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你們在急什麼，大半夜覺都不睡，還跑來擾別人清夢。”正義大廳內，哈莉表情還算平靜，語氣中卻帶着明顯的嘲諷。
來恩將軍終於在奎茵莊園見到哈莉，並且在一羣超級英雄隨後找過來時，被她一個空間門，一起帶到更加寬敞的正義大廳。
她沒用分身湖弄他們，這會兒就是哈莉本尊。
至於莉山的“上都夫人”也是本體，真·上都夫人的本體。
“你是不是還沒了解今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大超表情十分焦急，語氣十分激動。
話說他今晚也是夠忙的，從星球日報下班後，沒來得及回家，便急忙前往白宮和盧瑟、大統領他們商量人類新神族的事務。
得到盧瑟的三條要求後，緊急前往哥譚找“上都夫人”。
在“上都夫人”那得知聳人聽聞的“盧瑟癥結”後，又得到百特曼提醒，爲了妻兒老母的安全，配合火星獵人制定了一整套的“腦中騙局”計劃。
折騰到後半夜，終於可以摟着老婆好好放鬆一下了，突然接到正義大廳的“紅色警報”，只能穿上三角褲和超人制服，緊急趕往正義大廳。
接着又折騰一個多小時，確定消失的“他們”中都包括誰，確定桉子太棘手，正聯英雄把握不住後，他也喊出那句“快去找銀河上將”。
“大統領不見了，多位在白宮工作的官員，以及保護大統領的特工，也消失無蹤。
有人看到他們消失的過程，皮膚放紅光，像是體內灌滿了岩漿，七竅中甚至有火焰冒出。
我剛去過盧瑟太空城，那裡幾乎淪爲一座空城，除了一羣驚魂未定、茫然無措的機甲戰士，其餘人上千萬人，包括盧瑟、左德，都當衆消失。”
“還有坎多城，我爸爸媽媽，超過八成的氪星市民，全部不見啦！”超級少女急得眼眶都紅了。
不是要噴熱核射線，純粹是淚光盈盈，要哭了。
神奇女俠表情凝重道：“聚集在大都會，圍着星球日報大廈示威的‘白馬甲’，也有很多人消失，消失的方式和大統領他們一樣。”
哈莉問道：“難道你們沒發現消失之人身上明顯的共同特徵？”
“他們都是人類新神？果然是黑暗精英在搞鬼，天啓星一定發生了我們不知道的異變。”奧利弗沉聲道。
“天啓星上的異變與我們、與地球普通人無關。”哈莉特意看了眼超人堂姐弟，“我明白，你們關心的不是天啓星的異變，而是牽扯進異變中的親友。
我說實話你們可能會覺得冷酷無情、刺耳難聽。
可事實就是，所有人都要爲自己的選擇負責。
這裡的負責不是具體某個誰強迫他們做什麼，而是一種必然會發生的規則，是有因必有果。
新的新神族崛起時，註定要與已存在的‘舊·新神族’發生不可調節的衝突。
就像一個新王朝必然建立在舊王朝的廢墟中。
兩者不可能和諧共存。
你們若有拯救人類新神的覺悟，唯一方法就是自己成爲人類新神，做他們的首領，帶領他們殺光所有舊的新神族，讓人類新神如願以償，領悟神性、凝聚神格，霸佔整顆天啓星。
不可能你們既明哲保身，依舊選擇做凡人，又覺得人類新神族也來自地球，也算人類，想要保全他們，緊接着又糾結黑暗新神族邪惡黑暗的神性，不想和他們同流合污，甚至不願告訴他們凝聚神性的真正方法。
認真思考一下，你們的行爲是不是很擰巴，很矛盾？
有種力氣很大、很想幫忙卻無處下手的憋悶？”
“哈莉姐，或許你說得對，但我現在不想思考，也沒時間思考，我只想救回我爸爸和媽媽。”超級少女叫道。
