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王猛這般言語,就連呂岩都重重的點了點頭,眼中不由得閃過一絲凝重神色。如何處置周子清絕對是一個棘手的難題,而韓磊當時僅帶走了自己弟子李洋,卻留下重傷的周子清在此,其中必定有着爲難呂岩等人的意思。
此時呂岩與王猛因思量如何處置周子清的問題,共同陷入了沉默之中。他們不知道是該對周子清袖手旁觀,任何他身受重傷死去,還是該出手幫助周子清,將他體內傷勢治療得差不多,然後再送他回自己的住處去。
無疑的,在呂岩與王猛心中最希望的做法,就是任由周子清自生自滅,畢竟周子清起先存有滅殺呂岩之心,呂岩與王猛這兩人又如何想救他們的敵人。只不過這般做法卻有些不妥,怎麼說周子清也是青峰門的內門三代弟子啊!
兩人在沉默思考着這個問題的時候,身爲外門弟子的李剛,面色卻有些慌亂。身爲外門弟子的他,就算被呂岩救過一次,但也不想把自己牽連到這件事中,用一句直白的話說,李剛僅是一位普通的外門弟子,關於內門恩怨的這淌渾水,他是如何也不想趟的。
呂岩雖說腦海中一直思量着如此處置周子清的問題,但他畢竟是心思機敏之色,無意中掃到李剛面容神色之時,就已經知曉了李剛內心的想法。本來緊皺的眉頭逐漸舒展開,呂岩這時先將腦中難題放到一邊,笑着道了聲,“李師侄?”
“啊?!”
聽到呂岩突然叫了自己一聲,李剛先是一愣,然後馬上拱手說道,“呂師叔,不知喚弟子有何事?”
“呵呵,李師侄,的確有點小事要麻煩你。”
呂岩面上笑容依然不變,笑着對李剛說道,“按照孔先生吩咐,自今日開始你就可以說是我們這裡的人了。若是日後我或者是王師兄,又或者是宋師姐有些雜事,還需要你替我們去做,而在今日我就有點小事要麻煩你。”
說着呂岩不禁頓了一下,然後才繼續說道,“你今日也看到了,我與周師兄還有韓師叔間有些小誤會,弄得庭院之中甚是雜亂。所以我想請李師侄幫忙處理此事,找一些外門弟子來幫我們把庭院清理乾淨,恢復到原來的模樣。”
“嗯,我明白了,呂師叔。”
李剛聽聞呂岩這番言語後,輕輕點了點頭回答道。能夠在青峰門中呆這麼長時間,並且在外門弟子中比較出衆,李剛也不是過於愚笨之輩,換句話來說能夠在修行界中立足的,又有誰沒點心思,要真是有哪種人,估計早就不知身隕到哪裡了。
明白呂岩的意思是不想讓自己參與到這些麻煩事中,李剛本來就感激呂岩出手解救自己一次,現在得知呂岩話中含義後,李剛對呂岩的感激之意不禁更盛了幾分。毫不誇大的說,只要呂岩不要了李剛小命,李剛就算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回答了呂岩一聲後,李剛紛紛與呂岩和王猛說了一聲,然後就轉身離開這裡,去找一些外門弟子前來幫忙,務必要在幾天之內將呂岩他們所住的庭院整理好。而在看到李剛走後,呂岩臉上笑容也逐漸收攏,轉頭問向王猛道,“王師兄,剛纔聽你說,在我與孔先生走後,孔先生道童曾前來喚你過去,這可是真的?”
“千真萬確!”王猛沒有絲毫猶豫,直接點頭道。
“呂師弟,剛纔你問我體內傷勢如何,想必你也是看出來了。那時你與周子清交手之時,我本想出手助你對戰周子清,哪想到卻被韓師叔攔住,並讓我受了不輕的傷勢。後來你與孔長老走後,我本想帶着李師侄回去療傷,誰想到這時孔先生的道童卻前來,喚我們兩人過去一趟”
說着王猛眉頭不禁微微皺了起來,語氣也比方纔重了許多,接着開口說道,“不過那孔長老道童,帶着我與李師侄過去孔長老那裡後,沒想到那道童僅是讓我與李師侄在外等候,也不知到底等了多久,一直待到剛纔那道童纔對我倆說,讓我們回去吧。”
“原來如此”
確定了孔先生道童確實來過,呂岩腦海中也不由得出現了孔先生的身影,想到孔先生對自己說過那些奇怪的話,想到青峰門真人當時問過自己的那些問題,又想到孔先生當時讓王猛與李剛離開這裡,呂岩腦海中不禁出現了一朵朵疑雲纏擾在了一起,讓呂岩想得腦袋都有些疼了。
“呂師弟?!呂師弟?!你沒事吧?!”
