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零七章 求嫁,丟人現眼!

龔府內和樂融融。

因爲今日是薛慎之上門提親,縣令夫人將屋子裝扮得喜慶,就連久不露面的大哥龔星昱,也被縣令夫人召回來。

龔星昱與龔星辰是完全相反的性格,十分的沉穩嚴肅,俊秀的臉上沒有一點表情。

一雙寒星般的雙目看向商枝,朝她略一頷首,算作打招呼。

“大哥。”商枝喚一聲。

龔星昱‘嗯’一聲,從一旁拿出一個長木盒遞給商枝,算作見面禮。

商枝雙手接過,笑道:“謝謝大哥。”

龔星昱又看她一眼,端着茶杯飲一口。

龔星辰坐在一邊看着心裡很不爽,他用手指叩擊着桌子,見商枝看過來,微揚着下頷,“這麼點東西就收買你了?這聲大哥喊得太輕易了。他最摳門,你看看送的是啥。”

商枝一不留神,手裡的木盒子被龔星辰抽走,快速打開,裡面躺着一套銀針。

心機!

龔星辰將盒子‘啪’地關上,往商枝手裡一塞,悶悶不樂的撐着腦袋縮在椅子裡。

商枝心中一暖,龔星昱看着冷淡,只是他不善於表達而已,能送她一套銀針,足以表明是用心了。

“我很喜歡。”商枝將禮物收起來。

龔星昱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縣令夫人看着兩個兒子,只覺得頭疼不已。

一個太活潑,一個太古板。

這時,婢女進來通傳道:“夫人,薛公子領着媒婆上門提親了。”

“快請進來。”縣令夫人站起身,她穿着一身絳紅色的長裙,特地濃重的打扮一番,催促龔星昱、龔星辰道:“你們快起來,去迎接。”

龔星昱道:“母親,對待提親的人,不用太和顏悅色。”

縣令夫人瞪他一眼。

龔星昱低聲說道:“我們不爲難他,已經算是很客氣。”

龔縣令體驗一把老父親嫁女的心情,龔星昱這良心話,說到他心坎上,“阿阮,你別心急,咱們不能太上趕着。”

縣令夫人如何能不急?她是第一次嫁女,總該要顯出對薛慎之的重視。他們看重他,他也會看重商枝。

雖然她這些都是多餘的擔心,但是忍不住想要做得更好更全面一點。

不一會兒,薛慎之與媒婆進來。

因爲雙方都很熟,媒婆只是走一個過場,納彩與問名一起來。而需要合過八字之後,方能夠納吉,真正的定親。但是商枝與薛慎之並不在意這一方面,這一趟基本上算作定親。

大家各自坐下,婢女端茶倒水後,退了出去。

屋子裡的人齊刷刷看着籠子裡的一對活禽,眼中俱是一片震驚。

竟然是大雁!

自古以來納彩最開始是用大雁,一表順陰陽,二表忠貞。

雁一生只配偶一次,失去配偶,終生不再成雙。

可如今大雁難尋,一般都是由雞或者鵝替代,但是薛慎之卻找來一對大雁,十分看重商枝。

原來還打算刁難薛慎之的龔星辰看了,撇了撇嘴,抱着點心當佈景。

媒婆端着茶水看着商枝說道:“貴府千金生得標緻水靈,瞧着喜慶是個有福氣的,今日薛公子託我上門求娶令嬡,不知老爺與夫人的心意?”

按照正常的程序,商枝是不該露面,但是兩家情況不同,商枝也便坐在大廳裡。

龔縣令與縣令夫人自然是沒有意見,他們都聽商枝的意思,側頭看商枝一眼,見她耳廓泛着紅色,心中輕嘆一聲,雖然早就知道他們二人心意相通,當真看着她滿面羞澀的模樣,心中生出女大不中留的感慨。

“薛公子一表人才,才華橫溢,我們將女兒許配給他,自然放心不過。”龔縣令裝模作樣的誇讚薛慎之,雖然說的是實話,可是這話卻透着酸味。

媒婆笑呵呵地說道:“薛公子霽月清風,商小姐秀外慧中,兩人當真是一對璧人,十分般配。”然後又問縣令夫人要商枝的生辰八字。

縣令夫人將庚帖給媒婆,裡面的生辰八字是按照張老頭撿到的那一日。

媒婆雙手接過,將薛慎之的給他們。

薛慎之拿着庚帖,眼底的笑意如春風般和煦,自一旁的包袱裡拿出一把墜着吊穗的桃木梳,兩節頭繩,幾尺鞋布。

商枝也拿出一雙布鞋,一方繡帕,這些針線活她不會做,都是縣令夫人讓常樂做的。

兩個人交換信物。

這時,外面傳來婢女的急促的叫喊聲,“公子,你等等,這是內院,你若要見老爺,奴婢先進去通傳。”

緊接着蘇易闖入正廳,看着正準備交換信物的薛慎之與商枝,他急切道:“等等!”

