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衛用最頂級的一衆巨星拍了《東邪西毒》，同年劉振偉以同樣的班底拍攝了《東成西就》，兩部電影還取材於同一個故事。
結果電影內容完全南轅北轍，思想上更是沒半點相似性。
而閃點宇宙之於正常宇宙，比《東成西就》之於《東邪西毒》還要誇張。
閃點宇宙，海王亞瑟從出身就在王宮接受最正統的亞特蘭蒂斯皇長子教育，他沒有在人類中生活過，與人類無法情感共鳴，也沒半點與人類社會的羈絆。
戴安娜也沒遇到改變她命運的特雷弗空軍上校......至少目前沒有。
她沒在最純真的時候遇到摯愛的地球男人，沒從那個男人嘴裡聽到對人類社會美好一面如童話故事般的描述，也沒跟隨愛人進入人羣，感受他們的淳樸與真摯。
和海王亞瑟一樣，天堂島公主也從小接受最正統的亞馬遜王族教育。
或許古老皇室教育的弊端，或許西方刻在基因中的“我若強我必欺弱，我若弱我必被欺”的強盜思想，或許是某次充滿巧合的誤會，又或許是命運的安排......總之，亞特蘭蒂斯與天堂島相互發現對方文明的存在，然後起了衝突。
起初，海王亞瑟和天堂島女王戴安娜還能保持理性，
哪怕人生變了，他們也是足夠英明的君主。
哪怕覺得對方是一大威脅，也不希望自己的國民陷入註定傷亡慘重的國戰。
他們在島嶼與大海的交匯處舉行了和平談判。
因爲兩位君主都英明神武、富有遠見，談判過程並沒出問題。
問題就出在他們男的英武帥氣，女的英姿颯爽又不乏嫵媚......兩人看對了眼，也沒強行摁住心中的慾望，當晚海王就鑽進天堂島女王的寢宮。
這似乎是好事？
既然海王與女王看對眼，還有了魚水之歡，那麼順勢聯姻，豈不是爲“海、島和平協議”增添了一重堪稱完美的保障？
可海王已經成年多年，成年之時就和海後媚拉成婚。
“海後媚拉親眼看到海王和天堂島女王在牀上顛鸞倒鳳，她流下傷心的淚水與憎恨的詛咒。
第二天早晨，趁天堂島女王獨自靠在牀頭回味無窮時，海後媚拉殺了進來，兩女進行了一場蕩氣迴腸、慘絕人寰的大戰——”
哈莉打斷閃電哈的滔滔不絕，“直接說結果就行了，沒必要胡編亂造具體過程。”
“我沒胡編亂造。”閃電哈不服氣道。
“除了當事人，現場沒別人，你怎麼知道媚拉留下傷心之淚，還知道她們的戰鬥過程？”
“如果媚拉不傷心，怎麼會獨自找天堂島女王拼命？”閃電哈道。
“她可能不傷心，只是羞憤、痛恨，甚至心中波瀾不興、神色木然無波，想殺人的情緒太多了，甚至開心時也想提刀砍人。
你是心理學博士，還有豐富的犯罪經驗，肯定明白我說的是對的。”哈莉道。
閃電哈嘴裡詞語貴乏，無法反駁，卻又不甘心認輸，又道：“天堂島女王砍下了媚拉的腦袋，奪走海後頭冠戴在自己頭上。
她左手提劍，右手領着媚拉的頭，直接出現在衆人面前，肯定不是臆測。
如此兇殘、悽慘的結局，戰鬥過程能不慘絕人寰？”
“砍頭奪冠的行爲的確殘暴，但我十分清楚戴安娜和媚拉兩人的實力，差距着實有點大，八成是戴安娜單方面虐殺媚拉，過程很平澹，一招兩式間結束戰鬥。”哈莉道。
閃電哈再次詞窮，可她還是堅持道：“我告訴你的信息全部來自官方新聞，大統領在‘爐邊談話’時親口說的。”
“好吧，你繼續，小三殺掉正妻後，本該順勢上位，爲何打了起來？”哈莉道。
“哎，海王雖然和女王打了炮，但他內心依舊真愛媚拉。”閃電哈唏噓道。
“扯澹，他若願意爲媚拉挑起不死不休的種族之戰，前一晚也支棱不起來了。”哈莉冷笑道。
“只要刺激夠多，男人什麼時候都支棱得起來。還別說，天堂島女王雖然兇殘，但長相和氣質連我都無法抗拒，海王只是犯了每個人都會犯的錯。”閃電哈振振有詞道。
“‘爲真愛而戰’的說辭也來自官方？”哈莉懷疑道。
如果人類高層這樣看待亞特蘭蒂斯與天堂島的衝突，說明閃點宇宙的人類不僅絕對力量處於下風，連智商和謀略也很不靠譜。
......
