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章 現場
出事的地點在團結村，出事的是團結村的有名的大戶人家李二柺子，說起這個李二柺子可有不少故事，據說改革開放前，這傢伙是個慣偷，偷雞摸狗的事情幹了不少，整個村子裡沒有人不被他偷過。
整個一臭名昭著的傢伙，不過，就是這樣一個傢伙，不知道哪天想通了不禍害周圍鄰居了，居然就這樣兩手空空的去了粵東。
因爲團結村距離鎮政府不遠，走路也就是一個小時的路程，所以觀音鎮派出所對這個傢伙的情況還是很瞭解的，不過，都是些小偷小摸的事情，最多不過抓起來關上兩天就又放他回去。
所以，這傢伙也成了派出所裡掛了號的頭疼人物，他這麼南下粵東，自然令整個派出所的人慶祝了好幾天！當時的所長高大至甚至還放了兄弟們一天的假！
也就是這麼個傢伙，南下粵東三年音訊全無，第四年就開着大奔回來了！李二柺子光宗耀祖般地開着大奔回來了！
這下不僅是團結村的人大吃一驚，就連整個觀音鎮街上都驚動了！因爲這廝居然開着大奔去鎮政府耀武揚威了一圈，最後居然把大奔開到了派出所！
趙海將李二柺子的以往的斑斑劣跡都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越說越興奮，想必他就是當年見證過李二柺子衣錦還鄉的見證者吧。
“把大奔開到鎮政府，然後又開到了派出所？”馬空成一愣，轉頭看了一眼趙海，難道這傢伙敢砸派出所不成，略微思索了一下就明白了，這廝不過是來出口氣而已，說不定他還會給每個派出所的人都發上幾條好煙呢。
“嗯，馬所，你猜他把大奔開到派出所幹什麼啊？”趙海饒有興趣的賣着小關子，臉上露出一絲微笑。
“還不是爲了向我們人民警察表示感謝，肯定還要給每人幾百塊錢。不對，不會給錢，應該會給每人發上兩條好煙吧！對不對？”馬空成以調笑的口吻笑着說道，很明顯這個李二柺子在粵東不知道在搞什麼違法犯罪的勾當，終於發財了，以那種人的心性又怎麼會不會來耀武揚威一番？
“馬所，你真是神了！就好像你當年見過一樣！”趙海恭維着馬空成，眼睛裡閃過一絲異色，沒想到這個傢伙看起來年紀輕輕，倒是聰明得緊。
“不錯，這傢伙居然當場從身上掏出一沓人民幣，給派出所每人買了兩條頂級的香菸，甚至於那些圍在派出所看熱鬧的人都是每人一包！”趙海補充道：“不過，我覺得這傢伙的錢絕對的來路不正，肯定不是正道上掙來的錢！”
張大良，王海波兩人紛紛點頭，吳天明只是專心開車沒有發表意見，王海波似乎爲了證明這句話特意舉例說明：“據說，曾經有鎮子裡的人看見他在粵東省販賣假鈔，也有人見到他在粵東省做馬伕，專門拉咱們附近縣的女孩子去做小姐！”
“好了，沒有證據的東西，我們還是不要拿出來說事了，況且，這傢伙已經死了，今天的主要目的是來查明李二柺子的死因，不是來抓捕他的！”馬空成也相信這個李二柺子不是個好人，不過作爲所長他自然要注意影響，即使他的錢真的不是正途上來的，在沒有證據抓捕之前，那也是萬萬不能胡亂開口的，現在的民智開化，老百姓可是那麼好糊弄的。
興許是剛剛馬空成隨口那一句，一句不用來上班了，震懾住了這幫小子，雖然每個人看起來都不贊同馬空成的話，卻還是沒有人出言反駁。
路途並不遠，汽車不過是開了二十多分鐘就到了。
李二柺子的家就在國道近旁，不過二百米遠處，那裡燈火通明，一棟五層高的小樓，幾乎每個窗戶處都掛着幾個大燈泡，將四周照得恍若白晝，四周一睹高高的混凝土圍牆將小院子與外界隔開。
院子的隱約有哭泣的聲音傳出來，帶着無限的悲傷，在這舉家歡慶的大好日子裡顯得分外的淒涼。
張大良整理了一下衣服，雙手狠狠的擦了擦臉上前用力敲了敲大鐵門，雖然今年的冬天居然沒有下雪，卻依舊是一樣的乾冷，陰冷。
裡面的人問明瞭幾個人是警察，就打開了大鐵門，請了幾個人進去。開門的是一個十多歲的少年人，趙海介紹說是李二柺子的兒子李成，在縣一中讀書。
庭院裡已經有人在開始扎靈棚，各種喪葬後事也開始準備籌辦了，馬空成眉頭微微一蹙，這樣一來，現場豈不是破壞得很嚴重？
一張碩大的彩色照片掛在客廳的牆壁上，馬空成也終於得以看見這個觀音鎮傳奇中的人物，卻不是想象中的尖嘴猴腮面目可憎的那種，反而頗有幾分帥氣。
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孩頭戴着孝布正哭得稀里嘩啦的，淚水將她臉龐上的各種化妝品沖刷出幾道淺淺的痕跡。