蘇易骨子裡很注重血脈親情,他既然知道商枝的身份,雖然還未相認,卻是將她當做自己的親人。而自己的親人,如今要談婚論嫁,自然該在蘇秦兩家的見證之下,而非在毫無血緣親情的龔府。

他雖然不知道蘇元靖是如何想法,但是母親若是知道商枝是她的親生女兒,定然會認回去,不會讓她流落在外。

他們在商枝的世界裡,缺席十五年,希望能夠親自見證她人生中最重要的時刻,不希望留下任何的遺憾。

她如今只不過十五歲,還太小了,能夠等……等到他將她帶回蘇家。

薛慎之雖然才華橫溢,但是會試、殿試人才濟濟,他能否考中,誰也無法下定論。

蘇秦兩家的女兒,無須爲政治而聯姻,但至少能夠有能力護住她的男人。

“薛兄,你年底便要赴京趕考,何須這般急切的定親?爲何不等着你金榜題名時,再雙喜臨門?”蘇易心裡想着薛慎之赴京趕考,需要至少半年的時間在京城,而那個時候商枝一定認祖歸宗,到時候他若有功名在身,父母親一定不會阻攔他們的婚事。

突然,蘇易電光火石間,腦子裡猛然閃過一個念頭。

薛慎之赴京趕考,那麼商枝能不能陪考呢?

若是勸服她入京陪考,只要進京之後,一切事宜都好安排!

薛慎之看向蘇易,眼底一片幽深晦澀,透着徹骨的冷意,“蘇兄,正是因爲要赴京趕考,方纔將人生大事給定下來,一心科考,待金榜題名時,將她鳳冠霞帔娶回家,不是更好?”

蘇易看着薛慎之眼中的敵意,他微微愣了一下,心知他是誤會了,卻無法解釋。

他心裡憋屈至極,只得溫言道:“我與商枝長得面善,覺得這是十分有緣分的事情,在心中將她當做妹妹對待。妹妹談婚論嫁,作爲哥哥自然要替她把關。你如今就連住處也無,只不過是空有舉人名號而已,能給她什麼幸福的生活?”

商枝對蘇易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莫名其妙,聽他挑薛慎之的刺,不悅的說道:“蘇易,這是我的事情,和你沒有任何關係,你不用對我的事情指手畫腳!”

蘇易只覺得心痛難忍,他的出發點是爲她,正是因爲身份的原因,他如今毫無立場,在她的眼睛裡就是成了阻擾她姻緣的惡人!

他並沒有想過破壞她與薛慎之的姻緣,只是希望再等一等。

“我看中的是他的人,不是他的身外之物,那些東西憑着我自己的雙手,我能夠獲得,爲何一定要拿這些東西做是否是良配的標準?我們兩個人一起共同的生活,一棟宅子便夠了,而恰好我有,爲何還要置辦多餘的宅子?他並沒有你看到的那般不好,我相信只要是我想要的東西,他一定能夠滿足我,既然能夠做到這一點,又何必太過苛刻?”

“你對他心生不喜,即便他腰纏萬貫,或者位極人臣,你都能從他身上挑出七八條不足之處。你若是喜歡,即便他身上只有一個優點,你都覺得他光芒萬丈。”

“人的慾望是無止境,即便他是兩榜進士,你又會對他有更高的標準。蘇易,我嫁的是良人,不是他擁有的附加之物。”

商枝的信念裡,自己的男人,自己護着,也只有自己能欺負。

她都捨不得欺負的人,豈能讓別人給他受委屈?

蘇易攥緊拳頭,他臉色緊繃着,下頷收緊。他眼底翻涌着痛苦的神色,最不希望與商枝兩人之間處在劍拔弩張的氛圍。

她豎着渾身的刺,對準他狠狠的扎過來。

“枝枝,蘇公子確實是爲你着想,有話好好說。”縣令夫人連忙站起來打圓場,畢竟是一樁喜事,不願意鬧得不愉快。然後又對蘇易道:“這半年多來,枝枝與慎之相依爲命,兩個人之間的感情十分深厚。慎之敏而好學,又才華橫溢,他心疼着枝枝呢,不會讓她受委屈。趕考前定下這門親事,也好安兩人的心。慎之能夠安心趕考。”

蘇易聽到相依爲命兩個字,只覺得心口窒悶,喘不過氣來。

“可不是?他金榜題名,被人榜下捉婿,那我找誰要人去?”商枝正是爲避免這一點,也不想叫薛慎之得罪人,方纔決定在他進京之前定下婚約。

蘇易深深吸一口氣,目光復雜而深沉的看向商枝,到底是妥協下來,“你今日鐵心要定親?”

商枝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已經不想和他說話。

“那行!”蘇易點了點頭,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我很欣賞你,將你當做親妹妹對待,你對外祖母有賜藥之恩,又對舅舅有救命之恩。於情於理,事關你的終身大事,我都得儘自己一些心力,幫你把把關。”

他又看一眼面色如霜的薛慎之,語重心長道:“薛兄的才華我看在眼裡,雖知他非池中物,但是事情牽涉到你,難免忍不住小心之外再多加小心。”

蘇易知道商枝對薛慎之的看重,爲迴護薛慎之對他冷言相向,長長吐出一口濁氣道:“薛兄應當能夠理解一個做爲兄長的心情。”

薛慎之也十分大度道:“你做爲一個哥哥的立場,我自然能夠體諒。”

龔星辰更不爽了,這人誰啊?哪有腆着臉上趕着做人哥哥的?