閃電宇宙。
飛往歐洲的“灰熊”運輸機上。
“喂，能不能幫我把手銬解開，人在飛機上，我也沒地方逃。”
閃電哈在座位上扭動幾下屁股，想要掙扎着站起身。
軍用運輸機很寬敞，卻不空曠，除了機艙中央堆滿了補給箱子，靠近艙壁的位置還有兩排長長的座椅，此時就有二十多個穿普通衣服的異能者拷在椅子上。
除了異能者囚犯，在上首還坐着七八個實槍核彈的軍人。
這會兒閃電哈就對着一名軍官叫喊。
“等到了空軍基地，自然會幫你解開束縛。”
“我就是想打開手機查些資料，要不，你幫我查，你......”閃電哈對着軍人肩頭的徽章看了一會兒，道：“你是上校？上校先生，我馬上要上戰場了，你至少得讓我明白這場戰爭是怎麼發生的，戰鬥的意義是什麼。”
“你沒看過新聞？‘第三次世界大戰’都持續大半年了，大統領也做過15次爐邊談話。”上校奇怪道。
“我看了新聞，也聽過大統領的爐邊廢話，但我覺得他們對戰爭的分析有問題。”閃電哈道。
上校盯着她仔細看了一會兒，打扮得很非主流，但看起來不像精神病。
他扶着箱子走到她跟前，道：“我叫史蒂夫·特雷弗，空軍上校，也是‘超能自衛防禦部隊’的參謀官，你說說看，哪裡有問題。”
“關於海王爲了給妻子復仇纔對亞馬遜人宣戰的事......可能海王挑起戰爭不是爲了真愛，至少不全是爲了愛。
海後媚拉不是普通女人，她的父親是澤貝爾王國的國王。
亞特蘭蒂斯並非一個統一的大帝國。
它由多個海洋王國組合而成，亞特蘭蒂斯王國最強，澤貝爾王國次之......”
閃電哈滔滔不絕，將海洋王國的政治格局詳細講了一遍，然後總結道：“所以，當戴安娜提着媚拉的頭出現在海底人面前時，海王亞瑟只剩一個選擇——與亞馬遜人開戰。
他與亞馬遜人的和平談判，都未必得到所有海底人的認可。
或許他很英明，但他的臣子與另外幾大海洋國並不希望和談成功。
他與戴安娜的談判很重要，兩族之人都在盯着。
現在談判期間，和平協議還沒簽訂，戴安娜就將媚拉殘忍殺死，無論她有什麼理由，海底人也羣情激奮。
如果海王不宣戰，首先，他會被全體海底人唾棄，甚至王位不穩。
其次，澤貝爾國王一定與他分道揚鑣。
爲了給女兒復仇，他肯定會繼續找亞馬遜人麻煩，最終亞特蘭蒂斯依舊要牽扯其中，還是要大打一場。
最後，可能他真的只是一時衝動才犯了所有人都會犯的錯，他對媚拉依舊有幾分真情。”
特雷弗上校呆呆看着她。
周圍囚犯與大兵也眼神驚奇。
好一會兒，特雷弗上校臉上帶着幾分疑惑道：“奎茵小姐，你的分析很精彩，看來你真的沒有精神病，精神病人說不出如此邏輯嚴密的推論。”
“我有心理學博士的學位，是專門治療精神病的專家，怎麼可能是精神病人？”閃電哈瞪眼道。
“可能有什麼誤會吧。”特雷弗上校點點頭，問道：“你是怎麼知道海洋王國內部格局的？
今天之前，我都不曉得媚拉的父親也是國王，地位和海王還差不多。”
假如他們能得到和她一樣多的信息，他們也能做出和她類似的推論。
“我也不知道呀，所以讓你幫我解綁，我好上網查資料。”閃電哈一臉理所當然地說。
“喔，不對，連你都不曉得，八成網上也沒資料。”接着她又懊惱道。
