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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讓孤母看到她知道自己錯了?別開玩笑了,孤母只要一直說沒有看到,那她就算是跪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爛,膝蓋都穿了,都沒有辦法起來了!

所以,容綰還是沒有準備跪。

孤母見容綰不跪,不怒反笑,可她卻是裝作非常憤怒的模樣,她揮了揮手,“王媽媽,季媽媽,去好好教導教導一下你們的大少夫人!”

“是!”

容綰面色一白,她有些不相信孤母竟然能下的了手?可是看到兩個婆子走過來的時候,她覺得孤母不是嚇唬她的。

容綰不自覺的後退了一步。

“大少夫人,是要婢子來幫您跪,還是您自己跪?”那婆子卻無視掉了容綰的慌亂。

容綰牙齒咬得嘴脣都泛白了,卻瞧見那婆子還在一步步的走過來。

容綰一步步的後退,直到退無可退,她才忍不住喊道,“婉清,挽香!”

沒有人進來!

而等了兩息的功夫,也沒有人回答她,甚至她這會兒才留意到外頭,好像一絲絲的燈光也沒有,就好像沒有人一樣。

果然,孤母笑起來,給了她答案,“她們已經被我打發了,去睡了!”

怪不得!

容綰恍然,卻亦是駭然,這個孤母怎麼這樣討厭她呢?怎麼新婚之夜就這樣折磨她呢?

容綰其實可以用銀針將眼前這三個人弄暈,可是她能嗎?

她猶豫間,兩個婆子就已經到了跟前,

容綰還是頭一次覺得這樣束手無策,於是她沒有辦法。選擇了大喊了起來,“你們不要過來!”

容綰大叫的聲音,從院子裡頭傳到了院子外頭。

縱然很小,可是還是能聽到。

尤其是玉珩幾個武功身後,耳目極好的人。

“怎麼辦啊?”說話的人是婉清,雖然孤母讓她和挽香離開,可她們一看就知道不對勁。哪裡敢真的走?

“怎麼會這樣呢?老夫人怎麼這樣對少夫人呢?我還以爲老夫人如果知道了少夫人是誰。應該會很高興的!”挽香說道。

“你們之前在外任務,不清楚這其中的事情,我跟少主一直沒有分開。所以……”玉珩沒有說下去,他有些躊躇,隨後說道,“不行。我得去叫少主了,否則要等少主自己醒過來。知道了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我們都得賠罪!”

婉清挽香很想知道這其中發生了什麼,可知道這會兒也不是多言的時候,於是說道。“玉珩哥,你快去叫少主吧,晚了非得要出大事不可。”

玉珩聞言。不再遲疑,往大堂那邊的廂房去了。

廂房門口。八個護衛護在門口,瞧見玉珩來,便問道,“大人。”

“快讓開!”玉珩喝道。

“可是老爺夫人吩咐了,讓我們保護少主的,如果出了什麼事,我們……”

“我還會害少主嗎?”玉珩都沒有等那人說完,就怒道。

“大人息怒,是小人說錯了話!”那守衛立刻臉色一變,賠罪說道。

“那還不趕快讓開!”玉珩喝道。

“不是小人不讓開,而是夫人和老爺說了,不讓任何人進去!”那守衛說道。

玉珩聞言,眉頭就皺了起來,他忽然覺得,今晚孤濯喝醉,然後老夫人去找少夫人的麻煩,是早就事先安排好了的,否則怎麼會這麼巧?

而孤濯怎麼會喝醉呢?那些酒縱然好,可是對孤濯有什麼用?孤濯的內功那樣深不可測,區區幾罈子酒怎麼會醉?

本來他看見孤濯今天高興,喝了那麼多酒醉了,還以爲是他心情好,應了那句,酒不醉人人自醉呢,也沒有去多在意,可此刻他不禁懷疑,那酒莫不是被下了藥?

玉珩想及此,就臉色一沉,怒道,“孤家,到底是誰在做主你們不知道嗎?”