“你說是枝枝的哥哥,見面禮呢?”龔星辰放下點心,擦掉手裡的糕屑,“你不是有個妹妹嗎?”還和他們搶!

蘇易掏了一下袖子,臉色僵硬,出門太急,什麼都沒有帶。

龔星辰瞬間樂呵了,嘲諷道:“好大的臉,妹妹是想認就能認的?”

蘇易直接扯下腰間的玉佩,放在商枝的手心,特意看龔星辰一眼,“這是我在京城銅雀街的宅子贈給你。”

龔星辰眼珠子一瞪,頓時心塞了。

商枝搖了搖頭,將玉佩還給他,“這麼貴重的東西,你收回去吧。”

“薛兄入京趕考,你有宅子,他不用特地去與人擁擠在客棧裡。”蘇易勸說着商枝收下。

商枝無論如何也不肯收下蘇易的東西,“二哥說得對,你有妹妹,既然覺得與我閤眼緣,只當做友人即可。你若是想做個見證,祝福我們的話便留下來。”

龔星辰冷哼一聲。

蘇易卻知道商枝吃軟不吃硬,他態度軟和下來,她也便無法強硬。

雖然遺憾最終未能阻止,自己能夠見證,心裡又稍稍好受一些。

“好。”

薛慎之與商枝將信物交換,只等着八字測一下,派人送禮過來這門親事便塵埃落定。

其他的等薛慎之回來再操辦。

縣令夫人準備中飯,蘇易留下來一起吃。

這一頓飯,比任何時候都煎熬。

他看着商枝與龔縣令一家有說有笑,十分親近放鬆的模樣,便知她是將龔縣令夫婦當做親人。

蘇易握着筷子的手收緊了幾分,他不由對蘇元靖心中生怨,如果他得到消息,第一時間派人將商枝接回京城認祖歸宗,該是他們一家和和美美的圍着一張桌子吃飯。

他望着商枝笑靨如花的模樣,心不由得往下沉,意識到一個他從未想過,甚至是正面去考慮過的問題。

即便蘇家主動接納她,她呢?願意回蘇家嗎?

她不是軟弱無能,攀附他人生長的菟絲花。相反她十分出色,比一些男兒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一時間,蘇易更加食不下咽。

龔星昱看着桌子上熱鬧的氛圍,眉目疏闊,顯出此刻愉悅的心情。

龔星辰卻是與商枝在耳語,說話間眼神瞟向蘇易,“你不許認他做哥哥,一看就不是啥好人。京城的宅子,二哥有一日會給你置辦。”

商枝望着他笑而不語。

龔星辰睜大眼睛,聲音都忍不住提高几度,“你不會真的看中他的宅子,決定認他做哥哥?”一副高看她的模樣,十分失望。

滿桌子的人全都看向他,龔星辰還未反應過來,蘇易站起身,走到他的面前,“我有話與你說。”指着院子,示意他出去。

龔星辰摸了摸鼻子,跟着蘇易走出去。猜想着蘇易該不會是想要賄賂他吧?

他可不會答應,已經多個龔星昱和他搶,再來一個蘇易,他還能得到妹妹多少的目光?

龔星辰打定主意拒絕蘇易的請求,並且狠狠嘲笑他!

商枝與薛慎之面面相覷,不知蘇易找龔星辰出去幹什麼。

下一刻,她就知道了。

不一會兒,龔星辰與蘇易一前一後進來,不同的是龔星辰彎腰駝背,一臉便秘的模樣。磨磨蹭蹭的坐在凳子上,頓時齜牙咧嘴,倒抽幾口冷氣,火燒屁股般躥起來,又牽動身上的傷痛,面部肌肉疼得都抽搐兩下。

蘇易一臉冷漠,冷眼看着龔星辰。

龔星辰惡狠狠瞪他一眼,看着蘇易慢條斯理擦手的動作,脖子一縮,懨懨地縮在椅子裡,長吁短嘆。

商枝掏出一瓶傷藥遞給他,“擦一擦,明日就不會疼了。”

龔星辰委屈的說道:“妹妹,你可看見哥的慘樣兒。你的小身板,可得離一言不合就開揍的野蠻人遠一點。”

蘇易一動,龔星辰頭皮都繃緊了,抓着商枝的袖子,哎喲哎喲直喊疼。

商枝斜睨蘇易一眼,帶着警告。

蘇易心塞的不行。

回去的路上,蘇易沉默不語的坐在商枝的牛車上。

商枝看着跟在後面走的馬匹,挑眉道:“你不騎馬?”

“不想騎。”蘇易坐在薛慎之身側,面容沉靜的問道:“薛慎之該要赴京趕考?你不如與他同去,至於住處不用擔心,銅雀街的宅子是我的私人住所,偶爾落腳的地方。”不等商枝拒絕,他又再度說道:“不是白白給你住,你也知道我來此的目的,就是爲了請你回京爲外祖母治病,宅子借給你們住,權當做酬勞。”

蘇易話說到這個份上,商枝倒不知該如何拒絕了。

她看一眼薛慎之,其實讓她一起進京挺有誘惑力。畢竟薛慎之如今的解藥還差一味藥方才能治,若是到年底還未找齊,她確實放心不下。上回鄉試他便病成那副模樣!