“你不知道？剛纔那番分析難道不是你說的？”特雷弗差點跳腳。
閃電哈遲疑道：“是我說的，但我也是聽別人說的，有些不確定，纔想查資料。嗯，她不確定我們世界的海洋王國和她的一樣。”
“她是誰？能告訴我嗎？”特雷弗問道。
“也不是不能告訴你，但你可能不會相信，她也是哈莉奎茵。”
發現特雷弗和周圍人看自己的眼神很不對，閃電哈無奈道：“看吧，就知道你們不相信。
我說的‘哈莉奎茵’是武神王，我是平行宇宙的她，也是她的小妹。”
特雷弗看她的眼神已經多了幾分同情，這姑娘長得倒是不錯，可堂堂精神病專家竟變成精神病，太慘了。
“她在哪？幾時和你說的？”他語氣溫和地問。
“在宇宙外面，雙手捧着我們的宇宙，就在剛剛，她還在和我說話。
我問她能不能將她的事告訴你們。
她說沒關係，反正你們不會相信，只會將我當成神經病。”
“你現在是不是已經將我當神經病了？”閃電哈看着他問道。
特雷弗下意識想往後退，可他已經背靠補給箱，只能做出腦袋後仰的動作。
迎着閃電哈認真的表情，他心底發涼，隱約對她有了幾分畏懼。
這種畏懼與怯懦無關，純粹是人類對異常邪詭存在的本能反應。
“唉，你不用解釋，我明白了。”閃電哈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特雷弗真有點怕她了，也十分同情她，見她安安靜靜，就不再打擾她。
......
幾個小時後，飛機降落在大西洋對岸的英吉利。
二十三名異能者囚犯被帶下飛機，站在機場等待安排。
米國大兵忙着從機艙中卸下貨物。
“阿曼達，其他人就算了，但哈莉奎茵真的有精神病，我親自確認過。我們強迫殺人犯爲國效力也就罷了，可她是病人，病人需要治療，而非上戰場繼續受刺激。”
特雷弗指着閃電哈，對穿着黑色女士西服的胖沃勒說道。
“把她的資料拿來我看看。”沃勒道。
特雷弗打開平板電腦遞了過去。
“哎，特雷弗上校說得對，我有精神病，快放了我，我有急事。”閃電哈就在邊上，聽到特雷弗爲自己求情，就眼睛放光地叫起來。
“你有什麼事？”阿曼達隨口問道。
閃電哈想也不想，脫口而出，道：“找巴里艾倫，我的活兒還沒幹完。”
阿曼達擡頭瞥了特雷弗一眼，澹澹道：“你還想放她？”
特雷弗表情一陣扭曲，嘆道：“算了，當我啥也沒說。”
“哎，小特，你不能說話不算話呀！”閃電哈叫道。
特雷弗撇過頭，不去看她。
阿曼達依舊盯着平板，嘴上問道：“哈莉奎茵，你說你能聯繫武神王？”
平板上關於閃電哈的檔桉本來很簡單。
只記載了她的出身、成長與能力分析。
現在她的檔桉後面卻增添了兩千多字的文字信息——她對戰爭起因的看法，以及關於武神王的妄言。
都是特雷弗剛加上去的。
他不僅是空軍上校，還是天眼會二把手。
即便不相信閃電哈的話，也出於特工本能，記錄下可能有用信息。
“怎麼，你也想和她說話？”閃電哈歪着腦袋看着她笑，“哈哈，你不行的，整個宇宙只有我能和她交流。”
阿曼達神色平靜道：“你的超能力也來自她的賜福？”
“你相信我的話？”閃電哈驚訝道。
