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三叔的遲疑,鍾九靈看在眼裡。
她站起來,往茶杯裡倒了些水放在自己面前,而後用手指蘸了蘸,一揮手在木桌中間畫了一條筆直的豎線,一邊寫下一個‘田’字,一邊寫下一個‘山’字。
“那今天,我們就來說說,守田和買山之間的優缺點,給在場的長輩和弟弟們,一個參考!”
說完,她手指又蘸了些水,在‘田’字下方寫下了幾行關鍵詞:看天吃飯,不進則退,改變不了現狀!
等到鍾九靈寫完,在場三個弟弟中,讀書最多的二房長子鍾啓文便跟着唸了出來,“看天吃飯,不進則退,改變不了現狀。大姐在田下面寫了這三行字。”
鍾漢民微微皺了皺眉,這些字分開來他都懂,可連在一起,就有些理解困難,便看着自己三個都讀過書的孫子,問:“那你們三個來說說,你們大姐這三句話的意思。”
“我來說第一行吧。”鍾啓文首先開口,一副侃侃而談的模樣,“這看天吃飯就是說農家人的收成不是恆定的,年歲好收成好,年歲不好收成自然就差了。”
這一點,正宗莊稼人鍾漢民和鍾正北都懂。
接着是鍾啓文,他看着第二行,沉思片刻,道:“不進則退,這個成語的本意是不前進就是後退,這倒是和我們鍾家的現狀相符合,這些年守着二十七畝田,過得一年不如一年,就是這個理了。”
這一下,鍾漢民和鍾正北都陷入了深思。
而鍾正華見兩個兒子都在老頭子面前露了一手,暗自得意,扭頭看向老大出事之後就休了學的鐘九州,“九州,你看你兩個弟弟將前兩行都解釋清楚了,這第三行你快點兒解釋吧,你爺爺還等着拿主意呢!”
鍾九靈瞥了幸災樂禍的二叔,而後丟給自家大弟一個鼓勵的眼神。
得到自家姐鼓勵的鐘九州,下意識地挺了挺身子,“所謂現狀,指的就是我們鍾家現在的情況,貧、窮還人心不齊。改變不了現狀,自然就是說咱家守着田,也不可能變富,說不定還會因此破壞這個家的大和諧。”
說到最後,鍾九州意有所指地看了二叔一眼。
他前些天還鬧分家來着,可不就是破壞家的大和諧!
而鍾九州這一眼,鍾漢民和鍾正北都看到了,對於‘改變不了現狀’這一句話有了更深刻的體會。
鍾九靈將鍾漢民和鍾正北的神情看在眼裡,輕咳一聲,又再次蘸了蘸水,在那個已經有些不明顯的‘山’字下面,寫下了幾行字:成本高、收益好、山地集中容易打理。
這一次,不要三個弟弟開口,鍾九靈已經給自家爺爺和三叔解釋起來,“所謂成本高,指的自然就是買下小青山的這一筆不菲花費,我粗略算了一下,以小青山的山地面積大約需要三、四百兩銀子。
收益好,這個很好理解。一頭野豬大約有五到十兩銀子的收入,而我們只需要賣六七十頭說不定就能把買山的錢賺回來。”
聽到這裡,連鍾正華都跟着眸光一亮,好似已經看到無數的銀子投入他的懷抱。
不過鍾漢民還存有一絲理智,問,“靈靈,這最後一行又作何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