可是她回京,就得放下這邊的進程。商枝心裡猶豫,就見蘇易疲倦的闔上眼,彷彿只是說給她的建議,並不勉強她。

薛慎之擡頭整理她被風吹亂的鬢髮,低聲說道:“順應本心而爲,不必爲難。”

商枝點了點頭。

蘇易緩緩睜開眼睛,看着商枝靠在薛慎之肩頭,張開手掌迎着清風,嘴角掛着淺淺地笑意。薛慎之趕着牛車,不時側頭注視着她,眼底充滿柔情,兩個人之間縈繞的氣氛,容不下第三人。

蘇易心裡輕輕嘆息,只要她幸福便好。

——

商枝小露身手,縫合術掀起一陣颶風,不少人慕名而來,找上惠民堂與同濟堂。

他們學有所成之後,便又回去宣揚,一時間整個儋州府都知道出了一個神技,縫合術能夠將人的皮肉縫合起來,比一般用傷藥的傷口癒合得快。

而且他們也親眼見證過,看到惠民堂商枝縫合的傷者額頭上的傷口,恢復得很完好。

這個消息甚至傳到軍營,當初與商枝打過交道的軍醫,一聽是出自商枝之後,十分驚歎。

“不知商姑娘還有多少神技未展示而出。我聽說她制的傷寒藥特別有奇效,大大減少了死亡率。而如今又聽到風聲,她研製出治療霍亂的藥丸,還有一套針法與艾灸。真是想不到她一個小小的女子,竟有這般才能!難以想象,她師傅的醫術該是如何的出神入化!”軍醫生出感嘆。

另一個軍醫說道:“商姑娘制的刀傷藥,止血散,生肌膏都十分有效用。戰場上刀劍無眼,許多傷口深可見骨,因爲時常崩裂而長時間無法癒合感染,因此喪命的大有人在。若是能夠學到縫合術,那麼對將士能夠減少許多痛苦。”

然後一起做決定,“我們去稟明將軍,請他聯繫商姑娘,問她能否將此神技傳授給我們。”

秦景凌正在營帳裡看地圖,聽到軍醫的話,眼中暗含着驚詫,卻又覺得理所當然。

商枝本就是一個奇女子,她能夠做出其他什麼來,並不意外。

“你們若是想學縫合術的話,明日我正好無事,你們商議由誰隨同我去杏花村。”有利於將士的事情,秦景凌答應得毫不猶豫。

軍醫一聽秦景凌答應,連忙出去商討,該由誰去合適。

而秦景凌卻想起童子軍的栓子,他來此有一個多月,除了剛剛開始來,吃不得苦,每天夜裡哭鬧外,如今已經完全的適應。難能可貴的是無論是最初,還是一直到現在,再苦再累栓子都不曾退縮,依舊堅持訓練。

明日他回杏花村,便去童子軍看看栓子,問他可有什麼話要帶給商枝與薛慎之。

栓子曬黑,變瘦,卻長高許多,整個人特別的精神。

他訓練後,拿着自己的碗去飯堂領兩個饅頭,一碗稠粥,蹲在地上大口撕咬着饅頭,就着粥吃完晚飯。

這裡的伙食並不好,雖然能夠管飽,但是口味太差勁。

栓子吃過商枝做的好廚藝,剛剛吃飯堂裡的食物,覺得和豬食差不多。但是他不吃,就會沒有力氣訓練。訓練不達標,就要增加負重跑,他吃過一次虧,不敢再任性,如今再難吃的東西,他都能夠面不改色的吃完。

洗乾淨碗,他塞進角落裡,輕車熟路,挑起一擔水桶,去幾裡外的泉水邊挑滿水缸。

又蹲在飯堂外,將柴禾給劈了,順便打掃一番。

這些都是當初他住在商枝家經常乾的活,來到這裡的時候,他想念起商枝,便到飯堂裡做起他以前乾的活,是唯一能夠排解苦悶的方式。

想到商枝,栓子一時神情恍惚,‘嘶’地一聲,看着手指被刀刃劃破的傷口,連忙含在嘴裡止血。

劈完一堆柴,栓子回到帳篷裡,他鋪炕上的東西,全都被丟在地上,踩滿腳印。

栓子握緊了拳頭,下一刻又鬆開拳頭,悶聲不吭,將衣物撿起來,抖掉上面的泥印,疊整齊放在鋪炕上,躺倒在鋪炕上,疲倦席捲而來,他卻一點睏意都沒有。目光炯炯地盯着手掌,手指頭上不止剛纔劃出的一道口子,還有訓練時留下的傷口。

這些傷口有四五日,甚至時間更長,需要時間才能一點一點的治癒,根本就不會一兩日傷口便好了。而他住在商枝家的時候,手上的傷口不會超過三天。

他苦笑一聲,還有什麼不能明白的,一定是她半夜裡偷偷給他上藥。

栓子突然側過身,伸手抹了一下眼睛,拉着被子蓋在頭上,單薄的肩膀在顫動。

嗚嗚地哭聲溢出來,栓子將拳頭塞在嘴裡,無聲的流淚。

“喂!臭小子,還讓不讓人睡覺!”睡在隔壁鋪炕上的龐海,猛地掀開被子坐起來,一臉凶煞地瞪着栓子,拽開他頭上的被子,透過月光看着他滿臉的淚痕,愣了一下,突然大笑着嘲諷道:“我說你是沒斷奶,半夜裡躲被窩裡找奶吃!想喝奶,滾回你娘懷裡去,別在軍營裡丟咱們的臉!”