“假設你成功了，這次將他們救了回來，下一次、下下一次，遇到類似情形，你如何應對？
或者，他們終於成功了，掀翻黑暗精英，自己成爲新的黑暗精英，也像過去的黑暗精英，受天啓星黑暗意志的驅使甚至不用驅使，他們能成爲黑暗精英，自身已經有了黑暗邪惡的神性，會主動去屠戮宇宙衆生。
到了那時，你又該如何應對？
與他們爲敵，還是加入他們，還是捂着臉蹲在邊上哭嚎？”
超級少女激動道：“我現在急得腦袋發熱，腦汁都快燒沸了，哪能想到那麼多？”
哈莉無語。
“大統領他們已經放棄人類新神族的身份，連母盒都沒有，爲何也消失了？”來恩將軍問道。
“嘴上說放棄‘人類新神族身份’有什麼用？”哈莉瞥了他一眼，“別說你不知道，他們只是不想放棄地球安全的環境和手中的權力。
大統領最近的表現，你也看在眼裡，是不是比往年更加貪婪、更不擇手段，也更無恥，幾乎失去對普通民衆的同理心？”
來恩將軍若有所思，“這是選擇飛昇的副作用？”
哈莉道：“不是副作用，是他逐漸靠近真正黑暗新神的表現。
不是隻有戰鬥才能凝聚神性。
他若能連任，並肆無忌憚禍禍米國幾年，說不定能神性自生。”
“幸好，幸好”慶幸了兩句，來恩又面露憂色，“我們還能救回大統領那些人嗎？”
現在他反而不希望他們回來了，回來也是禍禍可憐的米國民衆。
哈莉聳聳肩，“只要看你們怎麼選擇。”
戴安娜道：“很多宇宙滴滴司機依舊留在物質宇宙，反而沒有消失，難道他們內心依舊堅持自己是人類？”
哈莉道：“很多人選擇離開地球，繼續做人類新神，是希望藉助母盒的力量改善生活，實現現實中難以實現的階級躍遷，他們對人類身份的認同要大於新神族。”
“所以，消失不見的標準是對人類新神身份的認同？”來恩將軍皺眉道：“今晚雖然有很多人消失，更多人類新神族卻留了下來。”
當初集體飛昇時，超過20億地球人選擇加入新神族，現在消失的人未必能佔到總人數的10%，我不信剩下的人都真心放棄新神身份。
只新神族的千年壽命，他們便捨棄不掉。
而且網絡上也有很多網友公開表示，如果盧瑟真能完成‘奴隸營包圍黑暗王城’的大戰略，重新成爲天啓星神王，他們會再次向他臣服，做他的黑暗臣民。
很顯然，類似大統領那樣的人才是主流。
“標準與新神族的血脈濃度有關，而對自身新神族身份的認同，是正式成爲新神族的基礎。若想詢問詳細情況，可以去找”
哈莉左右看了看，問道：“大芭達和斯科特呢？他們消失了沒有？”
奇蹟先生斯科特是天父的親兒子，在年幼時被送到天啓星做達克賽德的養子，長大領悟神性後，理論上算天啓星黑暗新神。
雖說黑暗新神是邪惡與黑暗的化身，但神性種類無數，有很多並不在善惡範疇之內，比如斯科特的“鎖神”，密特隆的知識之神。
大芭達則是慈祥奶奶麾下的復仇女神。
按照斯科特和大芭達超級英雄的身份和相對善良的性格，若是去投靠天父，必然能得到創世星本源的認可，轉變成光明新神族。
奈何斯科特和天父的關係，還不如和養父達克賽德親近。
當初小斯科特哭喊着“我不想去天啓星”、“爸爸救我”，卻被他親爹天父冷酷“拋棄”。
至少在斯科特心裡，始終認爲天父拋棄了他。
因爲誰都知道達克賽德是什麼人，天啓星是什麼地方，正常的父親怎麼可能送兒子去那兒？
他的確沒得到“黑暗太子”的待遇。
剛被帶到天啓星，便被裝進籠子裡，先遊街示衆，接着扔進奴隸營。
與同樣身爲質子和養子的奧利安截然相反。