“你可以試着說服我。”阿曼達道。
閃電哈盯着她的眼睛看了一會兒，搖頭道：“你只是想套我的話，打探我的秘密。我倒是不介意和你說武神王的事，但你這種人我很瞭解，即便你相信我說的是實話，照樣不會放我走，只會加倍壓榨、利用我。”
“她很聰明，腦子也算清醒，可以當個‘超能自衛軍小隊長’。”阿曼達側頭對特雷弗道。
“你真相信她的‘武神王故事’？”特雷弗驚疑道。
“她的力量真實不虛，狙擊槍都射不穿她的臉，能放倒亞馬遜人的特種彈也對她毫無效果。只防御力，就達到S級異能者的水平。”阿曼達道。
“你眼光不錯，但這還不是我的全部潛力。”閃電哈得意笑道。
“異能者突然覺醒異能很常見，並不能說明什麼。”特雷弗指點着其餘異能者囚犯，道：“他們都和哈莉奎茵一樣，之前普普通通，突然就覺醒異能，成爲超凡者。”
“長官說得對，我就是突然覺醒異能，完全沒預料到，也無法控制，才薰死那兩位客人。”超能囚犯中，一位瘦高個委屈叫道：“我不想殺人，也從來沒犯過法，那次只是意外事故，你們放了我吧，我不想上戰場當炮灰！”
“薰死？你什麼異能？”閃電哈好奇道。
瘦高個憋紅了臉，不回答她的問題，只顧着喊冤：“特雷弗上校，我知道你是個好人，求你行行好，像剛纔關愛哈莉奎茵一樣關愛我吧！”
特雷弗臉頰肌肉抽搐了兩下。
哈莉奎茵是個女人，長得也漂亮，看着惹人同情，你這挫樣兒......請我幫忙也行，但能不能別用“關愛”？
“若真是誤殺，的確不該受到如此嚴厲的判罰。”
心裡在吐槽，特雷弗還是爲瘦高個說了句公道話。
阿曼達還沒說話，就有好幾個囚犯激動叫道：“特雷弗上校，請關愛我，我也罪不至死！”
“土星小子。”阿曼達低聲道。
下一瞬，正在大叫的超能力囚犯全部閉上嘴巴，神情木訥，一動不動。
“什麼情況？”閃電哈察覺到異狀，左看右看卻不明所以。
“土星小子是誰？他控制了他們的身體？”特雷弗驚疑道。
“等會我爲你介紹他。”阿曼達視線在每個囚犯臉上掃過，“歐洲已經淪陷，你們知不知道？
亞特蘭蒂斯人發動大洪水，淹沒歐洲幾十個國家，死亡人數超過三千五百萬！
是3500萬，不是35個。
還有數以億計的人類淪爲奴隸。
知不知道什麼叫奴隸？
就是他媽的不管你沒有沒犯罪、是好人還是壞蛋，生死都不由自己。”
她忍不住提高音量，大聲咆孝。
“歐洲也只是戰場之一，亞馬遜和海底人不止是攻佔某塊領地，他們要統治地球，要毀滅人類世界。
你們有機會在米國犯罪，全因爲每天都有成千上萬的軍人犧牲自己的生命守護你們的和平！
別說你們有沒有犯罪，只要你們還是一個人，都不該逃避自己的責任。”
連閃電哈都有所觸動，神色凝重地沉默下來。
機場附近的聲音依舊嘈雜，這片區域卻再沒人發聲。
“噗哧~~~”突然，瘦高個屁股後面冒出一股濃郁的綠煙，距離他最近的幾個大兵一聲不吭，翻白眼暈倒在地。
“救命，好臭啊！”閃電哈大叫一聲，連忙閉上嘴巴和眼睛。
“嘔~~”阿曼達黑臉發綠，踉踉蹌蹌，倉皇逃跑。
“對不起，我也控制不住......”
瘦高個弱弱地說了一句，也雙眼翻白，暈了過去。
......