栓子擡手蓋着眼睛,單手拉着被子蓋在頭上。

“嘭”地一拳頭,砸在他臉上,眼淚鼻涕全都一齊流出來,痛得他短促的叫一聲。

“小雜種,老子和你說話呢!你耳朵聾了,沒聽見!”龐海猛地跨坐在栓子身上,對準他的頭幾拳下去。

栓子頭和手悶在被子裡,撲凌着掙扎,掙扎不出來,被龐海按在鋪炕上拳拳到肉的狠揍。

“啊——”栓子低吼一聲,猛地擡起頭狠狠撞向騎在他身上的龐海,龐海一時不妨,被撞倒一跟頭栽在地上。

栓子眼睛通紅,扯掉被子,向龐海撲過去,一陣拳打腳踢。

“小雜種,你竟然敢打你爺爺!”龐海怒吼一聲,反撲過來,和栓子滾倒在地上廝打。

龐海死死拽着栓子的頭髮,拖着他的腦袋,狠狠用他的後腦勺撞擊着地板。

栓子雙手抓扯着龐海的手,龐海發了狠,握住栓子的手狠狠一擰,面目可憎道:“今日就讓爺爺教你做人……啊!”額頭上青筋爆突,眼珠子都要凸出來,捂着胯部倒在地上。

栓子從地上站起來,狠狠啐了一口血水,用力揉了揉手腕,被龐海擰着一陣抽痛。

他看一眼臉色扭曲的龐海,拿着衣裳準備出去洗澡。

龐海突然從地上一躍而起,大叫一聲,從後面將栓子撲倒在地上,撿起地上一把刀,舉起來對準他的後心狠狠紮下去。

“住手!”秦景凌掀開簾子進來,大掌握住龐海的手,他的手刺不下分毫。

秦景凌反手敲着龐海的肩膀,龐海半邊肩膀全麻,失去知覺一般,掌心不由得張開,刀落在秦景凌的手裡。

“誰給你們的膽子私自在軍營裡打架鬥毆?”秦景凌臉色鐵青,如果不是他來得及時,只怕後果不堪設想。“誰先動的手!”

龐海清醒過來,一個激靈,跪在地上,“將軍,不、不、不是我……”

栓子一聲不吭。

秦景凌看着鼻青臉腫的栓子,沉聲道:“你來說。”

栓子抿着嘴脣,就聽龐海慌張地說道:“將軍,不是我先挑事,是栓子!您不信,可以問問營帳裡其他的人。”

“將、將軍,是栓子先挑事。”

營帳裡其他的人半個字不說是龐海先打人,畢竟栓子不哭,龐海也不會尋到機會動手。

“我問你們話了?”秦景凌低喝道。

全都噤若寒蟬。

“你說!”秦景凌目光銳利的看向栓子。

栓子嗓音沙啞,“龐海動的手。”

龐海目露兇光,恨不得撕了栓子!

“全營帳的人都負重跑三十圈!寫檢討,反省反省!”秦景凌冷酷的說道。

其他人背脊一寒,三十圈?平常跑二十圈,都要丟半條命!

看來這次真的惹惱秦景凌了!

他們不敢挑戰秦景凌的軍威,利落的起身穿衣,腳上綁着沙袋,齊步跑出去。

“你先留下來。”秦景凌點名栓子。

龐海目光陰狠,咬牙切齒。

他就是這一點不爽栓子,半道上插進來,啞巴似的不吭聲,仗着有秦景凌撐腰,目中無人!

“龐哥,將軍不會包庇那狗崽子?讓他免罰?”

龐海啐一口濃痰,陰狠道:“他不跑,老子弄死他!”說着,率先沿着跑道開跑。

營帳內,栓子沉默地垂着頭站在秦景凌面前。

“你沒有話說?”秦景凌拉出一張椅子坐下。

“我沒錯!”栓子紅着眼圈,委屈的說道:“我是新來的,遭受他們排擠,經常欺負我!再給我半年時間,我一定要用自己的拳頭,把他們全都收服!”

“你該知道打架鬥毆是違反軍紀!”秦景凌面色冷峻,語氣嚴厲!

栓子握緊自己的拳頭,一雙漆黑的眼睛,直直的撞上秦景凌冷冽的目光,毫不退怯,“我要在比武場上,將他們收服!”

營帳裡一陣寂靜。

只有栓子急促跳動的心跳聲。

他緊張的咬緊牙關,牙齒磨得咯咯響。就在他快要繃不住的時候,秦景凌突然爽朗地笑出聲,擡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我拭目以待!”

栓子狠狠吐出一口氣,緊繃的身軀鬆懈下來,就聽秦景凌說道:“明日我去杏花村,你有什麼話要我捎過去?”

栓子眼睛一亮,可想到最後他離開,商枝與薛慎之都沒有出面送他,並沒有原諒他,眼底的光亮瞬間寂滅。

他垂着腦袋,盯着自己黑漆漆的腳丫,搖了搖頭。

“沒有?”

