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時分,慕擎天便和安然出現在了大殿,媚姨說是邀請惠姨來,也不知道是用哪種方式。
“都說是故人找我,我倒不知道什麼時候我這個已經死了的人還有故人了!”惠姨的聲音不高不低的傳入所有的人耳朵之中。
安然好笑似的搖了搖頭,沒有想到惠姨也會這麼幼稚,竟然也這樣用玄力傳音。
不過從那氣勢來看,惠姨耍威風的姿勢比這媚姨要帥很多呢,至少媚姨的聲音造成不了這樣的聲勢。
媚姨微微一笑,似乎不覺得這是一種冒犯,她擡起頭來就看到了那個白髮美人,面容清冷,目光澄澈,是一個絕色的美人,但是卻找不到之前的陽光與笑容。
惠姨走上前來,先是看了一眼安然和慕擎天,很好,沒有什麼受罪吃苦的模樣,想來目標就是她了。惠姨可是很清楚當時出山的時候惹了多少人,而且大多都是權貴之流。
目光一轉就看到了一個眼熟之人,可是不知道在哪兒見過,她雖然因爲安然的藥劑能夠清醒過活,但是之前的種種記憶也是缺失了很多。很多事情都是記不清楚只有到了特定的地方或者是名詞才能喚醒一些。
惠姨見那人十分的面善,覺得很是熟悉,卻實在是想不起是誰了,不過腦袋之中卻告訴她這個人是可以信任的,惠姨看着媚姨終於出聲了:“你是?”
“不記得了?”媚姨的聲音有一些顫抖,似乎不敢相信,爲什麼這個女人會把她給忘了?
“很熟悉,但是卻忘了,忘了自己的名字,只是倔強的記着一些事情,如果不是一些特定的地方我的記憶是不會恢復的,不過我確定我與你很熟悉!”惠姨有一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隨着說話越長,聲音卻是越來越低好似幹了錯事被父母抓到的孩子。
“你我一同下山,一同遊歷,同一年入了京都,你遇上了慕佑稷成爲了惠妃,我不放心,進了宮當了藥劑師!”媚姨的手攢成了拳頭,尖銳的指甲將嬌嫩的手心給刺破了,也似乎沒有察覺。
惠姨似乎想起了什麼,但是又不敢確定,看着淚如雨下的媚姨不知所措,媚姨見惠姨這幅模樣更是傷心,滴下淚來說道:“後來你就死了,死因是難產!”
“你的名字?小媚!”惠姨似乎抓住了什麼,好像有兩個小女孩一同成長,說說笑笑的,許下諾言比鄰而居,歲月靜好。
“嘖,終於記起來,我沒有想到你竟然還活着,老天爺總算是開了一回眼了!”媚姨終於忍不住了,再也沒有高貴的儀態,放聲大哭起來。
惠姨心疼的抱住這個妹妹,這是她的師妹,從小到大的好妹妹,沒有想到在她以爲被所有人忘記的時候,還有人記得她。
媚姨哭了好久,才抹了一把眼淚,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姐姐,你是
怎麼活過來的。”
惠姨嘆息一聲:“我只不過是沒有死,但是瑾瑜卻……”
這樣一說媚姨作爲藥劑師的還會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分明就是瑾瑜吐出了晶體保住了惠姨的命,但是瑾瑜卻死了。
“當時的情況究竟是怎麼回事,我只知道有人要害你但是卻不知道是誰,當時你的胎是我看護的,根本不會出現難產的情況。”媚姨十分焦急的問道。
惠姨慢悠悠嘆息了一聲說道:“我也不清楚過程,但是這件事情有貴妃和皇帝的影子。”
媚姨一聽,頓時就咬牙切齒起來:“我就知道里面一定有慕佑稷的影子。”
安然奇怪的問道:“媚姨,當時惠姨難產怎麼也會有屍身當時皇宮怎麼也會有葬禮,你爲什麼沒有去查探呢?”
