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陽往井底望去，深不見底。
這讓他想起了之前在金庭洞天，那個藏有一具通天神猿屍體的深不見底的坑洞。
皇宮裡，居然還有這樣的地方。
顧陽懷着好奇，跟着跳了進去。
耳邊傳來蘇凝嫣的聲音，“這裡是皇宮最隱秘的地方，歷來只有皇帝能進來。自大周朝創立以來，你應該是第二個來這裡的外人。”
他問，“第一個是誰？”
“孫雨微。”
這個名字，有些耳熟。
很快，他就想起來了，這宗師榜排第二的絕世強者。
顧陽還沒有跟這個層次的武者交過手，也不知道實力到了什麼程度。
突然，他心中一動，“不會是二十幾年前，挑撥武家和皇室的那個碧霄宮傳人吧？”
關於二十幾年前，武家殺趙家那位皇帝，接着武家被剿滅一事，可以說是撲朔迷離。
都說那位碧霄宮傳人是罪魁禍首，可是裡面到底有什麼內情，他到現在也搞不清楚。
蘇凝嫣說道，“她並非碧霄宮傳人。”
顧陽頓時來了興趣，問道，“那她是什麼來頭？”
“她的來歷頗爲複雜，有時間我再跟你說。”
現在確實不是說這些的時候，顧陽打量着四周，井壁很光滑，一開始，還能看到上面長滿了青苔。
越往下，青苔就越少，巖壁完全裸露在外。
足足一刻鐘，他們才落到底下。
顧陽估算了一下，大概已經是在地底兩萬米處。
下面沒有任何光亮，不過，二人都是法力境，早有虛室生白的能力，在完全黑暗旳情況下，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下面的空間不大，前方有一條通道，一眼望不到邊。
“走吧。”
蘇凝嫣往前面走去。
顧陽跟了過去。
走了一會，前面出現一條走廊，是人工開鑿出來的，兩旁還鑲嵌着夜明珠，將走廊通道照亮了。
通道很寬敞，足夠讓十人並肩而行，高達三米。
想一想，在地底兩萬米處，建這樣的工程，得花多少人力物力？
兩人繼續前行。
又走了大約兩公里，眼前出現一個巨大的地宮，四周，是九根巨大無比的龍形柱子。
最中間處，有一個巨鼎！
九神鼎！
顧陽一眼就認出，那是一隻九神鼎。
這隻九神鼎，分別被那九根龍形柱子的龍首咬住，懸在空中。
這樣的陣勢，看起來像是一座陣法。
他回憶了一下，登時明白過來，根據方位，還有上次他手握傳國玉璽時“看”到的皇宮這座大陣的模樣，能夠推測出，這裡，就是皇宮這座大陣的陣眼。
這時，蘇凝嫣從懷中取出一樣東西，那是一塊紅色的晶石，散發着柔和的光芒。
顧陽能夠感覺出，這塊晶石裡面，蘊含着龐大的能量，近乎不漏境武者一身的法力了。
妖獸的內丹？
他雖然沒有見過，但還是猜到那是什麼東西。
而且，還是不漏境的妖獸內丹，火屬性的。
這玩意，應該也能用來充值吧。
蘇凝嫣將那塊紅色的晶石扔向九神鼎內，說道，“前輩請現身一見。”
噹噹幾聲，晶石掉到神鼎內，發出撞擊聲。
片刻後，神鼎微微亮起紅光。
神鼎下方的地面動了一下，緩緩鑽出一個乾枯的腦袋，皮膚肌肉都已經乾枯萎縮，一雙空洞的眼睛內，出現兩團微弱的光芒。
一個乾枯沙啞，有些漏氣的聲音響起，“元嬰期的妖丹，放了快一千年了。蘊含的能量已經不足一成，下次別再拿這些破爛來找我。想問什麼？趕緊的。”
這個聲音的語氣極爲不滿。
顧陽偷偷轉換了一下視角，只見它身上的能量極其微弱，彷彿隨時會消散。
