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棟一臉尷尬，搞錯了，本想從來一遍，可摸了摸口袋裡還真沒帶錢，這傢伙換衣服了，回頭看了看黃勝男，黃勝男搖搖頭，剛下車的時候你說啥都不用帶的。
自己揹包都沒帶，口袋裡只是零散的幾塊錢，掏出來沒啥用，倒是小娟掏出幾塊零錢。
“這孩子，快收着。”
李月蘭嘆了口氣，不容易，幾個半大孩子能到南京不知道路上經歷啥，吃了多少苦，唉，嘆了口氣。
“嬸子，真不用，我們有錢。”
“這錢不是給你們的，回去給鄉親們買些吃的。”
咋說都不相信，你說說這是鬧的，黃勝男小聲跟着李棟說一聲。“要不先收着，回頭交給六爺。”
“對啊。”
“那好吧，嬸子，我就收下了，回頭交給六爺和六奶。”
李棟這一想明白，收着東西就沒啥心裡壓力的，這是送六爺，六奶的，自己樂意幹快遞員的活。“嬸子，你放心，我一定把東西交到六爺和六奶手裡。”
“這孩子。”
本來這些是給李棟帶着，或者說給莊子裡鄉親們帶的，至於公婆那一份肯定等過幾天回去帶着。
“杏仁餅和蘋果給孩子們路上吃，掛麪和米帶回去各家分分。”
李月蘭說道。“錢買些罐頭啥的，糧票看誰家需要，東西不多你都帶上。”
“嬸子，我曉得了。”
回頭都交給六爺，六奶，要不分些給五奶，李棟算是徹底繳械投降了，這傢伙說半天當自己瞎說。
“那嬸子，我們先回去了。”
“過年你和燕子一定要來，韓莊現在可好了，富裕了，到時候你來，大傢伙肯定高興。”李棟沒理會邊上如同標槍一般立着的韓武，愛回不回，嬸子回去就行了，還有小燕兒。
“這個混蛋小子。”
韓武見着李棟眼神挑釁，心說早晚落到我手裡好好收拾你一頓，真當自己吃素的。
別說，李棟真是這麼想的，窮的當當響，吃飯沒有肉，你不是吃素的吃啥的，喝空氣不成。
“好好好，趕明等我忙完就過去。”只是李月蘭真想回去也挺難得，家裡還有癱娘要照顧。
韓武又是軍人，真不是說回去就回去的。
李月蘭牽着小燕把李棟幾人送出軍區大院。“嬸子不用送了。”
“路上慢點，別不捨得花錢，吃好了。”
“你放心。”
出了軍區大院又走了一段，來到停車地方。“謝謝你，大爺。”
“親戚找到了？”
“找到了。”
“那就好啊。”
去軍區找親戚的，一般都是戰亂年間失去聯繫的，這位大爺見多了。“誰家啊？”
“韓武。”
“韓師長？”
“大爺你認識？”
“那誰不認識，許首長手下，軍區沒人不認識。”
這個老韓還挺有點名頭，行，不丟自己臉面。“是嘛，沒想到老韓還挺有點本事，嗯，沒給家鄉人丟臉。”
大爺被李棟這話給弄的一愣，好傢伙，小夥子，你這話說的，感情你真是上門認親的，不是搗亂的。“大爺，我先走了，趕明見。”
“走吧，走吧。”
這小夥子說話，大爺聽着直搖頭，真不知道是啥人，韓師長家鄉的人，咋這樣的。“還開車的，咋的韓師長還有啥背景，難道是孃家人，聽說韓師長的媳婦孃家可大有來頭。”
這一想再瞅瞅李棟，還真有點那架勢，還開着小轎車，別不真是吧，難怪了。“呸，屁點大，還看不起韓師長，我就不該給你看車。”
“阿嚏。”
誰罵我呢，李棟嘀咕，車子出了管制區，直奔着鼓樓區，回到小院，李棟看看時間，卡車快到了，家裡整理一下，要準備趕着夜路。
“唉，家裡啥都沒有。”
只剩下一些茅臺，李棟嘀咕算了，算了，明天再說吧，今天沒時間了，回頭問問老韓，那位何大姐平時喜歡啥，自己帶一些，上門學藝嘛，總要準備些禮物不是。
“開年多備些禮物，拜年要走不少家呢。”
韓武家肯定要去的，再有就是馮端家，仲崇欣，小耿先生，王立志，董文幾個教授，李棟這麼一算的話，還別說，開年要拜訪的人還真不少。
“酒倒是有。”
其他的還有準備一二，點心，糖果，水果之類，這年月倒是不用太過講究，送幾斤肉就是不錯的年禮，當然最好送一隻鹽水鴨。
“先記着。”
小本本剛寫上，電話就到了，卡車到了鼓樓廣場，李棟趕緊騎着三輪摩托車去迎着來到店裡，黃花梨的椅子，還有一些紅木傢俱給裝上車。
“師傅辛苦了，到了給我回個電話。”
送走師傅，李棟帶着小娟和素素去了一趟玄武湖公園玩了一下午。“明一早出發，車子油我已經找人加好了。”
“行。”
“我覺着還是要去一趟嬸子家。”
“我買只鹽水鴨，提兩瓶茅臺好了。”
晚上李棟合計了一下，上午空着手去韓武家還是有些不妥當，這不和黃勝男商量一些，明天早上路過再去一趟好了，提兩瓶茅臺，弄只鹽水鴨，裝幾瓶罐頭，正好家裡還有幾瓶。
