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素體研討會
“我先確認一下，你當時的那種狀態，是因爲你得到傳說中的素體了嗎？”
燕景行微微頷首。
“我想是的。”
“果然，爸爸他們挖出來的那個保險箱裡放着的，就是我們看到的那本日記裡的探險家從異星帶回來的素體；而那個叫武志飛的男人，不知道從哪兒得到了這個消息，帶人到這座小鎮上來尋找……”
謝玉芝簡要概括了一下那天發生的一系列事件的起因，剩下兩人全都表示了贊同。
“剩下的問題是，我們尚不清楚他就是領頭的那個人，亦或者說在他背後，還有其他幕後和他合作、乃至命令着他的人。”
“恐怕是後者。”
燕景行嘆了口氣。
“你們看見我把整座森林都燒了的場面吧？我最開始的目的，只是爲了幹掉那羣潛伏在林中的敵人。我不知道這羣人是從哪兒來的，但可以肯定他們和武志飛都來自一個相同的地方。”
一羣全副武裝、還配備有直升機、重火力的職業士兵，他們中的每一個都和武志飛一樣，擁有變身成半人半獸怪物的能力。
“原來如此。”謝大小姐若有所思，“怪不得我們會聽到嘶吼聲……”
“而且我和武志飛正面對峙過，他當時的意思是，雖然他身邊的那羣士兵會聽從命令，但要是沒有得到指示，這羣人就會以自己的方式行動，因爲還有其他人給予了他們命令。我想在這件事上，武志飛沒必要說謊，他當時應該覺得自己勝券在握。”
“是嗎……”
女孩思忖道。
“這可有點難辦了啊。”
燕景行自然理解這句話的涵義。
這就表示入侵白月鎮的事件，還沒有到結束的時候。
即使殺了武志飛、殺光他們所有人，只要幕後指使者沒有出現在他們面前，事態就不可能解決。
房間內的氣氛一時顯得有些沉凝。這時，只見季春藻一拍雙手，大聲說道：
“好啦好啦，這種事情你們現在擔心也沒用嘛！到時候無非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她一邊說着，一邊像敲鼓般“啪啪”拍打着桌面。
“我們快來說更有趣的事情！玉芝也是，你肯定想聽想得不得了吧？”
“呃，什麼事？”
“當然是景行你得到素體後變成高大又拉風的白色巨人之後的心情和感受，相比之下其它事情都不重要啦。”
“……也不能說不重要，有些事情我們遲早會面對的。”
謝玉芝一如既往地批評着春藻毛毛躁躁的發言，不過話到一半，她便口鋒一轉。
“——不過，這次你說的沒錯。”
大小姐露出微笑，望向燕景行。
“我確實對素體的事情更感興趣。首先，說是‘得到素體’後變成了那幅巨人的樣貌，具體來說到底是怎麼做到的？難道是像盔甲一樣直接穿上去麼？”
“對呀對呀，後來我們看到你的時候，已經見不到巨人的蹤跡了，它去哪裡了？”
面對兩位女孩連珠炮般的提問，和她們充滿期待的眼神，燕景行感受到了一種無言的壓力。
她們倆就像是在電影院門前看到了感興趣的海報，從買票到坐在椅子上，在影片正式放映前還在興致勃勃討論着接下來可能發生劇情的那種觀衆。
幸好，他在那天晚上所經歷的一切，是任何電影都描述不出來的、發生在現實世界的“奇幻故事”，的確有些值得講述的內容。
“首先，素體不是盔甲。”
他舉起自己的手。
“那種白色巨人的姿態，與其說是我穿上了素體，不如說是我和素體融爲一體了。至於它現在去了哪裡……”
燕景行將手攥緊成拳，感受着皮膚底下勃勃脈動的力量。
“它哪裡都沒去，它就在我的體內。只要我願意，我隨時可以呼喚出它，再一次變身。”
季春藻和謝玉芝面面相覷。
“酷哦。”春藻說。
“嗯，這個回答和我想象中的倒是很類似。”謝大小姐點點頭，“雖然用地球上的科技完全無法解釋其中的原理，但正是這種不可思議的地方，反而更容易讓我相信……因爲我們已經見到太多超乎想象的東西了。”
譬如，那頭受春藻呼喚而來的捕食者之王。
素體真的是幻想故事中才會存在的毀滅性兵器——反過來說，只有厲害到這種程度，纔會被異星人當作是有可能對抗霸主級生命的至高技術成果吧。
“素體的使用是否存在某種限制？你最後耗盡了體力，結果是陷入了長達好幾天的昏迷。”
“再來一次，情況會有所好轉，不至於與素體解除融合後就立刻昏過去。”燕景行對此有種沒來由的信心，“至於限制……那就是恐怕只有擁有‘戰鬥本能’的人，才能使用它進行戰鬥。”
