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我就想要與天穹聖戟見一面，只不過……考慮到時機不對，我並沒有這麼做。”洪天辰繼續說道。
“它跟我提起過，你是第八任主人。”方羽說道。
“第八任？沒法確定吧。”洪天辰說道，“但它存在的年月，確實是無法估算了。”
方羽看了一眼天穹聖戟，又看向洪天辰，問道：“天穹聖戟說你當年是因爲飛昇，才把它留在地球的……也就是說，你不僅出身於人族，也出身於地球？”
“當然。”洪天辰答道。
“那你爲何沒有帶着天穹聖戟飛昇？就像我現在這般。”方羽好奇地問道。
洪天辰看着方羽，眼神異樣，說道：“因爲……我沒有這個資格。”
“什麼意思？”方羽眉頭一挑，問道。
“並非我不願帶天穹聖戟一同飛昇，而是天穹聖戟……不願與我一同飛昇。”洪天辰淡淡地說道，“而且不只是我，前面的數任，都無法將它帶離地球。”
方羽眼神閃爍，看向天穹聖戟，說道：“這麼說來，只有我……”
“沒錯。”洪天辰說道，“所以，其實你纔是天穹聖戟選中的……唯一人選。”
聽到這個評價，方羽愣住了。
近期他已經很少使用天穹聖戟。
可現在聽來，天穹聖戟的來歷，恐怕沒有原先所想的那般簡單。
“話說回來，若非天穹聖戟的存在，我對你這個繼承了人王之力的傢伙，可沒有這麼好的態度。”洪天辰微笑道。
“你爲何這麼討厭人王？”方羽又問道。
“我最早來到這個星域，並且把它改名爲大天辰星，之後大天辰星上萬族林立，成爲整個位面數一數二的強大星域。”洪天辰說道，“而在那傢伙來到大天辰星後，卻喧賓奪主，把人族帶領到強大的地步，凌駕全星之上，成就人王之名。”
“可事實上，我也出身於人族，也來自於人族祖星，我才應該是人王。”
“結果，一切成果都被那個傢伙竊取了，他的名聲遠遠高於我…我逐漸成爲了被人供奉的神明，虛名在外。”
“你還真的是嫉妒他啊？”方羽驚訝道。
“爲何不能嫉妒他？”洪天辰微微挑眉，反問道，“難道你覺得，作爲星祖的我，就該斬斷七情六慾？”
“我在踏入修仙之路初期，確實聽聞過一個大多數修士都贊同的說法，那就是修爲越高，就越是淡泊名利，看破紅塵，斬斷塵緣什麼的。”方羽說道。
“那是胡說八道。”洪天辰揹着雙手，說道，“人的慾望是無窮大的，修爲越高，慾望越大，誰也沒法斬斷七情六慾……或者說，那些斬斷七情六慾的人，本身就存在另外一種慾望，也許是想要尋求突破，尋求更強大的修爲等等……但你絕不能說這個人，無情無慾。”
“可你確實沒有帶領人族變得強大啊，人們憑什麼稱你爲人王？”方羽說道。
“我掌控一星之力，乃一星之主，萬族之祖。”洪天辰淡淡地說道，“我的視角更高，我覺得萬族並立的情況，對整個星域是有好處的，所以我沒有刻意壯大人族……到我這個層次，眼中所見，已不是單單一個族羣這麼狹小了，在我眼中的……是萬千星辰。”
聽到這番話，方羽眼神微微閃爍。
的確如此。
洪天辰出身於人族，卻不一定就要爲人族而活。
他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目標。
“所以我也勸你，視野放寬一點，不要糾結於眼前的一些恩怨情仇。”洪天辰說道，“這樣才能活得自在。”
“那你現在的說法，跟你嫉妒人王的說法可就自相矛盾了。”方羽挑眉道，“既然你看得更高更遠，那幹嘛還要嫉妒人王的名聲比你響亮？”
洪天辰神色一滯，隨即說道：“並不矛盾，人的心理是很複雜的。”
“好吧，那麼你剛纔說的話，應該也是你留在這個位面，成爲星祖的原因吧？”方羽問道，“你沒有繼續往上升的慾望。”
聽到這句話，洪天辰臉色微微變化。
他看向方羽，似乎想說什麼，卻又沒有開口。
最終，洪天辰搖了搖頭，說道：“繼續往上升，又能得到什麼呢？你說的沒錯，我沒有繼續上升的心思，寧願留守一個星域。”
方羽點了點頭，說道：“我可以理解你的想法，人各有志嘛。”
“那話又說回來了，你爲何要攔我？”
“理由我已經說過了，我不想讓你這個新人王插手整個星域的事情。”洪天辰說道，“無盡領域，只能由我來滅殺。”
方羽眉頭皺起，但想到什麼，又展開。
“行啊，那就按你說的辦。”方羽笑道，“你來滅殺無盡領域。”
“但是，得現在就出手。”
“嗯？”洪天辰看向方羽，眼神狐疑。
“無盡領域距離這麼近，遲早都要降臨，你作爲星祖，當然得主動出擊了。”方羽說道，“我就跟在你旁邊，旁觀你滅殺無盡領域的過程，我不出手搶你風頭……這總可以吧？”
洪天辰盯着方羽，眯眼道：“我還從未有主動出手的先例。”
“那這次就開先例吧。”方羽說道，“之前也沒有流放下來的星域入侵大天辰星吧？”
洪天辰直直看着方羽，似乎在考慮。
“你要是不答應，那就撕破臉皮了。”方羽說道，“反正我要親眼看着無盡領域被滅。”
“也罷。”洪天辰點頭道，“我可以讓你跟隨一同前往無盡領域，但你切記……過程當中，你不能出手。”
“好。”方羽點頭道。
“我離開片刻，你在此等候。”洪天辰說着，身形化作一道光芒，消失不見。
方羽站在原地，嘀咕道：“這星祖還挺有意思，就是性格有點怪異，嫉妒心也太重了。”
“他……是個不錯的人啊。”這時，離火玉語氣有些感慨地說道。
“不錯？之前你不是說他刻意削弱人王的力量，很小家子氣麼？”方羽問道。
“那是你主觀的想法，我可沒對他的人品有過評論。”離火玉說道。
“你說他是個不錯的人，從何看出？”方羽微微皺眉，問道。
“不讓你出手，就是對你最大的幫助。”離火玉緩聲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