一個風韻猶存的中年女人，頭頂上扎着根白布條，手裡捏着個手絹不時地在眼角擦一擦，燈光下的臉龐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興許是擦了許多的脂粉的緣故，看到馬空成等人的來到，立即撲了過來假惺惺地抽泣幾聲，哭喊着要馬空成爲她們一家做主。
馬空成這才明白這個風韻猶存的女人居然就是李二柺子的老婆，只得好言好語地安慰幾句，不外乎一定儘快破案，還李家一個公道，換百姓一片安寧云云。
又叮囑了她們注意身體之類的話，扭頭就看見周偉靜靜地站在一邊，他的身邊站着一個神情陰鷙的中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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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長，事發現場在三樓！這個是死者的弟弟李羽豐！”周偉看見馬空成轉頭看着自己，立即走了過去來，給他介紹身後的那個中年人。他的兩眼炯炯有神，看不出一絲疲倦的痕跡。
“馬所長，你好，你好，想不到馬所長這麼年輕就是執政一方治安的所長了，真是少年有成啊。馬所長，這邊請，我哥哥就猝死在三樓的臥房裡！”李羽豐微微側身請馬空成上樓。
猝死？馬空成微微錯愕，隨即恢復平靜，既然是猝死又爲什麼要報警呢？
馬空成按下滿心的疑雲上到三樓。
李二柺子就躺在三樓的房間裡的地毯上，脖子上恍若有一道明顯的勒痕，仔細一看卻又什麼都沒有，長長的舌頭耷拉在外面，似乎舌頭被拔了出來許多，他的臉龐上隱約有一絲紅紫色，兩眼凸出的厲害。
房間裡依舊很整齊，四周的桌子，椅子都沒有一絲混亂的痕跡，只有地毯並不平整，偶有凸出一塊來。
天花板上很整潔，只有兩盞很精緻的頂燈，並沒有什麼可以用來借力的地方。房間後面的窗戶洞開，寒風呼嘯着穿進來。
屍體的不遠處就是一張碩大的牀，足有近三米寬，上面整齊的鋪着被子，屋子裡所有的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的平靜安詳。
房子裡卻找不到任何可以用來作爲懸掛點的地方！
“吳天明，仔細進行現場勘察！”馬空成看着一邊的吳天明躍躍欲試的樣子，知道他手癢難耐，公安高專畢業的高材生分在這樣的小鎮裡，幾年難得遇見大案子，也沒有一展身手的機會，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嶄露頭角的機會，心中自然難免激動異常。
吳天明聽到馬空成的吩咐，立即答應一聲，小心翼翼地戴起手套，立即就進入了角色開始勘察起現場來。
“李羽豐是吧，我們出去吧，讓我的兄弟去勘察現場，大良依招慣例詢問一下死者的親屬，看看死者最近一段時間有什麼異常的行爲和表現，海波你去周圍看一看有什麼異常！”馬空成回頭吩咐身後的張大良，王海波兩人。
他們兩人早就沒了先前的興致，任誰在半夜三更的突然看到李二柺子的那副死相，不嚇死纔怪呢，雖然他們是警察，可畢竟沒有見過幾個死人，尤其死狀這麼慘的，那長長的舌頭倒是真的比得上電影裡的黑白無常了。
不過，兩人對望了一眼，還是點了點頭各自下去幹活了，心裡各自暗罵晦氣，早知道還不如留在所裡值班呢，只是不知道李家晚上給的紅包是個什麼分量？
“李羽豐，我們所趙海警官會找你瞭解一下令兄這些年來的事情，希望你好好配合一下，這對於我們破獲案件，還你哥哥一個公道是很有必要的！”
“好的，馬所，我一定全力配合！全力配合！”李羽豐點了點頭，眼神中閃過一絲陰鷙之色。
他轉身帶着趙海走下樓去，走了兩步突然停了下來：“馬所長，我哥好像有很嚴重的心臟病，十有八九是他心臟病犯了吧，我原本就沒想過要驚動你們人民警察的，畢竟你們事情也多，也累不是?”
“謝謝李先生的關心，不過，既然你們有人報了案，而這案件也確實可疑的話，我們是一定要追查到底的，給死者一個交代，給家屬一個交代！”馬空成淡淡地說道，聲音不大，但是那堅定的語氣流露無遺。
“周偉，現場沒有遭到破壞吧？”馬空成看着李羽豐兩人的身影消失在樓梯轉角處，轉頭看着身後的周偉。
“沒有，我趕來的時候，感覺到他們家似乎在爭執什麼。好像是在爲報警不報警而爭執。”周偉低頭思考了一下回道，他已經做了五年的警員了，多少也有點警察的直覺。