媚姨冷哼了一聲說道:“我並不是任人擺佈之人,當時的情況我也是起了疑心,從來沒有哪一位高級妃嬪在難產之後就匆匆下葬的,也想去探查棺材可是……”
當時的情況很是複雜,惠妃難產母子俱亡,衆人都認爲是不祥的存在,於是喪事辦的很是潦草,當時媚姨提出過要給惠姨收斂屍身,可是慕佑稷卻不同意,說道惠姨因爲難產而亡不吉利所以直接就火化了。
媚姨想到當時的場景,牙齒就磨的咯咯作響:“當時慕佑稷說了,那裡面的根本就沒有屍身只不過是一些常用衣物做一個衣冠冢。”
安然驚訝了,她知道慕佑稷是一個極爲涼薄的人,可是沒有想到竟然真的這樣可怕,衣冠冢,多麼好的託詞,連讓人挑毛病的藉口都沒有了。
惠姨也滴下來淚來:“當時我胸口那一劍就是他刺得,到我醒來的時候,連一件蔽體的衣物都沒有,一張破草蓆直接扔進了亂葬崗。”
媚姨驚叫一聲,雙手在媚姨的周身摸索:“那你是怎麼活下來的。”
惠姨似乎是不願意想起,而安然這時候插話了:“饕餮獻祭,惠姨活了下來,但是人沒有清醒多久,就被貴妃帶到了地牢。”
媚姨點了點頭,想到這之中有貴妃的影子,便猜出了關鍵:“他們想要瑾瑜的晶體。”
惠姨點點頭,當年的風光真的是耀眼,封妃大典堪比封后,沒有哪個女孩不爲那其中的奢華動心,一個無名氏的女兒成了四妃中的惠妃,而且是一步登天的成爲惠妃,就在那一年傳來了孕事。
再後來呢,皇帝放出宣言,若是男孩封爲太子,大赦天下,這樣的耀眼,成爲四國當時津津樂道的趣聞。
媚姨嘆了一口氣說道:“我當時以爲,那是皇后下的手,所以先查了皇后,可是查出了不少髒東西,卻沒有想到沒有任何害你的線索。”
惠妃苦笑的搖了搖頭:“誰知道會是那佛口蛇心的貴妃。”
當時封妃之後,諸多宮妃對她都是百般的刁難,當面冷嘲熱諷都是好的了,背後裡下釘子甚至是下毒那都是家常便飯。
當時她和師妹可是沒有少吃虧,若不是當時貴妃與她們交好,教導她們一些在宮中生活的常識真的就是舉步維艱。
“是啊,當時她對我們是真好,甚至還爲我們擋下了皇后的責難,差點去了半條命。”媚姨有一點唏噓了,想到當年的事情,就覺得自己真是有眼無珠了。
“誰能想到呢,最沒有防備的人最後捅了我們最狠的一刀!”惠姨現在都覺得胸口那一道傷疤火辣辣的疼痛。
當時他們怕皇后從中作梗,特意請了貴妃和皇帝坐鎮,進行看護生產事宜,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媚姨就被調出去採藥了,而就在媚姨出去的當口惠姨要生了。
其實那一段時間段惠姨生產真的是很不尋常的,因爲慕擎天還沒有到時候出來呢。不過因爲當時產婆說小孩子早產一個月左右很是正常,也就沒有太在意。現在想想真的蹊蹺了。
惠姨想到這件事情就說:“這事情真的是奇怪了,我記得當時你說過我的胎很穩,絕對可以足月生產。”
媚姨也皺了皺眉頭說道:“我也是記得清楚,你還有一個月纔會生,所以我就放心大膽去採藥了。”
惠姨皺緊了眉頭,想到那些日子她是小心翼翼,生怕吃錯了東西,怎麼會無緣無故早產。
慕擎天也知道這裡面涉及到的陰謀關乎他的身世,可是他還是相信那個而十年如一日的母妃。當時他查到的資料分明顯示了貴妃懷孕與惠妃懷孕相差不過一個月的時間。
媚姨看着慕擎天問道:“貴妃告訴你的生日是什麼日子!”
這慕擎天的生辰是極好極爲吉利的日子,自然張口就說出來了,與惠妃生產差了兩個月,說明貴妃是足月生產的。
媚姨有些遲疑了,難道真的是她認錯了,可是看惠姨和慕擎天的相貌分明就是一對母子。可是貴妃會好意收留分明是仇人的兒子撫養長大麼?
安然則是看出了問題,問媚姨說道:“媚姨,當初貴妃懷孕,這件事情你確定麼?”
媚姨皺了皺眉頭,她自幼鑽研醫術,可以說擎天大陸能超過她的人屈指可數,安然問這話是什麼意思。
媚姨有些不高興了,畢竟任誰來指責一位大師的職業技能,那都是讓人生氣的事情,媚姨說道:“當時姐姐懷孕,我在還在二十餘天左右就診斷出來的。貴妃的脈也是我看得,絕對不會有錯。”
“是麼,可是假懷孕也是很容易的。”安然挑眉說道,不是說中醫不靠譜,而是混淆方法多種多樣,去母留子不是不可能。
而安然又拋出了一個問題:“而且媚姨又爲什麼會喪失一雙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