突然一陣急促緊張的話語傳入自己耳中,讓呂岩不禁回過神來,當他看到王猛一臉擔憂的看着自己之時,呂岩也輕笑着擺手對王猛說道,“王師兄,我沒事。只不過今日發生的事實在太多,再加上我重傷初愈,難免有些勞累罷了。”
“唉,這也難怪!”王猛感嘆一聲道,“誰曾想到今日會發生這麼多事,誰又能想到那韓師叔竟是這樣的人,唉!”說道這裡王猛又是嘆息着搖了搖頭,沉默了許久後纔再次問向呂岩道,“呂師弟,你看那周子清”
“我心中已有分寸了,王師兄。”
呂岩重重的拍了下王猛肩膀,笑着對王猛說道,“雖說周子清這人不怎麼樣,甚至在那時還有取我性命的意思。只不過他畢竟是我青峰門弟子,是我們的師兄,他雖有傷我之意,但現在我們卻是不能不管他傷勢,任由他生死。”
“既然他現在已經傷得這般重了,王師兄,一會兒你就和我一起將他擡到楊平以前居住的房屋吧。”
“如此也好”
王猛點頭回答了呂岩一聲,隨後兩人對視一眼後,同時往呂岩房屋內走去,就要把周子清扶到身死在象甲門,楊平以前所居住的房屋去。而後呂岩也與王猛說了,在把周子清扶到那裡後,並不用幫他治療什麼傷勢,只要等待他自己醒來後,離開這裡就好了。
而王猛在聽到呂岩這般說後,也詢問了一下呂岩,周子清到底傷得如此。待到呂岩如實回答王猛,說周子清體內傷勢十分嚴重,雖說過段時間就能醒來,但恐怕沒個幾年不能恢復原本修爲後,王猛也沒在多問什麼,僅是深深的嘆了口氣。
待到呂岩與王猛終於把周子清擡到楊平房中,並將他放在牀上之後,兩人也同時呼了口氣,走出了本來楊平居住的房間。誰知就在這時,突然一道聲音傳入兩人耳中,讓他們不由得對視一眼,同時泛出了苦笑。
“呂師弟,王師弟,咱們這兒發生了什麼事,怎能弄成這般模樣?”
聽到這一聲問話,能讓呂岩與王猛同時苦笑起來,顯然問話之人正是從青峰門長老,白彥春那裡回來的宋璐璐。原來在呂岩與王猛剛剛把周子清擡到楊平房中的時候,宋璐璐就已經從白長老那裡回來,在看到庭院中那番破敗模樣的時候,不由得尋找呂岩與王猛兩人,詢問一下情況。
“宋師姐”
看到宋璐璐匆忙走來,口中還詢問着這樣的問題,呂岩與王猛苦笑一聲,叫了聲宋璐璐名字。隨後呂岩與王猛又對視一眼,看出了兩人眼中的含義,最後還是呂岩嘆了口氣,向前一步對宋璐璐說道,“宋師姐,是這樣的”
說着,呂岩就爲宋璐璐講述起了事情經過,其中說了韓磊帶着周子清李洋前來尋事,然後又在這處庭院中大戰一番的經過。不過在言語中,呂岩自然隱瞞了當時的危急情況,只說最後由孔先生出手,解決了此事而已,生怕宋璐璐爲自己擔心。
而王猛在聽到呂岩對宋璐璐這番解釋後,也不禁暗暗豎起了自己大拇指,暗道呂岩這番說辭十分巧妙。只不過在呂岩與王猛還是低估了宋璐璐的聰慧,在聽完呂岩訴說之後,宋璐璐秀眉微顰,轉頭問向王猛道,“王師弟,若真按呂師弟所說的話,你身上傷勢又是怎麼回事?”
見宋璐璐如此發問,王猛不禁一愣,求助般的看向了呂岩,倒是呂岩深知此事估計瞞不過宋璐璐,不由得嘆了口氣說道,“宋師姐,實不相瞞,當初在周子清與我動手的時候,韓磊韓師叔,也曾出手幫助周子清”
“哼!我就知道那韓師叔定會如此!”
憤怒的冷哼一聲,宋璐璐氣得呼吸氣促,就連白皙的皮膚都蒙上了一絲紅暈。而在呂岩與王猛看到宋璐璐如此後,自然是一番相勸,好不容易勸慰好了宋璐璐後,宋璐璐又問了兩人傷勢如此,待得知兩人傷勢都不重,這才讓心中怒氣消了幾分。
看到宋璐璐怒氣終於消褪不少,呂岩心道應該趁着這個機會,與宋璐璐說說關於周子清的事兒,隨後立刻與宋璐璐說了,關於自己和王猛將周子清安頓在楊平房中的事。不過讓呂岩與王猛沒想到的時候,在聽聞這件事後,宋璐璐不僅沒有生氣,而且還點了點頭說道,“呂師弟,王師弟,這件事你們做的不錯。”
“就算周子清再怎麼可惡,但他畢竟是青峰門的人,萬不可坐視不理。”
見宋璐璐如此明事理後,呂岩與王猛這時緊張的心情才舒緩了不少,面上同時露出了微笑。但就在兩人緊張之意剛剛消去不少的時候,宋璐璐卻是突然想到了什麼,眼中閃過一絲凝重之意,對着呂岩說道,“呂師弟,今日我去師傅那裡聽聞了一些事,還要與你說一說。”
“哦?是什麼事兒?”
呂岩心道宋璐璐要說的事,絕對不是件小事,馬上急聲問道。而宋璐璐聽得呂岩這般問後,稍微沉吟之後,神色越發嚴肅了起來,對着呂岩說道,“呂師弟,我自師傅那裡聽到的消息,對你而言可能是好事,但我覺得那件事對你可能也有不利的一面。”
“因爲因爲”
“因爲我聽師傅說,呂師弟你安全回到青峰門的消息,已經在姜國中傳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