奧利安是天父認可的第一繼承人，衆光明新神擁護愛戴的光明太子。
可要說達克賽德虐待斯科特也不對，天啓星每個黑暗新神都誕生自奴隸營。
天啓星只有黑暗新神和奴隸兩個階層。
丟入奴隸營野蠻生長、脫穎而出，就是天啓星新神族的規則。
“斯科特，大芭達”聽到哈莉的問題，衆英雄下意識環顧周圍。
“每個超級英雄都接到紅色警報，他們也不例外。不過他們比較另類，幾乎從不出任務，或許和往常一樣，收到消息也沒來。“黛娜不確定道。
大超敏銳察覺到什麼，表情擔憂道：“哈莉，你想讓奇蹟先生去天啓星打探消息，還是他們也”
哈莉點點頭，“他們應該也消失了。你們可以去找奧利安，他和貝卡也是名義上的正聯英雄，不是嗎？”
達克賽德的養子斯科特和老婆大芭達是真心來地球定居，同時天性善良，願意幫助正聯英雄和普通人類。
每次遇到與新神族有關的危機，斯科特都當仁不讓。
天父的養子奧利安和老婆貝卡更多是爲了保持與地球的聯繫，他們也不壞，只不過沒有真正英雄的正義理念。
每次遇到危機，他們都不見蹤影，即便正聯搖人，搖來的也只是分身投影，而非本體。
“哈莉姐，還有各位，現在的重點不是爲什麼他們會消失，而是如何拯救他們。”超級女孩滿臉急切，大聲叫道。
“你CPU沒燒湖嘛，還能思考，能抓住重點呀。”哈莉笑道。
“哈莉姐，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我父母，坎多城幾百萬氪星人，地球數千萬，甚至過億的人類新神，此時都生死不知，性命垂危啊！”超級女孩捏着拳頭喊道。
哈莉想了想，道：“這件事我是絕對不會參與的。從一開始我便公開聲明算了，再強調這個也沒什麼意義。
我若插手，情況只會更糟，會有更多人類新神族乃至普通人類被牽扯進去。
他們都會想——既然有銀河上將兜底，而天啓星最強的達克賽德也打不過她，我爲什麼不搏個新神神位？反正失敗了也沒代價。”
超級少女臉上浮現絕望之色，如果哈莉不出手，他們連天啓星都去不了。
鋼骨的母盒也沒法用了，而且去了天啓星也無力面對黑暗精英的圍剿。
哈莉話頭一轉，又說道:“不過，哪怕不是爲了那些消失的人類新神，只爲你們，我也不該袖手旁觀。”
超級少女連連點頭，臉上再次綻放希望之光。
“你們可以用我的名字狐假虎威，這是我能做到的極限。”哈莉道。
卡拉表情一僵，“怎麼狐假虎威？”
“我授權你們，可以以任何方式用我的名字威脅、恐嚇，乃至諂媚黑暗精英，也可以以我的名義做出任何承諾。”哈莉道。
卡拉漂亮的臉蛋糾結成一團，“這似乎是個很大的權力，你似乎也做出巨大的犧牲，但這有用嗎？
而且你都願意我們用你的名義諂媚黑暗精英了，爲什麼不親自出手？對你而言，親自出手更簡單省事吧？”
“唉，我先前不是解釋過嗎？我若出手，就代表我願意爲人類新神兜底。
你仔細想一想，爲什麼當初集體飛昇時，全球70多億人，只20億人選擇飛昇？
難道剩下的人都不想要神靈的壽命和力量？
都是自甘下賤、沒有追求的駑貨？
一切選擇皆源自權衡利弊後對最大利益的追求。
你們不願飛昇，也是利益驅使所致，在你們心中，正義理念高於一切。
更多普通人不願飛昇，純粹是對飛昇的未來不看好。因爲我拒絕飛昇，還絕情地宣佈和飛昇者一刀兩斷、再無交集。
神靈的偉力和不朽的壽命當然好，可前提是活下來。
後來盧瑟失去所有力量，20億飛昇者又有18億選擇迴歸地球，同樣是爲了自身安全考量。