他說完,那幾個守衛就臉色一白,臉色有些不猶豫,但很快,眼神中的慌亂便再次被堅定覆蓋。

這幾個護衛都不是孤濯手下的,雖然孤家都是孤濯在做主,可也只是做主步六孤氏隱衛的主力,以及外面的生意與一些關係,可孤家也有一小部分不屬於孤濯管轄,是專門派給老夫人和老爺,負責保護他們的安全的。

玉珩瞧見他們的臉色,就知道自己可能是說不動他們了,於是他打算動武了,說道,“你們識相的就趕緊讓開,否則我就不客氣了!”

那幾個護衛卻像是鐵了心不讓開一樣,說道,“那就要看看大人要怎麼樣不客氣了!”

他說完,幾個護衛就一齊將手中的兵器橫了起來。

玉珩頓時頭大如鬥,這一旦動武就是不死不休,縱然他們都是步六孤氏的人,可是各自爲主,一旦動起手來,那都是視死如歸的,

可這要是在新婚之夜讓孤家見血,少主醒來也會責罰他的吧?可是比起讓少夫人受罪,孤濯殺了他,或者不要他以後,他自殺,那還是見血比較好吧?

玉珩神色定了定,喝道,“來人,把這幾個狗東西給我拿下!”

院子外頭,立即陸續跳進來許多暗衛。

而玉珩已經先一步跳進了幾個護衛之中與之纏鬥了起來。

那八個護衛也是絲毫不讓。

後面進來的暗衛很快加入了戰鬥。

而玉珩卻幾個縱身往後躍了去,那八個護衛想要追出來,卻被玉珩叫進來的暗衛攔住。

玉珩往院子外頭跳去,跑到了孤濯所在廂房的窗戶邊上。

將長劍貼着自己的側身,縱身往窗戶上,猛地一撞!

那窗戶就被撞得粉碎。

玉珩滾到了地面上,縱身一躍跳了起來。

外頭的八個護衛聽到動靜,將門打開紛紛闖了進來。

而其他的護衛也一擁而入,將那八個護衛再次纏着打鬥了起來。

玉珩趕緊跑到臥房裡,果然瞧見了已經醉的昏死過去的孤濯。

玉珩幾步跨到孤濯身旁。右手手掌帶了內裡,一掌拍到了孤濯的丹田之處,將自己的真氣輸入進孤濯的身體裡,卻發現孤濯無動於衷。

果然如此,孤濯喝的酒中被下了藥,孤濯估摸着怕是做夢也不會想到,自己的父親母親會給自己下藥。來阻止他進入洞//房吧?所以纔沒有防備的喝了下去。否則平常的孤濯哪裡會這樣容易就中招?

可是,他要怎麼將孤濯弄醒呢?

找那八個護衛要解藥,他們不一定會給不說。說不定根本就沒有呢,老爺和老夫人估摸着不會將解藥放在他們身上吧?

玉珩躊躇間,忽然靈光一閃,想起了之前容綰給他們隨身佩戴的解百毒的草藥。說是讓他們防身的。

於是趕緊從懷中摸出了那個藥瓶,打開藥瓶。對着孤濯的嘴巴就灌了下去,與此同時還兩隻手指點在了孤濯脖子的穴道上,幫助他喝下去。

玉珩本來還躊躇這藥到底管用不管用,就算起作用。要等多久。

可是瞧見孤濯喝下去,沒一會兒就瞧見他皺起了眉頭,就暗歎。少夫人的藥真的是好,沒有想到這樣也能起作用。

這屋子裡的打鬥聲非常響亮。

孤濯有了意識以後。第一時間就睜開眼睛來,瞧見屋子裡的情景,立刻就意識到了不對勁,他將那一絲頭昏,以及噁心的感覺忽略了,

亦運功起來壓制了下去,他站起身來,就怒道,“都給我停手!”

家主到底是家主,孤濯雖然一直是暗中的掌管着步六孤氏的一切勢力,可該有的氣勢,卻一點兒也不差,而且此刻帶着些許怒容,他就像是一個掌握着所有人生殺大權的王者一樣。

屋子裡的一行人立刻就停止了打鬥,單膝跪下,抱拳低頭賠罪的說道,“少主息怒!”

