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這麼高興啊？”
李棟收拾好碗筷見着幾個小丫頭還沒睡嘰嘰喳喳挺是高興。
“達達你看。”
“好多錢啊。”
“哥，給你。”
小娟手裡五六張大團結，張寶素更是有七八張，這錢下午去廠裡領的，畢竟兩個丫頭連臨時工都算不上，再有一個當時爲了震撼的效果，臨時工的錢都沒放上去。
這些都是下午去着廠裡拿的，李棟倒是知道烏梅的錢不少，小娟和張寶素屬於編外人員，編制了籃子交給廠子裡。
“自己收着吧。”
李棟笑說道。“想要買什麼，想好了，等下次進城買回來。”
“哥，這錢太多了，要不你幫我們收着吧。”
“師傅。”
烏梅剛準備說話，李棟就打斷了。“你還當只有你們有錢啊，你師傅我可不是白乾活的。”
“等着。”
這幾個孩子，真當自己窮的沒邊了，當然前兩天真窮，這不分紅，自己指導員可是有百分十五的股份，這可不少，光是這一次拿回來就有幾千塊錢。
當李棟錢拿出來，幾個小丫頭眼珠蹬着老大，太多了。
“看吧，我不缺錢，快收起來把。”
“嗯。”
小娟攢着等以後給新媽媽，這丫頭的小心思，李棟可不知道，至於張寶素這邊，李棟一直沒有問，這丫頭家裡還有啥人，這事先前倒是問過，說了沒人了。
真假不好說，李棟知道出來逃難的一般都不會回家的，這就能說明出門，家裡人當你死了，死不回門，很多人都這樣一輩子就過去了。
這事倒不是李棟聽說而是親身經歷過，自己姥姥和二姥姥都是逃難來的，要知道當年皖北算不上什麼富裕地方，討老婆不容易。
窮點的一般只能找着逃荒的女人。
不問來歷娶回家，李棟沒聽姥姥說過老家的事情，自小到大一句沒提過。
“放好了，別給老鼠叼走了。”
“哥，我們家沒老鼠。”
“哈哈哈，是嘛。”
“嗯。”
家裡小熊貓被訓練會捉老鼠，再有家裡還有二毛這個狗拿耗子的，至於滾滾算了，這個二球，平時除卻偷摸跑大棚裡偷吃蔬菜，最對賣賣萌，耍耍把式。
“不過錢不能亂放，要不丟了可不好。”
李棟打算回頭弄幾個存錢盒回來，自己這邊有一個小型保險櫃倒是不怕丟，不怕老鼠。“好好存着，到時候達達帶你們去南京，上海玩，到時候看到喜歡的東西，買些。”
“嗯。”
“對了，烏梅，明天我送你回去吧。”
不少錢呢，谷大嬸沒過來，李棟還真不放心烏梅一個人，這年月爲了十幾塊錢殺人越貨不要太多，上次回去翻看一些大型案件，好傢伙簡直恐怖。
“嗯。”
“那早點睡，明天一早我送你回去。”
第二天李棟開車把烏梅送到谷口公社，讓三娃護送烏梅回小山溝，至於烏梅帶了多少錢回去李棟沒問，不過知道肯定沒全帶回去，小山溝沒啥花錢地方。
再說這丫頭小心心思，至少留一半存，李棟倒是放心，再說烏梅還帶了一件武器，加上三娃這個淳樸小子，李棟沒跟着過去，自己今天還是不少事情要忙呢。
回到韓莊這天剛亮堂頭了，素素和小娟已經做好了早飯，準備收拾收拾去上學了。
“路上慢點。”
“嗯。”
戲團這邊早飯是跟着竹筍廠這邊吃，李棟給戲團一人加了一個雞蛋，一杯牛奶。
上午大戲，來了不少人，黃勝男竟然也過來了。
“鬧笑話了？”
李棟聽到黃勝男的話，樂了。“真當外匯單子好做。”
“你早想到了？”
“沒，我也是後來想到的。”
胡振華現在完全不想要一次性筷子這個外匯單子，開玩笑，現在整個廠子都想着拿年終獎。
本來胡振華打算大搞一場的熱鬧熱鬧，可裡山公社竹編廠來了這一次，胡振華完全傻眼了。
一人幾百上千獎金，開什麼玩笑，別說一般工人，他這個廠長沒這麼高的工資和獎金，這下弄的胡振華一夜沒睡好了，再有一次性筷子的訂單的問題。
獎金的事，胡振華都沒想到好辦法，這要是弄出又累又不掙錢的一次性筷子訂單的事，胡振華覺着自己廠長就算不當到頭，估計也要給下面工人罵死，平時一兩個工人罵人沒啥，這要是接了一次性筷子訂單幾年不賺錢，工人別說年終獎現在福利還能不能保證都不清楚，要是鬧的整個廠子都要罵娘了。
那可就完蛋了，他不怕一個兩個工人，可怕全長工人鬧，甚至下面一些幹部也要鬧，人家一個集體企業一年幾百上千獎金你，這可好，一毛錢獎金沒有，甚至比往年還差。
這可就說不過去了，鬧大發了，胡振華還真不好收拾。
沒辦法，李棟這一次年終獎太嚇人了，上千塊，多少國營企業聽着羨慕不已，一些國有企業員工第一次聽說年終獎，第一次知道還有獎勵。