變身後的超高速行動和倍增的信息流反饋，只有經過超能力開發的人類大腦才能勉強使用，否則就會淪落成失去控制、徹底暴走的機器。
“時間限制嗎……那和之前比起來，等於沒有添加限制。”
“沒錯。而與之相對，我擁有的力量卻提升了無數個層次，素體能做到的事情，你們已經親眼目睹了。”
謝玉芝深吸了一口氣，大小姐可愛的臉蛋紅撲撲的，看起來情緒相當激動，不過她還是很快按捺住了心情，相比旁邊某位小腿在桌底下“啪嗒啪嗒”亂晃的春藻同學還是要鎮定些。
“這樣一來，只要有景行在我們身邊，無論去哪裡，都有安全保障了對吧？”
捲髮小姑娘一臉樂呵呵，不知道在幻想什麼什麼場景。
“你先等等再激動，我們得繼續問清楚才行。”
謝大小姐勸說了一句後，又繼續問道：
“說得更具體點，作爲素體的操控者，你覺得自己能做到哪些事？”
“嗯……”
燕景行抱起胳膊，開始仔細回想和描述自己變身後的種種感覺，開始與夥伴們一起總結出素體的大致能力。
素體不是盔甲，而是素體之“卵”與原本的人類肉體緊密結合後誕生的產物，本身相當於一具受燕景行意識操縱的全新身軀，擁有着壓倒性的運動能力與鋼鐵之軀。
總結來說可以分爲兩點：
其一是“巨大的熱量”，它在素體內部肆意奔涌，是素體行動的動力和能量來源，使用方式包括讓自身超音速行動、以及燕景行最後因無法完全控制住熱量而不得不從手部炮口釋放出的超高溫射流；
其二“奇特的外骨骼甲冑”，一方面素體的軀殼有着足以無視一般重火力的堅固，一方面在微觀層面組成甲冑的“骨骼細胞”又有着神奇的特性，能通過燃燒式的分裂繁衍，讓軀體的某一部分膨脹、變形，製造出全新的武器。
“這兩樣是素體的基礎能力。除此以外，還有在兩大基礎上開發出來的‘特別的能力’。我最後迫不得已將森林焚燒殆盡，是爲了宣泄體內額熱量，也能算是一種運用方式；至於甲冑的變形……”
“啊，是說那把槍吧！”
季春藻說。
“我記得那時候你還一直大喊着什麼——”
“沒錯。”
燕景行沉吟片刻後，他擼起袖子，說道:
“這樣吧，比起用嘴上說，還是讓你們實際看到會比較清楚。”
“等等，你要在這裡變身？”
謝玉芝驚訝地微微睜大眼睛。
考慮到素體的破壞力，這靠鋼筋混泥土“脆弱結構”的房子可經不起折騰。
雖然是她老爹買下的別墅，就算毀掉，也不至於讓他賠償就是了。
燕景行搖搖頭。
“放心，不是完全的變身。我有把握，不過爲了安全起見，你們還是先讓開點。”
讓女孩們走到門旁，坐在椅子上的燕景行深吸了一口氣，舉起手的同時閉上眼睛。
“部分融合”——
只讓自己身體的某個部分與素體細胞結合。
他雖然只變身過一次，卻無師自通地掌握了技巧。
燕景行醒來之後，有擔心過這份潛藏在自己體內的力量是否會太過龐大、大到自身無法控制，在他的想象中，最嚴重的後果甚至可能是不能像正常人那樣生活、連身體和樣貌都會發生劇烈改變。
但結果是，這份力量不但強大，還十分可控，作爲武器的性能而言，素體比他們想象中的更加卓越和成熟。
可正因爲如此，燕景行纔會覺得……
果然有哪裡不對勁。
“砰！”
伴隨着令人有些毛骨悚然的聲音——就像生物體正常成長的時間被數十、數百倍地壓縮，少年的手臂被白色的骨骼層層覆蓋，構築起一條與他體格相差頗大、屬於巨人的臂膀。
“[螺旋槍]。”
燕景行沉下心，全神貫注地操控着這條臂膀，讓它作爲花朵中央的“根部”，骨瓣則像莖葉般綻放、向前方延伸。
站在門口的兩位女孩屏住呼吸，看着他舉起螺旋狀的長槍，乍一看如藝術品般結構精緻，但若是湊到近處一瞧，就會看到層層鋒利結構正在無聲無息以肉眼不可見的高速旋轉，其威力足以洞穿世上任何一種金屬，將槍身觸碰到的物體攪成齏粉。
經過燕景行的特地控制，這一次比昨天由巨人召喚出來的槍身小上一截，但突然從他手臂上冒出這樣一大團玩意兒，從女孩們的視角來看還是很嚇人。
“這就是你的……‘特殊能力’？”
“這就是我覺得最奇怪的地方。”
燕景行端詳着自己手中的大槍，輕輕嘆了口氣。
“這其實不是我的能力，而是別人留下來的‘遺產’；而我是醒來後才察覺到某件事，那就是……”
“——這樣的人恐怕不止一個，留下來的遺產也遠不止一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