“到底怎麼一回事!”孤濯怒道。

這會兒哪裡有功夫審問這些人呢?

玉珩趕緊插嘴道,“少主快去看看少夫人吧!”

孤濯聞言,臉色一沉,亦瞬間明白了什麼,臉色鐵青的大步往新房的屋子裡跨了過去。

“啊——你們要幹什麼?快放開我!”

容綰尖叫的聲音從屋子裡傳到院子外頭老遠。

孤濯從大堂走到中庭都聽到了。

孤濯薄脣頃刻間抿緊了,他運起內功來,快速的移動了過去,

容綰院子的大門緊閉,孤濯一腳就給踢了開來,後面攔住大門的橫杆都被踢斷了,發出了劇烈的聲響。

院子裡頭亦是衝出來許多暗衛。

孤濯瞧見這些人竟然敢衝出來,想要攔着他,臉上的殺意涌現了出來,“誰敢攔我?”

那些暗衛沒有想到來的人是孤濯,所以門被這樣兇殘的踢開,他們就衝了出來,卻是瞧見孤濯就動作生生的頓住了。

聞言,更是嚇得身子一抖,緊接着跪地求饒道,“少主息怒!”

玉珩跟着過來,感受到了孤濯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意,立刻說道,“還不快滾開?都想死嗎?”

那一行暗衛聞言,立刻紛紛讓開。

孤濯沒有功夫去處置這些人,幾步就跨到了新房的門口去,一腳便將新房的門給踹了開來。

瞧見兩個婆子此刻已經將容綰給抓住了,並且將她按在地上,跪着不讓起來。

容綰抓着婆子想要反抗的手,這會兒流了不少血。

門被踹開的聲音,讓裡面的人都齊刷刷的看了過去。

瞧見孤濯在門口,孤母臉色大變,兩個婆子亦是惶恐了起來,身子也像是抖成了篩子一樣!

容綰本來是被兩個婆子嚇得臉色發白的臉,這會兒是變成了委屈,她瞧見孤濯就哇的一下哭了出來,方纔隱忍的一切都頃刻間瓦解,她什麼也不想說,就是想哭。

容綰的哭聲跟刀子一樣割着孤濯的心頭肉,讓他疼的呼吸都有些困難了,他咬了咬牙,他伸手到腰間。習慣性的想要摸他的大劍,卻什麼也沒有。

孤母瞧見他這動作,也害怕了起來,忙說道,“濯兒,你不要生氣,不是你想的那樣。”

孤母都不知道。自己此刻說話的聲音都是顫抖的。

兩個婆子哪裡還敢抓着容綰不放。事實上,她們已經顧不上容綰了,連忙鬆開容綰。跪在了地上求饒,“少主,息怒,少主不是您想的那樣!”

孤濯咬着牙笑道。“那是什麼?”

容綰還在那兒哭,孤濯沒有辦法拿出刀來砍了這兩個婆子。心頭的暴怒忍得有些發疼。

玉珩卻暗暗道,今晚無論怎麼樣最好是不要殺人,否則這矛盾可大了去了,於是他趕緊說道。“少主,新婚之夜不宜見血,還是留了這兩個婆子的狗命吧!”

孤濯聽到玉珩這樣一說。果然是殺意收斂了一下,臉色卻仍舊鐵青。

孤濯似乎這會兒才壓下了暴怒。擡步走了過去,

這會兒容綰就跪坐在地上哭,她此刻瞧着不可謂不狼狽了。

頭上的鳳冠有些歪了,也不知道是被誰扯了頭髮,那五黑漂亮的頭髮都有些散亂了下來。

臉上的妝也都花了。

身上的衣服也有些凌亂不堪,好在是衣服比較多,倒是沒有露出什麼不該露的來。

她雖然身子算是高挑,可比普通的北方女人要嬌小許多,而且因爲她非常瘦,所以這會兒她跪坐在那兒,看上去非常的嬌小。

孤濯每走過去一步,心裡就疼一分,也就窩火多一分。

走到跟前,他擡起腳來就往那婆子身上踹了去,那婆子被踹的飛撞到了一邊的牆壁上,也就是這距離不遠,要不然估摸着要飛出去一兩丈,然而瞧那婆子臉色扭曲的,也知道非常疼,不過這就是孤濯已經收斂了力氣,否則這會兒這婆子有沒有命也不知道了。

“滾!”