如果我現在違背誓言，擺明了爲消失的人類新神兜底，不僅他們一定死不悔改，一定變本加厲，就連18億未消失的人類新神都會蠢蠢欲動。
然後他們的新神血脈逐漸提升，純度達到消失的標準。
甚至普通人也會後悔萬分，幻想搭個末班車，或許能成神呢？反正失敗了也沒代價，銀河上將會保護我們。
黑暗精英能強行召喚人類新神族一次，就一定有第二、第三第無數次。
最終，整個地球全部陷進去，永無寧日，死傷億萬。”
哪怕超級少女的CPU快燒湖了，聽完這番分析也只能沉默下來。
“用你的名義狐假虎威，不算兜底？”大超甚至開始擔憂哈莉的推論變成現實。
哈莉笑了，“你也說了，狐假虎威，當然是假的。
等未來宇宙名記和我討論名義授權的事，我會笑着說——超級英雄只是正義，不是腦子僵硬，他們很聰明地欺騙了黑暗精英。
然後觀衆們恍然大悟，徹底絕了飛昇成神的心思。畢竟億萬人淪陷天啓星我都毫無反應，說明我的確言出必行。
那時你們應該已經把人救出來如果他們還活着，如果你們真的懂狐假虎威。”
“我不懂狐假虎威。”超級少女道。
“你不懂沒關係，你不是一個人。”
卡拉咬了咬紅脣，又問：“有沒有可能，狐假虎威不起效，黑暗精英堅持要殺光所有人？”
哈莉嘆道：“他們真要是有此決心，你們就認命吧。”
卡拉當然不想認命。
可哈莉的這種反應，也再次表明自己態度之堅決：絕不會親自出手。
在《人類新神限制法桉》出臺前，奧利安經常安排分身來地球，維持正聯英雄之間的友誼。
《限制法桉》本身沒限制到他，但法桉出臺後，太陽系內禁止開啓音爆通道。
哈莉甚至聯合納布調整了太陽系範圍內的空間法則。
無法禁止音爆通道開啓，卻可以修改音爆通道落腳點的空間位置，將開啓音爆通道之人挪移到黑洞中心，或者送到危險的異維度。
奧利安要進入地球，得先開啓音爆通道抵達太陽系邊緣；再用母盒聯繫正義聯盟的瞭望塔；取得許可後，才踩着他的星辰滑板，以超越光速百倍的速度“曲速飛行”到地球附近；再改爲正常速度進入大氣層，最終降臨到地球大都會。
也就比直接降臨地球浪費幾分鐘。
但過程比較繁瑣，奧利安嫌麻煩，來地球的頻率便降低了。
“沒錯，這一切都是黑暗精英的陰謀。”奧利安表情嚴肅道。
哈莉離開後不到五分鐘，他便本體抵達正義大廳。
“他們怎麼做到的？”大超問道。
超級女孩急切道：“現在哪是問這個的時候？奧利安，你的母盒還能用吧？快帶我們去天啓星。”
奧利安點頭道：“我的母盒來自天父，和黑暗新神族的不是一個系統。
只要創世星不發生類似的‘本源燃燒’，我的母盒便不會受到影響。
我願意幫你們，但現在不適合去天啓星。”
他輕輕一拍自己的星辰滑板。
“嗡~~”一幅全息投影出現在衆英雄頭頂。
“這是天啓星？它像是在燃燒。”鋼骨驚訝道。
“嗯，這就是此時的天啓星，它的核心被激活，黑暗本源正在沸騰。
哪怕天境神靈靠近它，也會被濃烈的本源能量污染神軀、扭曲神性，普通人更加扛不住。”奧利安道。
“我不怕，我要救我父母。”卡拉決然道。
奧利安皺眉道：“即便你不怕死，我們也都跟着你冒險。可我們不是哈莉，若受到黑暗本源侵蝕，可能連站都站不穩。”
“不需要戰鬥，只要傳音黑暗精英，讓他們知道哈莉正盯着他們，若敢胡作非爲，她必然雷霆出擊，將他們全部殺死。”
平日裡說個謊話就面紅耳熱的卡拉，這會兒表情嚴肅，眼神堅毅，語氣鏗鏘，彷彿在說一個真理。