栓子緊咬着下脣,掌心幾乎被手指摳破。

他的喉嚨彷彿被一隻無形的手給扼住,艱澀地吐出兩個字,“沒有。”

秦景凌得到回答,轉身離開。

栓子彷彿雕塑一般筆直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不知過去多久,他緩緩擡起頭,黑暗中一雙眼睛閃爍着淚光。

三十圈負重跑,最後一圈下來,他兩條腿軟成泥,直接栽倒在地上,他闔上眼睛,彷彿看見商枝在罵他,“你真沒用,被人欺負成軟蛋。”

栓子輕笑了一聲,笑着笑着,眼淚都崩塌出來。

第二日,秦景凌帶着軍醫,整裝出發。

突然,一道瘦小的身影衝出來,他喘着粗氣,將手裡的包袱塞在秦景凌手裡。

秦景凌冷聲道:“你不是沒話帶給她?”

“但是我有東西給她!”栓子丟下這句話,一溜煙跑了。

“臭小子!”

秦景凌看着手裡的包袱,裡面露出一點白色的皮毛,挑了挑眉,這是栓子第一次出任務打獵,獵到一隻白狐,請他剝皮洗乾淨收起來,沒有想到他居然是送給商枝的。

倒還是有點良心!

秦景凌到清河鎮的時候,懷念起商枝的廚藝,他特地買一堆食材,趁着正晌的時候趕到杏花村。

商枝正從田裡看小麥回來,麥苗長勢很好,蔥蔥郁郁,植株很高,麥田都封壟了。需要控制養分,免得它旺長。麥苗長得太快,會生長得很細嫩,抗凍能力弱,很容易遭受冬季霜凍和倒春寒。

回到新房子裡,就看見門口苦楝子樹幹上栓着兩匹馬,她頓時就知道是秦景凌來了。

她進屋,就看見秦景凌在廚房裡收拾食材,“秦叔,您來就來,咋還買菜過來?”

“我來的突然,擔心你家食材不夠。”秦景凌將菜擇了,洗乾淨放在架子上。

商枝洗乾淨手,抱着盆,舀幾勺米淘兩三遍水,燜在鍋子裡,利落的做飯。

有兩個竈臺,兩口鍋,薛慎之幫忙切菜,商枝只管炒菜,不一會兒,就把菜給做出來。

薛慎之將飯菜端出去,商枝刷鍋子,清理竈臺,就看見小土狗圍着她的褲腿轉。

“你的狗鼻子真靈啊,聞到肉骨頭香就跑過來了。”商枝沒有虧待狗,她燒紅燒排骨的時候,盛了一小飯碗出來,端到院子裡倒進它的盆裡,戳着它的腦門教育,“吃完再走,不準把盆叼走躲起來吃!”

“哼唧。”小土狗舔着商枝的手指頭,趴在地上,舌頭舔着排骨捲進嘴裡啃咬,眼睛都愜意的眯起來,“嗷嗚嗷嗚”地叫兩聲,尾巴搖的歡實。

商枝看着它老老實實趴着吃,進屋去招待秦景凌。

小土狗吃得很滿足,只是太陽照曬得有點熱,它挪了挪,太陽還曬着屁股,叼着盆往陰涼處蹲着。

許氏趴在院門口,探出腦袋往院子裡看,經過她這兩天的觀察,商枝家的狗吃得都比鄉鄰吃得好。今日她看見商枝家來客,周蔓這兩日鬧騰着要吃豬肘子,她就踩着飯點趕過來。果然,一眼就看見狗盆裡金燦燦的燒排骨。

她放輕腳步,踮着腳尖往小土狗那邊走過去。

突然,腳步一頓,渾身一僵。

許氏和小土狗黑溜溜的眼珠子對上,空氣都在這一刻凝固了。

“汪汪汪——”小土狗渾身的毛炸開,兇惡地朝許氏狂吠。

許氏臉色慘白,撒腿就跑!

小土狗新仇舊恨,卯足勁,飛撲過去,張嘴咬住許氏的大腿。

“啊——”許氏痛得嗷叫一聲。

商枝聽到門口的動靜,走出來就看見小土狗兇惡的咬住許氏不放,許氏大腿都流出鮮血。

“商枝,你快叫這畜生鬆嘴!”許氏臉色慘白,渾身都在發抖。

商枝雙手抱胸,擡着下巴問她,“你來這裡幹什麼?”

“我……我……我聽說慎之向你定親,不管怎麼說,我都是他娘,給你們送點喜錢過來。”許氏痛得要昏厥,心裡咒罵這短毛畜生,一嘴下來恨不得在她腿上剮下一塊肉。不就是搶它一個豬肘子嗎?

商枝可不信許氏的說辭,她不招惹狗子,小土狗可不輕易咬人。

她眼尖的看着許氏身上這條褲子,褲腿的位置撕下一塊布,福至心靈,她突然記起前兩日小土狗叼着一塊布放在她手心,料子、顏色一比對,就是許氏身上這條褲子!

一個念頭閃過,她覺得荒誕又不可思議!

“你不會是偷狗子的排骨吧?”商枝越想越覺得可能,上回給小土狗豬肘子,回來還是蔫頭蔫腦,說明它壓根沒吃。吃完一個豬肘子,它還不得撒歡兒在院裡刨坑?

若真的是搶狗食,未免也太丟份兒!