孤濯怒喝了一聲,另一隻腳就擡了起來,另一個婆子早就知道要挨這一腳,所以本能的爬了起來躲了兩步,倒是沒有那個婆子被踹的飛的那麼遠,可她本來爬起來,卻又被孤濯踹的滾回了地上,也是受了不小的罪。

不過,她也不敢耽擱,忍着疼就爬了起來,與那個婆子互相攙扶着往外面跑。

然而孤濯卻沒有放過她們的意思,“玉珩,把這兩個婆子押下去,今晚就算了,明天一早就剁了手,今天有誰攔着你不讓你來喊我的,都給革除步六孤氏的職位吧!”

“少主息怒!”

“少主饒命啊!”

孤濯沒有理會他們,只是心疼的彎下身去,將容綰摟進裡懷裡去。

那邊玉珩卻害怕孤濯殺人將家族內部的矛盾激發,便喝道,“你們今晚犯了這樣大的罪,還有臉求饒,少主沒有殺你們已經是你們幾世修來的福氣了,還不給我滾出去領罪!”

玉珩說的這話,實在又很重。

果然,幾個人聽了,立刻住了嘴,一副想要求饒卻不敢求饒的模樣。

然後玉珩就讓自己手下的人押着他們出去了。

那邊孤母早就被剛纔孤濯踢人以及想要殺人的模樣嚇傻了,這會兒等人走了,她都沒有回過神來。

孤濯卻不想再看她,“母親,需要讓我叫人來請你出去嗎?”

“你——你這個——”孤母本來想要罵他兩句,她覺得自己畢竟是孤濯的母親,孤濯再怎麼生氣也不敢對她怎麼樣的,可是瞧見孤濯越來越冷的臉,她覺得自己是不是錯了。

她有些害怕,有些寒心,但又不想就這樣就算了,否則今晚的計劃不就前功盡棄了嗎?

“哼!你這個不孝子,竟然爲了她這樣對我,這樣對你手下的人!”孤母怒道,“我這還沒有做什麼你就這樣了,我要是真的做了什麼,那你是不是要殺了我們?”

孤濯卻嗤笑了起來,“母親不愧是母親,還真是瞭解我!”

孤母沒有想到孤濯竟然會承認,可是看着他那模樣,她又覺得不像是假的,她氣急了就不怕了,“你……”

“母親!”

孤濯忽然出聲,打斷了孤母要說的話。

因爲他發現。孤母每說一句話,容綰的身子就會發抖的厲害,也不知道母親對容綰做了什麼,說了什麼,反正他不想讓母親在和容綰待在一起了,

“母親,有什麼話我們改天再說吧?”他提議道。

“不行。你今晚就得給我說清楚!”孤母卻怒道。

孤濯皺了皺眉。他不想跟孤母多說,可是他又不想做大逆不道以及不敬的事情,所以只能耐着性子說道。“那母親出去等我吧,我們去外面說!你在這裡,綰綰害怕!”

孤母氣極反笑,她真的是笑了。“你什麼時候能寶貝母親像寶貝你這個媳婦兒一樣,我就是睡着了都會笑醒了。”

她說完。本來是不想出去,卻是見不得孤濯這樣護着容綰的模樣,便冷哼了一聲出了屋子,反正今晚這兩人就不要想圓//房了。她就是賴也要將兩人的好事兒給賴掉!這會兒出去,等會兒孤濯不出來,那她就再進來就好了!