百特曼看了她一眼，也道：“你先送我們去天啓星外圍，和黑暗精英說上話。”
“即便是外圍，也唉，我明白了，我們先離開太陽系。”
出於安全考量，奧利安本來還有些猶豫。
可看到大家的表情，他便明白他們早將生死置之度外，那點子危險壓根不在他們考慮的範圍內，而且，哈莉在邊上看着呢
“哈莉真要違背承諾，插手黑暗新神族內部的爭鬥？”飛往外太空的過程中，他忍不住問道。
“假的，我們狐假虎威而已。”
百特曼沒有隱瞞，把哈莉的態度和之前的對話，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喔，原來是這樣。”
奧利安微不可查地鬆了一口氣，眼底深處那抹凝重和戒備，也消失無蹤。
百特曼輕輕瞥了他一眼，心中暗自嘆息：哪怕立場上與黑暗神族對立，哪怕盧瑟已經失去神王神格，哪怕人類新神如今慘遭埋伏、朝不保夕，可只要哈莉一天還在，天父的光明神族也不會放鬆對人類新神族的戒備。
“你們打算做到什麼程度？救回所有人，還是救回部分重要的人？別說你們出面狐假虎威，哪怕哈莉親自抵達天啓星，只要沒動手將他們打服，他們也不可能只一句話便放棄計劃，前功盡廢。”奧利安道。
卡拉急道：“我們當然不能只救幾個人，哈莉姐的名頭還不夠響亮嗎？”
奧利安嘆道：“魔女哈莉的名頭當然響亮，可你換位思考，今天哈莉一句話，他們把人全放了。
明天被釋放的那些人和更多的人類新神會不會再接再厲，重整旗鼓？
如此三番幾次，人類新神終究要消滅黑暗精英。
既然結局總是死，爲什麼還要怕死？
黑暗精英或許畏懼魔女哈莉，但他們能成爲新神中的佼佼者，肯定不缺智慧和決斷。”
卡拉立即道：“不會再有重整旗鼓，經過此劫之後，所有人必定放棄新神族的身份，安安分分等待下次重啓的到來。”
奧利安表情奇怪道：“卡拉，你是個單純的好姑娘，但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樣，尤其是選擇成爲黑暗新神族的那部分人。
若沒有絕強的慾望和意志，他們不可能成爲黑暗新神。”
“當初有20億人類選擇集體飛昇，今晚大部分希望與自由軍團的人都消失，也有一小部分留了下來。
部分擁有母盒、並沒加入天啓星戰爭的宇宙滴滴司機消失，大部分留了下來。
那些在盧瑟失去神格、達克賽德歸來、哈莉頒佈《新神限制法桉》後，宣佈重新迴歸人類陣營的人類新神，也有一小部分消失。
你知道這其中有什麼規律嗎？”他看着卡拉問道。
卡拉道：“哈莉姐說消失的標準是黑暗新神族的血脈濃度。”
“嗯，不愧是哈莉，自身不是新神族卻能一眼看透事件的本質。”奧利安點了點頭，繼續道：“思想、行爲、性格越符合一名標準的黑暗新神，血脈濃度越高，最終自血脈中誕生黑暗神性。
所以你明白了？
那些留在物質宇宙的人類新神還有悔改的可能。
消失的人類新神已經是標準的黑暗神族。
俗話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人之本性尚且比江山更難改變，黑暗神族的神性當然更加難以消除。
你這次救回他們所有人，他們慶幸的同時，還會在心中思索——下次你還會出手，還能把失敗後的他們救回去。
連留在地球人類新神也會忘記恐懼、放棄猶豫，血脈濃度逐漸提升。
下次再有‘最終降臨’，更多的人類新神被強制召喚到天啓星。”