小土狗彷彿聽懂商枝的話,鬆開許氏,繞在商枝腳邊汪汪叫,竟像在告狀似的。

許氏心虛,色厲內荏道:“你胡說八道,我、我用得着和狗奪食?你哪隻眼睛看見了?!”氣惱的擺了擺手,一副不與商枝爭辯的模樣,“我懶得和你多說,今兒個被這畜生咬一口,算我倒血黴!”

商枝看着許氏匆匆拖着一條傷腿離開,覺得她的舉動擺明就是心虛,不然依照她潑辣的性子,不得找她賠錢?看來她是吃不夠教訓,還敢搶狗子的吃食!

商枝冷着臉,找上門去問許氏算賬!

許氏匆匆跑回家,怕商枝找她麻煩,閂門,還拖一捆柴頂着門板。

周蔓扶着婉晴的手走出來,看着許氏狼狽又心慌的模樣,皺緊眉頭,“你這是做什麼?”

“沒、沒、沒做什麼……”許氏嚇得肝兒一顫,想哄着周蔓進屋裡去。

“啪啪啪”

門板被拍得震天響,商枝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許氏,你老實交代,前兩天你是不是從狗子嘴裡搶走豬肘子了?”

------題外話------

小土狗:總有刁民想害朕!

第一卷 第一百三十九章 背叛,休離第一卷 第一百九十四章 追捕,曖昧第一卷 第一百三十章 張涵嫣身亡,他是我們家孩子第一卷 第二十二章 開荒第一卷 第一百三十四章 蘇越的悔恨第一卷 第一百二十八章 蘇錦瑟之死!第一卷 第二十章 克妻第一卷 第二百八十三章 同牀共枕,重生第一卷 第一百九十七章 反轉,被廢!第一卷 第二百零八章 鐵證,百口莫辯。(二更)第一卷 第一百六十七章 筒車引薦給皇上,名揚京城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十五章 惡有惡報,你想娶我第一卷 第一百二十九章 薛慎之有女婿的風采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二十七章 梳骨第一卷 第二百六十五章 設局,一切將要結束!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二十章 下毒第一卷 第四十九章 落荒而逃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五十七章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六十章 二更第一卷 第二百三十三章 自盡(8更)第一卷 第一百三十五章 卑鄙,柳氏事發第一卷 第一百二十章 賜婚,胎兒不保!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七十一章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一章 小寡婦,兒女一雙第一卷 第一百六十九章 升官,枝枝有孕?第一卷 第一百四十七章 薄命,會試!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二十四章 商枝來了,求子。第一卷 第二百八十八章有孕,計劃泄露(二更)第一卷 第二百九十章第一卷 第五章 羞辱第一卷 第七十一章 狗咬狗第一卷 第一百九十二章 救出來了。第一卷 第二百六十三章 團團圓圓(二更)第一卷 第二百七十二章 身份暴露!(二更)第一卷 第一百零四章 啪啪打臉,蘇錦瑟的絕望!第一卷 第一百三十五章 卑鄙,柳氏事發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十一章 引狼入室,辭退顧芸娘(補)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四章 清算,吃了繡花針第一卷 第一百八十八章 和離,阿布其人第一卷 第七十章 認罪第一卷 第九十八章 薛慎之表白,認作義女!第一卷 第三百零六章 釋然(三更)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六十三章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三十四章 絕育湯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五十一章第一卷 第二百七十五章 念念不忘,設局。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五十一章第一卷 第二百三十四章 對峙(9更)第一卷 第二百五十五章母女會面,修羅場(30更)第一卷 第六十三章 遇故人(二更)第一卷 第二百八十一章 威脅,策反!第一卷 第二百三十章 孕吐(5更)第一卷 第二百零四章 推翻,放我一條生路!第一卷 第八十二章 逼婚,吃癟!第一卷 第七十二章 使壞第一卷 第一百一十三章 自盡,入宮告狀!第一卷 第三十九章 意中人第一卷 第一百二十一章 小產,張涵嫣的下場!第一卷 第二百八十章 續命,暴動(二更)第一卷 第二百三十四章 對峙(9更)第一卷 第二百三十一章 賜死(6更)第一卷 第三十四章 打斷你的手第一卷 第一百一十三章 自盡,入宮告狀!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五十三章 磕頭, 哀求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十五章 惡有惡報,你想娶我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二十六章 共浴溫泉第一卷 第八十五章 解元,奪去功名!第一卷 第一百三十七章 駙馬夢,文氏與柳氏合謀第一卷 第三章 友好鄰居第一卷 第一百五十二章 驚魂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六十五章第一卷 第一百六十八章 事情爆發,賀錦榮的災難第一卷 第五十四章 救命恩人?第一卷 第一百五十三章 殿試,以儆效尤!第一卷 第二百四十章 攝政王(15更)第一卷 第二百六十九章 禮尚往來,傷重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四十一章 懷孕第一卷 第一百八十章 龔二哥的親事第一卷 第六十二章 疑慮叢生第一卷 第二百一十四章 做妾,故人歸。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七十九章 大結局(五)第一卷 第一百四十八章 打擊報復,母女反目!第一卷 第二十二章 開荒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二十三章 張羅婚宴第一卷 第四十章 妙手回春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七十三章第一卷 第八十二章 逼婚,吃癟!第一卷 第五十章 活了!第一卷 第五十二章 賭約第一卷 第二百七十二章 身份暴露!(二更)第一卷 第三百零七章 齊聚,漏網之魚第一卷 第一百六十三章 大婚(二)第一卷 第二百四十四章 輕信小人(19更)第一卷 第二百九十一章 下跪賠罪,泄密的人。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二十八章 一見如故,奇怪的孕婦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六十六章第一卷 第一百四十二章 鋪面開業,賀平章鐘鳴關係第一卷 第九十一章 身份暴露,京城中來人第一卷 第八十九章 父子,自尋死路!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六十章 終身不娶