好不容易孤母出去了。

孤濯才小心翼翼的將容綰抱了起來。

容綰卻抓着他的衣服遮着自己的臉哭。剛纔哭的太兇了,這會兒有點收不住。她覺得自己此刻的樣子肯定很難看,如果平時也就算了,可今晚是她的新婚之夜,被毀了不說,還被迫變成了這副模樣,她想着就覺得傷心,於是本來想要收住眼淚,卻一時哭的更兇了,她沒辦法就只能往他懷裡躲去。

孤濯見她哭的停不下來,就只好輕輕拍着她的背,抱着她走到牀邊去,然後就着這姿勢躺了下去,卻沒有要出去,也沒有鬆開她,仍舊是抱着她。

容綰怕他將自己鬆開,然後出去,然後就又不回來了,就趕緊抱着他的腰身,鼻音濃重且沙啞着聲音說道,“不要走。”

容綰聽到自己的聲音也這麼難聽了,更加傷心,於是哭的越發兇狠了一些。

哭泣聲中的委屈,像一塊大石壓得孤濯心頭喘不過氣來,他忍住了心疼,一面輕拍着她的背,一面低頭隔着,她有些凌亂的髮梢,親了親她的耳朵,

“不走。”他說道。

縱然孤濯這樣說了,可容綰還是怕他走了,便將抱着他的手收緊了一些。

孤濯卻真的沒有要出去的跡象,用另一隻空着的手,一點一點的解開他鳳冠上的小發釵,以及纏着鳳冠上的頭髮,怕扯到她的頭髮弄疼了他,只好兩隻手一起用上。

只不過,孤濯的手拿劍靈活,弄這鳳冠就太笨拙了,弄了半天也弄不下來。

孤濯的動作雖然不重,容綰也不疼,可被他這動作分了心,她自然而然的停下了哭泣的聲音。

容綰哭的頭昏眼暈,腦袋也很沉重,給他方纔解鳳冠的動作,提醒了她那頭上重重的鳳冠還在壓着她,

所以,也想要將鳳冠給解開,可是她這會兒感覺到自己的眼睛和臉都腫了起來,卻不想讓孤濯看見自己這副模樣。

容綰沉默了一會兒,想了想,只能自己背對着他了。

於是,就從他懷中撐了起來,然後快速的坐了起來轉了個身子,背對着他。

孤濯沒有阻止她的動作,卻跟着她起身了來。

容綰怕他過來,看見自己的臉,便說道,“別過來。”

孤濯果然動作一頓,隨後恩了一聲。

容綰知道他不會過來,才安心的開始解鳳冠了。

女人到底是女人,容綰一上手,就算是沒有看,光用手摸就知道要怎麼解鳳冠了,這鳳冠其實就是戴在容綰頭上的,可是這會兒被頭髮纏住了,就很難弄下來,如果迎來的話,就會拉扯到頭髮,會痛。

所以孤濯纔不敢解,而容綰卻三兩下就解開了一小半,然而她手上本來已經止住的血,又流了出來。

孤濯眉頭皺了皺,坐直了身子,靠近了容綰。

而這會兒,容綰已經將鳳冠解得差不多了,孤濯忍不住伸手去幫她,正好纏着鳳冠的最後一簇頭髮被解開。

那重重的鳳冠本來就已經歪了,這會兒沒有了束縛,頃刻間就掉了下去,這要是砸到了身上,肯定很疼。

幸好孤濯及時伸手過來。將鳳冠接住,然後側過身子放到了一邊。

孤濯再次看容綰背影的時候,她在用袖子擦眼淚,他挪過去,從背後將容綰抱進了懷裡去,將她的手拉到自己的手心,卻不敢握着。怕她疼。“疼嗎?”