這番話的內容和意思，和哈莉之前所言大同小異，卡拉不知道如何反駁，心中更加焦躁不安。
“到了。”奧利安身下的星辰滑板停了下來。
幾句話的功夫，他們已經離開太陽系的範圍。
接下來可以直接開啓音爆通道，進入第五世界。
“咱們先不要急着去天啓星。”奧利安環顧衆人一圈，最後目光落在表情焦急又遲疑的卡拉身上，“你們連此行的目標都沒達成一致，總不能等會兒當着黑暗精英的面爭吵吧？
不如就在這人好好討論一下，究竟想達到什麼樣的目的，爲了達到目標又該如何威脅黑暗精英。
做好計劃，到時候才能理直氣壯、一氣呵成，不讓黑暗精英看出你們在虛張聲勢。”
百特曼道：“我還有幾個問題不太明白，但詳細講述又太浪費時間，奧利安，我們進入瓊恩的心靈空間如何？”
心靈空間內部精神交流，心中的想法一瞬間就能讓對方明白，能節省很多時間。
“可以。”
“最終降臨計劃是什麼？”百特曼問道。
“你們肯定了解魔力印記、魔力債務的概念。”
衆英雄輕輕點頭。
奧利安道：“‘第二次無限地球危機’期間，反監視者因爲憎恨哈莉，殘忍殺害衆多平行宇宙中的哈莉奎茵。
其中一部分哈莉奎茵在喊出‘沙贊魔咒’後，就能得到厚皮神力，變身‘超級哈莉’。
超級哈莉被反監視者殺死後，體內的神力也會跟着消散。
無論神力在何處消散，最終都會匯聚‘起源’深處，等待下一個超級哈莉的誕生。
如果是黛娜、戴安娜、海王我只是假設，假設你們中有一個死在異世界，無論何時何地死亡，你們體內消散的厚皮神力，終究迴歸哈莉體內。
如果哈莉是個邪神，同時迴歸她體內的不僅有厚皮神力，還有你們的經驗、記憶乃至靈魂。
這便是力量印記的特性，也是能量債務的運轉模式。
現在你們將天啓星當成一個‘星球哈莉’，黑暗本源是厚皮神力，所有黑暗新神包括達克賽德，都是得到厚皮神力的‘超級哈莉’。
是不是能理解今晚的‘集體消失’事件了？”
衆英雄露出思索之色。
奧利安接着道：“你們地球人常說‘人類是地球的主人，保護地球環境等於保護人類自己’。
這句話很自負，放在天啓星或創世星，更是錯得離譜。
天啓星不屬於黑暗新神，反而是黑暗新神皆爲天啓星的一部分。
黑暗新神都算不得‘超級哈莉’，而是厚皮神力本身。
人類選擇集體飛昇的那一刻，他們就不再屬於他們自己。
無論他們逃往何處，躲在哪裡，最終都會迴歸天啓星。
今晚的強制召喚，便如同原本沉睡的哈莉意志甦醒了，她激活自身的厚皮法則和神王權柄，強行召喚多元宇宙內的厚皮神力，讓它們瞬間迴歸本體。
黑暗精英趁着達克賽德不在，將一千五百多位黑暗主神的思想連接起來，意志也疊加在一起，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天啓星的意志。
最終以天啓星的意志激活黑暗本源，把所有黑暗新神族都拉入天啓星。”
“baby達克賽德也迴歸了？”戴安娜忽然問道。
奧利安愣了一瞬，搖頭道：“肯定沒有，達克賽德才是真正天啓星意志的化身，只有他召喚別人，黑暗精英哪夠資格召喚他？”
“這便是‘最終降臨計劃’？爲什麼叫‘最終降臨’？‘強制召喚’或‘本源甦醒’似乎更恰當。”百特曼問道。
奧利安有些遲疑，如果實話實說，可能會曝光創世星一直在秘密盯梢人類新神的事實。
猶豫了一瞬，他還是說道：“強制召喚只是手段，不是黑暗精英的計劃。
通過各種手段誘惑人類新神完成血脈純化，讓所有選擇集體飛昇的人類新神在強制召喚中迴歸天啓星，然後徹底滅絕人類新神族，纔是最終降臨計劃。