其他倒是沒有了，先湊合吧，回到過完年再準備多些禮物，只是第二天再來到地方，好傢伙停車都不讓停了。“大爺，你這是幹啥？”
“去去去，這是管制區，去別地停去。”
好傢伙，這裡離着軍區大院那邊已經有裡把路了，再停遠點，不得停到三裡開外了，別鬧了，大爺昨天不是挺好說話的。“大爺，你不認識我了，昨個我剛來過。”
“你誰啊，別跟我套近乎。”
得，這老大爺是老年癡呆吧，這忘性太快了點吧，昨天還笑眯眯和自己聊天，轉臉就不認人了，這鬧的。“大爺，我找韓師長，韓武，你不是認識？”
“我認識韓師長，不認識你。”
好嘛，大爺是不是昨天被老伴拉臥室睡了，心情咋這麼暴躁了，你說說，老年人修身養性不好嘛。
“怎麼了？”
“不給停車。”
“啊？”
黃勝男哭笑不得。“那咋辦？”
“這樣吧。”
“你們在車上等着，我跑一趟。”
無奈了，李棟只能提着茅臺和鹽水鴨，還有幾瓶罐頭一路小跑軍區大門口，好傢伙，衛兵換人了，冷冷的盯着磨蹭的李棟。
“這事鬧的。”
“李棟？”
正當李棟無計可施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甘露？”
“真是你啊。”
“你這是？”
“我來拜訪一長輩。”
李棟苦笑。“可是進不了這門。”
“這樣啊，跟我來吧。”
甘露笑笑。“我同學。”
“登記一下。”
“咦，甘露你住這裡？”
“是啊，怎麼了？”
“沒事。”
李棟心說，沒想到班長還有這樣背景，這難道又是一個讓男人少奮鬥十年的女人。“你去哪家，我帶你過去。”
“去韓武韓師長家。”
“韓叔叔家？”
李棟心說你喊老韓叔叔，我跟老韓哥們相稱，你喊我是不是也叫叔叔。“是啊。”
“韓叔叔去營地了。”
“李阿姨去車站接着玲兒，家裡只有燕兒她們在。”
李棟一拍額頭可不是嘛，上班了。“那算了，回頭過完年再來吧。”
“要不你等會吧，李阿姨應該很快就回來了。”
“不了，我還要趕着回去。”李棟說話索性東西交給甘露幫着帶給李月蘭。
“要不還是你自己給吧，嬸子一會就回來了。”
“那回頭我再來吧。”
說話，李棟就準備走了，甘露說送送李棟，沒曾想門口遇到一中年婦女上下打量自己。“小夥子，你等下。”
“阿姨，有事？”
“沒事，沒事，咋的，不進去了，人家姑娘不待見你？”
“啊？”
李棟嘀咕啥意思。“阿姨，你的意思我有點不太明白？”
“還害羞上了。”
“小夥子，你跟阿姨說說是不是南京大學的學生？”
“是啊。”
李棟驚了一下，自己啥時候泄露了，南大是剛登記的時候。
“是生物系的？”
“是啊。”
“植物學？”
“嗯。”
李棟覺着自己是不是遇到算命的了，這是準備忽悠自己。
“你來是拜訪人的吧？”
“是。”
得，你別真是神婆，可一身穿着不太像，倒是有點像街道辦的。“阿姨，我還有事，你忙。”
“這孩子，還沒告訴阿姨你叫啥名字呢？”
“啊，李棟。”
“李棟？”
石鳳霞一愣。“那個高考狀元？”
好傢伙，這還聽說過自己，李棟加快腳步，這咋回事，趕緊撤退，回到車上，李棟心裡還犯嘀咕，這事怪的很呢。
“媽，你說什麼。”
甘露哭笑不得，石鳳霞回到家裡，問起甘露。“害羞啥，你不小了，找個對象，你媽我不反對，我看了那小夥子還行，高高大大的，學習又好。”
“媽，你誤會了。”
甘露是哭笑不得，解釋一番，不過石鳳霞還是帶着些懷疑，算了，姑娘害羞，自己不問了。
李棟回到車子，黃勝男一臉疑惑。“怎麼了這是？”
“不在家。”
“算了，過完年再過來吧。”
說話發動車子，拐出了管制區，老大爺見着又呸了一口。“哼，韓師長能看上你這樣的小白臉，我呸。”
“阿嚏。”
“最近是不是沒休息好。”
咋不停打噴嚏，李棟嘀咕，車子出了南京城，一路向西直奔着池城，下午時分到達池城。“先休息一下，吃點熱乎飯。”小院這邊還有不少東西呢。
上次帶的，一部分帶去了南京，一部分帶回了韓莊，還有一份留在小院。簡單弄了點吃的，李棟東西裝一裝。“勝男，我先回去了，把好消息告訴六爺和六奶。”
“路上慢點。”
“放心吧。”
天上飄着雪花，不過還好雪不大，不到五點就到了韓莊。
“小娟，素素，你們把東西拾掇一下，我去一趟莊子裡。”
“啥？”
韓國富猛地站起來。“棟子，你說的是真的，國民還活着，還當了大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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