容綰早就麻木了,雖然這會兒傷口又因爲用力裂開了,可是她卻委屈的說道。“疼。”

女人到底是女人,容綰一上手,就算是沒有看,光用手摸就知道要怎麼解鳳冠了。這鳳冠其實就是戴在容綰頭上的,可是這會兒被頭髮纏住了。就很難弄下來,如果迎來的話,就會拉扯到頭髮,會痛。

所以孤濯纔不敢解。而容綰卻三兩下就解開了一小半,然而她手上本來已經止住的血,又流了出來。

孤濯眉頭皺了皺。坐直了身子,靠近了容綰。

而這會兒。容綰已經將鳳冠解得差不多了,孤濯忍不住伸手去幫她,正好纏着鳳冠的最後一簇頭髮被解開。

那重重的鳳冠本來就已經歪了,這會兒沒有了束縛,頃刻間就掉了下去,這要是砸到了身上,肯定很疼。

幸好孤濯及時伸手過來,將鳳冠接住,然後側過身子放到了一邊。

孤濯再次看容綰背影的時候,她在用袖子擦眼淚,他挪過去,從背後將容綰抱進了懷裡去,將她的手拉到自己的手心,卻不敢握着,怕她疼,“疼嗎?”

容綰早就麻木了,雖然這會兒傷口又因爲用力裂開了,可是她卻委屈的說道,“疼。”

孤濯眼神暗了暗,然後拉着她的手,送到嘴邊,輕輕的吻了吻,血腥味兒便撲面而來,他張開薄脣,用舌頭舔了舔她的傷口,血液被吃進嘴裡,帶着些鐵鏽味兒的腥甜。

傷口本來已經疼的麻木了,卻是沾到他的口水,又有些刺痛了,

容綰忍不住,眯起了眼睛,“嘶——疼!”

孤濯趕緊鬆開了她的手,“對不起。”

容綰沉默。

孤濯見她不說話,就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要怎麼安慰她,不知道要怎麼心疼她才能讓她好過一些。

一時間,屋子裡就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孤濯吐了口氣,衝着門外頭開口喚道,“婉清,挽香。”

門外頭,玉珩命令手下將人押下去,就和婉清,挽香隱匿在了暗處,因爲孤母在新房門口站着還沒走,他們就不敢在旁邊候着,包括其他人也一樣,全都是藏了起來。

然而,聽到孤濯叫喚的聲音,兩個丫頭面色一緊,趕緊跳了下去,孤母的神色立刻跟刀子似得落在了她們的身上。

挽香有些遲疑,婉清卻堅定的拉着她走過去。

孤母瞧見她們兩人走過來,神色更沉,冷哼了一聲,“哼!你們這兩個丫頭,倒是忠心。”

婉清,挽香身子一頓,心中亦是一顫。

就在她們兩在極力的想要頂住孤母的壓力走進去,卻又有些害怕的時候?

“人呢!”

孤濯已經不耐煩的叫了起來。

婉清,挽香立刻就進去了,瞧見孤濯,她們反倒是鬆了口氣,施禮道,“少主!”

她們想要看看容綰怎麼樣了,便忍不住微微擡頭看了一眼,容綰這會兒卻坐在牀上背對着她們。

孤濯則是坐在牀邊,吩咐道,“去打盆熱水來,再那些金瘡藥和紗布來,然後讓廚房將沐浴的熱水備好。”

“諾。”婉清挽香施禮道諾,便立刻轉身離開。

再次路過孤母身邊的時候,她們仍舊是不自覺的緊繃了身子,剛一掠過孤母的身側,兩人就快步離開,生怕孤母一個責難她們就會遭殃。

等走遠了,挽香才拍着胸脯,安慰婉清,亦安慰着自己說道,“別怕別怕。”

“怕又怎麼樣,怕也得護着少夫人,少主讓我們保護少夫人,我們一次都沒做好,而少主卻從來沒有怪罪過我們,少夫人也待我們那樣好。”婉清說道。

挽香點點頭,“是呢——不過這往後的日子,恐怕沒有以前那麼好過了。”

“就是拼了命,我也會護着少夫人的!”婉清說道。

兩個丫頭說着話,就已經到了外面的廚房了,本來新房的院子裡是有小廚房的。可是今天因爲孤母的原因,所以沒有準備熱水這些該有的,所以必須要到大廚房去。

走到大廚房,兩個丫頭就住了嘴。

廚房的看守婆子見兩個丫鬟來,惶恐的問道,“外頭出了什麼事?”