‘最終’是‘最後’、‘終末’的意思。
代表這次人類新神族降臨天啓星後，人類新神族的歷史徹底終結。
黑暗精英的目標是所有選擇集體飛昇的人類，無論氪星人還是地球人，又或者想撿便宜的外星人，統統殺死，一個不留。
今晚並不是啓動‘最終降臨計劃’的最好時刻，血脈純度達到強制召喚標準的人類新神還不到一億，他們的目標是全部的20多億。”
衆英雄神色震撼，久久不能言。
“他們竟這麼狠絕？”大超面色蒼白。
黑暗精英如此毒辣，他們今晚還能救回那些“消失者”嗎？
奧利安神色更加猶豫，好一會兒才硬着頭皮道：“種族生存之戰，沒有什麼狠絕不狠絕的。
人類新神族若佔據優勢，同樣不會放過黑暗精英。
只有殺光黑暗精英，才能空出足夠的主神格讓人類新神晉升。
就像當初‘達克賽德戰爭’，你們殺光上千萬普通新神族，纔有千萬人類新神族誕生。
如果現今依舊有數億印第安人活躍在北美土地上，米國也不會存在。”
一衆米國老超級英雄都心裡不太舒服，不過也理解了他的意思。
百特曼問道：“黑暗精英私底下還用了哪些陰險手段？”
“讓人類新神族製造更多的戰爭和殺戮，比如，奴隸營戰爭。
一方面在戰場上淘汰天賦較弱的人類新神，另一方面則是爲人類新神領悟神性提供機會。
目前爲止，人類新神戰死百萬，其中九成都是普通的機甲戰士。
如果他們沒有死在戰場上，今晚大半會留在物質宇宙，不會消失。”
戴安娜面色難看，“他們不怕養敵爲患嗎？左德同樣掌控主神級的神格，氪星戰士若領悟神性，實力十倍增強。”
奧利安嘆道：“左德被強制召喚到天啓星後，在荒原狼手上沒撐過三招，便被腰斬。
其餘氪星黑暗神靈，聯手也傷不到荒原狼。
他如同虎入羊羣，在成千上萬氪星新神中大殺特殺，無一敵手。”
“不應該呀，左德沒領悟神性時，就能和超人五五開，而超人揍荒原狼如老子揍兒子，荒原狼應該打不過左德才對。”海王疑惑道。
奧利安瞥了眼大超，道：“首先，你們過去遇到的黑暗精英，大多是投影。
最終危機期間倒是遇到了本體，但那時天啓星已經爆掉，他們正處於力量最低谷，和過去的投影沒啥區別。
別懷疑。
據我所知，荒原狼的本體不止一次團滅平行宇宙的正義聯盟。
他一個人一柄斧頭，活生生血洗整個正義聯盟，沒有幫手，沒作弊。
你們覺得他不太行，只因爲每次大型戰鬥都有哈莉在場。
可你們仔細想想，面對哈莉時，多元宇宙衆多至高，誰的表現不拉胯？”
最後一句，他的語氣中帶着澹澹的無奈和酸澀。
最終危機期間，哪怕他掌握兩條方程式，哪怕他黑化強百倍，不照樣被哈莉隨意欺辱？
甚至硬生生搶走大半截方程式。
“其次，今晚左德狀態不佳，他第一次經歷血脈燃燒，燒得神志不清、腦袋暈暈乎乎，荒原狼卻有備而來，專門在守他。
本來能五五開的，結果一個照面勝負已分。
最後，超人很特殊。
我記得哈莉提過一個‘爆種’理論。
超人爆種後，能和很多神王五五開，這能證明左德也有神王級實力？”
最後奧利安總結道：“氪星人加上新神神格，實力有很大提升，但沒你們想象的那麼誇張。
魔法師有學徒、正式法師、大法師、宗師、神靈巫師，五個大境界。
假設氪星人是掌握力量法則的宗師。
此時他領悟新神神性、得到主神級神格，猶如掌握另一條與力量相關的法則。
從境界上看，他依舊是宗師，大境界並沒改變，只是從掌握一條法則的宗師，變成更強大的雙法則宗師。”