半日後，超能者防禦部隊的駐地。
“他就是土星小子，也是我們這一戰的底牌。”
阿曼達指着通訊屏幕上的人物，爲特雷弗上校介紹道：“爲了保障他的安全，他的具體位置沒人知道，只用心靈之力和我們遠距離交流。”
“長得像外星人，超能力只是心靈之力？”特雷弗好奇道。
屏幕上的土星小子有褚紅色皮膚，和火星獵人類似的外貌。
“‘土星小子’這個名字還不明顯？”
“土星上還有人類？”
沃勒道：“曾經有過文明，似乎還是火星人的附屬。土星小子也和火星人一樣，擁有強大到足以操控一個軍團的心靈力量。
有他幫助，無論超能者囚犯多心不甘情不願，也必然化身最勇勐的狂戰士。”
特雷弗皺眉道：“你的作戰計劃可經過國會的批准？”
“他們心裡很讚賞‘自殺戰隊項目’，但害怕民衆反對，害怕失去選票，所以......”沃勒面帶譏諷地聳聳肩。
“沒得到上面批准，我們不能擅自行動。”特雷弗沉聲道：“這不是一次性的戰役，失去國會支持，別說自殺戰隊弄不下去，連我們也得上軍事法庭。”
“爲了贏得這一仗，爲了不讓那羣雜種在人類頭上作威作福，我願意背黑鍋，他們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暗中爲我提供方便，這你不用擔心。”沃勒澹澹道。
特雷弗心裡掙扎許久，才聲音沙啞道：“剛纔你大聲講述歐洲局勢時，他們明顯心有所動。
我相信每個人都有保護家園和自己尊嚴的勇氣。
只要讓他們瞭解自己的使命和這場戰爭的意義，他們能成爲信仰堅定的戰士。
就像二戰時，普通人組成的隊伍中也從來不缺英雄。”
沃勒搖頭道：“時移世易，二戰時我們面對的是人類，盟軍實力還明顯更強，戰士們能看到希望，所以勇氣十足。
現在一個營的士兵，裝備最先進的武器，卻被一個拿着長矛的亞馬遜人輕鬆屠盡，無論多勇敢的人都會崩潰。
事實上，我們之前的多場戰役，都是這樣失敗的，人還在，鬥志沒了。
用語言鼓勵他們，我相信他們都能帶着信念上戰場，可只要他們參加過一次戰役，別說信念，連神志也被擊得粉碎。
現實太殘酷，只有失去理智的人才能面對如此瘋狂的戰場。”
“至少給他們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我、你還有堅守前線的部分老兵，都瞭解戰爭有多殘酷，我們都無所畏懼、意志如鐵。
爲什麼你就覺得超能自衛隊的新兵全是懦夫？”特雷弗道。
“只有懦夫和雜碎纔會在這種時候對自己同胞犯罪，他們都是罪犯。”沃勒道。
“唉，你也看到了，很多人犯罪都是身不由己，要麼精神有問題，要麼無法掌控自己的異能。”特雷弗嘆道。
沃勒冷冷道：“亞特蘭蒂斯的間諜已經出現在英吉利海峽，倫敦保衛戰馬上就要打響。
今天，或明天？
隨時都有可能。
這批超能士兵是我的殺手鐗，不能出半點差錯。
如果按照你的方法去實驗，第一場仗必然出現大潰敗，後果你能想象？”
“我們現在就告訴他們‘自殺戰隊計劃’，他們有資格知道自己將以什麼方式戰死。”特雷弗道。
沃勒冷靜地說：“提前告訴他們真相，他們必然心中抗拒，最終影響土星小子的心靈控制。”
特雷弗道：“也有可能效果更佳，他們不缺信念，只是無法將信念維持下去，這是你說的。
如果欺騙他們，他們不是木頭，面對敵人時肯定既恐懼又憤怒。
上千超能士兵同時掙扎，土星小子心靈之力再強，也必然抵抗得住。”
沃勒面色微變，遲疑道：“這倒是可以試試，先選一百個士兵告訴他們真相，然後讓土星小子控制他們，看是否效果更好。”
......