“沒事沒事,你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其他的不要管。”婉清說道。“趕緊的,少主要你們將水備好。”

“熱水備着呢,姑娘拿去就好。”婆子立刻說道。

婉清。挽香打了水,就也不敢耽擱的回去了,婉清將熱水端進去,挽香就到新房的側屋裡那金瘡藥。有一些草藥還有醫藥工具,都是隨着容綰的嫁妝擡進了新房的院子裡。這主屋側邊的小屋子裡,就都是裝的容綰的東西。

兩個丫鬟手腳很麻利,

從離開到來,也沒有花多少時間。

婉清將水端到睡房裡。走到牀邊放到凳子上,想要替容綰療傷,雖然她不知道容綰傷到了哪裡。可是孤濯要她們去拿金瘡藥肯定是受了傷的,

“少夫人……”

孤濯卻打斷了她說的話。“你們是堂屋裡候着,我一會兒叫你們。”

婉清,挽香聞言,道諾,便退出了睡房,守在了堂屋裡,這會兒這堂屋的的大門,也就是新房的大門,剛纔已經被孤濯踹壞了,所以門開着,就能很清楚的看到孤母。

孤母這會兒正看着她兩,與她兩對視。

婉清,挽香被孤母看的頭皮發麻,卻不敢說一句話,但眼神裡仍舊是堅定,似乎孤母想要進來,就要踏過她們的屍體一般。

睡房中,孤濯將容綰的手,重新拾起來,放到熱水水盆上面,用另一隻空着的受哦,舀了熱水,輕輕的澆到了她手背上的傷口上,

“忍着點。”他一面澆水,一面說道。

容綰手上的傷口,遇着熱水,有些灼痛,但也沒有到不能忍受的地步,她皺着眉頭,閉着眼睛,緊抿了紅脣,一聲也不坑。

容綰如果能說疼,能喊一下,孤濯心裡都會好過一些,可是她沒有,然而她越是這樣,他就越是心疼。

孤濯將她手上的傷口清理乾淨,就上了金瘡藥,然後拿了消過毒的紗布,被她包紮了。

“進來把水端出去吧。”孤濯對着外頭吩咐道。

靠近門口的婉清,立刻轉身進去,將水快速的端出來,不過她這次沒有去大廚房,只是到了小廚房將水倒到了木桶中,就放了盆子堅守崗位了。

睡房中,

仍舊是一片沉默。

“好點了嗎?”孤濯忍不住問道。

容綰仍舊是沒有說話,但卻點了點頭,輕輕應了一聲,但是聲音非常小。

孤濯鬆了口氣,還好,她還沒有到不跟他說話的地步。

孤濯抿了抿薄脣,“對不起,都是我不好,但是我確實是不知道,我沒想到他們竟然會給我下藥。”

下藥?

怪不得孤濯一直沒有回來,是因爲來不了!

孤母爲什麼這樣討厭她呢?

她明明什麼都沒有做!

難道是因爲一開始印象不好,她們從心底裡認定了不要她,所以纔會如此嗎?

容綰不知道答案,但是她想起這些問題就難過,就傷心,她不過是想要和孤濯好好的生活,爲什麼就會這樣呢?

