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真的有必要這麼謹慎？”李薇有些懷疑地看着李程，皺眉道，“你明明比我大了二十歲，怎麼這麼膽小？”
“呵呵，這可是我的人生經驗。”李程哼哼了兩聲，站起來道，“如果你不是我的親妹妹，我才懶得跟你講這些。”
“經驗？”李薇聞言眼睛一亮，頓時笑了起來，眼睛彎成了月牙形狀，也站起來湊到了李程面前，“那你講講，是什麼經驗，難道是曾經因爲不謹慎被人給血虐過？”
“沒有，這怎麼可能？”李程連忙擺手轉過身去，搖頭道，“只是我聽門中的一些長輩說的，這些都是長輩們告訴我的人生經驗！”
“這樣啊？”李薇見狀，臉上的笑意卻更濃了，都笑得現出了原貌，剛剛還普通的容貌忽然變得絕美。
她繞到了李程的面前，臉上的笑意依舊很濃，“我聽說三百年前，你剛消化不死真性成爲金仙的時候，曾跟着鍾師伯一起去域外除魔。
“那次除魔任務不難，最強大的魔道武者也不過是半步金仙，結果你卻被打成重傷，是不是那一次？”
“你很煩啊！”李程的額頭上都冒出了一根青筋，嘴角微微抽搐, 深吸了一口氣道, “不是，還有你現在這樣子是怎麼回事，變化出來的樣貌都沒了！”
“哈哈，我就是太高興了, 讓你平時總一副教育我的樣子。”李薇開懷大笑了起來, 然後把手放在了臉上嘴邊揉了揉，就又變成了另外一副面孔。
“這也不是你剛纔的樣子啊。。”李程一臉無奈地看着李薇道, “變回去。”
“我忘了之前怎麼組合五官了。”李薇卻是直接睜着眼說瞎話, 笑道，“哥, 你是知道的，臉部容貌涉及的細節是非常多的。
“這種情況下, 任何一點差別就可能造成整張臉變成另外一副樣子, 我沒有特意去記先前的容貌, 現在已經不知道改怎麼捏回原來的樣子了。”
“你放屁！”李程直接彈了李薇一個腦瓜崩，然後嘆氣道, “幾百歲的老孃們兒了, 怎麼還跟個小姑娘似的？”
“……”李薇當場就被這一句話給懟懵了, 嘴巴微張，雙目圓睜, 不可置信地看着李程，“你, 你說什麼？！”
“我，我也沒說什麼啊。”李程頓時就變得謹慎起來。
“呵。”李薇冷笑道，“我等無極金仙壽達數千載，大部分時間是在修煉武道, 又不像凡人那般在短短數十年裡經歷生老病死無數生離死別, 心態年輕有何不可？
“我年僅七百，正值青春年少, 你再敢說什麼老……我，我就把你家裡收藏的飛梭古劍全都炸了，信不信？”
“好好好，你最年輕, 就我是老頭子, 饒過我家那些老頭兒樂吧。”李程直接認慫，擺手道，“不管怎麼樣，先把容貌變回去, 免得露餡。”
“呵呵。”李薇依舊冷笑。
“唉，那我就給你講講，給你講講還不成嗎？”李程徹底認輸了。
“好誒。”李薇像是變臉似的頓時笑了起來，坐到了李程的身邊，一副乖乖女的樣子。
“是這樣的。”李程十分無奈地道，“當初我與鍾師伯以及另外兩位同門，總共四名金仙，帶着十二個天君前往三首星剿滅魔道金剛聖宗。
“按照我們最初得到的情報，金剛聖宗只有祖師是金仙，但早已壽盡坐化，當時的最強者就是一個半步金仙。
“因此，我們抵達三首星之後，行動起來毫不遮掩，也沒有什麼顧忌，直接就對金剛聖宗發起了攻擊。
“戰鬥的過程也十分順利，金剛聖宗在三首星上的據點一個個被我們滅除，期間雖然有金剛聖宗的弟子揚言他們的祖師並沒有死，還成爲了無極金仙，但誰都沒在意。
“終於，當我們打到金剛聖宗的山門駐地時，一位無極金仙毫無徵兆地出現了，只一個照面就把我的不死之身打的四分五裂，然後就被無數的劍光切成了一萬多塊。
“就算是比我更強大的鐘師伯，在只是多撐了一個呼吸的時間就被打成了肉泥，根本毫無反抗的餘地，十二個天君更是當場形神俱滅。
“若非那人尚未成就聖者，還沒有剝離不死真性的大神通，鍾師伯那裡又保留着一件保命的秘寶，你哥我就不是被切成一萬多塊那麼簡單了。”
“什麼，你，你當初被切成了一萬多塊？！”李薇的眼睛一下子就紅了，貝齒輕咬着紅脣，低着頭道，“對不起，哥，我不知道……”