第一卷 第一百三十九章 背叛,休離第一卷 第一百九十四章 追捕,曖昧第一卷 第一百三十章 張涵嫣身亡,他是我們家孩子第一卷 第二十二章 開荒第一卷 第一百三十四章 蘇越的悔恨第一卷 第一百二十八章 蘇錦瑟之死!第一卷 第二十章 克妻第一卷 第二百八十三章 同牀共枕,重生第一卷 第一百九十七章 反轉,被廢!第一卷 第二百零八章 鐵證,百口莫辯。(二更)第一卷 第一百六十七章 筒車引薦給皇上,名揚京城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十五章 惡有惡報,你想娶我第一卷 第一百二十九章 薛慎之有女婿的風采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二十七章 梳骨第一卷 第二百六十五章 設局,一切將要結束!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二十章 下毒第一卷 第四十九章 落荒而逃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五十七章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六十章 二更第一卷 第二百三十三章 自盡(8更)第一卷 第一百三十五章 卑鄙,柳氏事發第一卷 第一百二十章 賜婚,胎兒不保!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七十一章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一章 小寡婦,兒女一雙第一卷 第一百六十九章 升官,枝枝有孕?第一卷 第一百四十七章 薄命,會試!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二十四章 商枝來了,求子。第一卷 第二百八十八章有孕,計劃泄露(二更)第一卷 第二百九十章第一卷 第五章 羞辱第一卷 第七十一章 狗咬狗第一卷 第一百九十二章 救出來了。第一卷 第二百六十三章 團團圓圓(二更)第一卷 第二百七十二章 身份暴露!(二更)第一卷 第一百零四章 啪啪打臉,蘇錦瑟的絕望!第一卷 第一百三十五章 卑鄙,柳氏事發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十一章 引狼入室,辭退顧芸娘(補)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四章 清算,吃了繡花針第一卷 第一百八十八章 和離,阿布其人第一卷 第七十章 認罪第一卷 第九十八章 薛慎之表白,認作義女!第一卷 第三百零六章 釋然(三更)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六十三章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三十四章 絕育湯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五十一章第一卷 第二百七十五章 念念不忘,設局。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五十一章第一卷 第二百三十四章 對峙(9更)第一卷 第二百五十五章母女會面,修羅場(30更)第一卷 第六十三章 遇故人(二更)第一卷 第二百八十一章 威脅,策反!第一卷 第二百三十章 孕吐(5更)第一卷 第二百零四章 推翻,放我一條生路!第一卷 第八十二章 逼婚,吃癟!第一卷 第七十二章 使壞第一卷 第一百一十三章 自盡,入宮告狀!第一卷 第三十九章 意中人第一卷 第一百二十一章 小產,張涵嫣的下場!第一卷 第二百八十章 續命,暴動(二更)第一卷 第二百三十四章 對峙(9更)第一卷 第二百三十一章 賜死(6更)第一卷 第三十四章 打斷你的手第一卷 第一百一十三章 自盡,入宮告狀!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五十三章 磕頭, 哀求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十五章 惡有惡報,你想娶我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二十六章 共浴溫泉第一卷 第八十五章 解元,奪去功名!第一卷 第一百三十七章 駙馬夢,文氏與柳氏合謀第一卷 第三章 友好鄰居第一卷 第一百五十二章 驚魂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六十五章第一卷 第一百六十八章 事情爆發,賀錦榮的災難第一卷 第五十四章 救命恩人?第一卷 第一百五十三章 殿試,以儆效尤!第一卷 第二百四十章 攝政王(15更)第一卷 第二百六十九章 禮尚往來,傷重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四十一章 懷孕第一卷 第一百八十章 龔二哥的親事第一卷 第六十二章 疑慮叢生第一卷 第二百一十四章 做妾,故人歸。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七十九章 大結局(五)第一卷 第一百四十八章 打擊報復,母女反目!第一卷 第二十二章 開荒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二十三章 張羅婚宴第一卷 第四十章 妙手回春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七十三章第一卷 第八十二章 逼婚,吃癟!第一卷 第五十章 活了!第一卷 第五十二章 賭約第一卷 第二百七十二章 身份暴露!(二更)第一卷 第三百零七章 齊聚,漏網之魚第一卷 第一百六十三章 大婚(二)第一卷 第二百四十四章 輕信小人(19更)第一卷 第二百九十一章 下跪賠罪,泄密的人。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二十八章 一見如故,奇怪的孕婦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六十六章第一卷 第一百四十二章 鋪面開業,賀平章鐘鳴關係第一卷 第九十一章 身份暴露,京城中來人第一卷 第八十九章 父子,自尋死路!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六十章 終身不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