容綰又有些想要哭了,但卻忍住不哭,不過鼻子裡卻溢出了些水來,她忍不住就吸了吸。

孤濯聞聲略微皺了皺眉,“別哭了,再哭對眼睛不好。”他說着,就再次將她摟進了懷裡去。

容綰卻不想面對着他,於是仍舊是保持着背對着他的姿勢。

孤濯卻不想讓她這樣躲着自己,有什麼不可以和自己說的呢,就像剛纔一樣,哪怕他對自己說個疼,說個難過,都是好的。

所以,孤濯遲疑了一刻,忍不住將她的身子板了過來。

容綰嚇了一跳,她不想讓他看到自己這副模樣,卻沒有辦法躲到別的地方去,因他這會兒將自己抱着面對着他,所以,她只能往他懷裡躲。

孤濯輕抿了薄脣,低下頭去,吻了吻她的額頭,然後順着她的眉骨吻下來,停留在她的眼睛那兒。

孤濯的嘴脣緊緊的貼着她的眼睛,伸手將她臉頰上的頭髮都撥開,然後兩隻手捧起了她的臉頰,輾轉反覆的親吻着她臉蛋上的每一寸肌膚,

“不要躲着我。”他說道。

容綰難過,卻又夾雜着暖心,但她不知道要怎麼面對這一切,可是她又不想讓他爲她爲難,便忍不住抓住了他捧扶着她臉頰的手,

“我想睡覺了。”她說道。

這個時候睡覺?

這女人!

不過,她應該是累壞了吧!

孤濯哭笑不得,明明方纔哭的驚天動地,這會兒竟然就要睡覺了。

不過,孤濯臉上的冰冷終於是緩和了一些,“我們還沒有喝合衾酒呢,同心結也沒綁。”

容綰聞言,想到今天,到底是她和孤濯的成婚的日子,不自覺的心裡一軟,這些東西,還是得按規矩來辦好的,其他的事,卻可以改天再說,

於是,容綰撇了撇嘴,不是很情願的說,“母親在外面我不安心,你先去看看她吧。”她可不想,自己與孤濯喝合衾酒的時候,被人破壞。

453 難過335、336 崩潰的傾城455 放心074 沒好039 下落345 早膳489020 小氣518388 拜堂(二)130 預知未來040 心思405 盯梢473 吵架346 不必怕450 搶救135 丘石再現495068 潔癖068 潔癖061 滑稽481409 賭一把425 關心379 走走373 瘟疫331、332 帶回寶兒402 真病了476 和好199 跟回053 會帶148 找瘋子501022 中招088 老嫗的兒子092 說媒359 傳書178 義父106 告別恩人199 跟回529458 照顧168 望聞問切167 我嫁372 道理149 問話193 入獄174 約好185 楊孜墨的威脅331、332 帶回寶兒467 對壘342 合衾酒400 不走030 刁難335、336 崩潰的傾城458 照顧030 刁難026 有請492086 族徽036 懸賞068 潔癖142 孤濯的妹妹孤月361 嫁衣116 怎麼是你?019 來襲507010 死了136 自投羅網的丘石053 會帶544379 走走220 捉弄154 秘辛124 先答應216 以後183 執迷不悟102 先下手爲強380 中毒127 逍遙神醫221、222 討論(二章合一)018 一計161 贏了442 首肯083 道歉410 看錶現490533517188 好義父195 來人155 得罪了人346 不必怕333、334 封號與賜婚383 屏風426 約好080 優思382 有意思377 原諒506
453 難過335、336 崩潰的傾城455 放心074 沒好039 下落345 早膳489020 小氣518388 拜堂(二)130 預知未來040 心思405 盯梢473 吵架346 不必怕450 搶救135 丘石再現495068 潔癖068 潔癖061 滑稽481409 賭一把425 關心379 走走373 瘟疫331、332 帶回寶兒402 真病了476 和好199 跟回053 會帶148 找瘋子501022 中招088 老嫗的兒子092 說媒359 傳書178 義父106 告別恩人199 跟回529458 照顧168 望聞問切167 我嫁372 道理149 問話193 入獄174 約好185 楊孜墨的威脅331、332 帶回寶兒467 對壘342 合衾酒400 不走030 刁難335、336 崩潰的傾城458 照顧030 刁難026 有請492086 族徽036 懸賞068 潔癖142 孤濯的妹妹孤月361 嫁衣116 怎麼是你?019 來襲507010 死了136 自投羅網的丘石053 會帶544379 走走220 捉弄154 秘辛124 先答應216 以後183 執迷不悟102 先下手爲強380 中毒127 逍遙神醫221、222 討論(二章合一)018 一計161 贏了442 首肯083 道歉410 看錶現490533517188 好義父195 來人155 得罪了人346 不必怕333、334 封號與賜婚383 屏風426 約好080 優思382 有意思377 原諒5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