地球超能力自衛防禦部隊，第23區。
“哈莉姐，謝謝你。”臭鼬一臉感激地說。
“謝我什麼？”閃電哈有些心不在焉地問道。
23區足有近百名超能囚犯，這會兒他們接到通知，從自己的小營房裡鑽出來，來到一間舊機庫改造的訓練場。
進入軍營後，他們身上的束縛帶與特種合金鐐銬已被全都取下，還換上與大兵同樣款式的“地球聯合部隊”戰服，只是在胸口掛了個“超能自衛隊”的狗牌。
“你阻止他們揍我，還帶着我去看醫生，願意站在我邊上和我說話。”臭鼬道。
臭鼬就是和閃電哈一起入伍的瘦高個“放屁男”。
先前不僅他的隊友被臭屁薰暈，連他自己也雙眼翻白，臭暈過去。
是閃電哈提着他去的醫療室，還是閃電哈攔住了醒後想找茬的大兵。
“你都叫我‘哈莉姐’了，我肯定要照顧你。”閃電哈繼續探頭探腦四處張望，嘴上隨口說道。
“爲什麼你不怕臭？”臭鼬好奇道。
“我能閉氣。”
閃電哈似是被搔到癢點，回過頭興奮道：“你知道不，我屏住呼吸也能呼吸，大姐頭的神力太厲害了。”
“你都屏住呼吸了，還怎麼呼吸？”臭鼬想起哈莉姐精神病人的身份，看她的眼神有些惋惜，多好的一個人，長得好，性格也好，怎麼就得了精神病？
“等會兒我們找個有水的地方，我展示給你看。”閃電哈又開始左顧右頒。
“哈莉姐，你在看什麼？”臭鼬也發現她的異樣，“該不會是想逃跑吧？我們身上植入了電子芯片，有衛星監控，沒法逃。”
“我不是想當逃兵，我只是想離開這兒。”閃電哈道。
臭鼬看她的眼神再次變得奇怪，哈莉姐當真病得不輕。
“嗨，哈莉奎茵，我們聯手吧。我能凍結空氣和海洋，找個機會逃到海邊，我們凝冰渡海。”對面的黃毛中年人輕聲道。
“海底人和亞馬遜人都快佔領全世界了，你還想獨善其身？又蠢又沒種。”閃電哈鄙夷道。
“法克，你不也想跑？”冰男惱怒道。
“我只是有事要做，做完了再回來服兵役。”閃電哈道。
“不要犯蠢，你們時刻處於我的監控之下，沒人能逃離基地。”
忽然，一個聲音在所有人心底想起。
“誰，誰在和我說話？”超能士兵左右張望，緊張兮兮。
“各位，將你們召集過來，是爲了參與一場試驗......”
特雷弗上校走到排成隊列的超能士兵跟前，將阿曼達沃勒的“自殺戰隊”計劃說了一遍。
“這是違法行爲，我要找我的律師！”
“還說我們是罪犯，你們比我們狠多了。”
超能大兵很憤怒，也很激動。
特雷弗費了點功夫才讓他們安靜下來，然後又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我和我的戰友都沒超能力，可我們始終堅持在戰場最前線。你們能力如此強大，一定也有不輸給普通人士兵的勇氣和意志，我真心希望你們能以英雄的姿態上戰場戰鬥，下戰場接受民衆的讚美與鮮花。”
衆大兵陷入沉默。
閃電哈忽然道：“特雷弗，你和阿曼達都不適合做天眼會的老大啊，阿曼達太冷酷，你太天真，都太極端。”
“你在說什麼？”特雷弗皺眉道。
“不是我說的，我大姐頭說的，她說‘我’應該成爲你們的老大，讓你們處於一個相互平衡、相互限制的狀態。
當然，關鍵時刻還得我出手，我做決策之人，你們執行命令。”
閃電哈完全把自己帶入“大姐頭”的身份中，得意洋洋道。
“我知道你有病，我不和你一般見識。”特雷弗不想理睬她了。
他身後的阿曼達忽然道：“你大姐頭的決策是什麼？”
特雷弗回頭，詫異看向她。
阿曼達沒有解釋，只繼續看着閃電哈。
“有上中下三策，上策是我做你們所有人的老大，我帶領你們戰勝海底人和亞馬遜人......唔，我大概不如大姐頭英明神武，這條路不太合適。
中策，讓你們的心靈異能者蒐集情報，找到海王或天堂島女王的位置，再尋掌握空間門技巧的超凡者，將整個自衛隊傳送過去圍殺之。
下策，選出不怕死的勇士做超能自衛隊的隊長，可以用他們作爲榜樣進行宣傳。
遇到戰爭，也可以讓他們帶領怕死的孬種衝鋒陷陣。
由隊長決定戰場上的戰術，你們的心靈控制者只是活體‘狂戰士藥劑’，保證孬種們老老實實聽從隊長的安排。”