“沒什麼。”李程擺了擺手，輕笑道，“後來我成就無極金仙，又去了一次三首星，親手將那廝切成了十萬塊，每一塊都封印在了不同的地方，讓他無法重聚不死之身。”
“嘶嘶！”李薇聞言吸了口氣，抹了抹紅潤的眼眶，像是第一次認識李程一樣，“哥，你居然還有這麼猛的時候？”
“呵，你也不看我是誰的哥哥！”李程聞言不由地揚起了下巴，十分得意。
“哈哈，真會說話！”李薇頓時也笑了起來，臉上的容貌隨之變化，成了最開始來到巨河縣時的普通模樣。
“嗯，這樣纔對。”李程滿意地點了點頭，笑道，“這樣才方便融入到這個世界裡，也更方便調查這個世界的真正面目，尋找有關於太祖爺被害之事的線索。”
“嗯嗯。”李薇點了點頭，隨即她似是想到了什麼，詢問道，“哥，其實我一直有個疑惑，爲什麼聖祖一直掛念着要查清楚當年太祖爺的事情？
“這都快過去七千年了，查清楚這件事情的獎勵居然還是這麼豐厚，三塊不死真性啊，整個崇陽星的不死真性也不超過三十個吧。”
聖祖也是對聖者的尊稱之一，通常是同門晚輩稱呼備份極高的前輩。
“此事，我略有耳聞，但只是小道消息，不一定是真的。”李程略微思忖道，“聽說當初咱們的太祖爺之所以駕駛飛梭外出，爲的就是幫聖祖尋找在萬法歸一境更進一步的契機。”
“在萬法歸一境更進一步？！”李薇聞言驚奇道，“那豈不就是第六境巔峰？古往今來，從沒有誰達到過這個境界吧。”
“這誰知道呢。”李程搖了搖頭道，“反正咱們這次出來也只是碰碰運氣，能查到真相自然最好，查不到最好也不要得罪人，不要涉險，懂麼？”
“我曉得。”李薇點頭道。
若說這兩人對李法有什麼深厚的感情，那必然是扯淡，他們出生的時候李法都死了六千年了，哪會有什麼感情。
之所以會找到這邊來，爲的就是那三塊不死真性的獎勵。
既然是這種目的，自然不可能不惜性命。
……
翌日清晨。
李程和李薇兩個起了個大早，他們裝作了從外地來的遊客，在吃早點的時候打聽巨河縣的情況。
然後就在許多百姓的口中聽到了一個傳說。
百年前，曾有一位崔仙人在這裡擔任縣令。
當時正值前朝大晉末年，兵患四起，有一位燕王帶領大軍橫掃了半個豐州，勢如破竹，卻在這小小的巨河縣折戟沉沙。
就是因爲當時的巨河縣令是一位仙人，這位縣令只是站在城牆上向下潑了一碗水，就讓天地風雲變色，呼風喚雨，瞬間就讓數萬大軍失去了戰鬥力。
時至今日，這個傳說依舊被人津津樂道，甚至有人宣稱自己當時就在現場，並且就站在城牆上，還是站在那位崔縣令的身邊。
這個傳說引起了李薇和李程的注意。
“呼風喚雨，改變天象，這至少是天仙才能做到的事情。”李程沉聲道，“我又打聽了一些這個崔仙人的事蹟，猜測他可能是一位天君或者是玄仙。”
“嗯，這人不一般。”李薇點了點頭道，“我也打聽到了一些消息，有人說不遠處的西陵郡城在百年前也有仙人降臨，還有魯郡城那邊也有仙神太守的傳說，恐怕都與他有關。”
“你說他會不會就是我們先前探查到的那個，繼承了兇手不死真性的金仙？”李程沉思片刻，輕輕搖頭，“不，只憑這些傳說遠不能確定。”
“我們還是要去一趟玉華劍閣。”李薇對哥哥的判斷作出了肯定，“我剛纔也打聽了玉華劍閣的情況，這是魯郡第一大派，還有人仙，應該知道不少事情。”
“確實是這個道理。”李程點了點頭道，“不過我們必須要做好準備，一定要禮貌，要有禮數，絕不能讓人把我們當做強盜，我們要時刻保持謹慎的心態”
“嗯，放心吧！”李薇點頭表示了贊同，淺笑道，“關鍵時刻我還是很老實的。”
……
魯郡，玉華劍閣。
閉關許久的許白鹿緩緩走出了靜室，喃喃低語道：“終於成就人仙了。”
這百年過去，她依舊是當初的模樣。
三十歲出頭，穿一身繡着白鹿花紋的淡青道袍，上面繡着白鹿花紋，頭戴蓮花法冠，做女冠打扮。
容貌清麗絕美，肌膚潔白如凝脂，五官精緻，明眸閃亮，睫毛細長，讓人感覺清麗出塵的同時又覺得有幾分魅惑。
她仰頭看向了天空，眸子裡閃過了種種複雜情緒，似是陷入了回憶當中。
“崔真人，這次百年之期，您還會回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