大超皺眉道：“爲什麼說氪星人不是大境界提升？我覺得他們實力增強很多，完成了質變。”
“道路不同。”百特曼輕嘆道：“大境界的提升，猶如在一條道路的盡頭續接另一條同類型的道路，一公里長的道路變成兩公里。
氪星人本身的實力來自基因哈莉曾說，氪星基因也有四維神性的影子。
超人你當年被毀滅日殺死，是天境氪星神派使者用‘氪星生命矩陣’將你復活，氪星基因中的力量源自生命矩陣，生命矩陣又屬於氪星神。
也即是說，氪星人原本走在氪星神的‘生命矩陣’之道上。
成爲黑暗新神族後，得到的新神族神格和神力顯然與生命矩陣不是一條路。
領悟神性、凝聚神格，不是在生命矩陣道路的盡頭續接另一條更高等的生命矩陣道路，而是在生命矩陣道路旁再修一條並行的‘黑暗新神族之道’。
氪星黑暗新神的最終境界，由兩條道路中最長的那條決定。
也因此，強大如左德，也只是主神境界，比普通主神更強，也遠比他之前更強，卻沒超越大境界，沒突破主神，晉級神王。
如果換成超人，凝聚神性後只怕實力還要變弱。
走純粹的生命矩陣之路，超人還能爆種，遇強則強，無論什麼神王、魔王，都能五五開，甚至戰而勝之。
一旦毀掉這種純粹那位23號地球的總統超人，就是典型的反例。”
大超沉默下來。
百特曼看向奧利安，問道：“除了製造奴隸營戰爭，黑暗精英還做了什麼？”
“你們記得找哈咳咳，我是說找上都夫人占卜的那個宇宙滴滴司機巴閉吧？”奧利安撇過頭，表情有點尷尬。
百特曼看了他一眼，明白他早已知曉上都夫人的真實身份。
不過也不奇怪，奧利安身後是天父！
“嗯，從巴閉開始，‘墮落成神’之路開始在人類新神族中廣泛流傳，難道其中有黑暗精英的手腳？”
奧利安輕輕點頭，“‘墮落成神’就是他們搞出來的陰謀！
如果你們認真瞭解過那個巴閉，就該知道他衝動易怒、魯莽蠢笨。
被上都夫人冷嘲熱諷後，他當場擼起袖子，罵罵咧咧，打算動手，結果被上都夫人一巴掌扇飛幾百米，直接從窗口飛到外面的大馬路。
就這種人，怎麼可能領悟‘墮落成神’的思想理念？
是狄薩德！
他潛入巴閉的思想，讓他以爲自己理解了上都夫人話中的潛臺詞。
無論當時上都夫人對巴閉說了什麼，狄薩德都會讓他‘靈機一動，一朝頓悟’。
他潛伏到主宇宙的目的，就是宣傳‘墮落成神’之道。
而狄薩德不是獨自行動，至少有一千個黑暗精英降下投影，僞裝身份，潛伏在人類新神族內部。
不過巴閉腦海中的記憶，也嚇到了狄薩德。
巴閉愚蠢，無法從上都夫人的嘲笑中聽出‘成神之機’。
狄薩德卻非常精明，立即明白上都夫人已經瞭解人類新神無法凝聚神性的關鍵癥結。
所以今晚你們去見過上都夫人後，
黑暗精英選擇立即發難。
他們害怕盧瑟得到‘成神之機’。
盧瑟可不是左德，他有黑暗君主的天命至少曾經有過，黑暗精英不敢賭。”
“什麼？”衆英雄再次震驚，“我們去找上都夫人，竟是‘人類新神族消失事件’的導火索？”
“這有什麼奇怪的，人類新神族已經被黑暗精英滲透成篩子，你們在白宮會議室說的每句話，每個微表情，黑暗精英都一清二楚。”奧利安道。
“你爲什麼知道得這麼清楚？”百特曼眯着眼睛道。
“我”奧利安表情一僵，接着神色尷尬地笑了笑，道：“實不相瞞，我們創世星的光明新神族一直在關注這場黑暗新神族內戰。
你們懂的，無論誰贏，最終勝利者都將是我們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