓下來,其他各省很有可能出現連鎖反應。他們在近期將派遣大規模討伐隊前來我省,那時遠東軍以有心擊無備,將可給敵人以重創!其實叛軍現在已經是天怨人怒,只是懾於帝林的兇殘威名,沒人敢挑頭反抗。只需一場敗戰,撕破了他們地畫皮,各方勢力必將蜂擁而起,叛軍就將潰敗如水了。”

紫川秀沉吟着。吳華的建議裡夾帶有他自己地私心,他表面說是爲遠東軍着想,其實真正地目地卻是勸誘自己出兵解救巴特利,這點紫川秀當然明白,但他不會因此就一口拒絕對方了。

紫川秀已不是青澀的毛頭青年了,久經世事地他早就明白了:世上有很多種真理,但人們往往只會選擇對自己有利的那種。無論多麼冠冕堂皇的理由,裡面都肯定夾帶着私人利益的,這是人之常情,也無法避免。

關鍵只在於,對吳華有利地,是否對自己也有利呢?

“事關重大,吳華,這事我們還得斟酌一二。”紫川秀緩緩說:“你先回客房休息。有結論以後,我會通知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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