用一個詞來形容，叫風燭殘年。
他從來沒有見過有人的能量如此微弱，還能活着的。
就算是瀕臨死亡的人，能量也不會弱成這個樣子。
它居然還能保持神智。
簡直是神奇。
蘇凝嫣說道，“我想知道，如何成就天人。”
那個枯屍說道，“你只需按部就班，不出意外，二十年後，尋一洞天世界，感悟那方天地的天道法則，火候到了，自然能突破至天人境。”
蘇凝嫣又問，“爲何要到洞天世界？”
枯屍道，“這是第二個問題！”
這時，顧陽插嘴道，“這個我知道，因爲，這方天地的天道死了。”
天道死了？
蘇凝嫣心頭一震，眉頭緊鎖，似是有着極大的疑惑。
“咦？”
枯屍似是這才注意到他的存在，轉頭朝他看來，發出一聲輕咦，“你跟姓夏那小子，有何關係？”
顧陽心中一凜，問，“前輩說的，可是夏帝？”
“一個天人境的小傢伙，也配稱帝？”
枯屍的聲音中，帶着一絲譏諷，“《九天御神訣》修煉得不錯，你比姓夏那小子有天賦。”
顧陽見他口氣這麼大，心裡犯起了嘀咕，也不知道是真的牛逼，還是吹的。
枯屍說道，“小子，你有什麼問題想問的？”
“我可沒有妖丹。”
“沒關係，你可以將你的神獸化身來換，四個化身，可以換四個問題。”
顧陽頭皮有點發麻，這傢伙，真的有點東西啊，居然一眼就看穿他擁有四個神獸化身。
要知道，平時神獸化身都被他收入體內，按理說，沒人能看得出來纔對。
他也終於知道，爲什麼在模擬中，沒有提到這個人物。
因爲在模擬裡，他肯定是不捨得拿神獸化身來換取一個問題的。
“不管你想知道上古的隱秘，還是修行上的疑惑，想要知道如何突破瓶頸，我都可以幫你解答。”
“若是哪一天，你的化身突破到了元嬰期。我還能傳你無上功法。像是你修煉的《九天御神訣》，就是夏小子從我這裡換來的。”
“還有一個姓秦的小子，從我這裡換走了《大日真經》，這丫頭修煉的《龍皇極道》，也是一個姓周的小子從我這裡換走的。”
什麼？
顧陽有些震驚，《九天御神訣》，竟然是夏帝從他這裡換走的？
還有《大日真經》，那是秦朝皇室的功法。
《龍皇極道》，則是當今皇室趙家的不傳之秘。
這傢伙到底是什麼來頭？
枯屍又道，“你修煉的功法，分明是上古時代的妖族功法。並不適應這個時代，按理說，你不可能修至神通境纔對。你能有這個境界，實屬異數。”
“等你哪天將神獸化身修至元嬰期，用一個化身，我可以幫你改良成適應當今時代的武道功法。”
顧陽看着他，人已經麻了。
這到底是什麼樣的怪物？
進來至今，他都沒有展露過自身的法力，竟然所有底細都被他看穿了。
連他修煉的功法的弊端都能看得出來。
這一刻，他有一種被剝光了衣服，所有秘密暴露出來的感覺。
不對，還有一樣東西，它沒看出來。
人生模擬器！
想到這個最大的倚仗，顧陽心中一定。
只要模擬器沒有暴露，就沒有任何問題。
這時，枯屍說道，“等你哪天想好了，再來這裡找我。”
“不用了。”
顧陽叫住了它，說道，“就這樣說定了，一個化身換一個問題。”
枯屍語氣變得暢快了許多，“我就喜歡你這樣爽快的人，來吧，將你的化身投進那個巨鼎中，就可以了。”
顧陽眉心處飛出一頭玄武，落入了巨鼎。
瞬間，他就失去了與那頭玄武化身的聯繫。
那隻巨鼎亮起了淡淡的黑色光芒。
顧陽說道，“第一個問題，天道是怎麼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