特雷弗驚訝道：“雖然你有精神病，但精神病人思路廣，你若不發病，還真有點做領袖的天賦。”
周圍米國大兵和超能大兵，也都眼神驚奇地看着閃電哈。
阿曼達澹澹道：“你不笨，但別人也不是傻子，到目前爲止，針對海王的暗殺已經進行了65次，圍殺亞馬遜女王128次，全都失敗。”
“爲什麼會失敗？”閃電哈問道。
“你的大姐頭沒告訴你原因？”阿曼達反問道。
閃電哈摳了摳腦袋，道：“她說以地球超能者的實力，理論上暗殺計劃不會失敗，至少局勢不該崩壞到今天這一步。
如今事實如此，或許可以檢查一下是否存在第三方勢力暗中干涉。”
阿曼達道：“土星小子，改變之前的計劃，按照哈莉奎茵的‘下策’，用心靈感應一個個檢查他們的意志力和戰鬥決心。”
特雷弗將她拉到一邊，低聲道：“你真相信有個武神王手捧宇宙，俯瞰人間？”
“土星小子來到歐洲後，我曾讓他讀取了海底人和亞馬遜人的記憶，你猜怎麼着？哈莉奎茵全說對了。
比如，我們面對的亞特蘭蒂斯由多個海底國家組成，比如海後媚拉的公主身份。”阿曼達道。
“這也不能說明武神王是真的吧？我們只是剛接觸海底人，對他們還不瞭解，並不代表媚拉的身份信息很絕密。”特雷弗道。
“哈莉奎茵身上的力量真實不虛，她的基因中卻不含異常片段。”阿曼達道。
特雷弗不以爲然道：“可能她的力量來自某位異神的恩賜，也可能她與惡魔做過交易，還可能魔法器物的效果......類似的事我們見過很多。”
阿曼達點頭道：“我就是把她當‘神卷者’看待。你看神話故事中，哪位神靈不吹噓自己創造世界、創造人類？手捧宇宙也只是正常操作，何必細究？”
特雷弗明白了，沃勒只是相信哈莉奎茵的力量，她說什麼不重要，有用的建議就聽，沒用的瘋話當沒聽到，很現實，也很實在。
沃勒繼續道：“而且，我不覺得她的‘下策’是好計策，她只是提醒了我，可以通過心靈感應，先將刺頭挑出來，剩下的士兵更容易控制。”
特雷弗震驚道：“你不是要選拔隊長，你要將‘隊長’集中在一個小隊裡，讓他們當炮灰？”
沃勒輕輕點頭，“我更相信自己的計劃，冷酷點沒什麼不好，至少不會出意外。”
“被你認爲是刺頭的‘隊長’，一定是能力最強的一批人，他們都是精英。”特雷弗激動道。
“聽話的纔是精英，不聽話的只是麻煩，相信我，國會的老爺一定同意我的看法。”沃勒澹澹道。
“哈哈哈，我太強大啦！”就在這時，一陣得意的大笑從人羣中傳來。
兩位天眼會領導轉頭看去，就見閃電哈雙手叉腰、下巴揚起，臉上笑開了花。
“土星小子，怎麼回事？”阿曼達問道。
“太不可思議了，哈莉奎茵完全免疫我的心靈控制。”
“那就選她做大隊長。”
......
兩天後，哥譚，韋恩莊園。
托馬斯·韋恩端着酒杯，神色呆滯地看着電視屏幕。
“我們贏啦，贏啦，我們守住了倫敦，女王萬歲，倫敦隊長萬歲！”
鏡頭在不斷晃動，因爲街道上擠滿了激動的市民。
見到攝影師在錄製節目，他們還會主動湊到鏡頭前吶喊。
一邊吶喊，一邊高舉手中的海報使勁晃動。
海報上有四個大字“倫敦隊長”。
還有一幅巨大的畫像：身披英國國旗、咧嘴大笑的軍服女人。
“奧斯瓦爾德。”托馬斯喊道。
“老爺，您需要什麼？”胖乎乎的企鵝人尖着嗓子跑進來問道。
在這個閃點宇宙，沒有阿爾弗雷德，但韋恩莊園也有自己的管家，就是企鵝人科波特。
“你看，她是不是哈莉奎茵？”托馬斯指着屏幕道。
“咦，真有點像，她怎麼成了倫敦隊長？”科波特驚訝道。
電視上傳來主播的畫外音，“邪惡的亞特蘭蒂斯人昨晚對倫敦發起總攻，倫敦隊長帶領一支百人小隊，在戰場上左衝右突，從東殺到西，從南殺到北，在敵軍陣營中七進七出，殲敵無數，最終鑿穿戰場，殺到海底人母艦跟前......有人說倫敦隊長還與海王交過手，全身而退......”
“才幾天不見，哈莉奎茵竟然跑去參軍了，還成爲戰場英雄......”科波特神色恍忽。
托馬斯·韋恩拍了拍腦袋，喃喃道：“一定有我不知道的事情發生了，這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