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安正曄臉上一片愕然,花生輕斥道:“小栓子,進來看清楚了,這是公主府的駙馬爺,不是師父。”
小栓子走進來,仔細一看。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駙馬爺恕罪,小的是看駙馬爺跟小的一位長輩長得太像了,纔會一時衝動。”
安正曄不明所以,遲疑着望向墨雲蒼:“雲蒼,這是......”
“姑父莫要見怪,這是我的隨從小栓子,他說的那位長輩是我的師父,剛纔我也差點把姑父錯認爲是師父了,可是仔細一看,其實不像。”花生搶着開口,墨雲蒼沒見過她師父,根本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吧。
“師父?王妃不是才嫁到我們墨國不久,在我們墨國就有師父了?”這話,安正曄是笑着問的,可是卻把花生驚出一身冷汗。
怎麼把自己的身份忘記了。她可是個假王妃。
“無暇雖然嫁到蒼王府才幾日,可之前卻早就來到墨國,她呀頑皮的很,故意裝病,卻暗地裡把整個皇城都玩遍了才肯嫁進來。”旁邊,墨雲蒼不緊不慢的回答。
安正曄笑了:“原來是這麼回事,王妃真是好興致。”再看着跪在地上的小栓子,王妃剛纔報出他的身份,明顯就是在袒護她。他只能順水推舟了。
“不知者不爲罪,你起來吧。”
小栓子謝過安正曄,起身退到一邊。
求親失敗,又怕王妃拿出寶物怪罪他。安正曄急匆匆告辭。
走出蒼王府,安正曄臉色沉下來,眼中閃過一絲陰鶩。
他居然還收了個徒弟,這個徒弟不但是月國公主,墨國蒼王府的王妃,更是太后皇上面前的紅人,看來,這輩子都不能再讓他出來了。
安正曄上了馬車,沉聲說:“去泰和樓。”
不一會,噠噠噠的馬蹄聲走遠了。
蒼王府。
花生回到無暇閣,被小栓子這樣一攪合,她心裡對安正曄來提親,倒是沒多少感覺了。
“小栓子,你說。駙馬爺跟師父長得真的那麼像嗎?”花生看着身旁的小栓子問道。
她一個人覺得像倒罷了,現在連小栓子都認錯人了。
“是很像,不過我剛纔仔細看了,駙馬爺的耳朵上有一顆黑痣,師父的沒有。”小栓子回憶着說。
花生笑了:“師父整日蓬頭垢面,你能看出來什麼?”
“能看出來,我那日給師父掏耳朵,才發現,師父耳朵很白,我可是看的很仔細,師父的耳朵上絕對沒有黑痣。”小栓子語氣肯定的說。
那就不是一個人,只是長得象而已。
花生想起兔子的話,他也一定把駙馬爺錯認成師父了,纔會說師父穿的很乾淨。
師父啊,你老人家到底在哪裡。
花生知道,師父其實一點也不老。是一個英俊的中年男人,她剛穿越過來,在師父睡着的時候,偷偷打量過他。
她託着腮,望着窗外:“也不知道小桐他們到哪裡了?”
小栓子笑嘻嘻:“這個簡單,王妃等一下,我出去問問。”
這小子,出去問誰的,青石還沒回來。
管家剛纔因爲府裡事情跟墨雲蒼稟報,他留在前廳,花生不想聽那些雞毛蒜皮小事,就先回無暇閣了。
清荷跟清香低眉垂眼在一旁站着,駙馬爺在府裡等王爺的事情,她們已經知道,這會,王妃心裡一定不開心,主子不開心,做下人的最好少說話。
不一會,小栓子回來了,興奮的把手裡的東西遞給花生。
“這是什麼?”
“兔子的回信。”
花生打開一看,是一個畫着鬼符一般的圖,看不懂。
“這是兔子跟裁縫鋪大嬸要的畫粉畫的圖,你看着這兒是山,這兒是河,河裡還有魚,他們現在才走到渭河邊。”小栓子得意的指點着告訴花生。
倒是一羣聰明的孩子,花生突然想起來兔子養了一隻信鴿,只怕以後,這隻信鴿要爲他們之前的聯絡立下汗馬功勞了。
泰和樓是皇城最大的一家酒樓。
安正曄走了後門進去,直接進入酒樓的後院。
有家丁打扮的人上前行禮:“見過駙馬爺。”
“嗯,仔細巡邏,不可馬虎。”安正曄沉聲說。
“是。”
家丁們遠去,他們腳步沉穩,紮實,一看就不是普通家丁。
安正曄走進屋,關上門再走到牆邊衣櫃處按一下,牆上出現一道門。
安正曄跨步進去,門慢慢關上,屋裡恢復一片安靜。
誰都不會想到,皇城泰和酒樓下面,是一座很大的地牢。
“爺,你來了。”一個臉上有一道長長刀疤的漢子出現在安正曄面前。以扔何弟。
安正曄點點頭,問道:“今天怎麼樣了?”
“還是不肯說。”
安正曄冷哼一聲,走到一扇石門面前,刀疤漢手一揚,石門轟轟打開。
一個人成大字狀,被吊在石牆上。
兩隻胳膊,兩條腿,全部被鐵鏈拴起來。
他垂着頭,一動不動,好像死去一般,
可是安正曄知道,他武功高強,這點皮肉之苦,根本不足以要了他的命。
“我今天見到一個人了。”
安正曄緩緩開口,也不管那人是不是在聽。
牆上的人沒有動。
“她是月國公主,蒼王府的王妃,太后跟皇上面前的大紅人,我真沒想到,她居然還是你的好徒弟。”
牆上的人微微動了一下,卻還是沒有擡起頭。
不過這樣,安正曄就已經滿意了,只要他動,就說明他在聽,他用心聽了,就說明他在意這個徒弟。
有他在意的人,很好。
“你這個好徒弟對你可算是情深意重,她雖然沒有跟那個小栓子一樣把我錯喊成師父,可是,她說起師父的時候,眼中淚花點點哪。”
牆上的人這才擡起頭,他已經被清洗乾淨,露出一張居然跟安正曄很相似的面容,他冷冷的望着安正曄:“她什麼都不知道,你不要打她的主意。”
安正曄笑了:“這麼多天,你始終不肯開口,可是提到你的好徒弟,你就開口了,可見這個徒弟對你來說,很重要啊。”
“只是想老有所依,找個能照顧自己的人罷了,我說了,她是個無辜的孩子,你不要打她的主意。”
“無辜的孩子,本事好大,手裡居然有太后賞賜的金絲鐲,你說,我要不要打她的主意?”
安正曄目光陰沉,望着牆上的人,他自己出風頭倒罷了,收個徒弟,居然也是出風頭的人。
這個蒼王妃,絕對留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