胡振華找到胡國華，兩人沒去跟着高書記說，直接找到了路口公社這邊。
“訂單交給俺們？”
梅小龍一聽，簡直覺着天降餡餅，還有這樣好事，倒是梅小芳微微皺了皺眉頭。“合同內容，俺們能看看嗎？”
倒是路天明想接着，畢竟三年五十萬美元外匯，這要算在路口公社頭上，算在他路天明頭上，這可是一大政績。
“梅廠長，這是合同。”
國營竹編廠的廠長多少帶着點威嚴，梅小芳接過合同等看完合同內容。“筷子？”
“價格怎麼這麼低？”
一分一雙，這對於外匯訂單來說，真的有些便宜了，這跟着一開始訂單完全兩個樣子，李棟那時候訂的二美分一雙筷子，現在變成人民幣一分一雙筷子。
說是便宜一半，可誰知道美元和人民幣兌換比例現在達到了二點五，現在人民幣五分一雙筷子，現在變成一分，中間差的太大了。
“一人一天一百雙，這才一塊錢。”
梅小芳不傻，國營廠這是甩包袱。“路書記，胡廠長，這個訂單俺不能接。”
“不接，爲什麼？”
路天明露出一絲不悅，這麼大的外匯訂單。
“姐。”
梅小龍，拉了拉梅小芳。“路書記，如果俺們接下這個訂單，等於三年什麼都不用做了，只能做筷子。”
“能做三年筷子不是好事嘛。”
路天明不明白了，邊上胡振華笑說道。“路書記，我覺着梅廠長可能誤會了，國營廠子不是不能做，只是我們明年任務太重了，本來礦區訂單就已經不少了，誰想政府這邊又給了任務，加上我們還有應對長江可能出現的問題，人手方面有些捉襟見肘，不然說去得罪人的話，這樣打外貿訂單，誰不想要啊。”
“胡廠長說的是這個道理。”
路天明看着梅小芳，要知道國營廠和路口竹編廠合作，還是他一手促成的。
梅小芳咬着牙。“路書記，這個訂單，俺們真做不了，胡廠長，俺看算了吧。”
“梅廠長，這就算幫我個忙。”
胡振華面上掛着笑，其實心裡已經有些不高興了，一個鄉村集體企業，還是女廠長，真當自己拿捏不了。
“抱歉。”
“梅廠長，看來我們接下來合作沒有必要了，路書記，看來梅廠長對合作興趣不大。”胡振華淡淡說道。“那就這樣吧，打擾了，路書記。”
胡振華走了，路天明送出院子，回到辦公室，直接拍桌子了。“五十萬外匯訂單，這可不是小數目，梅小芳，你想幹什麼，竹編廠是你一個說了算的嘛。”
梅小芳沒說話，這個單子有問題，大問題，要是接下來，三年時間，自己就被圈訂在筷子製作上了，筷子這算什麼竹編技藝，耽誤三年時間，不說別的，師傅們手藝就要耽誤了，再有市場。
這一耽誤，路口竹編廠，還怎麼和裡山竹編廠競爭，這就是一個緊箍咒，雖然看着漂亮，可戴上了，整個廠子可能就要完了，梅小芳剛看到合同一瞬間。
甚至覺着這是李棟下的一個圈套，國營廠子上當受騙了，只是有些不明白，要是沒有國營廠搶外匯訂單的事，這單子怎麼辦，他李棟的竹編廠纔多少人。
光是那點人手全填進去不夠，再說手提籃訂單，其中好大一部分是李棟關係拉來的，這塊市場李棟怎麼可能放棄，利潤多大，看看這次李棟搞的年終獎就知道了。
梅小芳不明白，可是知道這個單子說什麼都不能接下來。
路天明怒了拍桌子，可梅小芳卻還是堅持，不接，這件事鬧的挺大。
黃勝男從張姐這邊得到一些信息，這纔過來問着李棟。
“你說梅小芳會不會頂不住壓力？”
“這我就不清楚了。”
梅小芳性格，很大可能會頂回去，要知道，這個單子現在就是燙手山芋，沒有現成設備，誰會爲了你一個鄉村廠子設計一套設備，這不是開玩笑嘛。
再說這種設備一套下來最多三五萬塊錢，一般機械廠沒這麼能力，至少半自動化，大廠子人家看不上這樣小訂單，李棟這邊是有南京機械廠這邊支持。
再有李棟自己搞的設計圖，只是一些配套機械加工，真正核心零件，發動機之類，全部是後世帶過的。
“頂住了。”
黃勝男掛了電話。“張姐那邊得到消息了，國營廠的那位胡廠長去找高書記了。”
“會不會過來找你？”
“找我，除非訂單變回原樣，不然，找誰都沒有。”
開玩笑，一下從五分一雙給弄成一分一雙，李棟差點沒氣吐血來，找他，一口老壇酸菜噴他一臉的。
只是怕什麼來什麼，李棟下午就接到了梁書記電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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